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普拉爆彈 🇬🇧🇺🇸👑
「女王的『皇家方舟』...將被哈利與梅根的『歐普拉專訪』給擊沉了!」在風波延燒1年半、專訪預告的論戰也將近1個月後,美國談話性節目主持巨星歐普拉(Oprah Winfrey)與英國王子——哈利與梅根夫婦——的獨家專訪,7日晚間終於在美國的《CBS》震撼首播。兩小時節目中,英國各大媒體不僅以國家級的《BBC》帶頭熬夜、同步文字轉播,薩塞克斯公爵夫婦針對「王室體系」提出的各種驚駭控訴,直白的「見血程度」更遠超英國王室記者們的預期。其對英國王室形象的衝擊——特別是對威爾斯親王查爾斯,與劍橋公爵夫婦威廉與凱特——不僅是「毀滅性」的災難強度,哈利對父親的正面猛攻,更被英國媒體認為「直比黛安娜王妃1995年的《BBC》攤牌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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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與梅根的歐普拉專訪,據悉讓《CBS》拿出了高達900萬美金(新台幣2億5,000萬)的獨家首播權利金。儘管薩塞克斯公爵夫婦分文未取,但從2月15日敲定專訪的消息曝光後,英國政府與王室已持續1個月繃緊神經,各種花邊消息、媒體曝光,也重新把「薩塞克斯公爵夫婦風波」重新推上了英國媒體話題的熱門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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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專訪中,夫婦兩人不僅首度證實:「甫於2月14日證實懷孕的梅根,懷的是名女嬰。」各種對於王室衝突的折磨回顧,也讓電視機前的美國觀眾看得瞠目結舌——像是王室的內廷幕僚官員,拒絕對出現身心症狀的梅根提供精神醫療;王族成員更曾在梅根懷孕期間,當面譏諷哈利:「如果你的小孩(亞契)皮膚『太黑』的話,事情恐怕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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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壞的時刻...我幾乎喪失了『活下去』的意志力。」梅根如此表示。而伴隨在側的丈夫哈利,也將砲火掃向自己的爸爸與哥哥,正面指控查爾斯親王與威廉對於「守護家人」不力的殘酷態度——之中哈利對父親猶感失望,像是梅根遭到英國媒體、王室內廷官員「結構性霸凌」時,威爾斯親王始終不發一語,在兩人決定「暫停王室工作」後,惱怒的查爾斯甚至「拒絕接聽」哈利的溝通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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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於我爸的行為特別失望,因為(施加在梅根身上的)這些痛苦與壓力,他當初也同樣是受害者、本該感同身受。他很清楚這種被凌遲的滋味是什麼,更何況亞契還是他的親生孫子!」哈利激動地說:「但同一時間,我仍然敬愛著我的老爸...儘管裂痕傷口已經造成了,但我仍會繼續修復這段破裂的家族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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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看起來還是那麼故步自封、只願意理解他們已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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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普拉專訪播出後,隨即在英語系國家之間颳起了「王室風暴」——同一部專訪,完全相反的解讀,亦呈現出美國與英國之間,截然不同的政治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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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方面,公眾輿論主要在意的是英國王室對於「媳婦」的人格抹煞與打壓,大家族之間的摩擦與不和雖然在所難免,但英國王室是否真的對「亞契的太黑問題」作出討論?而過程中又是否缺乏新成員的身心支援與照護?參考英國王室過往的種種不良紀錄——外來的黛安娜被惡意曝光於媒體霸凌;親生的安德魯涉入貪腐與埃普斯坦案的性侵未成年者犯罪控訴,卻受到王室權力的層層包庇——種種過往惡例,都不證自明地映射出英國王室體制的腐敗傲慢與霸凌陋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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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英國保皇派意見,則完全不能接受「梅根與哈利的敗家子作秀」。像是英國保守派名嘴皮爾斯摩根(Piers Morgan),就在社群網路上氣炸痛罵哈利數典忘祖娶錯老婆,竟被這個「驚世媳婦」牽著鼻子走,回頭靠批鬥王室騙同情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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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英國的保守派大本營《每日電訊報》就嘲諷哈利與梅根,正透過這次的「歐普拉專訪」,如願成為了「反王室的悲劇英雄」與「全球覺青(woke)領袖」;但開嗆的同時,《每》也承認白金漢宮正遭遇空前的「薩塞克斯危機」——儘管哈利對女王本人只有好話,但威爾斯親王「冷酷無情」的昔日惡名、與劍橋公爵「遠不如表面溫暖」的負面反差感,卻已因歐普拉專訪而遭遇重創,「對於王室形象威脅的嚴重性,可能已達到1995年黛安娜自揭婚姻破滅真相的《BBC》專訪的衝擊層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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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普拉專訪不僅讓英國王室家醜曝光,更可能對英國政府長年以來倚賴的「王室外交/公關政治」,帶來極為嚴重而長遠的軟實力負評。然而針對薩塞克斯風波,失去主動地位的王室內廷目前也處於父子騎驢的尷尬地位,預計英方會持續動用小報輿論、擴大本地國民對於薩塞克斯夫婦的負面印象;但對爆炸性的歐普拉專訪,應不會有正面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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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塞克斯公爵夫婦與英國王室的家人關係,在歐普拉專訪之後應該更難修復。但兩人的女兒即將在夏天出生,哈利王子又已確定將返英參加8月31日的黛安娜忌日紀念憑悼;同時,哈利99歲的的阿公菲利浦親王近期身體抱恙,女王本人與王室又將於2022迎來史無前例的登基70周年「白金禧紀念大典」(Platinum Jubilee,英國君主史上第一人)——屆時薩塞克斯夫婦會與王室破冰和解?還是從此確定放逐命運,英國王室的21世紀宮鬥鬧劇,仍持續衝擊英國社會的「傳統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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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A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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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有100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910的網紅コバにゃんチャンネ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關 史 黛 西 懷孕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在上過幾堂劇本課之後,觀賞電影時便不自覺開始用課堂理論分析劇本,又在讀過這本劇本顧問、環球影業的故事分析師 Billy Mernit 的著作之後,瞬間對近年來愛情電影的舊瓶與新酒看得更透徹,到底這些年來好萊塢這些討論不墜的浪漫愛情喜劇是如何練成的,《#浪漫喜劇寫作大師班》會親自帶領讀者一窺這些俗套以及不落俗套,透過反應人們內心各種渴望的作品,更能看見社會變遷與主流價值觀不停變化的主要脈絡,對喜愛觀賞電影以及愛情片的觀眾而言一定會相當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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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客來:https://bit.ly/3oGKMz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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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點明浪漫喜劇必然有些共通之處,即使不是單純的愛情小品,也會以愛情做為一部分的情節轉折,作者舉了五花八門的例子,《西雅圖夜未眠》、《愛在心裡口難開》、《BJ 單身日記》、《雲端情人》、《冒牌情緣》、《王牌冤家》、《當哈利遇上莎莉》、《派特的幸福劇本》等,去引導我們梳理打造此類電影的基本概念,多數成功的作品設定不出:從內在與外在衝突推動故事,浪漫喜劇的主角通常情感上不完整,性不可以是男主角追求一段感情的唯一主因,金錢也不可以是女主角尋找伴侶的唯一理由,以共同恥辱當作笑點並拉近兩人距離,並讓兩個相對立的角色因相信愛情本質而化解衝突、戰勝現實、有所改變與成長,最後終成眷屬諸如此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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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哈利遇上莎莉》最後男主角細數莎莉那些讓他心動的特質時,「過去讓哈利對莎莉有所抱怨的那些事,現在成了讓他覺得最親最愛的特質」,愛情改變了人心,也讓他們接納了彼此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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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雲端情人》,最關鍵的一句台詞,「愛情是一種被社會認可的精神錯亂」帶出整部電影的獨特核心,不但認可了愛情的瘋狂,甚至凌駕小情小愛之上去分析、檢視世人眼裡的愛情,在漸趨難以想像的未來世界,從一段愛上人工智慧的畸戀中找到繼續前進的力量,「要學習去愛,就必須擺脫自己對改變的恐懼 ── 並承受自己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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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喜劇寫作大師班》出色之處更在深入淺出地談論浪漫喜劇的架構、歷史與要素,電影就是反應社會的一面鏡子,早期最大的分水嶺為第二次世界大戰,那「一個國家還沒開始厭惡自己之前的喜劇」不再,戰爭與大屠殺讓美國人經歷純真的失落、價值觀的崩毀,並徹底改變他們對女性的認知,接著五零年代面臨轉型,來到搖擺六零年代,性觀念開放、新浪潮影響,誕生《第凡內早餐》和奧黛莉赫本;隨後七零年代的現代時期,由伍迪艾倫領軍,以充滿文化、死亡、存在、孤寂、憤怒、傷感、神經質的情感關係為基礎,為這類型的作品開啟新篇章;不斷融合出新型態浪漫喜劇的八零年代,並走入無法被定義的九零年代,除了獲得票房的巨大成功以外,《麻雀變鳳凰》、《今天暫時停止》、《哈拉瑪莉》、青少年主題、珍奧斯汀時代劇大量改編等也闖出前所未有的巔峰,真正迎來了我們現在百花齊放的二十一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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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當代電影人在處理浪漫喜劇時,都面對一個有趣的核心矛盾:我們現代人極力想要拆解神話,但我們想要的也正是神話。不過,如果要說《愛情昏迷中》這樣的電影,點出了現代電影什麼微妙卻普遍的轉變,那就是:在我們幻想、作夢的過程中,也希望能有更多的現實被承認。我們想要快樂的結局,但我們也希望它清楚表達苦澀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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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愛情的主軸相當複雜,有死亡也有新生,有孤寂也有陪伴,細數同志愛情、科幻愛情、遲暮愛情、各國文化的愛情、悲劇收場的愛情,關乎離婚,關乎懷孕,關乎為人父母,關乎人與人之間所有無法被定義的羈絆,有人在愛裡成為跟蹤狂,有人在愛裡犯下罪刑,而今形形色色的故事帶領我們於浪漫之外面對更多的真實,所以有了《愛在午夜希臘時》,有了《婚姻故事》,有了《異星入境》,對這一代人而言,再天馬行空的電影也應該要貼近人生,折射現實。雖然終究會發覺這些電影不可能為我們的挫敗提供任何解答,然而就如前幾天映後所說,它們會給我們一股力量,撐住身軀的力量,面對困境的力量,因此可以說,無論哪個世紀都需要自己的浪漫喜劇,為不那麼美好的世界添上一些美麗色彩,謝謝《消失的情人節》在今年為我們扮演了這樣重要的角色。
關 史 黛 西 懷孕 在 陳榕姍JuJu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人說他是最窮的金馬影后:
得獎後的謝盈萱
|文字:李屏瑤
|原文刊載於《端傳媒》2019.3.12
徐譽庭說她是最窮的金馬影后。
「這段時間經歷人生最高峰到最低潮的荒唐,從得獎之後一個月,這不是我以前生命的概念。當妳觸及率、辨識度一高,隨之而來的不是正常的人生。我最近在思考,影視演員們是如何不歪掉而走到現在?」謝盈萱說。
得獎之後,連google搜尋都是一面倒,像被開啟重置鍵,人生在此重新洗牌。維基百科顯示圖片換上了出席金馬獎的照片,內容被編輯得極度詳細,有足足一頁的表格都是早期的劇場演出,中間也不時跨足影像。《麻醉風暴》的宋邵瑩雖然戲分不多,卻留下深刻的刮痕,入圍金鐘迷你劇集女配角,而《花甲男孩轉大人》的檳榔西施 Stacy 一角,更讓她一口氣打開知名度。她其實不喜歡全部東西都被放上維基,連唸過的學校,做過的所有事情都在上頭,因為無法選擇放上哪些,她覺得很奇怪。問她想拿掉哪些東西,她答:「全部。」
以前去拍片,到現場去沒人認識她,大家還是會客氣地叫「盈萱姐」。有個尊稱,其實不知道她是誰。她認為最好玩的片刻,就是當她表演完,喊卡,走回來的瞬間,大家看完她的演出,開始認真地尊稱她為「姐」。本來把她當臨演、大特的人,在她演完後用另一種眼光看她,不在於名氣,而在於能力,那些對她來說才是真的。
「前幾天有人跟我講,在我這年紀的女演員,如果有點名氣的話,基本上不看劇本,會先看是不是女主角,如果不是,就送回去。我聽到非常訝異,沒想過這種選劇本的邏輯,真的不太一樣。因為對我來講,劇本拿來,我先看他們要找我演的角色。角色為優先,而不是角色大小為優先。我接戲主要不是看錢,都是先看本。」謝盈萱說,「可能我不是這體系出來的,對於這些影視得獎沒有那麼明確的壓力。現在我有意識到的,都是別人在提醒我,會有人跟我說,我去幫人家演女配很奇怪。為什麼,我不懂?如果在影視圈有這種不成文的邏輯,那我難道不能打破嗎?我現在想的是這個。」
劇場的邏輯跟影視的還是不太相同,她還在學習,不同於劇場的限時限量,影像只需要被打開,就流進你家客廳、你的房間、你的手機。因為流量帶來的觸及率跟辨識度,她走在路上開始被認出來,甚至被叫「劉三蓮」、「史黛西姊姊」,這些都是太新的體驗。
「演員就是演員,演完戲之後還是要搭捷運回家,還是要過生活。我知道很難切開,因為妳就是用妳的皮囊在演一個角色,妳行使的工作,就是這個外在的肉身。如果大家對表演藝術工作有某種認知,就不會是這麼特別,我們現在好像被獨立出來放在一個展示櫃上,但我們應該是走在路上,認出來,就走過去,很平常。有沒有可能會到達這樣?」她說。
劇本看完後,是最危險的時刻,不能讓自己跟別人討論,而是要開始創造一個泡泡,讓自己處在對角色的幻想裡。花很多時間把角色架構出來,可是別人只要隨便一句話,就會戳破那個泡泡。
就連表演邏輯也不一樣。影像專注力是比劇場大的,劇場可以根據現在,做出新的選擇,影像不是,當你想著今天要做什麼,你已經跑掉了。要在那狀況裡是放鬆的,而又在狀況內。劇場可以配置一整個表演的流動,影視則要想像現在。她在劇場裡待了十幾年,預設值不可能瞬間轉過來,她還在學。在劇場,她認為演員一個人可以完成90%,可以在現場調動,隨機調整節奏,可是影像拍完就拍完了,即便後來想到什麼,都沒有再修改的機會。
除此之外,拍攝現場的燈光、攝影、導演、對手都非常重要,拍完了,還有剪接,相較於劇場的90%,演員在影像的掌握度可能只有30%。變因太多,她苦笑,「作為一個完美主義的摩羯座,超痛苦,拍完之後會一直想說剪出來會怎樣,直到最後播出前都沒辦法放鬆。」
「劇場可以排練,可以在小圈子裡秘密分娩,可是影像會在一堆陌生人面前,影像表演怎麼可能不失手?當演員真的要接受自己最難看的樣子被看到,就像分娩,你要把完整的小孩生出來,小孩很漂亮,可是過程是很醜的,你還不確定你表演要往哪個方向、做哪些嘗試,不安全感別人都看在眼裡,他們可以在這中途對你的脆弱做什麼。」謝盈萱舉例,「劇本看完後,是最危險的時刻,不能讓自己跟別人討論,而是要開始創造一個泡泡,讓自己處在對角色的幻想裡。花很多時間把角色架構出來,可是別人只要隨便一句話,就會戳破那個泡泡。我不能夠這麼做,我還要讓那個角色在舞台上活著。你必須站在觀眾的角度去想像,觀眾想要看到什麼。那我最不想看到的是,演員給我便宜的東西。如果你有一絲一毫的不相信,觀眾是會發現的。你要做的,就是不斷幫觀眾進入那個想像,這是你的責任。」
拍照的時候,攝影師請她靠著一棵樹,謝盈萱打量枝幹角度跟自己的高度,問說需不需要爬上去,因為她爬得上去。儘管當天重感冒,她立刻在鏡頭前開啟工作模式,眼裡放著光,手腳並用地攀上樹,只為了一張不一定被選中的照片。會不會覺得把自己逼太緊?她說當然會,但她其實只對自己在意的事情嚴格。
高中唸的是舞蹈班,舞蹈班會依照某種邏輯揀選,將眾人排列名次優劣,好像除了技術外,其他特別不被關注。她一直都是學校怎麼規定,她就完美達成的人。規定綁馬尾,她就綁馬尾;規定不能打耳洞,就不打耳洞;規定裙子要多長,她就穿到那裡。因為遵守規定最省麻煩,只要成為隱藏在人群中的學生,就不會是目標。因為高瘦,成為會被特別注意的女生,也曾經因為收到情書,被老師當著全班的面說出侮辱的言論,覺得一定是女生主動做了什麼,才會收到情書。小時候經歷這些,也相信過這些,長大後才發現這些邏輯不對。高中階段她努力想成為跟大家一樣的人,就不會特別被挑出。
有一年他們被帶去北藝大參觀舞蹈系,有個老師見過她在舞蹈即興課的表達,順道帶她去參觀戲劇系。謝盈萱回憶,「我一走進去就覺得這地方太奇怪了!後來讀了戲劇系,發現每一個人做不一樣的事才是被接受的,這件事讓我好開心。因為我的執著可能對一般人來講很奇怪。」外表可以很順從,內心還是非常反骨。成長階段隱藏的情緒跟稜角,在北藝大得以漸漸伸展,
儘管如此,整個大學時期,她從沒有演過主角,每次audition,她可能都有進入決選名單,但就是沒上。當時也有過不開心,有過非常多疑惑,但是朋友的話讓她轉念,後來就專攻配角。演出經驗中最深刻的,是黃建業導演的《櫻桃園》,她演家庭女教師,角色設定會變魔術,光是學魔術就弄了很久,每次出場又要演戲又怕魔術穿幫,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好玩。
「每個北藝大的女演員們都覺得自己要演主角,除非太特殊。好像有天份,但我不知道該怎麼使用我自己。」她說,「我覺得很謝天謝地,我的路就是這麼慢。我太清楚我的性格就是有些事情放不下,如果我大學五年成為學校第一女主角,我出去才完蛋,就是那五年從沒沒演過主角,我才有辦法站在土地上一步一步慢慢走。」
獲得金馬影后之後,北藝大戲劇系在系館大門口立起人型看板,慶賀校友得獎。謝盈萱央請她的指導教授林如萍跟看板拍照,讓她留做紀念。「謝大牌」這個綽號也是林如萍開始叫的,因為謝盈萱自帶一個氣勢,這個令人敬畏的老師每次這樣稱呼她,大牌就會露出隱微的害羞。每一屆的戲劇系製作選角,除了能力或外型,可能也有同一屆演員均質性的問題,來判斷誰被放在什麼角色。林如萍說,謝盈萱剛好在戲劇系那幾年是吃虧的,不過她有個中性的特質,有可塑性,型是最好的中間值。
表演一行收入不穩,戶頭裡的餘額常常不足一千,連房租都不一定繳得出來。畢業後一年左右,朋友找她去排命盤,算命老師說她過去一年很辛苦。他回想過去的一年,接了很多零散的case,雖然賺得很少,精神很緊繃,但竟然可以靠表演生活,其實不辛苦,過得很快樂。重大轉折發生在2015年,好像遭逢瓶頸,考慮過暫停表演,聽媽媽的話報考研究所,轉換跑道當老師,當時硬擠出3600塊報名費,錢都繳了,被老師想盡方法勸退。當作把報名費捐贈給母校,但談起這3600塊,似乎還是有點心痛。
「人生真的很奇妙,我沒有刻意選擇要幹嘛。我真的相信,念頭是對的時候,引導你走的路,後來回頭看會知道是對的。假如你今天當演員的念頭是想當明星,老天就會引導你往那條路走,我當演員不是要收入多少、要有多紅,我沒有那樣的想像。我的想像是,希望以後可以跟什麼能力的人工作,希望可以碰到怎樣的演員,想碰到很強很有趣的導演。」這個念頭出現後沒多久,導演朋友李晏如找她拍短片《冥王星圖》,入圍坎城的短片角落。那是她第一次參加影展,兩個沒錢又沒名的人,遇到的每個人都盛裝打扮,導演跟演員兩人整天穿著牛仔褲到處走,像是闖進一個新世界。
「我看到紅毯,看到遠方的伊莎貝・雨蓓,那個畫面我到現在還記得。不是嚮往那樣的生活,我嚮往的是那樣的能力,好像有那個畫面之後,人生就一直被帶往這條路。我知道很多人是需要具象的方向去想像人生,但我不是。所以當東西來的時候,我不認識這些團隊,我最在意的是劇本,這是最基底的。會有人提醒我,說某些戲還是要接一下,我就會說我沒辦法,接了可能會痛苦更久,反正就這樣過嘛。」謝盈萱坦率地說。
為了走到想像中的遠方,劇場女神日以繼夜做著準備。她認為從來沒有一個角色是拿到劇本才開始做的,一定是從以前就在蒐集,每天都要做功課跟吸收,揣摩他人的生活。如果有些是現階段的人生歷練演不來的,有些議題她覺得不是這樣討論,那就真的沒辦法去做。
她在舞台劇《明年,或者明天見》演出孕婦,剛好演員好友、有劇場妖姬之稱的王世緯懷孕,每次跟對方碰面,她都不斷觀察王世緯的所有行動,有些細節看不到,她就問。甚至到劇場的最後彩排,她邀請王世緯來看排,給她筆記做最後調整。《花甲男孩轉大人》裡演檳榔西施,她除了學剪檳榔葉,也調動自己從小到大聽過的語言,去尋找一個適合的「氣口」,也特別存了一些檔案,觀看許多網路短片。正要上映的連續劇《魂囚西門》,她的角色會被上身,需要瞬間切換成藍葦華,這下不是一個做出來的角色,而是真人,她把能找到的演出都看了,也跟藍葦華索取影片,每天都看,連上戲前化妝的空檔都在看,練習對方的習慣動作,拆解每一個舉動,在最短的時間內,她必須要成為對方。
而在口碑爆棚的舞台劇《服妖之鑑》中,她反串演出,飾演一個在戒嚴時期有扮裝慾望的男性特務,讀完劇本,她一直在想怎麼揉捏這個角色,北京腔太理所當然。恰好她去大陸巡迴演出,認識一個武警大哥。她回憶,「大哥是安徽腔,那個走出來的氣場,你就知道他一定有解決過人。不是現在小島上看過的,是在大塊的土地,走到那個位階,才堆疊出來的氣場。他帶我們劇團去招待所吃飯,也是你沒去過的空間。我不斷聽他講話,甚至想偷錄音。後來《服妖之鑑》加演,我很想買張機票去上海找他,連台詞都已經修改成隱藏關鍵字的版本,有些話好想請他唸唸看。」
「演員的人生歷練要足夠,要看過那個世界,知道世界的味道是什麼,否則你就是在假裝。演員是另外一種知識份子,可是是很入世的知識份子,做的一些訓練是在發掘內在、身體、肌肉。」謝盈萱說。
不僅記憶的、身體的,她的電腦裡存著很多實際的檔案,關於口音或是形態,逐漸蔓生成一個龐大可調動的演員資料庫。一開始她還沒有接很多戲的時候,想趁著拍片之間的空檔去打工,去哪裡都可以。當時最有興趣的是去當櫃姐,她很想知道他們都躲在哪裡抽菸、放衣服的櫃子長什麼樣子、私底下又是怎麼聊客人的,可惜現在不行了。她也想過要寫補助案去駐村,去跟不同國家的藝術家工作,得獎之後,好像可以想得更遠,至於能不能完成,就看這輩子能不能走那麼多。
宣布得獎的那瞬間,她一點都沒有預料到,一站起來就忍不住哭了,太沒有防備,那是謝盈萱的真身在哭。她總是想著角色,本人的生活被表演一口一口吃掉,真的她出現在那一瞬,但她覺得太醜,於是雙手掩面,把自己的臉整個遮住。她也會疑惑,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也想過要學著放鬆,不過她笑稱年紀還沒到,逼自己放鬆好像是反效果,可能要等到某個時間點就會知道,但是沒關係,她非常擅長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