十月圍城
香港地霸有樓不賣有地不用是擺在眼前的事實。每次推盤只推幾個單位。全港已完工未有出售的住宅單位約1萬個。發展商有樓不賣,炒家買樓之後不租不賣也是常態,2020年的空置住宅單位超過52,000個。香港租金貴至籠屋劏房是奢侈品,天橋底算是良好居住環境。這麼嚴重樓荒之中竟然有5萬多個單位空置,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習大人下令香港發展商解決香港住屋問題,空置單位當然要一掃而空。十月圍城的意思是發展商十月開盤大賤賣,賣不出去就..........。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502的網紅一大粒人妻,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歡迎訂閱我的 YouTube頻道➨ http://bit.ly/Mrsferrari 別忘了把"🔔"打開接收新片消息 ❤️ ❖ Venice - WaterBus Tour 今天要介紹的是從威尼斯聖馬可區總督宮旁的碼頭搭水上巴士前往另一座有名的里阿爾托橋(Ponte di rialto)途...
堤岸意思 在 阿旭寫字公司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父親過世了,正在處理他的後事。」Q傳來訊息。
他在社群上貼出一張老家的照片,寫著,離苦的父親化作飛鳥在頭七這天返家,快樂且自由,身為子女的不孝遺憾遂得以稍加寬慰。
好幾年前去馬來西亞,Q 趨車帶我去他的家鄉。舊款的TOYOTA駕駛座在右側,我們駛上高速道路,吉隆坡的高樓越來越小,陽光少了大樓的遮蔽越發肆無忌憚地螫人,Q 看我穿起長袖亞麻襯衫擋陽光,笑著說「這裏是八打靈再也,到雪蘭莪了。」
他的老家在一個臨海的小農村,日頭炎炎,人口不多,是一個得以守望相助却同時必須忍受小道消息輕易流竄的地方。
停好車,Q 領我進他家。房子是以木板搭建的,看上去頗有歷史感,泛黃的天花板沁染了大海那一頭傳來的消息,房間裏密實的組合板留下了 Q 青春期的灰暗過去。
「這是我台灣的朋友。」Q 將我介紹給他父親,我立即應承上去,「伯父你好。」
「你好。」Q 父親說,他曬的黝黑乾癟的雙頰,嵌著因長期日照而呈現亮棕色的雙眼,表情不喜不怒,沒有歡迎也毫不排拒,好像被神奪去了展現情緒的能力。
才打完照面,Q 就急著拉著我往外走,說要去看夕陽,快來不及了。
50 c.c 的摩哆穿過廣大金黃稻田的中央,我拿著底片相機在後座按了好多次快門,頭髮被南洋的風撩撥,有一瞬間,我感覺自己與另一個時空裏的 Q 重疊著——我們高舉雙手感受風、共同因為快樂而放聲吆喝、甚至連側著臉望向夕陽的角度也相同,但還有一種更加深沉的感受,那是一顆青春期不被理解的沈默的心。
沙灘無人,夕陽及彩霞相偕沉到馬六甲海峽裏,夜幕高舉在天上,也在 Q 心事重重的臉上。我們騎著車回家,晚餐在外頭吃現撈的海鮮。
小農村的夜特別寧謐,吃飽了,就在昏黃的路燈下滑行。暖暖的南洋空氣穿過饜飽的喉頭,舒服的讓人昏昏欲睡。
洗好澡才九點出頭,但我們順行農家規矩,調整自己的都市時差回到臥房。
「這是什麼?」我指著房間組合板上的一個斑駁的拳頭印子問 Q ,他沒有回答,只是一逕問我「明天早餐要不要吃村子口茶室的海南雞,是我們從小吃到大的故鄉滋味噢,還是⋯⋯另一家港式點心,那裏的腸粉在吉隆坡吃不到的。」
知道他內心有堤岸在阻擋情緒的浪,我也就不再追問。在我跟 Q 認識不久的時候就發現,彼此能夠感應到對方的什麼,不知不覺間很快便建立了彼此都很喜歡的默契。我們相信對方,只要彼此有話說,準備好了就會開口,所以從來不會逼迫對方。
「明天再說吧,晚安。」我們在潮濕的空氣中沈沈睡去。
隔天早餐,我們吃了海南雞,也吃了港式點心,因為 Q 下午必須回公司上班,我們必須盡快趕回吉隆坡。
我記得我跟 Q 父親話別時說了,「伯父,不好意思,打擾了一個晚上。有空來台灣走走,下次再見了。」當時的話別竟是訣別。
窗外是馬來西亞的熱帶景緻,一切看似都在燃燒,高速道路上有機車族表演特技,我看了真是稀罕。
Q突然開口,「青春期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喜歡男生了,但我們家很保守,不能說,所以那個時候很多對自己的猜測跟疑惑只能放在心裏,放久了形成很大的壓力跟憤怒,我也不曉得那個憤怒哪裏來的,但就是很常跟我父親起衝突,其實我每次跟他吵架都非常非常傷心,但我從來沒有對我父親表達過歉意,太難說了,我對自己也很失望,我沒有成為一個他強褓中期望的那個孩子。」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上有淚水,我遞衛生紙給他,想起昨天那個與我靈魂重疊的青春期男孩。
倘若見面時僅剩冷漠,那麼迴避也許才是愛的表現吧。
其實我知道 Q 並不是不孝,他是個對人間充滿懷想的人,他觀看人世的方式多情浪漫而節制。
年輕時因為理解父親,他不能承認自己的同性戀性向使父親下半輩子都感到煎熬;中年則因為理解自己,他無法對自己不忠,不願意以他人的幸福做自己的保護傘 —— 娶一個女子為妻却沒辦法愛她 ——只為了博取父親認同。這樣的他擁有不能說出的體貼,當他不願去傷害別人時亦是一種完美的善意,這樣的他並沒有讓百年的家族歷史蒙塵。
從歲月的側臉看去,事實或許單薄、片面而尖銳,一旦擺渡過人間,時間的全貌會告訴你,沈積在心尖上的悔恨、執著及矛盾,原來都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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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岸意思 在 蕭詒徽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是有些不甘心。這幾天想《師父》裡師娘在陳師父背上說的話:「天津人以本地女子為榮,聽見被休,會罵你不成材。天津女子的好接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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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問前潘和我有志一同,都不想對著宥儀再複述那些頭銜了,什麼富比世 30 under 30,什麼 Gucci 有史以來最高點閱覽貼文,什麼旅居紐約藝術家,這種台灣之光大敘述的光照見的從來不是他們本人,而是其他人的自卑。為此,我們決定前往宜蘭而非攝影棚,那是小江的現居也是老家。羅東女子的好接不住,訪問沒人讀,是讀者不成材。本來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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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星期一編輯部有場小會,春節前併到連假前一天開。我們會討論哪篇內容要再推一下,文上了之後有什麼沒料到。宥儀這篇原先的封面是我最愛的,小江走在愛人住處邊的田埂上,身上穿著她說「平常穿去超市」的粉紅氈毛外套,紫色毛線耳罩。大家平常看她頂著藍色頭髮穿豹紋戴羽毛拍照,但她不只是那個樣子的。想讓大家看見江宥儀不披掛武器的樣子。本來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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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到她開著車,載著我們在宜蘭亂繞的樣子。2018 年她失蹤那次,也是這樣自己開一台車,從紐約逃走。那一年她的作品被《GLAMOUR RUSSIA》抄襲,同時鬱期低迷,我印象最深的卻是同時期爆出的另一則新聞:一堂課學費一萬九的彩妝師李敏被踢爆資歷造假,自稱在紐約、東京時裝週擔任過首席化妝師的她其實只是學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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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宥儀在臉書轉了相關新聞,說了些什麼我忘記了,只記得我們對假贗的藝術家那種同仇敵愾 —— 說是笑他們說謊過了頭,其實也不只,有點是笑自己努力了多久連個說謊的人一半成就都比不上。那也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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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材的是我。不敢再托大,辜負小江一片誠心和她坦誠以訴的故事,還是換了她在個展開幕那天盛裝出席的樣子。其實沒有什麼比什麼不好,只是我本來太以這篇訪問為榮了。訪問前,心想小江回台這陣子連做十幾場訪問,一定很累很無聊,準備了幾組心理測驗,把訪題藏在裡頭。有一題請請她想像站在森林深處的湖泊邊,望見對岸一隻動物,那是什麼?她說是一隻灰色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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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心理測驗我好像大學時候做過。」她說。我心想好險,我有準備別的,她卻又說自己當時的答案和現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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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剛走進森林的時候遇見的好像是藍色的兔子。現在變成是在湖泊邊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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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唷。這個心裡測驗說在森林遇見的動物是別人眼中的妳,在湖泊對岸看見的動物是內心真正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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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們對看,心有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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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告訴她我每次做這個心理測驗,遇見的都是蝴蝶。森林裡是蝴蝶,湖泊對面看見的還是同一隻蝴蝶。這樣是什麼意思?其實什麼占卜星象面相我二十六歲之後一概不問不信。舊年最後一天,為自己土法煉鋼地努力最後一次,亦是為戒:天津人以本地女子為榮,天津女子的好接不住,可也要好好讓別人懂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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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想像自己走進了一片廣袤的沙漠,一個人。走著走著,妳忽然看見前面有個立方體。妳覺得,那個立方體有多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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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Yuyi:大概,長寬高都三、四公尺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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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告訴她,這題心理測驗的答案意味著自我意識的大小,她哦了一聲,接著問:但那是在一片很大很大、看不見邊際的沙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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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前,她開著向男友借的車,載我們到距離她們宜蘭住處不遠的一座橋,說這次回台灣,閒暇時就和愛人走這座橋邊的河堤。一邊說,一邊把車子髒話般地停在橋上,「這邊就是這樣,車子停這裡不會有人管,很隨性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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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不清南北,她卻清楚地指著堤岸遠處某個方向,說羅東在那裡。她的父親就是羅東人。不過,江宥儀是在北投長大的,自我認同也是台北女生,從小她就很羨慕「那種放假的時候有鄉可以返」的人,卻沒想到因為疫情,從去年三月回來到此刻,是她 2015 年之後待在台灣最久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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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很像《Inception》裡面那台廂型車。在國外我已經打架打那麼久了,回到台灣發現怎麼廂型車還沒掉到橋下。」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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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熱愛自駕,在紐約時車用租的,一個人可以往南開到華盛頓。回台灣,她總是開母親的 Wish,不過今天剛好家裡要用車,只好開口和男友借。談童年,她最早的記憶是怕生,說自己直到五歲才戒掉奶瓶。當哥哥已經在幼稚園裡叱吒風雲,開始上學的她每天一被母親送下車就開始哭,哭到放學母親來把她接走。不得已,母親只好把她交給外公外婆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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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北投外婆家的江宥儀依舊恐懼分離,外公洗澡的時候她蹲在氣窗旁看守,外公出門的時候她爬上鐵窗,盯著他走到再也看不見的街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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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頂樓是座宮廟。小時候江宥儀會躺在廟內地上,看飛進刺繡簾子裡的蝙蝠,在窗台上留下糞便。外公會叫:不要躺在這裡,菩薩要騎馬回來了,妳擋到路了。這次回台北辦個展,一半時間在宜蘭,另一半就在這棟北投老家,廟依舊在,只是成了江宥儀的工作室,蝙蝠也已經不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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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創作以前,她就玩紋身貼紙。外婆曾對她說「不要玩那個傷風敗俗的」,想不到江宥儀往後正是以 temporary tattoo 揚名國際,入選富比世 30 Under 30 Asia。自稱物極必反、長大之後到處跑一定是因為小時孤僻,但又提起成名後有次出差到巴賽隆納,工作方提供的飯店房間無比高級,夜裡她卻焦慮地抓著被子,不敢待在床上,把自己塞到床和牆壁的縫隙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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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們家的人都是快樂冠軍,一整坨人都充滿愛與溫暖。我算是裡面情緒比較不對勁的。」她長年做心理諮商,在躁期和鬱期之間試著駕駛自己。走紅之後,有兩、三年她甚至無法「在腦中 process 目前在進行什麼事」。2018 年,她在一趟又一趟的航班之間情緒崩潰,決定逃走,又一個人租車、頭也不回地開,開到朋友們在網路上 PO 尋人啟事、開到 NYPD 從她唐人街的租屋破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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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疫情對我們這種蹦蹦蹦的人而言,是個很好的藉口。在紐約,很多人是沒有勇氣休息的。」嘴上說蹦蹦蹦,右手也用力往左手打三下,BPM 180,這是江宥儀所謂「紐約做事的節奏」,本來也內化成她的節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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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台灣選擇待宜蘭,可能也是因為這樣吧,很遠離城市,溫度、濕度都是以前熟悉的。我覺得,盡可能減少各種接觸的時候,自己離自己比較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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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繼續向前走近,妳慢慢看見了立方體的全貌。它是什麼材質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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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Yuyi:金屬,上面拋光但是沒有到鏡面的程度。有點像最近在世界各地出現的神祕金屬柱的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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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立方體旁邊,放著一道梯子。妳覺得,那是一道什麼樣的梯子?多長,有多少階?它和立方體的距離大概是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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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Yuyi:就一般那種在裝潢的時候會看到的,很 rough 的梯子。我的展場也有看到的那種。和立方體距離很近啊,感覺爬上去之後就可以直接對立方體做些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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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不相信渾身正能量的人。無數朋友來來去去,至交只有三、四個,稱其為「愛人朋友」。她覺得自己就像他們:敏感,糾結,內心有尚未梳理的掙扎。這樣的性格在家中是異類,「我媽就是個完全沒有黑暗面的人欸。我後來發現我身上很多事情,都可以用我和我媽的關係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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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方體的材質暗示性格的質地,而一旁的梯子是與朋友的關係。一路上,江宥儀不只一次用「市井小民」來形容自己的出身:受僱日商公司的父親、身為業務的母親、在市場賣甜不辣的阿祖、在鐵道旁堆石頭,方便居民橫越鐵軌抵達田埂的祖父。即便如此,雙親卻堅持定期帶兄妹倆出國旅行,看看世界。一直到高中,江宥儀放學後都還會到畫室。那畫室也沒有特別創意發想藝術,有點像是安親,不同年齡的人在教室裡做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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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宥儀的事情是畫畫。在那裡,她接觸到法國藝術家 Niki de Saint Phalle 的作品,照著描,喜歡上頭千軍萬馬的顏色。後來在紐約,江宥儀最經典的那頭藍髮的藍,也像是 Niki de Saint Phalle 畫裡會用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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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實踐念服裝設計,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平凡。同學們奼紫嫣紅,有底子,有錢,在班上江宥儀自覺是個「性格充滿缺陷的雙魚座」。那時她景仰一位同樣是雙魚座的老師,那老師做事條理分明、幹練成熟。江宥儀問她,該怎麽做才可以變得像她一樣?老師回答:「妳以後也會慢慢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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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系上,很多事情顯得理所當然,例如當模特兒。直到大學才敢一個人睡、還必須開燈的江宥儀,因為身高夠,常在同學的作品裡當 model。關於被拍攝、裸露、展示自己,她是在那時才開始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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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一直到那時候我才釐清對於裸露的感受,不再拘泥於定義上的道德,相信性感、淫蕩或不體面,跟裸露這個行為本身都沒有關係。」最早最早,掌鏡的都是朋友,拍裸體照算有個相對放心的開始。再後來畢業,她又找了其他畫室去作人體素描模特,漸漸覺得身體被觀看是件「還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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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是被擔任模特兒的經驗打開的。「原生家庭會決定妳一開始的眼界,讓妳不知道很多事情,到了二十多歲才漸漸曉得。小時候不會覺得自己比父母更聰明,但到了某個時間點,真的發現自己比他們更知道什麼正在 going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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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宥儀開始使用 Tumblr 的時候,那裡還只是一個僅有英文介面的小眾社交平台,不過也已經具有延續至今的特徵:不靠演算法決定動態牆內容、不強烈將作品與個人身份聯繫,藉由與 Facebook 的「分享」性質稍有不同的「轉格」,讓即使沒有社交關係聯繫的創作者也容易被群眾分享而看見,沖淡「創作源頭」對一件作品的影響力。她看上它「創作大於個人」的特性,開始把自己的作品發表在那裡。「那是對創作滿友善的地方,不像現在很多是賣臉、賣優越感。」她也喜歡 Tumblr 當時用戶多為歐美族群的狀態:「那時就覺得台灣真的太小了,很多目光都向內觀看著自己。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我確實想要被關注,但不是這樣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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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當她提起自己在 Tumblr 發布的 temporary tatoo 系列之瘋傳,總會說:其實最一開始只是想要拍出好看的照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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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拍出好照片的市井小民開始被稱為藝術家,是在 2018 年接受《i-D》採訪之後。此後爆紅、與 Gucci 合作、在紐約辦展再到入選富比世,同時她唐人街的租屋卻是一間在魚市場上方的老公寓,樓梯都是魚腥味,做案子時和道具們一起睡覺,「也幸好我是市井小民,能屈能伸,平常住這樣的房子,出差的時候我也可以爽住飯店、搭商務艙,不卑不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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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頭來看爸媽,不再是兒時哭著怕別離的眼神,難以相信直到高中她還會和打地舖睡在他們床邊地板。「他們有時候,真的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但他們在 boomer 年代,腳踏實地把一件事情做到好⋯⋯他們大可不用帶我們出國,不用送我們去學才藝,但他們決定要做。這件事情那麼平庸,他們也好平庸,可是好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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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爸媽直到人過中年,仍想為這個世界做點事情,希望自己有用處、對社會有價值。「而且不是為了表達自己才這樣說,是在拜拜的時候跟神明講的。這真的是我非常 value 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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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有一團烏雲在空中。妳覺得,它離妳的立方體多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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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Yuyi:一抬頭,忽然發現它已經很近了,就快要襲來,這樣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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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是一團什麼樣的烏雲?規模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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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Yuyi:滿大,會帶來暴雨的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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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紐約走紅之後,她大事見盡,諸如和 Anna Wintour 隔桌用餐、上紐約時報 9 頁藝術特輯版、再到促使她 2018 大逃亡的其中一個原因:被《GLAMOUR RUSSIA》 抄襲。2020 年,她把頭髮染黑了,象徵自己紐約時代吿一段落。原本預計 2020 年到東京闖蕩,結果從日本回紐約四個月後,疫情下回到台灣,如今想再出去也不容易。她倒是隨遇而安,在宜蘭常套件運動衣就出門覓食,沒工作的時候也不帶妝。偶爾,男友的弟弟看見她在鏡子前上口紅,還會問:「妳幹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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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到河堤散步,她也愛到夜市打靶紓壓。有次和男友在攤位,看到旁邊陌生一家人有兩個小孩,還慷慨起來,把獎品分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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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旅外種種成就加持,江宥儀在台灣依然吃得開,工作上有各方藝術家接洽合作,更別提大大小小的採訪十數場。籌備個展《目不見睫》期間,江宥儀台北宜蘭兩頭跑,和我們見面的前一天工作到凌晨三四點,早上六點才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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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現在已經感覺到狀態不一樣了,」她澄清,「以前光是去洛杉磯也會嚇到,看他們一頓飯吃幾個小時、吃完之後又說要去買 boba。」以為是去旁邊隨便買一下,結果洛杉磯人為了一杯珍奶要開車十幾分鐘。在紐約一天要做三到四件公事的江宥儀很難理解洛杉磯緩慢的步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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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的位置和形狀,是內心憂慮之事的規模和距離。台灣的時間流逝更接近她口中的 LA,她不諱言在紐約時周遭人才濟濟的光榮與壓力,讓她這次回台工作無法立刻適應。「全世界所有想要 make it 的人,都聚集在那裡,不能不說那邊的人有一定的性格。台灣人也有自己的性格,我是台灣人所以很明白,但我沒辦法因應各地改變我的標準,因為東西做出去是掛我的名字。在這裡工作要想辦法把團隊的頻率調整到一致,要花一點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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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進《目不見睫》展場,最先看到的是撲滿地面的 PU 沙漠,以及從中抽長的白色植物。每片葉子的表面都貼著一隻眼睛,盯著觀展者小心翼翼放下足踝,又小心翼翼地避開它們。一整個房間的沙粒,將近半噸重,要一批一批搬上位在八樓的展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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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兩件作品〈我愛我〉和〈目不見睫〉,尺寸也不小,難以在老家或宜蘭住處組裝,江宥儀把所有零件拆解搬到 Tao Art,在展間裡實地製作。〈目不見睫〉先用一比十模型設計打版之後,印成四公尺長的布料,上頭的藍色頭髮/睫毛是江宥儀借來車機親自縫製的。展原訂在 1 月 6 日開幕,也因為一切費工費時,延後了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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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展那天,她興奮地引我們到〈電光火石〉其中一件系列作前方,指著石頭上安裝的固態硬碟:「注意這裡!這是我的巧思喔。想要拍照的人,可以藉由這個鏡面反射拍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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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她的作品的形式多是攝影,在照片中被攝者很常是江宥儀自己(的身體)。但在《目不見睫》中的作品則將這個位置讓渡出來,無論是〈那一葉,我們眼神交會〉將觀展者變成被觀看者、或者是〈目不見睫〉中用沒有生命的模特人形取代了主體位置。這份轉變,是轉換環境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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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只能在一個小房間裡面試著展現自己,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只能拿自己來拍。」從表達自己的壓力中鬆一口氣之後,她在這次個展中戲謔地將這個逼視的目光折射給觀者。而當作品不再以平面攝影呈現,它們也不再只能以江宥儀的鏡頭詮釋:「我每天都會看 IG 上 tag 我的人,很喜歡上面的黑色幽默欸。有一個人拍下展場中的陌生人,寫說『前面那個男的在〈我愛我〉這個房間拍了十五分鐘,真的完美地表達〈我愛我〉。』」我就喜歡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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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是忙碌,但質地不同了。「在紐約,過得好像有一把槍指著妳。但現在,我意識到自己有主控權、可以掌控生活。即使很累,至少是自己可以控制的。」無意之間,她在作品中也更加游刃有餘,將體驗的空間讓給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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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鬆開了她,她鬆開了作品。雖然仍是擔憂,作品裡卻多了一份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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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妳走進了一座森林。步行一段,妳遇見了一隻動物。是什麼動物呢?請用三個形容詞形容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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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Yuyi:我遇到豹。無害的,眼睛有點水汪汪的豹。大家的 stereo type 都會覺得豹有攻擊性,但這隻外表看起來友善和萌,牠內心也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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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和自己一起工作的團隊,有些是在紐約認識的,她喚她們「妹妹」(讀作 ㄇㄟ ㄇㄟ˙)。妹妹們年紀比江宥儀更小,受紐約環境的洗禮,能更迅速接到她的指令。但江宥儀更在意的是她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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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眼中那種充滿好奇心的目光,還有積極表現自己的神情,每次看到都覺得,啊我正在吸取她們的日月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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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的心智狀態還是在她們那個年紀。身邊同輩的人有些進入了穩定狀態,但我還是很想繼續挑戰自己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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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這麽說,這兩年江宥儀在社群上的活動頻率縮減不少。以前她會直播自己吃東西,對著鏡頭說著她所謂「古怪的英文」,但那是 Instagram 上還沒那麼多人的時候。如今,江宥儀覺得直播這件事已經飽和,再做感覺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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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她依然是她,活潑仍舊,只是不再「social media 活潑」。北投老家的停車場樓下就有兩間 KTV BOX,有時停完車,她就自己到裡頭歡唱。回她羅東老家前,我們請她載我們到附近的 KTV BOX 唱一輪,「宜蘭好便宜喔,一首二十?台北一首要三十。」投下硬幣,她點了林曉培〈心動〉、張學友粵語版〈藍雨〉、蕭亞軒〈來自第五大道的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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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才告訴我,在個展裡顯得有些特別的〈電光火石〉的來歷 —— 跳脫過去「看與被看」的意涵,也沒有她專擅的轉印貼紙素材,這系列包含三塊石頭、一顆蛋和一塊貝殼,江宥儀在這些物件上貼滿晶片、電路板等硬體元件 —— 剛回台灣,必須在淡水舊家隔離十四天,她發現家裡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石頭。「應該是我媽和我爸在家裡面有⋯⋯儲存那些東西。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媽是那種去旅館會蒐集所有牙刷和肥皂的那種人。」我開始相信他們家有市井小民的氣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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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六月,江宥儀與韓國合作拍攝一組以西元 2000 年科技風格的作品,她聯想到當時的風格,請母親購買了一大批硬體零件,在隔離期間當成拼圖來做。這是她回台灣做的第一件作品,結合家中物品和旅外的自己,誕生於過去她曾經離不開、曾經急於離開、如今又再次回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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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一題,我大學的時候回答過了。動物是代表自己對不對?」我說不是,她說沒差,反正大學時她的回答不一樣,「我那時回答的是,我遇到一隻藍色的復活節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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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一題的答案指的是他人眼中的妳,她一聽笑了,說準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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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內心還是那隻兔子,只是外面披上了一層豹,為了保護自己。在外面的時候,不能讓別人發現妳很害怕啊。」人們總想像大名鼎鼎的 John Yuyi 瀟灑、自信、任性。但其實,只是如她仰慕的大學老師曾說的:慢慢就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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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最後停在羅東老家門前。她指著透天對面的大樓,「以前這邊沒有帝寶,是田。我小時候光是走到田的那一邊,就覺得自己要被綁架了。」透天窗戶,鐵捲門上是她祖父手繪的瓢蟲花紋。「你們知道宜蘭的窗戶有鐵捲門嗎?我也是離開宜蘭之後才知道,這是宜蘭特有的 thing 欸!跟喜互惠一樣。」喜互惠?那是宜蘭的全聯。我們熱烈討論起來,依舊不知道宜蘭為什麼窗戶要裝鐵捲門,要說風大,有比新竹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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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正在出售,離開前她狡黠地從信件口偷看,卻發現裡面有不認識的人。我們急急退開,看著她撥了好幾通電話。五分鐘後她才回頭,說:「原來上個月已經賣掉了,家裡沒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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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老家已經不是老家了。有些事情,出去再回來才曉得。發動車子引擎,她送我們回車站,「以前我不懂為什麼我媽老是說很討厭宜蘭⋯⋯她是台北人,每次來都說宜蘭天氣很濕。我就會想,這明明就是阿公家的天氣啊?」打方向盤轉出巷子,「但這次回來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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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著豹皮的兔子,專訪江宥儀 John Yuyi:
不讓別人發覺恐懼,是為了保護自己啊
https://bit.ly/2LePB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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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覺統籌_ 潘怡帆 Crystal Pan
採訪撰稿_ 蕭詒徽
攝影_ 潘怡帆 Crystal Pan
責任編輯_ 李姿穎 Abby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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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OS monthly
www.biosmonthly.com
instagram.com/bios_monthly
youtube.com/channel/UCckydP8ziXknEtPcySOlDTw
line.me/R/ti/p/@bios_month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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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宥儀個展 ——
目不見睫 Eye Sees No Lashes
facebook.com/events/4456248731095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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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_ TAO ART(台北市內湖區洲子街 79-1 號 8 樓)
展期_ 2021.1.9(Sat.) - 2021.2.20(Sat.)
時間_ 週二至週六 11:00 - 19:00
堤岸意思 在 一大粒人妻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 歡迎訂閱我的 YouTube頻道➨ http://bit.ly/Mrsferrari
別忘了把"🔔"打開接收新片消息 ❤️
❖ Venice - WaterBus Tour
今天要介紹的是從威尼斯聖馬可區總督宮旁的碼頭搭水上巴士前往另一座有名的里阿爾托橋(Ponte di rialto)途經義大利最上鏡的教堂之一就是威尼斯著名的安康聖母聖殿(Basilica di Santa Maria della Salute)。
當然如果你想用走的從聖馬可廣場走到里阿爾托橋也不是不行, 雖然”Google妹”會跟你說步行可能8-10分, 但因爲威尼斯太多大大小小的岔路及小巷非常容易迷路,所以真的相信我不止10分鐘, 可以選擇搭水上巴士的方式,票價是€7可以使用75分鐘,中途你要下船在哪個碼頭都可以,而走水路能看見延岸各種不同的風景,還能經過這座最上鏡的教堂之一的安康聖母聖殿~
她是威尼斯巴洛克建築的傑作,位於威尼斯大運河和威尼斯潟湖的聖馬可內港之間,風景優美的狹長的尖角地帶,從水路進入聖馬可廣場者都可看見。
在威尼斯的歷史上,「黑死病」曾兩度凶猛地襲擊了這個水城。當時威尼斯人向聖母瑪利亞求救,威尼斯共和國元老院立下誓言:如果聖母能將威尼斯從這場劫難中解救出來,就將專門為她建造一座教堂。
瘟疫過去後,元老院於1631年決定兌現自己的誓言,開始競選新教堂的建築師,並要求這個工程「既不要花費太高,又能給人好印象」。年僅33歲的巴爾達薩雷·隆格納在競選中獲勝,受命設計這座教堂。新教堂建造的時間長達56年,直到1687年才告落成。在給新教堂命名時還加入了含有健康和救贖意義的「salute」,以感謝聖母庇佑他們擺脫瘟疫的侵襲。
安康聖母教堂的基座呈八角形,上面建起了一個威尼斯風格的大圓頂。東側的祭司席上面還有一個小圓頂,兩側是一對鐘樓。從側門裡看一眼時,灰白的教堂內部並不像教堂的外表那樣撼人心魄。可要是從平時關閉的大門往里看,正如設計者巴爾達薩雷·隆格納所期望的那樣,視覺效果就大不一樣了。
安康聖母教堂的大門只在健康節那一天打開。健康節為每年的11月21日,是為躲避和消除瘟疫而設,這一天也是人們一年中可以從正門走進教堂的日子。信徒們手持點燃的蠟燭,穿過橫跨大運河河口的船橋走向教堂。教堂淡綠色的大穹頂象徵著聖母的王冠,教堂的立面由一段台階引導,看上去就像一座裝飾華麗的凱旋拱門。
面對著主祭壇的聖器室內有描繪舊約聖經故事的壁畫《大衛和哥利亞》,由提香創作的頂棚畫及丁多托的《迦納的婚禮》等都是值得一賞的藝術佳品。
安康聖母教堂由於位在大運河入口,白色的教堂看起來彷彿從大海升起,如同紅瓦屋頂之間的乳白色海浪。如果要過來這邊的話,這裡的水上巴士停靠站也叫Salute。
參觀完這個莊嚴的聖母教堂,我們停靠的下一站就是有名的里阿爾托橋,位於市中心大運河上,威尼斯歷史上的中心在里阿爾托島上,這個名字取自拉丁語 rivus altus,意思是高的堤岸。1588年由Antonio da Ponte(安東尼奧·達·龐替)設計的單石拱橋取代了原先的木橋,過去曾是莎士比亞「威尼斯商人」中故事的發生地。因它位於市區遊客最多的地方,所以遊客們會在橋上的中心點停留並欣賞兩旁商店街的風景與大河道的悠長美景。
來到威尼斯可以試試看搭水上巴士享受延途美景,順道停靠Salute站,來看看這座歷史悠久的安康聖母聖殿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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