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談寫作秘方的文章,絕對值得你收藏!】
今晚來分享一篇,中國作家賈平凹的文章。內容主要是談寫作時的選材。
有別於其他教寫作套路的文章,這篇非常精闢地點出,我們在寫作時需要具備的意識、格局和文字技巧。也談到每個人要找自己寫作的節奏。
一起來看看這位名作家的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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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的秘方 / 賈平凹
痛感在選材的過程中是特別重要的,而在選材中能選擇出這種具有痛感的題材,就需要你十分關注你所處的社會,瞭解它,深究它。
中國社會特別複雜,很多問題不一定能看得清楚,好多事情你要往大裡看,好多事情又要往小裡看。把國際上的事情當你們村的事情來看,把國家的事情當作你家的事情來看,要始終建立你和這個社會的新鮮感,對這個社會的敏感度,你對社會一直特別關注,有一種新鮮感,有一種敏感度的時候,你對整個社會發展的趨勢就擁有一定的把握,能把握住這個社會發展的趨勢,你的作品就有了一定的前瞻性,你的作品中就有張力,作品與現實社會有一種緊張感,這樣的作品就不會差到哪裡去。
這種自覺意識一旦成了一種習慣,你必然就能找到你所需要的題材,而你所需要的題材也必然會向你湧來。我們常常說神奇,其實幹任何事情幹久了,神就上了身。
我拿我的一個同學來講,我的一個小學同學,他後來成了我們村的陰陽先生,婚嫁、喪葬、蓋房、安葬全是他一個人來看穴位和日期,凡是按他看的穴位和日期辦事的,事情都很平順,凡是不按他看的穴位和日期來辦的時候都出事了,大家都說這個人是一個神人,但是我瞭解他,他的文化水準並不高,對易經也不是很精通,為什麼他那麼內行,就是這項工作幹久了,神氣就附了體。寫作也常有這種現象,如果你變成一個磁鐵,釘子、螺絲帽、鐵絲棍兒都往你身邊來。當然對磁鐵來說,木頭、石頭、土塊就沒有吸引力。
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文學是記憶的,而生活是關係的,文學在敘述它的記憶的時候表達的又是生活,就是記憶的生活,寫生活也就是寫關係,寫人和自然的關係,寫人和物的關係,寫人和人的關係。有一個哲人講過這樣一句話,生活的藝術沒有記憶的位置。如果把生活作為藝術來看,它裡邊沒有記憶,因為記憶有分辨,把東西記下來肯定是有了分辨的。
在現實生活中以記憶來處理,比如我和領導的關係,這個領導和我是一起長大的,當時學習一般,為什麼後來他當了領導呢?有了這個記憶,肯定就處理不好關係了。文學本身是記憶的東西,你完全表現的是你記憶中的生活,而生活又是關係的。這兩者之間的微妙處,你好好琢磨,你就會明白該寫哪些東西,又如何寫好那些東西。
因為文學本身就是記憶的東西,你完全表現的是你記憶中的生活,而生活是關係,你就要寫出這種關係。現在到處都在強調深入生活,深入生活也就是深入瞭解關係,而任何關係都一樣,你要把關係表現得完整、形象、生動,你就要細節,沒有細節一切就等於零,而細節在於自己對現實生活的觀察。
比如說生死離別,喜怒哀樂,構成了人的全部存在形式,這一切都是人以應該如此或者是應該不如此來下結論,它採取了接納或者不接納,抗拒或者不抗拒,實際上從上天造人的角度來看,這些東西都是正常的。
但是人不是造物主,人就是芸芸眾生,生死離別,喜怒哀樂就表現得特別複雜,這個人表現的和那個人的表現是不一樣的,細節的觀察就是在這種世界的你和我不一樣、我和他不一樣的複雜性中,既要有造物主的眼光,又要有芸芸眾生的眼光,你才能觀察到每個人的獨特性。
人和人之間的獨特性,表面上看是人和人的區別,實際上是共有的一些東西,只是表現的方面、時機、空間不一樣罷了。
小說的語言和技術。寫什麼是關於膽識、關於觀念、關於見解、關於趣味的問題,怎麼寫是關乎智慧、聰明、技術、技巧,而無論什麼題材,最終都要落實到文字上,它的秘訣都在於技術。
就拿語言來講,我自己體會語言首先是與身體有關係的。為什麼?一個人的呼吸如何,他的語言就如何。你是怎麼呼吸的,你就會說什麼樣的話,如果你是氣管炎,你說話肯定是短句子。不要強行改變自己的正常呼吸,而隨意改變句子的長短。
如果你強迫自己改變呼吸,看到外國小說裡面有短句子,一兩個字或者是四五個字就是一句,你就去模仿,不管當時的處境和當時寫的內容以及當時的情況,你就盲目地模仿,讓自己氣憋得慌,別人讀著也憋得慌。
我自己平常也搞書法,看別人寫字,每當看到有人把字縮成一團兒,我就猜想他肯定有心臟病,一問,果然是心臟有毛病。遇到一些老年人,身體不好的,他們要練字,常常我給他建議去練《石門銘》,那個是漢隸,筆劃特別舒展,寫那個對血管絕對好。
小說是啥,我理解小說就是說話,但說話裡面有官腔、罵腔、笑腔、哭腔,有各種腔調,在我理解小說就是正常的跟人說話的腔調,你給讀者說一件事情,首先把你的事情說清楚、說準確,然後想辦法說的有趣,這就是好的語言,語言應該用很簡單、很明白、很準確、很有趣味的話表達出特定時空裡的那個人、那件事、那個物的情緒。這種情緒要表達出來,就要掌握抑揚頓挫。
怎麼把話說得有趣呢?就是巧說,其中有一點就是會說閒話,閒話和你講的事情不一定準確,有時甚至是模糊的,但必須在對方明白你的意思的前提下進行的,就像敲鐘一樣,「咣」的敲一樣,發的是「咣」的聲音,接著是發出「嗡」的聲音。文學感覺越強的人,越會說閒話,文學史上有好多作家是文體家,凡是文體家的作家,都是會說閒話的作家。
之所以有人批評誰是學生腔,學生腔就是成語連篇,用一些華麗辭藻,毫無彈性的東西。因為成語的產生,是在眾多的現象裡面概括出來的東西,就像舞臺上的程序一樣,成語也就是程序,會寫文章的人就要想辦法還原成語,會還原成語,善於還原成語,文章肯定就生動有趣。
大家肯定也有這種體會,如果沒有這種體會的話,可以去試一下,肯定會樂趣無窮,可以還原一些成語或者是古語,寫作就特別有意思。
語言除了與身體和生命有關之外,還與道德、情懷、品質、個人品行有關係。一個人的社會身份是由生命的特質和後天修養完成的,這如同一件器物,這器物就會發出不同的聲音。敲鐘是鐘的聲音,敲碗是碗的聲音,敲桌子是桌子的聲音。
之所以有的作品語言雜亂,它還沒有成器,沒有形成自己的風格。而有些作品有了自己的風格了,但是裡面都是些戲謔的東西,調侃的東西,把作品一看就知道這個作家不是一個很正經的人,身上有邪氣。有的作品語言很華麗,但裡面沒有骨頭,境界逼仄,那都是比較小聰明、比較機巧,甚至輕佻的人寫的。有些作品寫得很乾癟,一看作者就是一個沒有嗜好的人。
現實生活也是這樣,有些人是特別好的人,但是特別枯燥,有些人是很有趣的,但是老沾你的光,你寧願讓他沾光還願意和他待在一起。
我見過很多,見過一個女孩子跟我講過,原來給她介紹一個男的,各方面的條件特別好,學歷也好,但是就是生活沒有趣味,最後她寧願找一個窮光蛋,有趣味的。從語言中能看出作家是寬厚的還是刻薄的,能看出他是一個君子還是一個小人,能看出他是富貴的還是貧窮的,甚至是能看出他的長相是什麼樣子的。
世界盃足球的時候,我在報上讀過一篇評球的文章,裡面有一句話,說:球都踢成那個樣了,還娶了那麼漂亮的老婆,當時我看了之後自己笑了半天。由於播世界盃的時候經常把臺上的球星們的老婆照出來,球星的老婆都長得很漂亮,當時看到這句話,我說你好好評你的球看你的球,管人家的老婆幹什麼。這句話正好曝露他的心態,他在嫉妒,心理陰暗。
我也看過一種小說,是幾十年前看的,我當時從農村出來不長時間,身上都是農民的那種東西,那個小說開頭敘述,第一句是說:女人最大的不幸,是穿了一件不合體的裙子。我是一個男人,也不瞭解女人,但是我覺得也不至於那樣吧,一個女人今天出門穿了一件不合體的裙子,就是她人生最大的不幸,我覺得不至於這樣,或許人家過的是貴族生活,是基層的農民的兒子理解不了的,這種文章肯定不是給我讀的,所以我看到這句話之後,後面就沒有看了,這不是給我寫的。
節奏就是氣息,氣息也就是呼吸,語言上要講節奏,而且對於整部作品,或者看一部作品、寫一部作品,整部作品更要講究節奏。什麼是好的身體?呼吸均勻就是好身體。有病的人呼吸就亂了,不是長就是短。呼吸對於生命太重要了,每個生命沒有呼吸就完蛋了。在世界上任何東西都在呼吸,包括人在呼吸,動物在呼吸,草木在呼吸,房子也在呼吸,桌子也在呼吸,都在呼吸。人每天在不停的呼吸,但人常常就遺忘了呼吸存在。
這世界上有奇怪的現象,凡是太好的東西總是被忽略、被遺忘。對你太重要了太重要了,你反而感覺不到它的重要,母愛也是,只有母親對兒女是最愛的,但是作兒女的尤其在年輕的時候總覺得母親囉嗦煩人。
世界上凡是活的東西,包括人,包括物,身體都是柔軟的,一旦死亡了就是僵硬的。你的作品要活,一定要在文字的字與字之間、段與段之間、句與句之間要充滿那種小孔隙,有了小孔隙它就會跳動,就會散發出氣息和味道。
如何把握整個作品的氣息,這當然決定了你對整個作品的構想豐富度如何,構思差不多完成了,醞釀得也特別飽滿,這時你穩住你的勁,慢慢寫,越慢越好,就像呼氣一樣,悠悠地出來。二胡大師拉二胡,弓弦拉得特別慢,感覺像有千斤重一樣拉不過來。打太極也是一樣的,緩而沉才有力量。寫作的節奏一定要把握好,一定要柔,一定要慢,當然這種慢不是說故意的慢,而是把氣憋著慢慢地放出去,但是也必須保證你肚子裡有氣,肚子裡沒有氣也沒有辦法。
在你保持節奏的過程中,你要「耐煩」。寫作經常讓人不耐煩,為什麼有的作品開頭寫的很好,寫到中間就亂了,寫到最後就開始跑開了,這是節奏不好。節奏不好也是功力問題。世上許多事情都是看你能不能耐住煩,耐住煩了你就成功了。
足開頭成語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前戲 ◎林宇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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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認識世界的方法:「一起走嗎?
再也不要回來。」當我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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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炭塗滿了我的生靈
光影在暗室流淌,洗劫我和他不堪的過往
本來面目,不過兩顆心乾乾淨淨
享受萬物在舌尖的雛形,嚐試
而敏於挺身。我一次次出神在此時
此地,一次次對床上的內臟下手,小小格局
來回製造動靜,嗯,他的確是個好人
有想法,刻苦耐勞,精明且知性
懂得去隱含一種堅持,能對誰
不帶齟齬地搬弄是非所以
我等。等的意思是選擇
知會的意思也是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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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是一種武器嗎?我提心上陣
無害的可能怯怯牴著骨架,直到完成自己
這些底細我全都記得。儘管只是剎那
誰的一部分曾死過,活過,在娑婆人世
我動用所有善感去揣摩
他,一個遲來的人開始認真
讓破破爛爛充盈身體,看我眼神迷離
裡頭多少個如此與當初,多少個我
為他漸次接受,直到彈指間大徹大悟:
眼。耳。鼻。舌。身。意外的浮屠
我展臂如兩面擦亮的鏡子
誰停下誰就是我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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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我從不怪他。只感到空乏
人前人後我積累的時光
還不足對抗八方落下的水,一切的他
都使我精神抖擻,這麼多苦果與甜頭
成全我對他的體察:我願意如此
負責他的空前與絕後。當初所有執迷
驅使我兜手打勾,蓋印
誰能說自己沒有目的?我赫然抽身
受想行識,一心的疲沓
都來自他的過和我的不急
大千世界我告別當下的自己
只讓念頭在眼底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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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說好。趁風雨正大
我們必須趕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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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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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軒,1999年生,臺師大噴泉詩社顧問。國語日報專欄「詩的童話樂園」,著有詩集《泥盆紀》,Podcast節目《房藝厝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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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淵智賞析
*為方便讀者閱讀,若文中提及「我」,則是指詩中的第一人稱視角;若僅僅只是說我,而沒有引號,則代表小編的個人看法。造成閱讀上困擾還尚請海涵。
此首詩是宇軒於2021年獲得中興湖文學獎首獎的作品。宇軒素來擅於以事物間關係進行敘事,並在其中穿插對語言的實驗,如將「生靈塗炭」拆解成「他的炭塗滿了我的生靈」,「眼。舌。鼻。舌。身。意外的浮屠」六根中的「意」與「意外」的雙重意涵等等,由此種種可見他對於詩中意象與詞彙使用的挪移、轉換與連接之長,而這首〈前戲〉更是淋漓地展現了他的詩藝。接下來,就讓我們來細讀這首詩吧。
從頭兩句開始:「他是我認識世界的方法:『一起走嗎?/再也不要回來。』當我這麼問」。此開頭便對於詩中的主要兩個人稱「我」與「他」之間的關係闡明了一簡單明瞭的定義。詩中的「他」,即是「我」與世界之間的橋樑,「我」必須經由「他」來認識這個世界,單單從首句,我們就可以隱約地感受到「我」與「他」之間的關係具有龐大的隱喻,不管是信仰上的貫連,或是任何情感上的糾葛,都足以見之。也正因為此複雜性藏得夠深,接下來的詩中,我們更應該注意的是在人稱之間的互動如何在詩人的意志中發揮效用。因此,接下來的問句也便順理成章的替此段關係的連袂進行開場,替整首詩開啟了理解與鋪敘之門:因著「我」對「他」依賴之深,一起出發便成了敘事者執著得近乎唯一的願求,而問出了如此深刻的一句告白:「一起走嗎?/再也不要回來。」——如此傾注全心全力渴望著的告白,此首詩的情調基礎大抵自此開始。
接著,來到次段,宇軒首次展現出了他所擅長的拆解詞彙功夫,將「生靈塗炭」拆成了「他的炭塗滿了我的生靈」,生靈在原成語中的涵義為「人民、百姓」,但拆開之後,所剩餘的詞彙「生靈」,在佛教道義中,也有著「活著的人靈魂出竅」之義,加上考慮到這首詩的兩個人稱互動之故,此一更動瞬間將原先成語的意義翻轉過來,原先的「炭」也從焚燒後的餘燼轉為正要起火的燃燒煤材。宇軒更以此意義的翻轉作為接下來句子的延續:「光影在暗室流淌,洗劫我和他不堪的過往」由炭的焚燒隱藏住火的隱喻,再以火焰所帶來的光影在暗室內製造的流動效果比擬為水,更以水的流動性將實際的物質轉換成抽象的人物關係之變化。我特別注意到了宇軒所使用的字眼為「洗劫」,如此一個負面性的詞彙,卻也在後面同樣負面的詞彙中,達成了負負得正的效果,彷彿屈原面臨汨羅江水,所說出的「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一般——當事物都淪陷於骯髒的境地時,就以不同的汙互相交迸,誕生出那些清朗的、出淤泥般的明亮——最終方得現出事物的本來面目。
而對宇軒來說,事物的本來面目,「不過是兩顆心乾乾淨淨/享受萬物在舌尖的雛形,嚐試/而敏於挺身」。布羅茨基曾說過「詩歌首先是一門關於指涉、暗示、語言相似性和形象相似性的藝術。」我們可以發現,在宇軒的詩中居然得以概括了這些詩歌的技巧,事物的本來面目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而宇軒透過動作與名詞的實使得此一概念得以有所依附,讓我們知道事物的本來面目其實正正應當由我們心之錨點出發——只有當我們的心維持得夠乾淨時,才能得以共同感知到萬物,並且不斷地嘗試(當然,宇軒在這裡又玩弄了一個文字遊戲,將「嘗試」特別寫成「嚐試」,這固然是由於上句的舌尖所帶來的小樂趣)、運動與實踐,而這正正是詩歌指涉之所以始。回到最初我們曾討論過的「關係」,或許你會問,那這些跟詩中的「他」又有什麼關係呢?讓我先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再繼續往下來討論這首詩,而我認為,在談論關係間的密切時,我們更應當認知到所謂的關係,不過就是在談論心之間的互動與聯繫。
在此層面上,我們便可繼續往下理解詩中「我」的行動:「我一次次出神在此時/此地,一次次對床上的內臟下手,小小格局/來回製造動靜」,宇軒依然延續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詞彙使用,將「內臟」「下手」等極重且並非傳統美感性的字眼作為「我」如何去對於「他」進行認識:以內臟隱喻人的內裡,下手隱喻觸碰,本來看似是開膛剖腹的鮮豔視覺效果,卻被下面的「小小格局/來回製造動靜」而被收束起來,而讓整個動作被我們置於一個遠到足以欣賞的距離後面。由此隔開了讀者與「我」之間的距離,卻將「我」與「他」融會在一個心交神合的空間。這不但呼應了前面的「認識世界中的方法」一句中「我」與「世界」的距離,卻也替旁觀者帶來了視覺衝擊與意念的衝撞。
將讀者遠離了現場後,接下來,才正式地進入了「我」與「他」之間。
…...,嗯,他的確是個好人
有想法,刻苦耐勞,精明且知性
懂得去隱含一種堅持,能對誰
不帶齟齬地搬弄是非所以
我等。等的意思是選擇
知會的意思也是選擇
透過「我」的眼睛,我們看得見他的種種優點,無論是有想法、刻苦耐勞,這種意志上的指向,正正昭顯出了「我」對於「他」的傾慕,使得「我」在一種情境下,願意去等待他,那這樣的情境是什麼情境呢?回到詩的開頭,或許你還記得,「我」曾經問出了一個問題:「一起走嗎?/再也不要回來。」當一個問題之發生,其所期待的必然是一個答案,但詩行至此,我們卻依然沒看到回答,在「我」內心中之焦急便油然而生。「我」便這樣開始進行了自我傾訴——究竟他有什麼優點,值得我為他等候?因此,我們便看到了這樣一個自我說服的過程:等待著「他的選擇」。這裡所隱藏的小小心思不由得使我感受到一種戀愛般的青澀感覺,只為了對方的選擇而苦苦等候著。
正因為這種少年情思所帶來的苦悶與糾結,下一段關於愛的辯證邏輯便因而順勢誕生。
不愛是一種武器嗎?我提心上陣
無害的可能怯怯牴著骨架,直到完成自己
這些底細我全都記得
在「我」與「他」的關係尚未確立與認證以前,兩人之間竟恍如戰場一般,「我」用心來抵抗著你的「不愛」,並在不斷抗拮的過程中,重新完成「我」在有他的世界裡應有的自我姿態,也使得兩人之間的所有情節與底細,都在這樣一場戰役中不斷地被記起。因此,「我」也終於開始思考起自我的姿態。而在閱讀這首詩的同時,我卻也透過了「我」的眼睛,參與了這場戰役一樣,感受到那些「他」的崇高、知性,彷彿一切我們所欲追尋之事物,彷彿我作為一個讀者,卻也已經替這個「他」找到了他的身分,不管是愛情、真理,還是知識——我終於在這首詩裡看到了詩的最基本姿態:「詩不過就是一種簡單的常識」,展現出了一個主體對客體之間的追尋與自我形體之確立。
接下來,宇軒在這樣的一個過程裡終於開始摸索起「我」的型態,「一個遲來的人開始認真/讓破破爛爛充盈身體,看我眼神迷離/裡頭多少個如此與當初,多少個我/為他漸次接受,直到彈指間大徹大悟」。「我」作為一個「遲來的人」,開始試圖充盈著自己的身心與靈魂,重新見識到最初的本我,從而能夠被他接受。閱讀至此,我不禁在想,究竟「我」的「遲來」是指什麼呢?接著我便想起了上面的句子「無害的可能怯怯牴著骨架,直到完成自己」,我突然領悟到了,或許那些遲來的部分,便是那些在無「他」的世界中,飄零四散的自我的破爛碎片,因為想要配合他的完整,而像磁鐵一般重新依附回「我」的身體,從而逐漸完整成一個足以配上「他」的「我」。而下面的句子卻也證實了我的想法:
眼。耳。鼻。舌。身。意外的浮屠
我展臂如兩面擦亮的鏡子
誰停下誰就是我的全部
眼、耳、鼻、舌、身、意的原典也是來自佛教用語,本是指六個感官器官,但卻在上面的詩句中被視為自我零碎部分的具體展現,我們方又得以發現這是宇軒的所擅長的技巧:拆解語言的原義,並重新依附上自己的詩感。而六根最後一根的「意」,卻也因為下面所接的一個「外」字而產生了新義,除了「意」之「外」的意涵之外,也有了「意外」的意涵。此一意外又是因何而來呢?閱讀時我依然思索到了這個問題,最後我給自己的一個答案是「他的出現」,或許對「我」而言是一種奇蹟,但奇蹟背後所隱隱顯現地,更是一種意外——只有當我們發生了意料之外的幸事時,我們才會將之稱為奇蹟。
但這種奇蹟的煥發,才得以使得「我」在追尋的過程中,重新找回自我,在這段末尾,「我」所展現的姿態,卻竟然與「他」之間有所翻轉,從原先的可望依附,成了一種救贖者的姿態:「我展臂如兩面鏡子/誰停下誰就是我的全部」,這樣一個宣言,讓我們得以看見原先破爛的「我」,在這樣的一個關係追尋過程裡,漸漸對於自己的一切明朗,也知道了究竟什麼才是自己的本來面目,一切姿態都被濃縮在一顆明亮的心,張開雙臂便能擁抱住一切。
但即使自我已然完成至此,「他」卻依然沒有回應,對此「我」終於也感到空乏,終於寫下了下一段的開始「對此我從不怪他。只感到空乏/人前人後我積累的時光/還不足對抗八方落下的水」,我彷彿感受得到「我」的那種疲倦——那些一再地積累、枯等的日子,以及在努力之後,隨之迎來的更洶湧的落下的水。然而,正當我們以為「我」就要如此放棄時,宇軒卻寫下了「我」在面對這些苦難時所隱含的堅持——那種隱含的堅持終於不僅僅只是在「他」身上發生,而是透過這些歷練,使得「我」漸漸成為一個像「他」這樣的一個趨近完人的人。也正因如此,「我」作出了我的宣言:「我願意如此/負責他的空前與絕後」這樣一個告白也替「我」自己找到了新的起點,在說出了「我願意」之後,所有事物與誓約,終於可以重新開始重新被自身所檢視,不管是在「他」與「我」之間,還是「我」在前進時,如何去一次又一次得完整自身。我終於得以見證到了「我」來到了一個新的層次——一個學會向當下的自己告別的「我」、一個學會只讓自己意志主導身體、靈魂運行的「我」。
或許這樣的改變,終於也使得「他」看見了吧,因此,從開頭時,我們便不斷地在等待著的答案,終於在詩的最末出口了:「而他說好。」我想,這樣短短一個字,或許卻是詩中的「我」歷經了千百劫難之後,所得到的一個最完整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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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吳浩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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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軒 #暑假無主題詩選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21/07/20210721.html
足開頭成語 在 敏迪選讀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如果用武俠小說的方式講中美高層戰略對話,應該會比較容易看懂吧?
#今日上映 #中邪美毒
(提醒:以下內容除了對話是真實的,其他純屬我加油添醋)
一架飛機緩緩抵達阿拉斯加,走下飛機的是東方來的使者。梳著灰色油頭的,是人稱戰狼的外交部長王毅。走在後頭髮量稍少的,是被美國外交圈譽有儒家風範的中共外事辦主任楊潔篪(音同遲)。楊潔篪是美國熟悉的人物,他在老布希時期就是中國和美國對話的橋樑。王毅則是近年崛起的頭號戰狼。
兩位使者緩緩走進會議廳,身後跟著若干官員,以及一位翻譯。在會議廳裡等著的,是美國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以及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美國剛改朝換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布林肯早在中國使者抵達前,就在日本、韓國和香港把火給放了。他知道王毅是出了名的拗脾氣,若是不在早些時間給中國一些下馬威,這談判還怎麼成?布林肯和蘇利文直挺挺的坐在中國使者對面,面容被黑色口罩遮住了,仍可看見口罩底下那胸有成足的淺笑。
作為東道主,布林肯率先發言。
「謹代表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和我本人,歡迎楊先生和王先生來阿拉斯加,並非常感謝您與我們一起展開這趟會談之旅。」
「我本人剛從日本和韓國回來,他們兩是美國非常親密的同盟,也相當關注我們中美接下來要討論的事。我們國家是這樣的,我們習慣透過外交制定國際秩序和規則。希望我們接下來這兩天的對話,可以好好討論中國如何融入這套國際秩序裡,以便中國能夠更理解我美國的意圖和方針。」
「噢,我們也會在這個會議上討論貴國的一些『行徑』。包含在新疆、香港、台灣的行為,以及攻擊我們美國的網路,和對我國盟友的經濟脅迫。我們認為這些行徑都威脅了全球穩定,並不是停在『中國內政』,這也是為什麼我們認為有義務提出這些問題。」
蘇利文笑笑的點了頭,像是讚許布林肯做了多好的開場。他也說了幾句,大抵是為美國感到自豪,並認同布林肯提到的幾項重點。但他的角色絕對不只是一個應聲蟲,在他冷面書生的外表下,暗藏著外人看不清的深思熟慮,一字一句都有盤算。
「我們不尋求衝突,但我們歡迎激烈的競爭,我們將始終堅持我們的原則,我們的人民和我們的朋友。」
蘇利文以這句話做結,美方結束開場,換中方出招了。
#爆衝的楊,#收尾的王
我們必須先說明,這場會談是有規則的。首先是雙方開場白,每人兩分鐘,每方至多五分鐘,講完就換另一方。開場白結束後,現場媒體就必須離場,展開這次會談的閉門正式會議。布林肯和蘇利文的開場,若不加翻譯時間,大約是五分鐘,算是有在規則內。但當麥克風交給楊潔篪時,會議廳彷彿進入時間黑洞。楊潔篪想必是對愛因斯坦相對論非常熟稔,以致兩分鐘到他手中,成了十八分鐘這麼久。
「中國剛結束兩會,通過第十四個五年計畫。中國正在處於歷史性的一年,我們將從完成第一個百年目標轉變為第二個百年目標,到2035年,中國必將實現基本的現代化。中國在抗擊COVID-19方面取得了決定性的成就和重要的戰略成果,我們在消除中國的絕對貧困方面取得了全面勝利。」
不知道為何要在國際場合上講中國的成就,但楊潔篪還是花了不少篇幅讚揚自己的國家。
忽然間,楊潔篪眼神劃過一道光芒。對於布林肯開場的挑釁,他是時候回擊了。
「我們中國當然遵守國際規則,但我們遵守的,是以聯合國為中心,以及國際法為基礎的規則。不是『少數國家』自己提倡的那一套。」
「美國有美國的民主,中國則有中國風格的民主。」
這句話似乎特別用力。
「這個世界上的戰爭是由其他一些國家發動的,造成了巨大的人員傷亡。但是,對於中國而言,我們對其他國家的要求是走和平發展之路,這是我們外交政策的目的。」
「我們認為,美國應該先改變自身的形象吧。實際上,美國國內許多人對自家的民主沒有信心。反觀中國,根據民調顯示,中國領導人可是得到中國人民的廣泛支持呢!」
「春節的時候,你們總統拜登打電話給我們的席主席。他們兩個談的很開心,這場會議也是他們親手促成的。所以我說啊,我們應該要產生實質的對話成果。那些關於新疆、西藏和台灣,他們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們堅決反對美國干涉中國內政。」
「倒是美國自己,你們的人權應該要做的更好才是。你看看你們Black Lives Matter,它不是最近才出現的。所以我建議啊,我們兩國應該自己管自己的事兒,不要轉移矛頭。把國內的問題沒解決好,轉移到國際上去。」
「對抗的年代是有過的,對抗的結果對美國並沒有好處啊?美國拿到了什麼好處?我看什麼好處都沒有,只是對美國帶來了很大的損害。我們中國,是挺的過來的。」
我想我們在這過程中學到了一個新的成語:「#楊楊灑灑」意即無視時間限制的存在,果敢勇猛的把自己想講的話一口氣講完。
就在楊潔篪不講武德,衝出去就是一陣爆打後,原本才是戰狼的王毅,不疾不徐的摘下口罩,客客氣氣的對著美方代表說:
「我們是應美國的邀請到這裡來,但是就在我們出發的前一天,美國發起了新的制裁(香港)。我認為這不是正常的待客之道。如果美方試圖以此舉來增強你們對話的優勢的話,我想恐怕也是打錯了算盤。只能證明你們內心的虛弱和無力,絲毫不會影響中國的正當的立場。我最後要說的是,習近平主席和拜登春節的通話非常重要。國際社會高度關注我們在這裡的對話。如果美方願意的話,我們願意共同把世界和平的責任承擔起來。我就說這些。謝謝」
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平時溫文儒雅的楊潔篪,突然成了楊潔虎,露出兇狠利牙。而過往說話不饒人的王毅,怎麼又成了客客氣氣的白臉,邀請美方共同合作呢?這個氛圍太詭異了。
原來,在布林肯放了日韓港三把火後,中國早已有所準備。中國心想,既然你不給我面子,那我又何必溫良恭儉讓,在你家裡說你好話?楊潔篪整整十八分鐘都沒看稿,他是怒火中燒了,但同時也是頂著上頭壓力的腎上腺素激發。我們何以見得他有著上頭壓力呢?這裡有個蹊蹺。
就在楊潔篪楊楊灑灑講完十八分鐘後,他轉頭要王毅發言。但坐在一旁的翻譯趕緊插話,說她得先翻譯。楊潔篪愣了一秒,脫口而出:「蛤?還要翻嗎?」語畢,彷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又趕緊補上「翻吧你!It’s a test.」(意及講話內容很多,挑戰口譯官的能力)而這時作為東道主的布林肯也打趣的說:「得幫翻譯官加薪了。」
為什麼楊潔篪的反應是不用翻譯?又為什麼他開頭要對著美國說自己的祖國有多偉大?或許,他這十八分鐘的演說不是講給美國聽的,而是講給中國十四萬萬人民聽的。
#各位記者們
#留下來吧,#見證這一刻
我們剛剛有說,依照規則,在開場白結束後,媒體應該就要離場了。但是布林肯立刻出聲制止,蘇利文也伸手示意要媒體繼續坐著。兩人的時間是同步的,其實在楊潔篪講話過程中,美方代表就一直在傳小紙條,想必是在研擬回擊內容,其中應該就提到要請媒體留步。這是招險棋。面對楊潔篪和王毅突如其來的奪命鴛鴦劍,布林肯毫無防備。他原先以為,先前在日韓佈的局能夠讓中國心生畏懼,來到我大美國領地上就能當個聽話的小老弟,肯定穩妥。壓根沒想到中國來的使者不講武德,說好的外交辭令,說好的每人兩分鐘,通通都給拋棄掉了。布林肯詫異,但沉著應戰。
他摘下口罩,若無其事的對著王毅和楊潔篪說:
「既然兩位講了這麼久,那我也來回應一下。」
布林肯的額外發言也不在規定範圍內。但既然對方視規則於無物,那他又何必當個守規矩的書生呢?劍已出鞘。
「我必須告訴你,在我擔任國務卿的短時間內,我已經與來自世界各地的近一百位同行進行了交談,正如我指出的,我剛剛進行了日本和韓國的首次訪問。我必須告訴您,我聽到的與您描述的完全不同。我們的盟國們聽到美國要回來了,都感到非常滿意。」
講完第一段,布林肯臉上的緊繃慢慢舒緩下來。他知道他要回什麼了。
「美國有個特質,正如我們所說的那樣,就是我們不斷尋求建立一個更完美的聯邦。我們承認我們並不完美,我們曾經犯過錯誤,也有倒退的時候。但是,綜觀整個美國的歷史,我們都是以公開,透明地方式應對這些挑戰,而不是試圖忽略它們,假裝它們不存在。也不是將它們掃在地毯下。有時候這很痛苦,有時又很醜陋,但是每一次,我們克服了這個困難,美國就會變得更加強大,更好,更加團結。」
他想起幾年前,他的主子拜登還在當美國副總統時,曾經和中國副主席習近平說過的話。用那句話來歸劍入鞘,再適合不過了。
「和美國對賭從來都不是一個好選擇,這個道理放到今天依舊如此。」
最後這句話,布林肯是笑著說的。這個笑容是在向中國表示,美國對付你們游刃有餘。你可以長篇大論,也可以大聲咆哮。但沒有用的。美國是個堅強的國家,有著民主的自癒能力,不是你們用獅吼功就可以擊潰的。這個笑容也是布林肯給自己的肯定。這場會談比想像中堅困許多,他需要給自己一點正面的力量。他認為自己完成任務了。
換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出手了。蘇利文是奪命書生型,平時都在一旁寫筆記,和別人傳紙條,不到重要時刻不出手。既然布林肯示意要他出招,那當然是義不容辭。他先肯定布林肯的發言,接著提到美國前陣子降落在火星的火星車。他說:
「火星車是美國和歐洲的合作成果。而這就是美國的價值所在。我們和他人合作,不斷產生有益於全人類的目標,實現人的尊嚴和人權概念。」
「我們今天的對話不是講座,或是冗長而曲折的陳述。我們希望藉此機會好好討論彼此底線和原則,這是我們希望在對話中見到的,也是我們處理問題的精神。我希望接下來可以聽到這些。謝謝。」
比武招親應該是到這裏就結束了,但是中國使者不情願。楊潔篪是嚥不下這口氣的,今天是他來教訓美國,豈能讓美國在媒體面前多一次發言機會呢?無論如何,他這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再強硬的話他都要說出來:
「在中方面前,美國沒有資格說要從實力上與中國對話。不管是20年前,還是30年前,美國都沒有這個資格。這不是和中國人民打交道的方式!」
這場對話就到這裡,剩下的就是雙方關起門來的正式會談。到底會談的怎麼樣,我們也不曉得。只知道雙方說因為疫情關係,此次會面就沒有那些晚宴或餘興節目了。哪還需要呢,這場60分鐘的唇槍舌戰,就足夠娛樂了。
#戲是演給誰看的
#又是誰贏了
這場中美高層戰略對話,劇本超乎所有人預期。
我們一直都說外交場合就是演戲,但沒看過這麼real、劍拔弩張的畫面。
我看完整整一個小時的影片,看著每個人講話的神情,以及側拍的小動作(例如蘇利文一直跟別人傳紙條),就覺得,用武俠小說的寫法再適合不過了。
從昨天文章開始,就有很多的小細節可以觀察。
第一,楊潔篪從白面書生變成暴怒猛虎,這個轉變是為什麼?
第二,王毅收起過往的頤指氣使,退居楊潔篪身後,轉為輔助,這又是為什麼?
第三,楊潔篪的那句「還需要翻嗎」,什麼用意?
綜合上面來看,中國這次的脫稿演出,很大程度是演給中國人看的。
楊潔篪要演給習近平看,讓習近平知道,他盡力了,他是個忠心耿耿的奴僕。王毅配合演出,則是延續中國外交部一貫戲碼,就是在自家記者會上那一套說詞:「中方嚴正譴責」。
在這場會議後,中國央視新聞立刻作了兩張斗大標題的圖,上頭寫著
「美國的這個老毛病要改一改了!中國過去、現在、將來都覺不會接受美國的無端指責」
「中國人不吃這一套。美國沒有資格居高臨下同中國說話」
這都是王毅和楊潔篪在會場上說過的話。
另外又一個細節。
會議過後,美國國務院將雙方的公開對談逐字稿鉅細靡遺的打出來,我這次的對話就是來自美國國務院。
但是中國這邊公布的,通通只有中方的發言,美國的發言一個字都沒出來。
你看懂中國在下一盤什麼樣的局嗎?
只要這場戲作的夠足,足以讓中國人信心膨脹,燃起義和團式的憤慨,國內的意見將會更一致,所有人同仇敵愾,便不會有人敢表達異議。如果有,你就是美國的打手。
#美國這邊當然也是演戲。
但他們不需要演給美國國民看,美國人根本不在意這些。
他們是演給同盟看的。
你有沒有發現,布林肯第一段開場白有一大段內容跟他在日本韓國講的是一樣的,都是同一套公式:新疆、香港和台灣。
他要在短時間內向全世界輸出一個新的「對中外交政策」,所以他不斷重複,到哪都講。
選擇在開場白上對中國講這三大敏感詞,就是要讓日韓知道,你看我連在中國面前都敢講,我美國還是全世界最大尾的。
只是他沒意料中國會爆走反擊
對於楊潔篪的一陣爆打,布林肯疏於準備,最後只能以一種自我反省的姿態和中國打太極。
這次對戰,#沒有人在談判桌上勝利。
但是如果把「#演戲目的」拿進來看,中國小贏。
中國成功激起國內仇美的心態,甚至也讓其他美國的敵人看見一種新的對話榜樣。
以後北韓、俄羅斯、伊朗是不是有可能也這樣和美國對話?
那你美國還要繼續溫良恭儉讓嗎?
美國雖然第一時間有演戲給同盟看,但後續被楊潔篪說教,同盟們作何感想?
現在的中共是個善於煽動民粹的政權,美國如果要繼續在擂台上站挺腰桿和中國換拳,就不能再繼續直拳來往。
美國要想的是,如何打破現在中國國內的「愛國心鐵網」。
資訊戰和心理戰,是新時代的戰場。
圖:王家衛東邪西毒,敏迪改
王家衛導演抱歉了,我這樣亂弄你的圖,希望你不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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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每天早上8:13用怪奇文體轟炸你(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吧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