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桌上的手機震動並發出聲響。
少女抬起埋在枕頭中的臉,細碎的頭髮粘在哭濕的雙頰。
「有好好吃飯嗎?」
手機螢幕上的文字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又大又亮又刺眼,簡直要刺中她的心口。於是她哭得更兇了。
「沒有」她火速的回覆。
大約十秒過後,「要記得吃啊」對方也很快的回覆了。
所以呢?然後呢?就這樣?
那你還不如不要傳這封LINE。
少女用力地把手機扔進棉被裡,躺回枕頭上被枕出的洞中,用嬰兒般地嚎啕大哭開啟她的一天。她還記的很清楚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近來總是跟她爭吵不斷的男友,喔,不!是前男友,說因為他們的個性太不適合了,還是退回朋友關係吧。她甚至一字不漏地記得他們昨天是怎麼約法三章的:
「我們還是可以關心對方,但是不能講電話,因為聽到聲音太容易動搖了,傳LINE就好,如果有了新對象,也記得要告訴對方。」
然後她的前男友還哭了。
他到底有什麼好哭的,不就是他提出的分手嗎?不就是他覺得個性上的不合適是無法解決的根本問題嗎?
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許久,少女再醒來的時候才發現竟然已經下午四點了。她聽見肚子咕嚕了一聲,似乎有一點餓了,可是她還是不想吃東西,不知道這是一種懲罰還是一種儀式,失戀的人本來就應該要不吃不喝的。在床上又躺了不知道多久了,叮咚聲又響了。
少女火速從棉被裡翻找出手機,點開。
「現在吃東西了嗎?」前男友傳來訊息。
「沒有」簡直像在報復似地,她立刻回覆。
「妳是不是又哭哭了?」正在線的前男友立刻回傳。
「對」
「妳哭會頭痛,這樣不好,趕快吃東西喔,我要練球了,先掰」
很好....反正,你也不會打來。
正如你說的,我們不可以講電話。
少女一陣惱怒,立刻發了長篇訊息:
「你問那麼多,有什麼意義,反正你也不會關心。我吃沒吃,頭痛死那又怎樣,你又不會打來,那你問個屁,不如再也不要聯絡了,既然都沒有要在一起了,你練不練球幹嘛跟我說...................」
一封長長地抱怨訊息發出,精神也來了,少女終於走出宿舍門口。室友這幾天去畢業旅行,只剩她一個人,再耗弱下去,真的沒人會來救她。
原來肚子真的不會因為心情很不好就沒有感覺。一天下來,終究還是會餓的。
胡亂吃完一個便利商店的加熱麵包後,喝起了奶茶,喝著喝著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又流了下來,少女翻開手機,晚上六點五十分,前男友仍未回訊。
他是不是又覺得我煩了?
他最不喜歡我在他練球時煩他。
他可能去吃飯了吧?
他....
不對!關我什麼事。
少女忽然想起來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
手機訊息聲在晚上十一點多響起。
「妳看妳又來了,我從來沒有說不關心妳,練球沒回訊就是不關心妳嗎?去吃飯沒回訊就是不關心妳嗎?所以就說我們不適合」
映入眼簾的文字像是一條條的繩索,緊緊勒著少女的脖子般,令她啜泣著無法呼吸。
對啊,他們總是在重複這樣的對話,這樣的抱怨。
她不喜歡他總是半夜出去吃宵夜後就不接電話,她不喜歡他練球的時間比陪她的時間多,明明她可以為他放棄了加入吉他社,只為彼此有多點時間相處,為什麼他就不能為自己犧牲一點?
每次發完脾氣,她總是後悔,她也希望當個乖順的女友,像那些前男友哥們的女友那樣,但是她就是做不到,直到現在,她後悔了,那還有用嗎?
有用的,他說,他還關心自己。
於是,少女拿起了手機,播出那個她熟悉的號碼。
但是前男友並沒有接。
沒想到這種事一旦開始,竟停不下來,等少女回過神來,她已經製造了11個未接來電。一模一樣的場景,一樣爛故事般的劇情,這次,甚至她連對方的女朋友都不是了。少女掩住臉龐,陷入了巨大的抽泣聲中。這一夜她難以入眠,每次彷彿快要睡著時,就會慣性地驚醒,就要查看一次握在手裡的手機,當然,每一次都沒有收到前男友的回電或者是回訊。
「我不是說過不要打電話嗎?妳還好吧?」
第二天的下午一點,前男友傳來訊息。
「我不好」已經過了遊魂似的一夜和一早上,少女簡直是投降般的求救。
「我也不好啊,但是妳要加油,要乖乖的」
一看到這樣溫柔的字句,少女感覺到所有的愛情就像大法師的魔蟲全部奔回木乃伊的身體那樣全部都回來了。她立刻問到:
「我可以打給你嗎?」
這一次,前男友約莫過了快半小時才回傳:
「我不是說了不要打電話嗎?我要出門了,先不說了」
少女的淚水湧出,但是她明明沒有哭,她覺得她好像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沒想到,淚水卻還是有這麼多,不用透過哭,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流下臉龐,滴落下巴。
就這樣,這是他們分手第二天的聯繫。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快兩個月,少女每天總是期待來自前男友的訊息。
有時候他會傳來「早安,要記得吃早餐」,然後一天杳無音訊。
有時候是中午,下午各傳一封。
更有些日子,他們會密切傳訊一個晚上。那時候少女甚至都忘記他們已經分手了。
但也有那幾天,一整天都沒有消息,甚至少女主動問了,也沒有回應。
這期間旅行回來的室友見狀,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不能講電話。可以傳簡訊??每天傳?這是怎樣?」
「也沒有每天,這幾天他很少傳,偶爾。」少女漫不經心地回應,在跟第三方討論這件事時,她感覺有那麼一絲彆扭。
「So?」室友瞪大眼睛,擺出一個「你在開玩笑嗎?」的滑稽表情後,轉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少女陷入一陣沈思。
是啊,so?然後呢?他們不再見面。這樣下去到底可以一起去哪裡呢?
「對了,明天晚上有幾個朋友找我去吃飯,他們是玩樂器的,妳之前不是想學吉他嗎?不然要不要一起去?」室友忽然又轉過頭來若無其事地說著。
少女看著日曆,想著明天前男友不用練球,他可能會有時間跟自己『訊息』聊天,
「喔,明天,不用了我有事。」
「有事,妳有什麼事?」室友果然沒有放過她,還在直勾勾地問。
少女沒有回答。
然而隔天的晚上,前男友依舊音訊全無。
「在練球嗎?」少女試著傳訊問問,當然她整晚只得到了一個亮也沒亮的手機螢幕和一個再度哭泣的夜晚。
過了幾天,前男友又煞有其事地在晚間傳來訊息:
「有乖乖吃飯嗎?」
彷彿這幾天的失去音訊不曾存在過一般。
這時躺在床舖裡的少女正歷經生理期,這一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痛的厲害,室友剛好不在,眼見自己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我生理期肚子好痛,你可以陪我去買點熱的嗎?」
她鼓起勇氣,生理上的虛弱讓她的精神也在脆化的邊緣。
沒過多久,手機傳來訊息:
「我不是說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嗎?」
第一次少女覺得這個手機竟然是有溫度的,只是這個溫度又冰又硬,她歷經生理期的神經一碰到它都覺得快要暈厥。
少女沒有回傳訊息,她只覺震驚。
震驚自己怎麼會如此後知後覺,到今天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當然前男友也沒有再傳訊過來。
你不是說還可以是朋友,你不是說還可以關心?
就算是普通朋友,聽見對方說不舒服也不至於如此冷血。
原來所謂的朋友,是他無聊沒有別的朋友的時候可以是朋友。
原來所謂的關心,是他想關心的時候再來關心。
在身體極致敏銳,心靈連帶脆弱的這時候,少女的眼淚突然流光了似的停住。她面部扭曲,只是因為肚子痛,內心卻無比清澈。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釋放,就像第一次泡溫泉時才知道什麼叫放鬆的那種釋放。身體雖然疼痛,內心所有的煩惱卻都一溜煙蒸發掉了,她沉沉地睡去,一夜無夢。
隔日,在室友的陪同下,少女去醫院做了檢查,幾天後檢查結果顯示,是子宮肌瘤,不過還沒有到需要處理的程度,只需要好好調養,定期回診。
「天啊,你不要再惡搞了,好好照顧自己好嗎」室友皺著眉。
「好拉~我知道」少女半撒嬌地說著,她都忘了,原來跟朋友也可以撒嬌的。
「還有,從今天起妳不要想給我喝冰的」室友板起臉來。
少女卻呵呵笑個不停,她忽然覺得關心這兩個字,原來從來不是美好漂亮溫柔的字眼,而是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會出現的那種自然語言。她和室友兩個人在賣場挑了好幾種又濃又厚的高湯包才回家。
叮咚,手機傳來簡訊聲。
「這幾天還好嗎,肚肚好點嗎?」
少女突然覺得自己的白眼可以翻到後腦勺了,這都幾天了,要等到現在還在痛還有命嗎?她真覺得完全不想回應。要回就等下再回。順勢她把手機塞進了口袋。
直到隔天,她整理手機,才忽然想起這件事,她忽然很驚訝。
我竟然可以把這個人的事忘了沒想起來!?
原來....也不是很難嘛?少女苦笑了一陣,反覆看著手機螢幕上的字,終究,她把LINE頁面關掉了。
然而就在幾天之後,世界彷彿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新聞裡播放著所謂「新冠病毒大爆發」的字樣,大家都在惶恐,學校忽然間好像也不能去了。人們的生活習慣被迫改變,平常一直視為理所當然的事都不能做了,確實感到無比恐懼和空虛。
桌上的手機忽然震了幾下,最近少女把鈴聲改成了震動,以免自己注意手機。前男友依舊不時會傳訊息,偶爾她心情還會被牽動,會回應一兩句,但她發覺,只要還跟他連繫的那天,自己就會心神不寧,因此乾脆把手機調成震動,當下能沒發現就沒發現吧。不過,此刻,室內安靜地怕人,疫情,似乎讓一切都沈寂了。
「妳還好嗎?會不會很怕,要戴好口罩喔,有事要跟我說。」
跟你說幹嘛?難道你還會來救我嗎?少女冷笑一聲,她想起從前,她最喜歡前男友這種溫柔的口吻,但是現在卻恨透了這種毫無意義隨心所欲的假溫柔。她記得前幾天她還聽到其他朋友告訴她,有看到他的前男友和別的女生走得很近。她想起他們的約法三章,想起這兩三個月發生的事,想起最近毫無進展的人生,想起現在,世界忽然也被暫停了,但是,她覺得已經浪費了好多時間,她已經不想再停了。
於是,她按下回應鍵,一個字一個字地用心打著:
「從今以後,希望你不要再傳任何訊息給我,你已經沒必要再對我好和關心我了,再見」
檢查了一遍之後,她按下傳送,之後她找到封鎖加刪除選項,毫不猶豫地勾選,就像市場黑貓要逃離陌生人那樣頭也不回地按下確認。
幾個月前,她絕不相信會有這一刻,她會做這件事。
然後她從地上的黑色箱子裡拿出跟室友朋友借的老舊木吉他,仔細地將有一點點生鏽的琴弦擦了又擦,把電腦裡早已下載好的初階和弦譜點開。她邁力地按著,直到額頭都冒出了汗。也許。人生就像是彈吉他一樣,怕痛的話,是無法往前的。
也許,世界不知不覺改變了,然而少女從「前男友」那學到最好的事,就是知道該怎麼好好照顧自己,和用自己的力量,來面對一切的未知。世界必須暫停的這一陣子,她大概不會害怕,也不會空虛,她正有好多計畫,要開始執行呢。
-來自「離開後別對我好」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吉他譜 在 曾立馨 Hug Muzik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15.05.30 雨天,Am 6:00
陽光照進辦公室,休假的第一天,我還在坐位上,死命盯著電腦確認最後交接事項。負責的業務不少,很怕造成同事的困擾,製作檔案路徑表,各個社區背景說明,電子檔及紙本資料確認無誤。不禁讚嘆一下:「終於要出發了!」心情是愉悅的,但身體非常疲憊。
很難說出即將環島用音樂換食宿是什麼心情,擔心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一個月的薪水夠不夠?交接工作有沒有漏掉什麼?只能先煩惱眼前的,30天要帶多少衣服?行李都還沒整理,已經要出發了,跟台中清水散步約好中午要分享創作。
八點,打開行李箱,想想我只要帶七天的衣服就好了吧!衣服走到哪洗到哪。陸續將客廳的吉他、筆電、麥克風架、譜架、小喇叭以及混音器搬上車,環視房間及客廳,確定都帶上了。關上車門的前一刻,看了滿車的東西,感覺很荒謬,但沒有太多時間思考,要早點到清水。
開車是喘息的小空檔,終於要上路了,可以把工作丟掉了。突然一陣鼻酸,不知道是熬夜身體很累,還是整個人放鬆下來,好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長越大越能分辨自己的兩面,內在的小孩跟外在的大人,內在的小孩累積了好多委屈,配合社會化的我壓抑很多不開心的事,車上就只有我自己了,好像可以放心的流眼淚。突然,電話響了:「喂!~立馨妳到哪裡了?」看了下時間「我再十五分鐘就到了。」
清水散步是做社區營造吳長錕老師經營的空間,幾個月前詢問老師能否用音樂換餐,老師一點也不猶豫地答應。第一次來到這裡,還沒來的及看環境,一陣忙亂搬器材,確認表演位置,開始架設設備。其實真的有點害怕,很少在別人面前唱自己的創作,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而且一整夜沒睡,一陣子沒有練吉他。
現場只有二、三位聽眾,硬著頭皮開始分享,真的是慘不忍睹的20分鐘,開始跟台下說明我的行動,想用音樂換食宿,這是第一天的第一場表演,手很卡不小心彈錯,突然就沒聲音了,緊張到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幫妳看一下。」一位頭頂深色鴨舌帽,配戴圓形無框眼鏡,蓄著八字鬍看來四十幾歲的大哥,親切地幫我檢查設備。「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那裡有一台Mixer借你好不好?」當下也沒得選擇,很不客氣地回覆:「當然好呀!」等待他回家拿Mixer跟導線,詢問老闆娘才知道那個人叫濱哥。
等到三點多,現場突然多了十幾位客人,試音唱了三首歌,突然間一切都準備好了,手感好了,器材好了,現場的客人也在期待。演唱六十分鐘,看著大家專注的神情,突然不緊張了。
結束表演,準備前往苑裡唱歌,濱哥開心地說:「反正我這一台一年用不到幾次,你就拿去環島吧!」一時受寵若驚,但也有些擔憂器材被我弄壞:「這樣好嗎?如果這設備在花蓮壞了怎麼辦?」濱哥不在意地笑:「壞了也沒關係,我寧願它是用到壞了也不要放到壞!」 莫名地感動,我何德何能能遇到這樣的好人。聽說濱哥為了照顧家人一陣子沒出現在清水散步,家人的事剛好處理到一個段落,今天看到表演訊息,就來看看是什麼樣的人,會唱什麼樣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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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理很差勁,城鎮位置都搞不清楚。出發前本來盤算早上先去大甲鎮瀾宮拜拜,但匆匆忙忙整理行李、設備出門,根本沒那閒工夫。開車前往苑裡方向,看到前往大甲交流道的指示牌,才發現原來去苑裡前會路過大甲,即刻下交流道,跟著導航到鎮瀾宮。之前有沒有來過我沒什麼印象,可能曾經跟家人來過,對我而言廟都長的一樣。第一次有意識的想拜拜,背著吉他走進廟裡,請媽祖保佑環島平安,感謝讓我遇到友善的人,回來後一定會還願。
認識 苑裡咖啡-苑裡好咖Yours Cafe是我30歲的生日禮物,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能耐進行三十天六十場表演,還要有勇氣跟店家談合作。一月生日那天,開車載著姊姊,打算隨機找間店詢問能否表演換餐練一下膽子,看到店的外觀就直覺這裡可以,鼓起勇氣開口問老闆娘,:「妳好,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可以在這裡表演嗎?」表演換餐的字眼,一個字都吐不出來,覺得這麼問很不要臉。老闆娘聽到一臉驚訝就馬上鎮定地說:「好呀!」她都不擔心我唱歌是不是很難聽耶!演唱完,跟老闆娘提及年中的環島計畫能否換餐,她欣然答應了。
有了中午的演唱經驗,晚上唱起來輕鬆許多,設備沒多久就架設好。店裡來了幾位聽眾,瞄到一旁的表演DM,老闆娘自發性地列印DM宣傳,真的很感動,如此默默無聞的我,一點點小事就覺得很感謝。
跟上次一樣在店門口表演,面對菜市場的方向唱,幾位機車騎士聽見聲響停下來,演唱的當下,不停觀察台下的反應,有人在划手機,有人低頭。唱到一半有點分心了,擔心觀眾不買單。其實我自己寫的歌只有7首,其中還有一首只有寫一半,還帶了幾首譜。看見一旁的Mixer,突然打起精神,一定要跟大家分享環島第一天第一場就遇到好人,又想到認識苑裡好咖的經過,真的想把所有的美好告訴大家。
告別苑裡好咖,一位社造老師熱心的接待我住宿。對於住宿我其實不會太挑剔,抱持著沒有誰一定要幫助我的心態看待這趟旅程。老師帶我到社區活動中心,看來很寬闊,旁邊有社區展示品,中間幾排大大的原木椅。
老師說:「就這裡了,看妳要睡哪裡都可以。」
「是睡在這裡嗎?我以為有房間」我不禁驚呼。
「妳沒有帶睡袋嗎?」老師疑惑。
「沒有!我沒有帶睡袋!」第一次環島不知道要帶睡袋啊!
「那怎麼辦?」老師有點擔心。
「沒關係我有長外套,睡椅子上沒有問題,一個晚上而已。」連忙安撫他,就去車上拿衣物,並跟老師道謝。
一個人在活動中心,將兩張原木長椅併在一起,拿幾件衣服當枕頭,兩件外套蓋在身上。還好前一天熬夜,一天下來累壞了,沒多久就失去意識。梅雨季節,外面雨勢不小,有地方住就非常幸運了。
轟隆!雷聲巨響,驚醒坐起來,眼前突然一面白色面具,嚇了好大一跳,全身起雞皮疙瘩,心臟噗通噗通,緊張到忘記呼吸,吐了口氣才想到現在正在環島,第一個晚上借住活動中心,剛好裡面有辦面具展覽。不斷安撫自己,突然覺得怎麼那麼好笑,二O一五年五月三十日,是我環島的第一天,期待許久的環島不是應該要很開心嗎?怎麼覺得好累?但我還有29天…
#想了很久的記錄
#練習書寫需要時間
#字很多耶大家有耐心看完嗎
#希望能將30天遇到的人事物都寫完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吉他譜 在 侯文詠 Houwenyong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今天要推薦4/30在Netflix上架的影集「誰是被害者」。不排斥驚悚、犯罪這些題材的話,這部影集只要一開始看,就無法停下來。對我來說,觀影的經驗很特別,感覺上是繼這幾年精彩的台片像是「麻醉風暴」「花甲少年」、「我們與惡的距離」、「俗女養成記」、「想見你」之後,一個新的驚艷,也是台灣影集懸疑推理這樣的類型劇,一個新的里程碑。
因為之前搶先看了試映,所以很有把握跟大家這樣說。
…………………………………………………………………
一、
COVID-19期間,跟大家一樣,待在家裡,K了許多影集。這個世界很劇烈地在變動著,這件事,從K劇就不難感受。過去,K劇要守在電視機前面一天一天、或一個禮拜一個禮拜等,現在變成了一次可以通宵達旦看個過癮,不但如此,不管在電視、筆電、手機上,隨時隨地都可看。
我曾把喜歡看書(看電影)的人比喻成賭徒。雖然看了不少書,不少電影,但看到爛電影、爛書的成分多。儘管輸多贏少,但因為曾經看過喜歡的書、戲劇,有過大贏的感覺,就像賭徒一樣,無時不刻都期待走進賭場。
大學時代沒白天沒晚上地看電影。當時,輸多贏少,不像現在這個OTT時代,在網頁上點來點去,只要找到喜歡的第一集(第二集),通常,後續的率額不至於太離譜。
因為贏的機率高,因此,賭徒就變多了。在我看來,這是K劇會變成流行的主要原因之一。時勢所趨,聚會,線上群組,總聽得見這樣的話題,某某劇看到第幾集了?或者某某好帥,某某某好可惡……一旦沒跟上,難免就有社交孤兒的嫌疑。這件事,在我過去是影癡、影迷的時代,是從來不曾出現的。(像我這種一年看三百多部電影的人,這種話題談多了,基本上,就和把自己隔離成社交孤兒沒什麼兩樣。)
這種充滿世界各國、五花八門的影片可以挑選的場合,從前,只有在一年一度的「國際影展」有這樣的機會。每年國際影展開始賣票,為了看到場次有限的名片,就得徹夜排隊去買票。從青島東路一路蜿蜒到喜來登飯店(當時叫來來)的隊伍,都是熱血的年輕人。一整個晚上,聊電影、抱吉他唱歌的,影展都還沒開始,嘉年華會的氣氛已經沸沸揚揚。
像現在這樣天天有的「線上」國際影展固然很過癮,但有影展就有比較,有比較就有高下。特別最近的Netflix又開始推出了熱門「排行榜」。這種天天都有的賽事,排行榜前十名,十之八九都是韓劇,那種感覺,就開始有點怪怪的……怪怪倒不是說韓劇不好,反倒是,人家真的很厲害。看到人家很厲害,問題就來了。我們自己的戲劇呢,哪一天才能也這麼厲害?
當然,也可以安慰自己說,排行榜不能代表品質啊。但話又說回來,排行榜某個程度代表了收入,收入某個程度也代表了影視工業的體質。
不像電腦的產業鏈,美國蘋果賣得好,台灣的製造業、員工、股民多少雨露均霑。但影視產業這件事啊很不一樣,別人很好,我們能分到的羹,真的很少啊。
二、
因為有當過製作人以及公視董事的經驗,常被問到,為什麼台灣的電影(或電視劇),拍的沒有人家好。不就是創作嗎?光是天馬行空地的想故事,怎麼會輸別人呢?
當下聽到這樣的問題,第一個反應總是很想否認。我們啊,很厲害的作品也有啊。這話固然沒錯,整體來說,跟幾個影視大國(影視大國,不一定是大國噢。)比較,的確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為什麼會這樣呢?用個最簡單易懂的比喻,以一萬元的規格製造的筆電,在性能上,要和五萬元的規格做出來的筆電比較,性能上要勝出,機會就很小。
過去我在當「危險心靈」的製作人時,一集的成本大約就是一百多萬元(還是因為公視支持)。或許因為收視群大小不同,大陸劇的成本基本上是二、三百萬人民幣起跳。這些相對偏低的成本,攤成各種花費,就變成沒錢做場景、請不起高知名度的演員、編劇(當然,前提是好的編劇),導演……
有人問,藝術無國界啊,只要是好的作品,台灣人在美國、在韓國、在大陸拍,有什麼關係?李安拍的不就是美國片嗎?一樣是台灣之光啊,不是嗎?
從藝術的角度,這說法當然無可厚非。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當大量的人才被其他國家、地區化整為零地吸收之後,原本他們可能在台灣拍出來的當地的題材、故事,就會大量減少。惡性循環的結果,當地影視變成慘業,更糟糕的是,我們的下一代崇拜別國的明星,以別國的歌曲為流行、以說別國的語言為風雅、對他國的歷史、地理的理解遠超過對本土的理解……這個一點一滴地失去的在地的認同以及價值的事實,大概是這個趨勢,最可怕的地方。
可怕歸可怕,儘管無能為力但是日子還是得過去下,這種事我們見多了,不是嗎?反正人少嘛,市場小,有什麼辦法呢?
這樣的邏輯說不通的地方在於,如果真的這樣,台灣也不會有這麼多電子業、電腦的上市公司,更不會有這麼多全球的隱形冠軍公司出現了,不是嗎?
也有人說,那是因為手機、筆電、電子零件可以賣給全世界啊,但是影片影集只能賣給台灣看,市場天生就小,沒辦法。這個邏輯更說不通了。如果台灣做的影視只能賣給台灣看,那麼韓國的影視為什麼可以賣給全世界呢?
因為人家就做得比我們好嘛,又有人說。話又說回來,既然人家能做好,為什麼我們不行呢?就拿韓國來說,三星固然很厲害,我們的台積電也一樣不遜色啊,不是嗎?如果產業能做到,為什麼戲劇不能呢?
(繼續自問自答)因為人家基礎深厚嘛。這也有道理。但基礎怎麼變深厚的呢?當然也是一步一步來的。如果因為基礎深厚,因此就無法追趕,那麼過去,日本的影視也比韓國更進步啊,這幾年,為什麼漸漸落後了呢?
那天在蔡瀾的專欄上讀到,原來韓國在九零年代不會拍武打片,還苦哈哈地跑帶香港去學習觀摩。也不過是二十多年的光景,青出於藍更勝于藍,已經變成了難以否認的事實。
三、
因此影視這種事啊,就像俗語說的: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當然,將相之所以變成將相,也需要有時勢、環境的因緣際會。
從因緣際會的角度來看,有幾件事,正在發生。首先,就是政府以及文化部大力支持公共電視,願意用較高的經費,支持戲劇。過去,在公共電視長期的支持下,培養了許多年輕的創作者以及工作人員。這幾年來,政府以及文化部撥出了更多的經費(電視電影、旗艦計劃的影集,更是高達500萬、1500萬的經費委製。)這樣的經費,使得我們的影視作品(雖然還是很少數),有機會站在比較好的基礎以及規模上,與國際上的作品做比較。
再來,就是網路科技的改變,OTT的興起(就是Netflix、Apple TV、catchplay、my video這類的平台)。OTT平台為了爭取眼球(以及台灣市場),願意花更高的經費採購優質影片。這樣的趨勢,使得台灣更多的影視製作公司,願意投資更高的成本。這樣的成本,也讓許多優秀的導演、演員、編劇、工作人員更有願意留在台灣製作戲劇。
但錢多作品一定就好嗎?當然是不一定。
但從過去幾年,台灣拍出來叫好叫座的作品,花甲少年、麻醉風暴、我們與惡的距離、俗女養成記、想見你……大家一定會有一種感覺,讓我們停不下來一直追的台劇,好像越來越多。一點點的資源溢注,就能看到成長的產業,的確是讓人充滿想像力。
嗯。儘管過去曾經許多次,大家喊著國片復興,但美夢並沒有真的實現。同樣的,黑暗的隧道一閃而過的光,也未必代表那就是盡頭。但這次台劇的一點新氣象,背後產經、科技的改變,的確是過去不曾出現的。
四
言歸正傳。推薦大家看「誰是被害者」,卻寫了這麼多連自己都沒想到的事情。或許,這正是這幾年看著台劇不斷進步背後,最真實的心情。
(什麼時候才看到排行榜,甚至亞洲、全世界的排行榜上充滿台劇呢?)
怎麼讓台劇不斷進步,變成我們驕傲的文化、產業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這個事的完成,當然,需要因緣際會,以及很多人的付出。因此,創作者固然要努力,但別忘了,更重要的,是觀眾的喜愛與熱情。
這部戲有非常認真的製作團隊以及誠懇的態度。聽起來像是廣告的話就不多說。是不是停不下來就等大家自己去映證了。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5j1K_5qt0Ug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吉他譜 在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薛之谦) guitar fingerstyle - YouTube 的推薦與評價
Tab 譜: https://www.mymusicsheet.com/francoc/19548Here is my fingerstyle guitar arrangement of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Guess I've seen you ... ... <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