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北孤軍
最近,黨產會百般刁難 中華救助總會 與 國防部 合作在泰北為國軍興建 #忠烈祠 的計畫。
黨產會的委員公開在媒體說,如果同意這個計畫,會幫助救總洗白,對黨產會認定救總為附隨組織的訴訟不利。
我對黨產會的政治算計不齒,也不想再和他們打口水仗,只想分享這個泰北孤軍的故事,請大家想想,政府該不該為始終效忠中華民國的泰北孤軍建這個忠烈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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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離開41年回家時,母親在村口等了他一天
王豪(止戈出品2018-08-10)
從曼谷飛往昆明的航班上,父親王畏天不停地向我念叨大媽做的破酥包,有多麼多麼的好吃,甚至口水都快流下來。我轉而問了他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我母親和大媽,你生命中的兩個女人,你覺得誰更好一些?”
“你的母親只是守婦道,和你的大媽相比,一無是處!”父親的回答就像他的性格一樣,簡單粗暴。那是1991年春節,父親帶著我和弟弟阿旭從泰國美斯樂回老家雲南鳳慶探親。
41年前的春節,身為國軍中校的父親,撇下他的原配妻子,也就是我的大媽,還有兩歲的兒子,隻身逃往緬甸,在那裡認識了我的母親。之後,他們前往泰國北部定居,相守一生。
父親的回答,並不出乎我的意料。
1949年12月9日,盧漢起義。在我所學的歷史中,稱之為叛變。
3個月後,中國人民解放軍進駐昆明。解放軍進城那天,已經脫掉軍裝的父親雙手抱在胸前,站在人群中靜觀這個城市新的主人。
父親畢業于黃埔軍校17期步兵科,後服役於滇軍,至1949年已是中校副團長。
若干年後,當父親向我講述這段過往時,我問他:“你覺得你們厲害,還是解放軍厲害?”
“他們穿得很破,但是步伐非常整齊。”父親沒有正面回答。
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挺進昆明城的解放軍,讓父親感到不安。他調轉身,連夜趕回鳳慶老家,跪在地上對我的奶奶說:“娘,我要去緬甸找三哥,避避風頭,等形勢緩和就回家。”那時,三伯在緬甸跑馬幫生意。
在泰北的華人中,至今還保留著一個傳統,兒子出行或歸家時,都要向母親跪著告別或請安。奶奶沒有作聲,起身去給父親收拾行李。父親的妻子,則把家裡的破酥包,全都裝進了父親的背包裡。
妻子是大他一歲的表姐,青梅竹馬。他們的孩子王磊,僅有兩歲。
那年,父親只有29歲。
父親四兄弟,大伯是舊政府的鄉長,二伯畢業于上海大夏大學,在省立昆華中學任教,三伯跑馬幫生意,常年在緬甸。
1949年,對於富甲一方的王家來說,是命運的分水嶺。
父親一路向西,再向南,翻山越嶺,在湍急的江水中拼命游向緬甸。到緬甸後不久,父親輾轉找到三伯,跑馬幫的三叔,早已不敢回老家。軍校出身的父親並不是做生意的料,時值李彌在緬北招募國軍殘軍,試圖反攻,父親當即前往,任上校副司令。
父親逃離家鄉不久,土改運動在全國迅速展開,曾在舊政府任過鄉長的大伯,是重點運動對象,他也在一天深夜,跪別母親,出走緬甸,遺下大伯母和4個幼子。
1953年,我的二伯也來到了緬甸。在此前,他被關押了3年。關押期間,他的兩個女兒夭折。被釋放後,依然處於被監視狀態。在一位同族人的勸說下,有一天趁著外出趕集,慌張逃走,未及告別家人。到此,王家四兄弟,全部在異國相聚。
王家的下一代,亦未能逃脫流亡的宿命。
大伯的大兒子,作為王家的長子,後來也逃到了緬甸,加入李彌的反共救國軍。在之前,他和奶奶、大伯母等三代人一起,被同台批鬥。他們的身上,有太多的壞人標籤,地主家屬、逃亡家屬、境外國軍家屬等等。
當兒孫們為了活命一個個地逃亡異國之後,只剩一幫婦孺,守著王家偌大的老宅,獨自承受整個家族之於歷史的苦難。奶奶只能整日以淚洗面,他的兒孫們,為了活命接連逃往異域,至她死,都沒有回家。
我叫王豪,1961年出生于泰國北部的一個小山村美斯樂。
在此前,我的父親一直在緬甸,試圖和敗退于此的國軍部隊一起反共救國。這一年,中國人民解放軍在緬甸政府的請求下,入緬追剿國軍部隊。後者不得不跨越湄公河,移師泰北。
父親的其他3個兄弟,也隨軍來到泰國。大伯和三伯繼續做生意,二伯後來成為美斯樂興華中學小學部的校長。
父親撤退泰國時,我還在娘的肚子裡。我的母親叫黃淑卿,1958年由雲南施甸前往緬甸,加入父親所在的第五軍政訓處。母親不僅模樣清秀,還寫得一手好字。
那時,父親已經離開雲南8年了,他知道,回家已遙遙無期,37歲的他渴望重組一個家庭。父親托人去做母親的工作,希望娶她做老婆。母親不為所動,態度非常冷淡。母親的態度,讓身為師長的父親不解,他瞭解後才得知,母親曾經有過家庭。父親並不介意,經過不懈努力,母親終於對父親有了好感,嫁給了父親。
一個英俊瀟灑的高級軍官,一個讀過書的大家閨秀,他們的結合,讓無數人羡慕。
父親的四個兄弟,先後在異國再娶,這是一個無奈且充滿愧疚的選擇。留在雲南的四個妯娌,一輩子都沒有改嫁。即使在後來,他們得知自己的丈夫有了新的家庭,他們依然在默默堅守和等待。
意想不到的是,1970年的一天,我的母親突然精神失常!這是一個讓整個美斯樂的人,都無法理解的事情。
20多年後,當我回到雲南,知道了母親的身世,我終於明白,母親為什麼會這樣。
父親的這一段婚姻,過得並不幸福。
父親常年駐紮軍營,母親只能自己帶著四個孩子生活。她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每到天黑,她就要把門牢牢鎖好,檢查數遍才放心。然後點上蠟燭,輔導幾個孩子功課。
母親對我們非常溺愛,每當脾氣火暴的父親訓斥我們時,她便挺身而出,但每次,總是吵不過強勢的父親。絲毫不懂溫柔的父親,從來不會安慰母親。
1970年,在緬北駐防三年的父親回了家,我們一家六口終於團聚了。
有一天,全家外出做客時,母親坐在角落裡一語不發,對所有人的問候都不搭理。就在人們埋頭吃飯時,只聽“叭”的一聲,手中的筷子被她折成兩截,整桌賓客愕然。
她開始一個人喃喃自語,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一會哭,一會笑。
從那以後,母親的行為愈發異常。
1970年,對於駐紮泰北的孤軍來說,正處於生死邊緣。
在此前,他們多次被泰國政府圍剿,之後又為了搶生意和毒梟坤沙打仗。這一年,泰國政府邀請他們做雇傭軍,替政府收復被反政府武裝佔領的地盤,成功後就可成立政府承認的“泰北民眾自衛隊”,獲得長期居留權。
為了更多人的生,只能讓有的人去送死。
身居副軍長的父親,幾乎天天開會研究打仗事宜,照顧母親的事交給了傳令兵。
而母親不願呆在家裡,她經常有些疑神疑鬼地對我們說,父親在外面有了女人,不要我們了。父親深夜開會到很晚,她就帶著最小的弟弟,守在門外,一坐就是幾個鐘頭。開完會的父親看到這個場景,氣得扭頭就走。
有人建議把母親送往精神病院,父親卻沒有同意。他擔心精神病院會讓母親感到害怕。1972年夏天,父親帶全家到清邁度假,他希望換個環境能讓母親的病好轉,但足足呆了一個月,沒有任何效果。
我曾問父親,他會不會像母親說的那樣,拋棄我們母子。
“不會的!”父親的回答,堅毅中,透露著一絲感傷。1950年,他曾拋棄了自己的妻兒。
母親嫁給父親的那一年,雲南廣播電臺開設“對境外國民黨軍殘部廣播”,經常會出現父親的名字,呼籲父親回歸祖國的懷抱,全家老小等候他們回家。
每次聽到這樣的廣播,傳令兵就會默默地退去。父親先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裡流淚,之後就是摔東西。對於流落異域的老兵,幾乎每一個人都有過面向北方默默流淚的經歷。同樣,在他們的家鄉,他們的母親或妻子,也是在夜深人靜時,獨自流淚。
等到1961年我出生時,父親四兄弟終於和雲南的家人取得了聯繫。大媽不識字,回信是由哥哥王磊寫來的,每一封信的末尾都會問:爸爸,您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我能感受到父親的歉疚和無奈,他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能力,寄錢和物品回去。
那時候,中國饑荒遍野。父親寄回去的有炒麵、布匹、炒鍋、紅糖、衣服等等,對於家鄉的親人來說,雪中送炭。
1962年,家鄉來信,奶奶去世了。父親四兄弟相約在泰北的高山上,向北長跪,痛哭流涕。
到了“文革”,雙方的聯繫中斷。直到1978年後,通信再次恢復,也比較頻繁了。只是信的內容,再也不提回家的事情。漫長的“文革”,讓大家有了生疏且絕望。
在此前,父親曾有兩次撤台機會,但他沒有走。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四兄弟一致認為,雖然泰國也是異鄉,但離家要近得多。
他們一生,都沒有放棄回家的想法。而現實,卻讓他們成了一群寄居異國的孤兒。
因為父輩們的犧牲和努力,讓我們第二代有了新的出路。中學畢業後,我前往臺灣念書,後到日本工讀。直到1990年回到美斯樂,沒想到父親劈頭就說:“你還回來做什麼,看看這個家,一點溫暖都沒有!”
我有些訝異地看著父親,曾經身為副軍長的父親,腰背依然挺直,但頭髮已經花白。那時,泰北的孤軍已經放下武器,解甲歸田。傳令兵早已四散而去,父親的眼裡,滿是落寞。
我看到瘋了的母親,一個人關在屋子裡,正是盛夏,身上卻層層疊疊穿了五六件衣服,頭髮很髒,身上滿是異味。沒有人能碰她,即便是自己的丈夫。
看到我回來,母親終於有了一絲笑容,但很快,她又對著空中喃喃自語。這個場景讓我非常難受,我決定留下來,守著年邁的父母,不再漂泊。
就在我回到美斯樂的這一年,家鄉的一封來信,讓父親有些激動。信是家裡的一位長輩,受父親的兒子王磊之托寫來的:
王磊和他娘,希望你們能回家看看,王磊擔心你不相信他,就托我來告訴你,黨和政府非常開明,政策也很明確,你們回來不會有事的,我用人頭擔保。
歷史的恩怨漸漸遠去,親人們的相聚,終於可期。
第二年春節,父親帶著我,從曼谷乘坐飛機,開始前往已經離別整整41年的家鄉。
因為通訊條件所限,抵達昆明後,父親才向鳳慶的家人發去電報:
吾已抵昆,攜子豪、旭同返
在決定回家之前,母親清醒的時候,父親曾徵求她的意見,想不想回中國看看自己的父母和姐妹,那時,外公和外婆還都在世。母親猛地站起來,冷冷地答道:“不回!”然後扭頭走開。
這讓我十分不解。
這個謎底,直到我再一次回到雲南探親時,才一點一點剝開。
從昆明出發,坐著汽車在山裡顛簸了一整天,終於抵達鳳慶老家。
時年70歲的父親西裝革履,手拄文明杖,我和弟弟阿旭穿著牛仔褲,一身時髦打扮。那時的鳳慶,到處都是低矮的破房子。
回家的父親,如是異鄉人。
就在村口,遠遠的,望見一個穿舊式藍布衫的老太太站在一棵大樹下。走到跟前時,父親突然站住,他抬起右手指著老太太,用濃重的鄉音問:“你施玉蘭嘎?”
“哦,回來了嘎。”老太太答非所問地說,然後指著我和弟弟說:“哪個是阿豪?哪個是阿旭?”
那竟然是大媽。
在回家的路上,我曾無數次地想,父親和大媽見面時,一定會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沒有想到,在離別41年之後再見時,他們夫妻之間,竟是如此地克制。41年的苦難、分離,以及思念,似乎並不存在。
後來才知道,大媽為了等我們回家,就這樣在村口的大樹下,站了整整一天。父親走到大媽身邊,用手拍拍她的肩膀說:“你辛苦了,你辛苦了!”這對曾經竹馬青梅的表姐弟,就這樣說著話,往家走去。
父親的舉動,就像一位長官在嘉獎勝利歸來的士兵。
一起前來迎接我們回家的,還有父親的兒子王磊。那個曾在信中無數次呼喚爸爸回家的孩子,已是43歲的中年人。而真正與爸爸相見時,他卻難以開口,一直淡淡的,沒有多少話可講。
“小時候一直期盼著爸爸回來,別人都有爸爸,我為什麼沒有。後來長大了,我和媽媽已經不抱希望了。現在突然回來了,就像是做夢一樣,很奇妙的感覺。”王磊很平靜地說。
兩歲時父親就離開了他,但他多年後竟然記得一個畫面:他耍賴皮哭,父親打了他屁股兩下。父親教訓他的畫面,是他對父親唯一的記憶,如同珍寶一樣,深藏於心,一輩子都捨不得忘。
大媽在接到電報時,就開始準備了。他們刷白了房子,從鄉政府借來新的被褥。父親被安排和大媽同住一屋。
我、弟弟阿旭以及哥哥王磊,住在兩位老人的樓上。夜深人靜時,月光從房頂的窗戶照進來,不隔音的木板下傳來父親和大媽忽高忽低的談話聲。
我們同父異母的三兄弟沒敢說一句話,側耳細聽,只聽得父親翻來覆去說了好多遍,“你辛苦了,對不起你們了。”
大媽則說:“你也不容易。”
每當談話陷入沉默時,父親就搶著說:“過去的事你就不用再說了,你們受的苦我都知道。”
強勢的父親,沒有給大媽任何傾訴的機會。
我也終於明白,當我問母親和大媽誰更好時,父親為什麼會說母親“一無是處”。大媽對他的包容和體貼,以及作為一名傳統婦女的隱忍,是沒有人可以相比的。
父親的歸來,讓大媽高興不已,她忙前忙後張羅飯菜,待全家人落座,她卻不肯入座,我去請了好幾遍,她才悄悄告訴我:“我從嫁給你父親那天起,從來沒和他同桌吃過飯,這是老規矩。”
在準備的飯菜中,有一盤浸著油漬的破酥包,異常醒目。
回家的父親,還偶遇了當年隨他征戰的勤務兵,勤務兵頭髮花白,穿著一雙破舊的解放鞋,他正步走到父親跟前,敬了一個禮:“長官,您回來了!”
多年後,父親提到這個場景,依然是唏噓不已。
留在雲南的勤務兵,也曾遭受了歷史的折磨,但畢竟,他可以留在家鄉,與親人廝守。
父親回家的另一件事情,就是修建王氏宗祠。作為鳳慶最大的地主,王家的五代祖墳曾在文革時被毀。當地統戰部門為了向曾為副軍長的父親示好,專門撥了一塊地用於修建宗祠。
在奶奶的墳前,父親長跪不起。兒子出行或歸家時,都要向母親跪著告別或請安,這是在泰北華人中,至今還保留著的一個古老傳統。當年離家時,他告訴母親,他只是出去避避風頭。這一去,就陰陽兩隔。
在40年前,父輩們流離於緬北的叢林中,居無定所之時,留在家鄉的婦孺們,也在驚恐度日。
王家的祖宅曾是一個有著數十間房屋的青瓦四合院,依山傍水,每扇門窗都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四合院前的操場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
1950年後,十多名家丁全部被遣散,只剩一個啞巴忠實地守在奶奶身邊。再後來,所有人被趕出老宅,王家巨大的木門被貼上封條,財產全被沒收,家人住進一間陰暗潮濕的茅草屋,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半年後,茅草屋倒塌了,他們只能在村子裡挨家挨戶借住。
“母親被批鬥時,我只能站在旁邊,邊看邊哭,等批鬥的人走後,才趕快扶起母親,去找點草藥來給母親敷在傷口上。”王磊說。
因為父親的身份,小學畢業後,王磊就不能繼續念書了,開始和母親在生產隊幹農活。
曾為地主婆的奶奶,1962年去世時,連一口像樣的棺材都沒有。心底善良的她,把很早前就給自己準備的楠木棺材,用來給那個忠誠的啞巴家丁下葬了。
她的靈前,沒有一個可以披孝的兒子。
流落泰北的王家四兄弟,其中大伯和二伯,在1990年前政策明朗之前,已經去世了,埋骨異域。
我的三伯在看到父親平安返回泰北後,相信了共產黨沒有說謊,也在一年多後回家探親,遺憾的是,見到了我父親的三伯母卻沒能等到丈夫回家,在一年前去世。
等了一生,就如此錯過。
王家四兄弟,只有我的父親,見到了自己的原配妻子。他們相見兩年後,大媽也去世了。
1993年年底,我成家了,母親的瘋病愈發嚴重,為了探究母親的過去,我帶著新婚妻子前往雲南施甸,去看望外公外婆。
我和妻子去看望外公外婆。
從外婆的口中,我知道了母親的秘密,那是一段連父親都不知道的經歷:出身大戶人家的母親,年輕時曾嫁給當地一青年教師,50年代因丈夫成分不好,夫妻被關進監獄,幾個月後母親以“陪殺”的身份目睹丈夫在眼前被槍斃,5歲女兒也在監獄受了驚嚇,夭折。
母親被釋放後,外婆集齊家裡所有的錢幣,捆在母親身上,送她跨過怒江,逃往緬甸。
我終於明白,母親的一生,為什麼會活得那般驚恐,那麼不安!她對我們的溺愛,對父親的猜疑,都是害怕再失去。可惜,行伍出身的父親,一生也沒能明白母親內心的創傷,他甚至連母親的生日都不知道。終於,母親再也無法承受歷史的沉屙,在恐懼和不安中,徹底迷失了,成了父親口中“一無是處”的妻子。
1994年,我們邀請二伯母前往泰國團聚,那年,二伯已經去世整整20年了。令人遺憾的是,二伯母臨走都沒有去二伯的墓地。她到死,都沒有原諒自己的丈夫。
他們是王家四兄弟中,唯一自由戀愛的。關於他們的悲歡離合,他們的兒子,會在另篇泰北系列故事中講述。
2005年,我的父親和母親先後離世,這對陰差陽錯走到一起的夫妻,一輩子過得都很分裂。他們的內心,各自都有著歷史的創傷,卻相互沒能理解和寬慰。
十年後的2015年,我的哥哥王磊來到泰北美斯樂,我帶他去了父親的墓地。他跪在父親的墓前,就如同他那年見到父親時一樣,依然是淡淡的,沒有多少話可講。
就像做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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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鬱實紀 #帶著憂鬱逃離職場
#要找出生存之道 #還是非得工作不可
#曾被困住的人 #才能看到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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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年九月,我二十三歲的夏天也宣告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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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未遂後,家人帶我回千葉老家生活。藥物害我頭腦昏沉、四肢無力,我每天都過得像行屍走肉。可能是吞服大量藥物的影響,抑或是精神科開的抗憂鬱藥,導致我的身體和腦袋,就像被灌了鉛塊一樣沉重。我只能躺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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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的正常生活,彷彿黃粱一夢。我躺在床上,想起過往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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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在非政府組織中工作,在工作之餘,還會練團彈貝斯、寫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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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參與的非政府組織,專門從事國際互助活動,主要負責支援東南亞的貧困階層,例如幫助失學的小孩子、推廣正確的農業知識、救濟天災發生的地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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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辦公室是一個約莫四坪大的小套房,正職員工包含我才三個人,另外還有一個會計和事務人員,他們都是兼職員工,我們只是一個小團體罷了。職員平常工作也挺忙,我們要用英文聯絡當地團體、想辦法張羅活動資金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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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被派往海外,而是負責處理國內的活動和宣傳業務。工作內容包含召集義工、準備現場活動的介紹看板、更新團體的官方網站等。雖然跟國際互助活動有關,但我做的是支援性質的文書工作,不是一般人想像的那種實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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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來到非政府組織完全是偶然。大學時代我是念社會學系的,我的選修課程就是國際互助,那一門課的教授很照顧我,而且還是該團體的代表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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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時我決定放棄求職,一心想當小說家和音樂家。教授不忍心我畢業後毫無出路,就收留我在此當個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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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政府組織沒有一般企業嚴格,除非舉辦特別活動,不然通常晚上八點前就能回家了。白天我會早點起床,跑去咖啡廳寫小說;晚上就去練團,跟樂團的朋友聚在一起作詞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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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我這樣,可能覺得我生活過得很充實對吧?事實上,我從十二歲開始寫小說,寫了整整十年也沒什麼成果。我害怕承認自己缺乏才能,也不敢投稿參加比賽。音樂我也練得滿認真,可惜同樣沒有靠音樂吃飯的本錢,這讓我漸漸產生焦躁遠大於開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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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還是在這兩件事上付出不小的心力。畢竟我也找不到其他想做的事,萬一失去夢想,我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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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交過女朋友。大學時代我們是同一個社團的,她比我小兩個學年。這段感情在我出社會以後,同樣維持得不錯。她很喜歡音樂和次文化的東西,下班後我們會一起吃飯,一放長假就到全國各地旅遊,不然就是到市區散步,互相抱怨學校和職場的鳥事,就是隨處可見的交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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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些平凡無奇的生活片段,對我來說就像前世的記憶一樣。
我吞藥自殺兩天後才恢復意識,一醒來就看到母親憔悴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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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起來自己身在何處,也不曉得為何自己會躺在這種地方。虛弱消瘦的身體逐漸恢復知覺,腦海中回顧著自己失去意識前做的事,絕望感也跟著浮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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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無法使力,意識也朦朧不清,如墜五里迷霧。我的嘴裡有幾十處潰瘍,一開口說話就會產生激烈的痛楚。喉嚨深處像是塞了什麼乾硬的東西,無法順利呼吸。後來我才知道,院方為了幫我排出大量的藥物,在洗淨我的胃腸後,還往我體內塞了醫療用的活性碳,吸收身上的毒素。我的口腔會潰瘍,就是營養也一起被吸走的關係。現在的我就跟腐朽的木頭一樣癱在床上,連起身或哀號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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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意念都消失了。不管是追逐夢想的熱忱、喜歡別人的心情、不惜熬夜也要努力做好一件事的氣魄、對工作的煩惱和不安⋯⋯這些統統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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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診斷我失去工作能力,理由也合乎情理,因此在我領不到薪水的療養期間,可以用健康保險領取「傷病補助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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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領取傷病補助金,需要提出業主的證明文件和醫生的診斷書。經過核准後,每個月領到的補助相當於三分之二的薪水。補助提供的時間也很長,最久可以領一年半。像我的離職是出於個人因素,加入勞工保險也不滿十年,失業補助只有九十天可領。相形之下,傷病補助給了我一段很長的療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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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制度最可貴的地方在於,只要在職超過一年以上,離職後也能領取補助。我簽下正式的雇用契約後,工作了一年又兩個月,算是勉強符合領取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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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我整天臥病在床,父母也沒催我趕快去找工作。他們只是默默地照顧我,希望我用這一年半的時間,找到自己未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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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不會強行帶我出門,也不會問東問西,連三餐都幫我備好好。他們看到自己兒子每天躺在床上,眼睛跟死魚一樣缺乏生氣,一定也不好受吧。不過,有件事他們講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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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死了,我們也不想活了。所以你千萬不要自殺,別再做那種事了。」他們不在乎我變成怎麼樣,只希望我活下去就好,這種認同對我是莫大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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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領取傷病補助金,我得接受醫生的診斷,填妥申請表格才行。因此前往鄰鎮的大醫院是我唯一的外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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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把自己逼得太緊了,現在先好好休息,重新瞭解自己。等恢復健康了,再來打拼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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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治醫師是個中年人,每次只會講同樣的幹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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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怎麼樣啊?你的身體還好嗎?這禮拜做了哪些事啊⋯⋯反正就是確認我的狀況,調整處方藥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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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我看書和上網查的資料,造成憂鬱症的原因非常多。有人長時間工作,在慢性疲勞的狀態下罹患憂鬱症,經過充分的休養後,放棄高薪改做工時較短的工作就康復了。也有年輕人厭倦人際關係而罹患憂鬱症,結果搬家後換了一個新環境就痊癒了。至於在工作和生活上缺乏成就感的人,也有可能一談戀愛就康復。當然,也有人患病多年沒有痊癒,只好得過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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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的情況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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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社會以後我有工作上的壓力,承認自己沒才能也帶給我很大的絕望感,被女朋友拋棄的喪失感更是無比沉重,另外還有我本身的性格問題。我的憂鬱症似乎是各種原因累積而成。我必須釐清每一個因素,找出有效的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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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我得再一次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否則同樣的問題會重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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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很害怕治好憂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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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休養後康復了,我該做什麼才好?我該追求什麼?該以什麼為目標活下去呢?這些問題我現在毫無頭緒,如果我現在治好憂鬱症,就得再次面對自己的人生,光想我就怕得渾身發抖。罹患憂鬱症對我來說有一個明確的好處。只要我還沒有痊癒,我就有一個不必跟社會接觸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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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好手好腳、大學畢業的二十三歲青年,必須出社會工作才行。生活要過得充實,也得有夢想和人生目標;不想寂寞度日的話,也得多多結交朋友和戀人。不過,「憂鬱症」可以讓我擺脫這一切義務和社會枷鎖。有憂鬱症這個藉口,我就能名正言順地賦閒在家,接受自己沒朋友沒女人的孤獨現實。更重要的是,我不必追求夢想或目標,也不用為此努力。憂鬱症這個擋箭牌,可以用來逃避一切可能傷害我的事物。而且,沒人對我有怨言,至少家人、醫生、社會都容許我得過且過,我還能拿到一定的補助款,至少生活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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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自己跟社會日漸脫節,性情也越來越墮落,我卻有種奇妙的安心感,不願離開這樣的舒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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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光是打開房間的電腦,螢幕的光線就會讓我頭暈,我的眼睛也同樣無法聚焦在書本的文字上。電影和電視的聲光效果也令我頭昏腦脹,我看一下就馬上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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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活動三十分鐘我就累壞了,只好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過得如此頹廢真的非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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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躺太久的關係,我的背部和臀部還長了褥瘡,褥瘡不是老人才有的毛病嗎?那種皮膚好像要爛掉的痛楚,彷彿在無聲指責我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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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夏天持續創下高溫記錄,窗外始終是萬里無雲的藍天,湛藍到很荒謬的地步。二十三歲的我,只能待在充滿自己味道的小房間,那個我從小熟悉到想吐的小房間,抬頭仰望那一片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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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一定有各種可能性和生活方式吧?想必有很多人享受著那些可能性,感受著多采多姿的生活,跟喜歡的人幸福度日,努力達成自己的夢想。當我眺望窗外的天空,就覺得自己看穿了世間的繁華,看透了社會的紛擾和形形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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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沒有心力去死了,腦中思考的只有活下去這件事。拿自己來跟整個世界相比,其實只有空虛而已。我別的沒有,時間特別多,偏偏我卻活得一點意義也沒有,連一本書或一部電影都看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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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未來的人生我決定盡可能降低成就感的標準。我放棄寫小說,只保留寫日記的習慣。我告訴自己,哪怕只寫下一行字,那一天就算過得很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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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連寫一行字都嫌痛苦,
#那就慶幸自己還活著、#還有在呼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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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注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
#會讓我相信活著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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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觀察美麗的雲彩、品嚐晚餐美味的炸雞塊、早上鞭策自己不要賴床等等。不然,連續兩三個月躺在家裡,完全沒有從事建設性的活動,這麼沉重的事實我真的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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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禮拜左右吧,我漸漸能認同自己了。或許是我專注於生活、不再想死的關係吧。自殺未遂後那段臥病在床的日子,我就是這樣撐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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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憂鬱擱淺的我,也想好好工作:一個憂鬱症患者從繭居在家到走向世界的重生之旅》,作者 #阪口裕樹,1987年生於橫濱,千葉縣長大,立教大學社會學部畢業。不隸屬任何公司,憑自己的本事環遊世界,邊旅行邊在旅途中賺取生活費,並將這種生活方式稱為「自立旅行者」;本書由 采實文化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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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照顧系出路 在 新聞人 黃旭昇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最新)2021/02/25
新北衛生局女職員墜樓案 遭控強暴治療師不起訴
https://www.cna.com.tw/news/firstnews/202102250115.aspx
新北女職員墜樓案 媽媽催淚信不可承受的悲傷
(中央社記者黃旭昇新北13日電)新北市府衛生局林姓女職員墜樓案,死者媽媽寫給女兒的信今天曝光,信中充滿愛與不捨,字字揪心讓網友催淚。林女家人也在今天記者會直播中,期盼檢察官實現承諾盡,查明真相。
https://www.cna.com.tw/news/asoc/202008130050.aspx
媽媽信中寫道,對優秀孝順的女兒引以為榮,遺憾只有短短30年的相處緣分,盼望來生再當母女。「但答應我,下一次,有事情一定要跟我說,好嗎?」
這526字的手寫信,讓不少人感到心酸。
哥哥表示,妹妹在護專就讀老人照顧科系時,當時奶奶還在世,或許是那段陪伴、照顧奶奶的心情與回憶,讓她對長照產生相當大的熱忱跟興趣。進入弘道基金會工作之後,受弘道提拔至日本研習,也因此對長照有更多想法。曾經她說著,除了照養長者的身體健康外,更重要的是尊重長者的內心想法,讓老人家在大半輩子為社會付出後,年邁之時也能受到社會大眾的尊重。
哥哥指出,後來妹妹說遇到貴人,願意讓她負責管理一間長照單位,因此她轉而北上加入「五甘心」打拼,但北上發展的過程似乎不順遂,當時工作似乎相當繁重,雖然盡可能每月回家一兩次陪家人,但總是帶著工作回家,一個人忙到清晨。甚至曾發生在非正常時間卻跑回來,當時的她淚流滿面且面帶恐懼,隨即關進房裡嚎啕大哭。
當時曾關心妹妹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也只是說工作上受到了委屈被刁難,壓力大才忍不住。至今回想起來,她當時應該是受到了更嚴重且無法對他人訴說的委屈,但妹妹還是堅持報喜不報憂,把歡笑給給家人與朋友,卻把委屈留給自己,在看到妹妹的文章,發現她這三年來的遭遇與痛苦後,家人的錐心之痛真的難以描述。
🚨珍惜生命,自殺不能解決問題,生命一定可以找到出路。若須諮商或相關協助,可撥衛福部專線「1925」、生命線專線「1995」或張老師服務專線「1980」。
#新北衛生局墜樓女錄取碩士班 輔大追頒學位證書
最新更新:2020/09/09 14:25
https://www.cna.com.tw/news/aloc/202009090148.aspx
#新北衛生局女職員墜樓案 媽媽催淚信:好心疼
最新更新:2020/08/13 11:01
https://www.cna.com.tw/news/asoc/202008130050.aspx
#防治權勢關係下性暴力 勵馨籲修法加重刑罰
最新更新:2020/08/13 14:38
https://www.cna.com.tw/news/asoc/202008130159.aspx
#新北女員工墜樓案,警方今天說,調查與蒐證後,已經於7月31日以妨害性自主罪嫌,將某物理治療所前執行長廖男移送檢方偵辦。
#新北市物理治療師公會理事長楊博凱接受中央社記者訪問指出,..............
https://www.cna.com.tw/news/aloc/202008080179.aspx
#職場遭遇權勢加害 治療師公會挺新鮮人說不
最新更新:2020/08/01 15:12
https://www.cna.com.tw/news/ahel/202008010130.aspx
#台版MeToo運動引迴響 民代盼為受害者點燈
最新更新:2020/07/29 13:21
https://www.cna.com.tw/news/aloc/202007290130.aspx
臉書粉專「#沒發聲不代表沒發生」 #發起台版MeToo
最新更新:2020/07/22 19:12
https://www.cna.com.tw/news/asoc/202007220331.aspx
#新北衛生局女職員告別式 弘道基金會發文追悼
最新更新:2020/07/18 14:11
https://www.cna.com.tw/news/asoc/202007180090.aspx
#新北衛生局墜樓女職員告別式 家屬:尊重司法
最新更新:2020/07/18 11:00
https://www.cna.com.tw/news/asoc/202007180029.aspx
#新北衛生局女職員墜樓案 18日辦告別式
最新更新:2020/07/17 18:29
https://www.cna.com.tw/news/asoc/202007170264.aspx
#偵辦衛生局女職員墜樓 警彙整筆錄通聯函送檢方
最新更新:2020/07/08 19:56
https://www.cna.com.tw/news/asoc/202007080350.aspx
#新北衛生局女員工之死 妨害性自主罪嫌送辦廖男
最新更新:2020/07/07 22:53
https://www.cna.com.tw/news/asoc/202007070396.aspx
#房思琪翻版 警方將約談新北衛生局輕生職員男友【獨家】
最新更新:2020/07/05 18:52
https://www.cna.com.tw/news/firstnews/202007040244.aspx
#新北市府衛生局
#物理治療所
#器官物理治療所
#徵信社
#房思琪
#建置全國家庭照顧者網絡及輔導計畫
#罪惡感是古老而血統純正的牧羊犬
#自尊心會縫起她的嘴
#願用這條命讓真相浮出檯面
#家庭照顧者服務創新計畫
#侯友宜要給家屬明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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