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旅行的思念，從第一階段的渴望，到第二階段的絕望，終於來到第三階段的轉念。
某部分的自己，已經暫時停止思考，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出國，上週末的某天，突然萌起「那就好好準備自己，等待下次見面吧」的過於正面覺得很癢又微噁可是又能怎樣的念頭。
我發了神經地訂閱各種語言學習課程，到了一種完全失控的程度。
我下意識地以為，透過語言，透過這視訊學習，我，好像又跟世界稍微變相地接軌了一下。的確，有稍稍安撫我的思慕之情，但緊接而來的，是數種語言學習的焦慮。
衝動也好，挑戰也罷，是否很快又會放棄，不得而知，總得踏出第一步，寫下來，可能也是種被動的自我警惕。
從挑選老師的過程中，也是有些意外的體悟；某位曾在德國擔任律師，退休後跟俄國太太在峇里島定居的M老師，在試教課中，跟我討論一個文法，在他解釋完之後，我默默地說：
「喔，我原本以為這個是--」
我都還沒有說完，M老師竟然打斷我。
「Pao，我不想要聽到『你原本以為』或『你以為』。」
我當下其實有點愣住。
因為大部分的老師都會極盡所能在試教課裡頭展現迷人風采，課程輕鬆有趣的特質，好讓學生心甘情願地購買課程，M先生竟然，毫不留情地，用如此直接又略帶責備的方式打斷我。
「重點是你現在懂了沒有。」M先生說。「你『從前以為』什麼，根本不重要，我不要你一直去想那些錯的，過去的，不重要的事，重點是『現在』。你現在懂了，這樣就好。」
我靜靜地看著螢幕裡的M。
「不要再說『我以為』了。我不想聽到。」M也太得理不饒人，難道沒有看到胖子眼神裡的羞愧。
喜愛面癱的胖子，最後買了M的課程。在一個每件事都要考慮到客服、態度、讓人喜愛、不得罪人、說白色謊言的世界，M的那席話，竟然有種意外的舒壓與真誠。
有的時候，毫不留情，才真是有情吧，我想。
是我的奴性也好，是他的律師本性也罷；我真心喜歡，可以不用帶有一絲想要取悅對方的互動。
單純，不論任何形式，都好。
（編按：我賭你三週後就會放棄其他語言）
（小胖：你對我好有信心，我今天上完第一堂西文課就想放棄了。）
（編按：因為老師不夠兇嗎？）
（小胖：不要揭露我的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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