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聽】怎麼辦,我覺得我不配 | 我就爛啊 | #其實我們都自卑 | 阿德勒觀點 // 李長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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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上次的「#厭世作為一種態度」為自我療癒的一集後,今天,應該算是自我揭露與剖析的一集(羞恥 + 邊錄邊發抖),再次送給我們這些每天都有重重的打擊與滿滿的愧疚感的魯蛇。在「厭世」的討論中我們談到,厭世其實是一種「處世」,可以用自嘲來抵抗全世界的不公平。那這次我們就,再次追根究底,除了詩意的反諷主義外,到底我們的心靈怎麼了?為何常常覺得自己不夠好?做得不對?又該如何修身自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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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心理學領域專家,更非阿德勒(Alfred Adler)的粉絲,但本集透過阿德勒的「個體心理學」,從內心真實的人性面,一步步面對自己的「自卑」與「脆弱」,坦承「比較」帶來的「煩惱」。阿德勒的一句話:「#所有的問題都是人際關係的問題」,深深地打擊、打動、打中著我的內心,久久不能自己。而他提出的共融感(Gemeinschaftsgefuhl),與其衍伸出來的社會公平的理想,也讓我深思良久。所以,今天我們透過阿德勒的「自卑與超越」的概念,剖析自我,並思考在社群媒體的情感轉向下,個人情感如何被媒介化,又該如何貞定自我、安身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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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集的內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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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爛,我每天都爛到爆
▶ 你是哪一種冒牌者
▶ 阿德勒的個體心理學
▶ 幸與不幸:兩種過度的自卑情結
▶ 自卑做為人生的動力
▶ 社群媒體中的自我與扭曲之鏡
▶ 我就魯啊,甚麼是成功
▶ 脆弱就是勇氣
▶ 滿滿的一碗雞湯喝到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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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論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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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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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line大頭貼,是用「我就爛」的梗圖,自介是廢。一方面是厭世的自嘲,但也是一種真實心境脈絡的反映。前幾週發生一些事情,讓我又更深深地感受到,身為「兼任下流」(美其名是斜槓人生)的自卑感。說真的,那是濃濃的自卑,我每天都在經驗著,隨時有可能被社會體制忽視、排除、淘汰的焦慮與威脅。研究不足、SSCI不夠、沒上過班、沒出國過水一下、不會程式設計、不能蓋3D、教學經驗不夠好、不能用英文上課,以上的弱點可以逐一形成一個惡性循環。簡言之,我就爛。但我到底爛不爛?我真的努力不夠嗎?是我每天都在捫心自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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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種冒牌者,你是哪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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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Pauline Clance提出「#冒牌者症候群」(Impostor syndrome),用以指稱,無法將自己的成功歸因於自己的能力,並總是擔心有朝一日會被他人識破自己其實是騙子這件事。他們堅信自己的成功並非源於自己的努力或能力,而是憑藉著運氣、良好的時機,或別人誤以為他們能力很強、很聰明,才導致他們的成功。他們時常通過「#更加勤奮」、「#害怕造假」、「#運用魅力」、「#謙虛」來迴避假冒的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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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lerie Young(2008; 2011)分析了冒牌者症候群的5種常見的類型:完美主義者、專家、天資聰穎之人、強烈個人主義者、工作狂,他們有各自在害怕被認為不夠努力的原因。但事實上,70%的人都曾有冒牌者症候群的發生,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存在的惱人情緒(Sakulku,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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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洛伊德與阿德勒的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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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對自卑情感的描繪,可見阿德勒個體心理學的詮釋。阿德勒是個體心理學、現代自我心理學的創始人,與佛洛伊德(Sigmund Freud)、榮格(Carl Gustav Jung)並列為二十世紀精神分析學派三大山頭。有趣的是,阿德勒與榮格都是弗洛伊德的得意弟子,對精神分析的發展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但後來他們都因為在理論上與弗洛伊德意見不同,而先後與弗洛伊德決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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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格與佛洛伊德的決裂,大家在電影《危險療程》(A Most Dangerous Method, 2011)中可見其風雲。基本上就是,榮格不認為「性」就是人的全部,而有一種更普遍的生命經驗—集體無意識。而後發展出「榮格精神分析學派」。阿德勒則是因為否定了佛洛伊德的創傷假設,人格的決定並非在「過去所發生的事情」,而是在「#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強調自我生命的作用,並且認為「自卑」(inferiority)遠比「性」來的更具分析性。撰寫《自卑與超越》(What Life Should Mean to You),後來發展成「個體心理學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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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向共同體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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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佛洛伊德的生理取向、元素論的、客觀的驅力心理學,阿德勒發展出一種社會取向、主觀知覺、整體觀的個體心理學。阿德勒的個體心理學認為,我必須要將人放在一個實際的生活型態中,才可以獲得對人的理解與解釋。因此,所有的人生問題,包含驅力滿足,都是人際關係的問題,所有的價值問題,都是社會問題。然而,人要社會化的健全完滿,並非以壓抑作為代價(佛洛伊德的概念),而是慢慢透過「#社會感」(social feeling)、「#社會情懷」(social interest)的持修而建構起來。不過,阿德勒這裡用的原文是「Gemeinschaftsgefuhl」,在Ferdinand Tönnies對社會與共同體的區分當中,阿德勒說的應該是對共同體(community)的情感、聯繫以及歸屬。而這個對共同體所懷抱的目標,是一種虛構的、未來式的無限關懷,唯有這個目的性的關懷,才能讓個體獲得更美好、統合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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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目標地朝向,依靠「#創造力」來達成。創造力就如同「心靈」(soul),提供了行動的獨特性與自我的一致性,最終形成一種生命風格,這個生命風格可以用來解釋往後種種的生命行動與詮釋,也可以被補強、修正、改善。而創造力朝向目標,目標則又指引創造力,交互展開影響,配合得好,就會透過創造力不斷克服,邁向完滿發展,配合得不好,則削弱創造世界的力量,停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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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討厭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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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述,阿德勒認為如果我們創造力受阻,主要會表現在自卑感與社會情懷缺乏。自卑是一種人類的普遍情感,可能是焦慮、適應不良、無法達成等負面脆弱,而唯有透過自卑,人才有追求超越的可能。這聽起來就有一種存在主義的感覺。阿德勒認為,每個人都期待從一個相對不利的狀態,進而去追求一個更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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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無法接納與超越自卑的同時候,會衍伸出兩種過度狀態,一種是過度炫耀優越,透過「我就爛」到「我就讚」的想法轉變,來迴避自卑的狀態。另一種則是過度自卑,停留在更強烈的自我否定中,也可以作為迴避自卑的方式。當然,這兩種狀態都很常見,或許,那是人性的一部分。在更多時後,我們會漸漸地期待與執行,逐步克服自卑的條件或想法,以達到更美好的自己,回歸到人生的主要議題上,例如愛情、友誼、工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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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群媒體中的比較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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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群媒體將眾人快速脫離時空,集結一起,我們的人生上線(on-line),無論你喜歡或不喜歡,新形態的人群聚集樣貌成形。我們一天可能有超過4小時都在社群媒體上,我自己幾乎8個小時。也就是說,我們活在一個具有社群媒體特質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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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動、互文、視覺化、即時、無所不在的新媒體特質,一方面讓人際關係更自由,自我表達更暢達,另一方面卻也形成一種無止境的市場競爭。英國公共衛生皇家協會於2017年根據1500位青年(18-24歲)的調查數據發現,Instagram這個以「視覺」為導向的社交媒體,而相片堆砌出的社交世界,極其重視相貌、裝扮、行頭、奢侈品,等生活表層的東西;這種直接、淺薄、表象的社交,更容易引發年輕人的自卑與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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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曲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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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群媒體的媒介邏輯深刻地影響著我們的自我認同與社交習慣,社群媒體讓人在虛實交錯、真假難分的平行時空中,營造出一個看似積極的世界;我們可以塑造自己想呈現的形象,得到讚美與回饋,產生愉悅的感覺。但正如《反正我很閒》辯證著,你沒上線,究代表你不存在(?)而這個自我建構的自由,到底自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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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庭瑜(2019)討論了這個問題,她對女性IG使用者進行訪談,試圖了解IG上的我們究竟是不是真的我們,或是,我們是否可以真的獲得「我是我」的認同感。年輕女性在IG上用更加性感的姿態,表達自己的身體自由,模糊了「超性感(hypersexualized)的名流身體」和「日常生活中的大眾女體」之間的界線;此外,女孩們透過自拍獲得自信、愉悅與同儕認同,很常是無償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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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庭瑜問到,這算是一種「賦權」嗎?其中提到兩種後女性主義的自我形象再現觀點,一種是自主的身體性感化,以反擊男性凝視;另一種則是透過形象塑造專家的介入,重新打造自己的身體。這都強調著「#女人可以」(the can-do woman)的態度。在社群媒體的自拍上,不同的平台表現出不同的人際關係,也有不一樣的自我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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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庭瑜找到一種辯證式的觀點,存在於我們的社群媒體自拍中,「大眾的性感/我的性感」、「男性的性感/女性的性感」、「身體的物質性/身體化的氣質」、「霸權的性感/反抗的性感」。其中的反抗,雖說是一種在台灣男性凝視下的賦權,卻投入了另一個西方凝視的殖民觀點之中。所以,我們看起來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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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人的成功意識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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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康庭瑜的辯證中可以理解一件事,先不管賦權與否,我們無時無刻都在協商。與他人的眼光協商。可能她的關心是「審美」,我的關心是「成功」。社群媒體上的顯現,也很常被拿來當作是自我實現(成就)的評斷與自我評斷。同樣的,我們一方面在台灣人的成就價值中,可能同時也欽羨西方的成就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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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旭繁(2013)整理了建構華人幸福的來源,包含「自尊的滿足」、「家庭、朋友等人際關係的和諧」、「對金錢的追求」、「工作上的成就」、「對生活的樂天知命」、「過得比他人好」、「對自我的控制與實現」、「短暫的快樂」、「對健康的需求」,與西方對個人情感表達、人際關係的展現的強調相異,台灣人較強調「內在」與「合群」,隱含「內聖外王」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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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看,幸福、成就的判斷上,台灣人對被群體認同「#努力工作」為重要的依據;然後,我們的成就歸因,除了對家人外,大都會表示謙虛,將最後的成就歸功給「運氣」、「貴人」,一方面不帶給他人壓力,另方面則產生報恩的連結想像,以獲得更多的機會(韓貴香,2010)。不知道滑坡到哪裡了,總之,就覺得在社群媒體裡的自我與他人協商,又想要個人表態,又要顧慮他人觀感,真的是蠻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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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我的認同與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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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智能社會:進退兩難》,該片用一種警告的意味,說明著我們人際關係的媒介化。人們的日常生活深深受到社群媒體邏輯的影響,資訊傳遞與接收的慾望,形成了一種被視覺化、感官化、表面化的比較、競爭,進而感到狂喜、興奮、失落、焦慮,範疇當然包含了前述的「外表」、「成就」等。在數位時代,有許多自我認同、人際關係上的焦慮,都來自社群媒體,當然,社群媒體上互動的重要性,已然不須多言,只是那種情感、情緒的自持就更加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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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阿德勒。阿德勒認為人在出生之後,就會從各個環境中找到自己適切的位置,並從個人的內在中,找到對某一團體的歸屬感,最後自願地對「#群體做出無私奉獻」,而這正是社群情懷的核心精神。但,其實我們不應該太在意尋求他人的認同,而是在一個社群價值下,追尋對自我的肯定與認同。這個非常個人化的修練軌跡,並不是很容易,但可以試著每天朝向目標逐步做一點點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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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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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把《自卑與超越》、《被討厭的勇氣》當作心靈雞湯文,這次為了解釋、解決自己的心情,細心地進入到個體心理學的境地裡,才慢慢懂得阿德勒的真正想法,充滿了人性關懷。或許我沒有真的如此贊成阿德勒的論墊,也不一定可以解決自己的問題,但希望可以提供你我一些對自己更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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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阿德勒的社會情懷、社群感、共融感,可以當作一是一個中心價值,也就是無比較的社會公平。但若說真的可以做的是,承認自己有這些想法,並用正確的眼光看待它們。我們可以單純觀察這些想法,不去處理它們。然後慢慢去面對,甚至與這些令人感到脆弱的想法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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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重建思考路徑,相信自己的力量,找到自卑的細微之處,並且試著懷抱勇氣(courage)。勇氣並非勇敢,社會學家Brené Brown(2012)在《脆弱的力量》中區分,勇敢是應付困境的能力,勇氣則是全心全意面對自己的恐懼,接納自卑脆弱的心境。她的脆弱研究裡發現,勇氣與脆弱總是共存的,那些自卑感反而就是讓我們可以成為我們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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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偶爾會覺得自己就是很爛,充滿挫折,但脆弱不等於懦弱,勇氣允許自己脆弱,也讓我們看到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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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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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lance, P. R., & Imes, S. A. (1978). The imposter phenomenon in high achieving women: Dynamics and therapeutic intervention. Psychotherapy: Theory, Research & Practice, 15(3), 241.
2. Young, V. (2008). The Impostor Syndrome. Finding a Name for the Feelings. Overcoming the Impostor Syndrome.
3. Young, V. (2011). The secret thoughts of successful women: Why capable people suffer from the impostor syndrome and how to thrive in spite of it. Currency.
4. Sakulku, J. (2011). The impostor phenomenon. The Journal of Behavioral Science, 6(1), 75-97.
5. Brown, B. (2012). The Power of Vulnerability: Teachings on Authenticity, Connection and.
6. Stein, H. T. (2013). Classical Adlerian Depth Psychotherapy. Theory & Practice: A Socratic approach to democratic living, 1-297.
7. 陳美姿, & 周麗端. (2020). 望子成龍女成鳳? 教養信念在社經地位與家庭學習環境間的中介效果. 教育心理學報, 52(2), 365-388.
8. 韓貴香. (2010). 華人對成就的入際歸因方式與動機之分析研究. 人文及社會科學集刊, 22(1), 41-76.
9. 康庭瑜. (2019). 賦權及其極限? 後女性主義, 社群媒體與自拍. 新聞學研究, (141), 1-38.
10. 張瑋庭. (2018). 用阿德勒心理學觀點談人際關係-以網路社群軟體 [Instagram] 為例. 諮商與輔導, (391), 4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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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新麥超容易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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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焙隆哥的掏心掏肺感想文】
焙隆哥我想儘可能直白而不太迂迴地說一些心裡話,主題是回顧這十年學習、創作音樂的感想。再來是我會稍微提及接下來的人生計畫方向及理由。我會從頭說起。
一
我和妹妹生在一個開明、自由但有些方面也堪稱嚴格的家庭。爸爸、媽媽頂多對音樂及其他藝術活動只有普通而概略的興趣。像同時代出生的中產階級小孩一樣,我們從小就學習了幾種才藝,其中包含一些樂器。在國中之前我學了鋼琴和小提琴,妹妹還多學了長笛,上大學之前我還上了幾堂吉他課。雖然家庭給予各種支援,我們沒特別努力,也只有一般的資質。
高中時候我才第一次接觸搖滾樂。上大學之後像其他人一樣為了想組團、創作、表演自己的歌,我練了吉他,但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發展出對樂器演奏的興趣,主要只是為了能自彈自唱以及擴充創作的能力而彈。雖然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十年了,我依然常常懷疑我是不是不夠喜歡音樂。
和妹妹焙檍一起以組合方式演出,至今在我們自己看來仍然完全是偶然。大概是在二〇〇六年底到二〇〇七年初之間,我原本的第一個團自然而然地散了,所以在有機會上台表演的情況下,我問剛上大學的妹妹要不要一起試試看?那時候我們對音樂有憧憬、但其實也沒有特別喜歡唱歌,我除了有一點點想趁機和妹妹多見面、或許有需要的話照顧她,我們一起唱歌、表演其實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至少可以說不是在音樂才能或歌嗓上面惺惺相惜,就只是感情不錯的兄妹而已。
和許多比起認真學習寧願閒晃空想的人一樣,大學幾年我頂多是讀了一些小說。在創作上主要也只是抒發生活上的憂喜情緒。就像許多人評論的一樣,坦白說這些歌程度滿差的,往好處看就是基本上還沒有扭捏造作;就算缺乏深度,至少是誠實展露年輕人的無知幼稚。雖然我現在已經比較不會為那時候的自己感覺羞恥或遺憾,不過幾乎依然從來沒有感到驕傲。
二
我們的第一張專輯叫作《無所畏懼與寬容》。專輯同名歌曲是整張專輯最後一首完成的歌,那時候我已經在學校就讀碩士班,比較有系統地探索、學習和思考。在這首專輯同名歌曲裡,我第一次試著把我從閱讀中理解到的思想以不顯眼或比較迂迴的方式放到歌曲創作之中。其他的歌曲,包括焙檍寫的一首歌,大多還是以前面所說的抒發情思為題目,包括一些簡單直接的愛、情誼、關懷、自我反省的愁緒與朋友間的互相激勵。
不諱言,直到今天,絕大部分朋友認識我們主要還是透過〈全世界〉這首歌。它有一些還好的素質,比方說流暢的旋律,以及直白又不怕害臊的歌詞內容。想到這首歌的時候,我剛和現在仍在交往的女朋友在一起幾個星期,兩個人還有點生疏不知道怎麼相處;我想討好她,剛好騎車哼著哼著想到一個句子,就把它做成了歌。記得那時候還趁著她生日的時候用最笨拙的方式把歌錄下來,在吃飯的餐廳播給她聽。就像〈迷路〉或其他那時候寫的歌一樣,那時候青春的模樣就以最無憂無慮又無所保留的方式保存了下來。
在發行第一張專輯的時候,我們甚至連能做什麼、該做什麼都不清楚。不過看來,雖然那時候是走一步算一步,我們有機會被一些朋友認識,至少讓我們有機會可以多走幾步。比較可惜的是,我們自己現在已經不再那麼喜歡那些歌了,或者說我們自己已經不太能和那些歌有共鳴了。曾經媽媽和另一個偶爾才會見到面的朋友就曾經分別說過,聽我們唱〈全世界〉這首歌,感覺似乎已經一點也沒有那種單純喜歡的感覺了……是真的,而且有時候我們也覺得抱歉。雖然有些朋友還是期待我們多唱第一張專輯的歌,我們也一直在多次嘗試回到能輕鬆表演那些歌曲的狀態,但其實如果喜歡每個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詮釋那些歌啊,這樣也很好吧。到去年的某個時候,我終於決心接受自己對於這件事的態度,也就是不會再勉強自己去表演那些我們沒有能力演出的歌了。說真的,不能感受到自己做過的歌的美好之處,這在某個意義上的確有點令人惋惜。不過也只能這樣子了。
三
從另一個方面看,與自己的作品對話其實也是很有趣的事情。直到現在,即使有些歌我已經忘記了創作時的初衷或原本的情境,我還是能從練習自己的曲目之中品味出一些東西,讓自己覺得創作或表演是很棒的事情。這也是一種反芻吧,常常能從原本乍看已經是僵固的完成品中找到新的解釋。也是因為這樣,這幾年能繼續站在喜歡的舞台上表演,我們一直充滿單純的感激。
在製作第二張專輯前後的那段時間,我們特別清楚地意識到,必須自己決定自己接下來想做的東西。我們也感覺到,也許有些朋友喜歡比較簡單的兩人編制演出形式:有人會說這樣比較純粹,有人不喜歡吵,有人覺得原本這樣看起來可愛啊什麼的。不過我們知道這不是我們特別想要的作法,所以折衷地漸漸同時以雙人及完整編制演出。這個時候我們遭遇了一些挫折,一方面要找到適合又穩定的夥伴不容易,另一方面我們也必須逐步提升音樂本身的濃度,讓原本比較單薄的聲音找到有可能的發展方向。這不容易,其實我們就是在遭遇大部分樂團都會面對的問題。在這方面我們能力差,花了好多時間在磨合、嘗試,好多次都沒有讓表演討人喜歡,也沒有讓原本比較熟悉我們雙人編制的朋友喜歡更豐富的聲響。
總之,幾年就這樣過了,除了我自己有一年去當兵,還遇上幾次因為各種原因的團員更迭。我還在第一張專輯之後遇上創作的瓶頸,有好一段時間覺得害怕,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無話可說了,而且對過去自然會有感覺的一些生活主題變得很不耐煩。因為想對自己誠實又比較懶散,那段時間我新的創作很少,《真實的印象》也用了許多舊歌。不過,這張專輯在某些方面我還是有點滿意的,是嘗試、挫敗與摸索過程中不太被扭曲的紀錄。
四
前面已經提過,大學畢業進入研究所之後我開始比較廣泛且深入地涉獵更多知識的領域。我逐漸比較能得心應手地將學習、思考的結果放到創作之中,並且也還在嘗試、摸索其他的創作可能。在某些時候,我覺得這就是我喜歡、我想要的生活方式。我還覺得自己不會回頭了,不跟別人說也沒關係。就像生活不會倒轉一樣,接下來每一步我都要認真決定該怎麼走,而且貫徹。
一個比較突出的問題是:那麼,要如何讓其他人如同我們自己一樣感覺到生命的轉變?最可信的答案似乎是,繼續做出比較好、比較認真嚴肅的作品,這樣聽的人自然會理解的。雖然我相信這是比較可取的作法,我不特別確定我們已經做到這一點。
抱持這樣的想法,我們和現在的夥伴做了《私人經驗》這張專輯。無論是把我們這個迷你的團隊比擬成家庭手工業、一艘小船,或類似教父電影裡「家族」的東西,其實核心要點很簡單:焙檍和我還有其他夥伴就是基於同舟共濟的態度和心意一起做音樂;大家都是好朋友,除了焙檍之外所有人也都小我三歲,我都是把他們都當作弟弟、妹妹,以幾近家人的心思關懷他們。我常常感覺到,音樂畢竟永遠都是人做的,所以儘量讓每個夥伴都有平等、自由的發展空間。即便不是隨時都用最亢奮的心情練習、表演,我們至少大多時候都很融洽、互相包容,不輕易爭執什麼的。當然許多人可能都還不認識焙檍和我的夥伴,或可能把他們就是當作樂手老師吧,其實我們自己不是這麼看的。雖然我們還沒有真正遭遇大考驗所以必須禍福與共的狀況,但是我自己心裡常常是這麼醞釀的,希望大家一輩子都有連繫和共鳴。如果朋友們覺得去年發行的專輯不錯,請千萬讓我們的夥伴們也分享到這份讚賞。雖然接下來又要面對大變化,但對於這一年多總之就是,每次想都覺得很快樂。
這段時間,我們的主要目標很簡單,就是做出自己覺得更棒的音樂,演奏出有我們自己生命、有我們自己靈魂的聲音。對現在的我們來說,其他大部分的東西都不太重要了。我們各方面都不怎麼出眾,一點也不太酷,而且真的只是很普通喜歡音樂覺得做音樂很棒的人而已,到這個年紀,其他東西好像愈來愈都不覺得值得在乎。從去年中專輯發片場六個人第一次一起上台表演,到現在雖然僅僅過了半年,我們似乎真真切切感覺到音樂和默契上的進步。我必須承認,這是開始學習、創作音樂這幾乎十年以來,我終於感覺到我就快要得到當初追求的東西。
五
還有一個我自己私心還想要做到的,是完成一張自己滿意的專輯。不過先說另外一件事。
雖然會覺得可惜,還是得接受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現在的鼓手雷擎因為不可抗力因素馬上要當兵了;另外,在我們這裡以前彈貝斯現在彈吉他的國國也不確定會免役或要去當替代役,所以接下來我們馬上要再次遭遇與新團員的磨合陣痛期。
然後是我自己的生涯規劃的事。沒有大意外,明年秋天我應該會出國念書進修;時間會很長,所以一切計畫都必須假定,我不會再回到現在的生活方式了。我們目前的結論大概是,如果國國免役,我們會儘量迅速找到適合的鼓手,再做一張專輯。如果國國必須要服役,我會在這一年把重心放在準備申請學校的事情,然後這個團體就會逐漸停止運作了。我還不是很清楚焙檍的規劃,但我想她也會有她接下來想做的事情吧。
做音樂、表演這幾年來,我們很少有委屈或不好的感覺。我們只是很平凡的人,有些想做、想努力的方向,也有些不願意做、不願意嘗試的事情。因為與其多說不如動手做,我們最終就是我們做過的所有事的總合,也就是所有朋友認識到的樣子;我們也通常不覺得每一件事成功完結或不如預期有什麼關係,總之想辦法再走下一步就好了。畢竟事情都是自己做的,我們很感謝家裡爸媽、以前的公司彎的音樂、其他同事與朋友給了我們最大的自由,在有任何需要的時候都幫助我們,而且讓我們自己選擇這些年想走的路。我們最常有的是自己不爭氣、才華不足或不夠努力的點滴遺憾;不過像我已經要三十歲,這些話其實好像最後也多說無益了。
接下來我們會儘可能地減少雙人組合形式的演出,而且完整編制的形式也許不會有大改變。由於現在團隊規模比較小,可能也不會有機會做,比方說,有精采的輔助視覺影像之類的東西。希望大家這一陣子有感覺到,我們真的只是很誠懇地希望朋友們能給我們機會,聽一聽我們現在做的音樂,其他很多東西我們不奢求了。當然,我們還是會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呈現音樂上最好的模樣。我自己真的很想在離開之前做出一張讓自己喜歡的專輯,不過就像前面說的,還需要一些運氣和其他因素的配合。我不特別有把握這事能完成,而且就算做出來了也不一定會滿意吧。其實也沒有關係啦。
我們特別感謝所有在音樂上啟發我們的人,還有一路上以各種方式支持我們的朋友。
焙隆
2015.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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