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 Save the (Racist?) Queen
過去一整年,令人沮喪的疫情霸佔了全球新聞,尤其美英等西方國家,死傷慘重,所有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近月隨着疫苗的出現和接種速度加快,前景終於露出曙光,心情也變得稍為輕鬆。所以,今周的哈里王子(Prince Harry)與妻子梅根(Meghan Markle)接受名嘴奧花雲費(Oprah Winfrey)「爆料」訪問的時機非常好,正好滿足美英人民對無關痛癢的八卦新聞的渴求。今次訪問亦馬上帶來不少人(尤其美國)對英國王室的一片罵聲,指摘他們為一班種族主義者(真的感到意外?)。
但不少英國人和同聲同氣的澳洲和加拿大人等,亦馬上為維護他們最愛的王室而還擊,指摘梅根是個功利主義者,過去曾拋棄前夫和斷絕與家人和很多朋友的關係。哈里王子自稱已被王室「關水喉」,財政拮据,但又自命清高,自稱今次訪問不收分文。據說美國電視台CBS,付出了700萬美元以上的播出權費用,難道全數入了大富婆奧花雲費口袋?當然哈里王子與梅根「呻窮」亦只是真人騷劇本中的指定動作,其實他們正與Netflix和Spotify等,商討數以千萬計的豐厚合約。有人估計他們未來十年的總收入,可高達10億美元,身家隨時超越祖母英女王!
哈里與梅根「呻窮」只是真人騷劇本
奧花雲費訪問中的最犀利爆料,無非就是一些不點名的王室成員為種族主義者,在梅根上次懷孕時,其中一位(最大嫌疑是王儲查理斯Prince Charles),竟詢問哈里王子,估計未來小孩的膚色將有多黑?種族歧視態度,溢於言表。除涉嫌言語侮辱外,因王室規定,他們兒子阿奇(Archie)未能自動獲得王子封號,因此王室或不會出錢提供保安。說到底,都是名和錢的問題。
梅根更哭訴王室生活充滿壓力,經常被謊言抹黑和出賣,因此曾萌出輕生之念!她更指控王室非常不公平,從不保護她和哈里王子,讓傳媒和社交媒體(social media)隨意攻擊他們,但反而願意講大話保護某位王室成員。她的指控對象呼之欲出,明顯是在攻擊安德魯王子(Prince Andrew),他曾被捲入美國富豪愛潑斯坦(Jeffrey Epstein)的未成年少女性派對醜聞。愛潑斯坦相識滿天下,除安德魯王子是多年老友外,連美國前總統特朗普都曾邀請愛潑斯坦到佛州海湖莊園(Mar-a-Lago)開派對,克林頓更曾多次乘坐他的私人飛機,和參加愛潑斯坦在私人小島舉行的派對。後來愛潑斯坦被捕,被關在防止自殺的羈留室,但他似乎對自己的罪行實在太慚愧,連累那麼多名人好友,所以不知從哪裏找來一條剛好用得上的皮帶,在囚室上吊自殺!相信愛潑斯坦的好友對他去世都深表「哀痛」,但就如釋重負呀!
梅根被王室生活迫至崩潰邊緣也不是什麼新奇的事。她的已去世家婆王妃戴安娜(Princess Diana),當年也同樣面對巨大王室和傳媒壓力。看來王儲查理斯從未真心愛過她,始終未忘他獨特眼光中可能更美麗的卡米拉(Camilla)!初時當王妃戴安娜報復式跟馬伕和隨從等搭上時,王室還勉強忍耐,但當她與埃及伊斯蘭富二代多迪法耶茲(Dodi Fayed)墮入愛河,到了談婚論嫁時,雖然已離婚,但英國王室和整個西方傳媒都瘋了,完全不能接受,狗仔隊24小時全球追蹤,終於不幸命喪在巴黎隧道的高速汽車與電單車追逐中。我不太相信陰謀論,但她的去世即使是意外,其實與謀殺的分別也不太大。
在訪問中,梅根對王室的種族主義態度表示驚訝(真的?),訴說自己因拍劇集《金裝律師》(Suits),曾住在屬於英聯邦的加拿大7年之久,結婚後亦曾到多個英聯邦國家出訪。她指出王室非常關心英聯邦,子民中超過60%以上為有色人種,他們怎可能如此racist(種族主義)?梅根此說可能是假天真,要不然就是完全不懂大英帝國歷史,包括非法霸佔北美洲和澳洲,種族滅絕原住民;殘忍地在非洲捕捉數百萬黑人,販賣到美洲為奴隸;殖民印度,肆意搶掠和種植毒品,販售到中國,然後更發動兩次不義的鴉片戰爭,搶走會生金蛋的香港等等滔天罪行!如果英國不奉行種族主義,侵略其他的國家,這些有色人種又怎會無端成為英聯邦的一分子?英國曾否為這些多不勝數的帝國主義罪行作出賠償?英女王伊利沙伯二世,有否為以她高祖母維多利亞女王之名,對中國的侵略道過歉?
其實根本不用懂歷史,只要留意新聞,都能清楚看到過去20年至今,英國、澳洲、加拿大等英聯邦國家,跟隨美國全球門羅主義(Monroe Doctrine),在中東以極度諷刺的民主、自由、和平為藉口,大量屠殺無辜伊斯蘭教徒的種族滅絕暴行!尊重和愛惜有色人種?開玩笑吧!
這次爆料肯定為英國王室帶來一點傷害,王室亦已作出模糊回應,對哈里王子與梅根情况表示「saddened」(哀傷),但當然沒有解釋哀傷是因為同意他們講法,所以哀傷慚愧(肯定不是),還是因為家門不幸,出了如此不肖子孫而哀傷(較大可能)?但英國王室身經百戰,肯定能捱過今次小小挑戰。英國王室在血緣上是兩次大戰敵國德國王室的近親,都能以改姓(從Saxe-Coburg And Gotha改為Windsor)而成功安撫民憤,化解危機;一戰後歐洲多國廢除君主制度,英國王室都能逃過厄運;二戰後大英帝國解體和沒落,但英國王室仍能屹立不倒,實在不容易。英國王室的成功,除因本身公關技巧高超外,亦因英國的階級觀念和種族主義,根深柢固,其實仍受歡迎,得到大部分人的認可。很多英國人仍渴望封侯晉爵,甚至如凱特(Kate Middleton)和她父母般,找機會認識威廉王子(讀同一所大學),嫁入王室,圓公主夢!
梅根,一位黑白混血離婚婦,嫁進王室,本可算是個童話故事。明顯啟發了荷李活的想像力,因此Netflix拍製了非常受歡迎的《柏捷頓家族:名門韻事》(Bridgerton),一套非常大膽創新的古裝宮闈電視劇。故事是虛構的,但時代背景是真實的十九世紀攝政時代(Regency Era),扮演喬治三世王后夏洛特(Queen Charlotte)的演員竟然破天荒是位黑人Golda Rosheuvel,男主角角色是虛構的黑白混血貴族Duke of Hastings,亦由一位混血演員Rege-Jean Page出演。該劇好評如潮,是Netflix有史以來全球收視率最高的劇集。但幻想歸幻想,梅根的近日遭遇,提醒世人即使有色人種能嫁入帝王之家,也必遭到排斥,王室更非常擔心血統被搞亂,原來一位深色皮膚的王子,仍為家族帶來羞恥!
春晚扮非洲人表演 遭無理指控種族主義
且西方人永遠是雙重標準的,荷李活幻想世界中,黑人扮演英國王室貴族就代表平反種族主義和創新。但今年中央台春晚其中一個節目,歌頌中國與世界各民族的友誼,表演者扮作非洲、西班牙、俄羅斯等各國人,載歌載舞,表演各民族舞蹈和音樂,又再遭到西方傳媒批評。他們當然只針對中國人扮成非洲人,無理指控這就是種族主義(同樣指控在2018年的春晚已出現過一次),但奇怪地扮成白種西班牙和俄國人就一點問題都沒有!為何《杜蘭朵》(Turandot),普契尼(Puccini)的歌劇名作,背景在中國,但絕大多數的演出中,演出者都是西方人(大肥佬居多,如已故的巴伐洛堤 Pavarotti),中國人又應否覺得被侮辱(其實應該)?如在白人眼中,扮成黑人具特別侮辱性,也是因為他們心中有鬼,知道自己奴役黑人數百年的邪惡醜陋歷史。中國沒有這個包袱,所以何需避忌,為何不能正面陽光地歌頌與非洲人的友誼?
脫歐後金融業萎縮 加速英國分裂
即使英國王室能維持下去,英國的政治和經濟前景反而更不明朗。金融業可說是倫敦的經濟命脈,脫歐後股票成交已大幅下跌,荷蘭阿姆斯特丹已取代倫敦成為全歐洲成交最多的市場。所有銀行亦已開始把部分業務和員工移到巴黎和法蘭克福等城市。未來倫敦仍將是個金融中心,但可能較多是資產管理方面,和更集中服務俄國和中東富豪(即洗錢)。政治上,已合併300多年的蘇格蘭,雖上次2014年公投中決定留英,但他們亦在2016年英國脫歐(Brexit)公投中支持留歐;現在民調顯示支持脫英領先,已有人倡議舉行第二次獨立公投。同樣,北愛爾蘭在2016年公投中亦支持留歐,加上關稅上的邊界問題(Irish border)仍存在,所以支持南北愛爾蘭合併的動力也在增強。此外,連威爾斯本來支持Brexit,現在民調中,都有三分之一的人支持獨立。代表英倫三島合併的英國米字旗,在將來都可能需要再次拆開!
去年的BLM運動中,美國很多紀念種族主義者的銅像都被拉倒和拆除,一些學院名字都被刪除或更改,連在英國都有人把黑奴販的銅像掉進河中。但不幸所謂覺醒也不過止於此,英國仍未為鴉片戰爭作出道歉,East India Club亦仍未改名。英女王已屆94歲高齡,破紀錄在位近70年,一生忠心服務國家,保護王室地位和形象,值得國民尊敬。但無論她個人性格有多好,如紀念種族和帝國主義者的銅像一樣,君主制度的繼續存在已經是一種對曾被帝國主義和種族主義欺壓過的人民(包括香港)的一種侮辱,亦象徵現在的英國人,對前人的罪行,對貴族階級制度所代表的不平等和不公,毫不感到慚愧,亦無意懺悔改過。
君主制度延續 侮辱帝國主義受害者
再者,雖說英國是所謂西方民主制度的搖籃,但其實它是沒有正式憲法,一切只按照傳統和零星法律和案例。其實君主立憲下的英王仍擁有很大權力,包括解散國會和委任首相等,亦可在每周會見中對首相提出問題。如有人像美國般鑽研憲制漏洞,肯定可搞出嚴重憲法危機。貴族仍享有某些法律特權,部分世襲貴族並非只是橡皮圖章的上議院(House of Lords)議員,仍有一定立法、辯論和質詢權力。貴族有特權,何來真正民主?
我有一個八卦疑團,哈里王子和梅根雖所謂脫離王室,但總有家庭聚會機會,譬如女兒出生後帶去見曾祖母。梅根會否再願意向英女王curtsy(行屈膝禮)?
God Save the (Racist?) Queen!
(中環資產持有Netflix的財務權益)
中環資產投資行政總裁
[譚新強 中環新譚]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411的網紅欸欸潤潛水啦,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平壓 #自由潛水 #法蘭佐平壓 #Frenzel 已經上完課或者正要上課的你 還沒有學會如何正確得做出Frenzel嗎? 這隻影片教會你Frenzel的基本概念 有任何問題可在下方留言 歡迎追蹤我的哀居: aaronderthesea ------------- 友善時間軸 00:00 片頭 0...
法蘭茲平壓技巧 在 對我說髒話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今天晚上十一點公共電視會播林美虹《新娘妝》,舞劇改編李昂小說《彩妝血祭》,很精彩的舞作。以下是去年跟編舞家林美虹的訪問。
《招魂的母親》
「要真誠的走路、用自己的經驗走路,不要刻意!要知道你力氣用在哪裡,走出來的時候,像雲朵一樣。」編舞家長髮隨意盤在頭上,一身寬大的袍子,下達指令果斷而明快,排演場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或者昂首闊步,或者亦步亦趨。她此次帶《新娘妝》到高雄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做亞洲首演,迴響熱烈,蔡英文總統亦到場觀賞。首演前七天,奧地利來的舞者與台灣遴選的群眾演員首次搭檔彩排。舞作改編李昂小說〈彩妝血祭〉,故事取材228,民族的傷痕被噤聲,冤屈從中文小說被改編成德國舞蹈劇場,從德國、奧地利巡演50幾場,終於回到台灣。
群眾演員捧著塑膠材質打造的石塊走位,石頭刻著「228」,他們詮釋228受難者家屬,舞者扮演受難者魂魄,親人退場後,鬼魂跳上石塊,在自己的墳上起舞,「你們現在抱石頭都還像抱保麗龍。你們不一定有228受難者家屬的回憶,但想想你們生命中失去的家人、情人和友人,有遺憾嗎?有來不及說出口的話嗎?你們要在這塊石頭找到自己失落和情感的連結,說出那一句說不出口的話,和自己和解。」說是彩排,更像是心理治療,她的口氣突然和緩下來,像媽媽哄著跌倒哭泣的小孩。
鄭南榕的女兒鄭竹梅也徵選上群眾演員,排演一開始,情感連結自然是30年前為言論自由焚身的父親,但過程中想到228受難者,便不由自主地緊抱石頭,想安慰亡靈,也被懷中石頭安慰了,「我在過程得到更多的是勇氣,一個人也許會受不了,但很多人一起難過,彼此相擁,抱頭痛哭,你知道你不孤單,面對苦難,可以靠群眾的力量走過去。」
那編舞家在創作中,自身情感的連結又是什麼?「我在找自己童年的空白和失聯。我很幸運家裡並沒有228受難者,但我在回首為什麼我對(228)這件事情一點都沒感覺?為什麼我會錯過這個我應該會很關心的題材?」
林美虹是羅東人,父親是小鎮醫生,她在家中7個小孩裡排行老6,從小學舞,「我每天都很期待車子來載我去舞蹈教室。對跳舞最早的記憶是幼稚園吧,有一次老師在試她的硬鞋,她在鏡子前跳,我在她後面模仿她跳,因為太專注,沒注意到她噠噠噠往後退,把我撞倒了。」
她10歲進蘭陽舞蹈團,是第一期學員,舞團採學姊學妹制,團員用餐,學妹要幫學姊盛飯。白天上課,晚上學舞,跳完舞還要寫隔天學校要交的作業,一邊寫,一邊打瞌睡。小小年紀不覺得苦?「因為我很愛跳舞,沒有別的念頭,當時也不覺得苦,只是後來回頭看,會覺得自己怎麼那麼奇怪呢?我完全沒有跟家人出去玩的回憶。」
16歲考取獎學金,赴羅馬國家舞蹈學院學古典芭蕾,「有時候一堂課老師會給十分鐘,讓我們做自己想要做的動作,或者給一段音樂要我們即興跳舞,那帶給我很大的快樂,我很確認編舞這條路是一生的職志。」16歲的少女出國,最初的念頭是學成歸國,可以在蘭陽教學妹,可放洋才發現世界如此遼闊,可以去闖一闖,再回首,已經44年過去了。
她刻意不在華人圈走動,儘管同胞煮的東西很好吃、和他們聊天很輕鬆,跳舞的人終日相伴的只有練舞留下大大小小的傷痛。懷念的食物不去吃就不心痛,她和故鄉唯一連結是一個禮拜一封的家書,「打電話是農曆三大節,要去市中心,去他們的電信局,排隊抽號碼牌,去一個小的電話亭講,而且要講很快,因為很貴。」出國44年,她沒有回台過一次農曆年。
當然也不是沒想過回家,24歲學成歸國之際,無意間看到碧娜.鮑許(Pina Bausch)的《家在山的那邊》,感到震動,又從羅馬跑到碧娜當系主任的德國福克旺藝術學院攻讀,「蘭陽和羅馬的訓練是技巧的,但在福克旺,他們不要你展現美的線條、不重視肌肉的伸張,而是問你想表達的是什麼,我在德國學到的是藝術家的自我表達、看待事情的角度、看待生命的方式,如何從殘缺和扭曲中看到生命力。」
1991年至今,她相繼在德國普倫歌劇院舞團、多特蒙德歌劇院舞團、達姆國家劇院舞蹈劇場,和奧地利林茲國家劇院舞團任職舞團或藝術總監。除舞蹈劇場外,她也執導歌劇、輕歌劇,甚至也挑戰過安德魯‧洛伊‧韋伯(Andrew Lloyd Webber)的音樂劇《萬世巨星》,「我不是要否認自己的東方背景,只是不希望太快被西方人貼上標籤,不希望他們只有在排《杜蘭朵公主》或《蝴蝶夫人》才想到我。」
「年輕的時候要養活自己,要追隨潮流。但跟隨潮流走,我不快樂。後來學會厚臉皮,就不管評論了,以前被批評都要難過很久,二個禮拜、一個禮拜、五個小時,後來就OK啦。有一次我在舞台正中央架一個檯子,我的孩子們跳來跳去都會撞到,他們問我說這樣做好嗎?我說我不知道,但不知道才好,不知道反而才會走出新的東西。」林美虹說。
那個舞台中央有個檯子的作品叫《天鵝之歌》,正是這個作品讓德國國家電台將她帶領的達姆劇團,與碧娜.鮑許的烏帕塔舞蹈劇場、威廉.佛賽(William Forsythe)舞團,並列德國三大現代舞劇團。《法蘭克福廣訊報》首席舞評休斯特(Wiebker Huster)讚她賦予舞蹈劇場全新的生命,並將《天鵝之歌》媲美李安的電影,認為兩者都充滿了引人入勝的影射技巧,並留下讓觀眾難忘的精采印象。
編舞家不編舞的日常生活是不聽音樂的,因為工作就是音樂,一聽音樂就會有畫面、會想去分析。她要安安靜靜地看畫、看電影、看書。睡很少,清晨似睡非睡的時刻是靈感最活躍的時刻,她從不記得做過的夢,作品就是她的夢。靈感在夢中,也在馬路上,編舞家在車站看見女孩眼睛發亮,微笑往一個男人衝過去,她便開始替她們編故事。
《新娘妝》的改編也是另一個馬路上看到的畫面,「大概十年前,我回台灣認識李昂,一群人在林森北路吃消夜,離開餐館已經很晚了,路燈白白的光芒下細細的雨絲,迎面走來一個阿婆,看不清楚她的臉,只看她拱起的背,吃力拉著一個推車,上頭是紙箱資源回收什麼的,那些物件超過她身體5、6倍以上,我不由自主地去幫她推了一把,後來,把那個意象放到《新娘妝》第二幕,受害者用門板努力地扛著受難者的大體。」
馬路上俯拾皆得的靈感是片段的色塊,但色塊變成畫,她需要獨處,需要絕對的安靜地思考,「我不寂寞,但我需要孤獨,做藝術創作,某種程度跟出家也沒什麼兩樣。」藝術創作如出家,故而編舞家的婚姻也不是尋常婚姻,她先生Bernhard Helmich是德國波昂歌劇院院長,她在奧地利,夫妻相隔600公里,每個月見個1、2面,婚齡至今29年,「我可以在他旁邊替他打點很多派對,替他廣結善緣,好好當個院長夫人,這點我做得到,但這就不是我。我們不一起工作,但我什麼樣的狀況會很疲倦,彼此是圈內人,可以互相體諒,結婚更像是結盟,是一種依存關係。」不怕他有外遇嗎?「怕的話,就不會坐在你面前了。我們都是做藝術的人,他擁有的機會,我也會有。不要忘了我也有許多漂亮的舞者。」
她有時提到舞者,都說「我的孩子們」,難道沒想到要有一個小孩?「生小孩我得對他負責,我不能送給奶媽、奶奶,懷孕得要停下來3年,需要很大的衝刺力…」編舞家突然停頓下來,「其實我曾經有過,也覺得可以離開工作崗位,但孩子沒保住,4、5個月就流掉了。」何時的事?「40歲的時候吧。」那是在《天鵝之歌》之前或者之後?「幾乎同時。」所以某種程度,劇場就是你的孩子,對嗎?
「是。」編舞家楞了一下,然後語調沒有起伏說了下去,「我們做藝術的,其實很知道怎麼去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意念,但我常常在我的作品發現另一個我不認識的自己。生活中刻意被我忽略的枝枝節節、種種不順暢的地方、哽住的地方,我總是會在我的作品發現,我的失落就在這裡,我的夢就在這裡。」
至此,我們恍然明白,她在排練場那個母親一樣溫柔和安慰是從何而來。
「我是10年前才知道228是怎麼一回事,你會很訝異,你怎麼會這樣後知後覺,那像是我們在馬路上走,一個不專心,發現只要差2秒鐘你就被車撞死了,那種心情台灣話叫做『驚惶』。從認知到震撼,因為心中有痛,你想問為什麼?你想撫平那樣的痛。」
以228作為藝術創作題材,在林美虹之前,侯孝賢《悲情城市》、林懷民《家族合唱》,甚至是舞蹈家蔡瑞月都留下傳世經典作品,「我錯過了那樣的風潮,但還是很執意今年要回來,我想用藝術去碰觸台灣最深的痛,228是沒有去清洗的傷口。台灣給我的感覺是很含蓄、很壓抑,另外一方面又很暴戾,那是傷口蓋住的關係。」不是揭露、不是控訴,編舞家再次談論228,是安慰和疼惜,是虛擬的母親伸出溫暖的手把一群活生生的人聚在一起,去哀弔,去想念,安慰死去的,也安慰活著的,「我也不知道這樣講,是否有碰觸到痛處?其實你只是讓他知道,我一直都在這裡,我知道你的痛,我一直沒有忘記。」
法蘭茲平壓技巧 在 對我說髒話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今天晚上十一點公共電視會播林美虹《新娘妝》,舞劇改編李昂小說《彩妝血祭》,很精彩的舞作。以下是去年跟編舞家林美虹的訪問。
《招魂的母親》
「要真誠的走路、用自己的經驗走路,不要刻意!要知道你力氣用在哪裡,走出來的時候,像雲朵一樣。」編舞家長髮隨意盤在頭上,一身寬大的袍子,下達指令果斷而明快,排演場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或者昂首闊步,或者亦步亦趨。她此次帶《新娘妝》到高雄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做亞洲首演,迴響熱烈,蔡英文總統亦到場觀賞。首演前七天,奧地利來的舞者與台灣遴選的群眾演員首次搭檔彩排。舞作改編李昂小說〈彩妝血祭〉,故事取材228,民族的傷痕被噤聲,冤屈從中文小說被改編成德國舞蹈劇場,從德國、奧地利巡演50幾場,終於回到台灣。
群眾演員捧著塑膠材質打造的石塊走位,石頭刻著「228」,他們詮釋228受難者家屬,舞者扮演受難者魂魄,親人退場後,鬼魂跳上石塊,在自己的墳上起舞,「你們現在抱石頭都還像抱保麗龍。你們不一定有228受難者家屬的回憶,但想想你們生命中失去的家人、情人和友人,有遺憾嗎?有來不及說出口的話嗎?你們要在這塊石頭找到自己失落和情感的連結,說出那一句說不出口的話,和自己和解。」說是彩排,更像是心理治療,她的口氣突然和緩下來,像媽媽哄著跌倒哭泣的小孩。
鄭南榕的女兒鄭竹梅也徵選上群眾演員,排演一開始,情感連結自然是30年前為言論自由焚身的父親,但過程中想到228受難者,便不由自主地緊抱石頭,想安慰亡靈,也被懷中石頭安慰了,「我在過程得到更多的是勇氣,一個人也許會受不了,但很多人一起難過,彼此相擁,抱頭痛哭,你知道你不孤單,面對苦難,可以靠群眾的力量走過去。」
那編舞家在創作中,自身情感的連結又是什麼?「我在找自己童年的空白和失聯。我很幸運家裡並沒有228受難者,但我在回首為什麼我對(228)這件事情一點都沒感覺?為什麼我會錯過這個我應該會很關心的題材?」
林美虹是羅東人,父親是小鎮醫生,她在家中7個小孩裡排行老6,從小學舞,「我每天都很期待車子來載我去舞蹈教室。對跳舞最早的記憶是幼稚園吧,有一次老師在試她的硬鞋,她在鏡子前跳,我在她後面模仿她跳,因為太專注,沒注意到她噠噠噠往後退,把我撞倒了。」
她10歲進蘭陽舞蹈團,是第一期學員,舞團採學姊學妹制,團員用餐,學妹要幫學姊盛飯。白天上課,晚上學舞,跳完舞還要寫隔天學校要交的作業,一邊寫,一邊打瞌睡。小小年紀不覺得苦?「因為我很愛跳舞,沒有別的念頭,當時也不覺得苦,只是後來回頭看,會覺得自己怎麼那麼奇怪呢?我完全沒有跟家人出去玩的回憶。」
16歲考取獎學金,赴羅馬國家舞蹈學院學古典芭蕾,「有時候一堂課老師會給十分鐘,讓我們做自己想要做的動作,或者給一段音樂要我們即興跳舞,那帶給我很大的快樂,我很確認編舞這條路是一生的職志。」16歲的少女出國,最初的念頭是學成歸國,可以在蘭陽教學妹,可放洋才發現世界如此遼闊,可以去闖一闖,再回首,已經44年過去了。
她刻意不在華人圈走動,儘管同胞煮的東西很好吃、和他們聊天很輕鬆,跳舞的人終日相伴的只有練舞留下大大小小的傷痛。懷念的食物不去吃就不心痛,她和故鄉唯一連結是一個禮拜一封的家書,「打電話是農曆三大節,要去市中心,去他們的電信局,排隊抽號碼牌,去一個小的電話亭講,而且要講很快,因為很貴。」出國44年,她沒有回台過一次農曆年。
當然也不是沒想過回家,24歲學成歸國之際,無意間看到碧娜.鮑許(Pina Bausch)的《家在山的那邊》,感到震動,又從羅馬跑到碧娜當系主任的德國福克旺藝術學院攻讀,「蘭陽和羅馬的訓練是技巧的,但在福克旺,他們不要你展現美的線條、不重視肌肉的伸張,而是問你想表達的是什麼,我在德國學到的是藝術家的自我表達、看待事情的角度、看待生命的方式,如何從殘缺和扭曲中看到生命力。」
1991年至今,她相繼在德國普倫歌劇院舞團、多特蒙德歌劇院舞團、達姆國家劇院舞蹈劇場,和奧地利林茲國家劇院舞團任職舞團或藝術總監。除舞蹈劇場外,她也執導歌劇、輕歌劇,甚至也挑戰過安德魯‧洛伊‧韋伯(Andrew Lloyd Webber)的音樂劇《萬世巨星》,「我不是要否認自己的東方背景,只是不希望太快被西方人貼上標籤,不希望他們只有在排《杜蘭朵公主》或《蝴蝶夫人》才想到我。」
「年輕的時候要養活自己,要追隨潮流。但跟隨潮流走,我不快樂。後來學會厚臉皮,就不管評論了,以前被批評都要難過很久,二個禮拜、一個禮拜、五個小時,後來就OK啦。有一次我在舞台正中央架一個檯子,我的孩子們跳來跳去都會撞到,他們問我說這樣做好嗎?我說我不知道,但不知道才好,不知道反而才會走出新的東西。」林美虹說。
那個舞台中央有個檯子的作品叫《天鵝之歌》,正是這個作品讓德國國家電台將她帶領的達姆劇團,與碧娜.鮑許的烏帕塔舞蹈劇場、威廉.佛賽(William Forsythe)舞團,並列德國三大現代舞劇團。《法蘭克福廣訊報》首席舞評休斯特(Wiebker Huster)讚她賦予舞蹈劇場全新的生命,並將《天鵝之歌》媲美李安的電影,認為兩者都充滿了引人入勝的影射技巧,並留下讓觀眾難忘的精采印象。
編舞家不編舞的日常生活是不聽音樂的,因為工作就是音樂,一聽音樂就會有畫面、會想去分析。她要安安靜靜地看畫、看電影、看書。睡很少,清晨似睡非睡的時刻是靈感最活躍的時刻,她從不記得做過的夢,作品就是她的夢。靈感在夢中,也在馬路上,編舞家在車站看見女孩眼睛發亮,微笑往一個男人衝過去,她便開始替她們編故事。
《新娘妝》的改編也是另一個馬路上看到的畫面,「大概十年前,我回台灣認識李昂,一群人在林森北路吃消夜,離開餐館已經很晚了,路燈白白的光芒下細細的雨絲,迎面走來一個阿婆,看不清楚她的臉,只看她拱起的背,吃力拉著一個推車,上頭是紙箱資源回收什麼的,那些物件超過她身體5、6倍以上,我不由自主地去幫她推了一把,後來,把那個意象放到《新娘妝》第二幕,受害者用門板努力地扛著受難者的大體。」
馬路上俯拾皆得的靈感是片段的色塊,但色塊變成畫,她需要獨處,需要絕對的安靜地思考,「我不寂寞,但我需要孤獨,做藝術創作,某種程度跟出家也沒什麼兩樣。」藝術創作如出家,故而編舞家的婚姻也不是尋常婚姻,她先生Bernhard Helmich是德國波昂歌劇院院長,她在奧地利,夫妻相隔600公里,每個月見個1、2面,婚齡至今29年,「我可以在他旁邊替他打點很多派對,替他廣結善緣,好好當個院長夫人,這點我做得到,但這就不是我。我們不一起工作,但我什麼樣的狀況會很疲倦,彼此是圈內人,可以互相體諒,結婚更像是結盟,是一種依存關係。」不怕他有外遇嗎?「怕的話,就不會坐在你面前了。我們都是做藝術的人,他擁有的機會,我也會有。不要忘了我也有許多漂亮的舞者。」
她有時提到舞者,都說「我的孩子們」,難道沒想到要有一個小孩?「生小孩我得對他負責,我不能送給奶媽、奶奶,懷孕得要停下來3年,需要很大的衝刺力…」編舞家突然停頓下來,「其實我曾經有過,也覺得可以離開工作崗位,但孩子沒保住,4、5個月就流掉了。」何時的事?「40歲的時候吧。」那是在《天鵝之歌》之前或者之後?「幾乎同時。」所以某種程度,劇場就是你的孩子,對嗎?
「是。」編舞家楞了一下,然後語調沒有起伏說了下去,「我們做藝術的,其實很知道怎麼去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意念,但我常常在我的作品發現另一個我不認識的自己。生活中刻意被我忽略的枝枝節節、種種不順暢的地方、哽住的地方,我總是會在我的作品發現,我的失落就在這裡,我的夢就在這裡。」
至此,我們恍然明白,她在排練場那個母親一樣溫柔和安慰是從何而來。
「我是10年前才知道228是怎麼一回事,你會很訝異,你怎麼會這樣後知後覺,那像是我們在馬路上走,一個不專心,發現只要差2秒鐘你就被車撞死了,那種心情台灣話叫做『驚惶』。從認知到震撼,因為心中有痛,你想問為什麼?你想撫平那樣的痛。」
以228作為藝術創作題材,在林美虹之前,侯孝賢《悲情城市》、林懷民《家族合唱》,甚至是舞蹈家蔡瑞月都留下傳世經典作品,「我錯過了那樣的風潮,但還是很執意今年要回來,我想用藝術去碰觸台灣最深的痛,228是沒有去清洗的傷口。台灣給我的感覺是很含蓄、很壓抑,另外一方面又很暴戾,那是傷口蓋住的關係。」不是揭露、不是控訴,編舞家再次談論228,是安慰和疼惜,是虛擬的母親伸出溫暖的手把一群活生生的人聚在一起,去哀弔,去想念,安慰死去的,也安慰活著的,「我也不知道這樣講,是否有碰觸到痛處?其實你只是讓他知道,我一直都在這裡,我知道你的痛,我一直沒有忘記。」
法蘭茲平壓技巧 在 欸欸潤潛水啦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平壓 #自由潛水 #法蘭佐平壓 #Frenzel
已經上完課或者正要上課的你
還沒有學會如何正確得做出Frenzel嗎?
這隻影片教會你Frenzel的基本概念
有任何問題可在下方留言
歡迎追蹤我的哀居: aaronderthesea
-------------
友善時間軸
00:00 片頭
00:08 第一招:抬舌根
00:45 第二招:關聲門
01:01 第三招:給我放鬆你的軟齶
01:32 平壓時外觀
01:37 失敗原因
02:06 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