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書真的不容易】
這次分享的短篇,出自加拿大幽默作家里柯克。算是一部比較輕鬆的作品。
故事是寫一位書店店長,用盡各種天花亂墜的方式,向顧客們推銷書籍。但同時又逗趣地點出「他們不讀」的事實──就像我們這些屯書的人一樣。
來看看這部有趣的短篇小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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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讀者 / 里柯克
「想到店裡看看?噢,當然,先生。」他打招呼說。
然後,他一邊彬彬有禮地把雙手合在一起擦來擦去,一邊透過眼鏡向我投來銳利的一瞥。
「在店後面左邊的書架上,您會找到些也許會使您感興趣的東西,」他說,「在那兒我們備有一套重印的叢書——如《從亞里斯多德到亞瑟·巴爾福的一般知識》,一毛七一本。或者,您也許想看看《已故作家群英錄》吧,每本一毛錢。斯拜婁先生,」他叫道,「帶這位紳士看看我們的重印經典——一毛錢一本的那套。」
說著他朝一個銷售員招了一下手,接著就把我置之腦後了。
換句話說就是,他片刻之間已推斷出我是哪一流的人物。雖然我去百老匯大街買了頂灰綠色軟呢帽,還繫了一條點綴著錢幣般大小的花斑的俏領帶,但是這一點用也沒有。這些小小的裝扮根本掩蓋不了內在的靈魂。我是一個教授,他知道這一點,或者,至少可以說他能立刻推斷出這一點——這也是他生意的一部分。
十個街區內最大的書店的銷售經理,是不會看不準顧客的。他當然知道,作為一個教授,我根本不是什麼好主顧。正如所有逛書店的教授一樣,我來到書店無異於一隻黃蜂飛向一罐敞開的橘子醬。他知道我會在店裡賴上兩個小時,不是妨礙這個就妨礙那個,最後才買上一本重印的《柏拉圖對話錄》,或《約翰·彌爾頓散文全集》,或洛克的《人類理解論》,或是其他類似的陳舊貨色。
至於說真正的文學品味——也就是欣賞封皮有如裝了彈簧而且附有卷首畫的那種上個月才出版的一塊五毛錢一本的小說的能力——我是沒有的,他清楚這一點。
他瞧不起我,那是當然的。但正如書店行業的一句格言所說,一個教授站在角落裡埋頭讀書的形象能使書店生輝。真正的顧客們喜歡這種形象。
正由於這一點,就連塞里耶先生這麼時髦的經理都容忍了我在他書店裡面的一個角落裡的存在。也正是由於這一點,我才有機會見識他那些與他真正的顧客打交道的手腕——我得承認,他那些手腕運用得非常成功,難怪所有的出版界人士都公認他無疑是美國文學的一根頂樑柱。
我並不想站在某處像間諜似的偷聽別人的談話。說實話,其實我立即就被一本新翻譯的《埃皮克提圖道德論》吸引住了。那本書印得很精緻,裝訂得也很好,而且只需花一毛八分錢,因此我當即就很想把它買下來,儘管看來最好是先翻閱一下。
我還沒翻完開頭的三章,突然我的注意力就被書店前面的談話吸引過去了。
「你肯定這是他最近的作品嗎?」一個穿戴入時的婦女在問塞里耶先生。
「噢,沒錯,拉塞里葉夫人,」那位經理回答說,「我向您保證這是他最新的作品。真的,它們昨天才到哩。」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了指一堆大大的書。那些書的封面是藍白相間的,色彩挺明快。我能看清書名那兩個燙金字——《金夢》。
「噢,沒錯,」塞里耶先生重複道,「這的確是史拉什先生最近的作品。它銷得可好啦。」
「那就行了,」那位女士說,「你知道吧,有時候還真容易上當:我上個星期來這兒,買了兩本看樣子很棒的書,我回到家裡之後才發現兩本都是舊書,是六個月以前出版的,我記得是。」
「噢,天啦,」那位經理以抱歉的口氣說,「拉塞里葉夫人,實在對不起。請讓我們派人去把它們取回來,換別的書給您吧。」
「噢,那沒關係,」那位女士說,「我當然不會去讀它們。我把它們給了我的女僕。反正我估計她是看不出新舊來的。」
「我想她看不出來,」塞里耶先生說道,露出一絲居高臨下的微笑,「當然如此啦,夫人,」他以時髦書商的和藹姿態繼續閒聊起來,「諸如此類的事是時有發生的。昨天我們就碰到這樣一件非常頭痛的事情。我們的一位來得最勤的顧客跑來,急急忙忙地,來買些書帶到輪船上去讀。我們還蒙在鼓裡哩,鬧不清他是怎麼回事——我想大概是僅僅憑書名選書吧,有些先生是經常這樣的——他竟然挑了兩本去年出的書。我們立即打電話去輪船上,只可惜已經太晚了。」
「那麼,這本書,」那位女士說,同時慵懶地翻了翻,「這本書好看嗎?是講什麼的?」
「這可是一本極為動人心弦的書,」塞里耶先生說,「事實上,是大家手筆呀。評論家們都在說,本季度最動人的書恐怕是非此莫屬了。」說到這裡塞里耶先生停頓了一下,不知怎的,他的舉止讓我想起我在大學的課堂裡解釋我本人也不懂的東西時的作派。「它有一種——一種——力量,就這麼說吧,一種很不尋常的力量,事實上,你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是本月最有力量的一本書。真的,」他舉了一個自己更勝任例舉的理由,補充說,「它的銷量非常之大。」
「你們好像還有好多沒賣掉。」那位女士說。
「噢,我們不得不大量備貨呀,」經理回答說,「來買這本書的人源源不斷。的確,你知道這是一本必定會引起轟動的書。事實上,在某些地方,有人說這本書不應該——」說到這裡塞里耶先生把聲音降得那麼低微,一副投人所好的樣子,我壓根兒沒聽見他的下半句。
「噢,是嘛!」拉塞里葉夫人說,「那好,我想買了算了。無論如何,也該看看這些招來紛紛議論的東西講的是什麼。」
她已開始扣手套的扣子和重新調整毛皮圍巾,這條圍巾已接二連三地把復活節卡片從櫃檯碰落到了地上。接著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噢,我差點兒忘了,」她說,「你們能順便也送點什麼書到我家供拉塞里葉先生讀嗎?他正準備南下到維吉尼亞去度假。你知道他喜歡讀些什麼,對不對?」
「噢,一點兒沒錯,夫人,」那位經理說,「拉塞里葉先生一般讀的是——呃——我想他主要買的是——呃——」
「噢,旅遊讀物和其他類似的東西。」那位女士說。
「太好了。我想我們這兒有拉塞里葉先生愛讀的書,」他指了指左邊書架上那排漂漂亮亮的書,「有《撒哈拉七周遊》,每本七塊;有《半年乘車遊》,實價六塊五毛;有《午後牛車遊》,分上下卷,定價四塊三,優惠兩毛。」
「我想這些書他都讀過了,」拉塞里葉夫人說,「至少我家裡有很多這一類的書。」
「噢,很可能。可您瞧這兒,《在科孚島食人族裡》——噢是的,我想這本他有了——《在……》——這本,我想他也有了。不過這一本書我敢肯定他會喜歡,今天早上才到的,《在新幾內亞的猴子們中間》。每本十塊,實價。」
說著塞里耶先生把手搭到了一堆新書上,顯然這堆書的數量不亞于《金夢》。
「《在猴子們中間》。」他重複了一遍,那神氣幾乎像是在撫慰那些書似的。
「看來價格相當貴。」那位女士說。
「噢,是挺貴的——貴極了,」那位經理熱情洋溢地重複道,「您瞧,拉塞里葉夫人,貴就貴在插圖上,價真貨實的照片。」——他用手指快速地翻動書頁—— 「價真貨實的猴子,用相機拍攝的;還有優質用紙,您一看就知道了。事實上,夫人,這本書光製作成本就花了九塊九毛錢。我們當然盈不了什麼利,但我們還是喜歡賣這種書。」
每個讀者都樂於瞭解圖書製作的詳情;而且每個讀者當然都樂於知道書商在賠錢。我意識到,這兩點是塞里耶先生與讀者打交道時所信奉的兩條公理。
於是拉塞里葉夫人非常自然地買下了《在新幾何亞的猴子們中間》,接著塞里耶先生叫一個部下記下了拉塞里葉夫人在第五街的地址,然後點頭哈腰地送這位女士出了店門。
回到櫃檯邊的時候他的舉止與先前判若兩人。
「那本猴子的書,」我聽見他對他的助手說,「會很難銷。」
但他沒有時間進一步細想。
另一位女士進店裡來了。
這一回,即使是一個眼力不如塞里耶先生的人,都可以從來客那華貴的深色喪服和陰鬱的臉色,一眼就看出她是一個感傷的寡婦。
「想要本新到的小說吧,」經理又是老調重彈,「有的,夫人,這兒有本很感人的,《金夢》,」——他一副為書名著迷的癡態——「一個很可愛的故事,可愛極了,事實上,夫人,評論家們都在說,這是史拉什先生所寫的最感人的小說。」
「這本書好看嗎?」那位女士說。
我開始意識到所有的顧客都這樣問。
「好看極了,」經理說,「是一個愛情故事——非常簡單、甜蜜,但感人極了。真的,書評上都說這是本月最動人心弦的書。我妻子昨天晚上還在大聲朗讀哩。她感動得熱淚直流,簡直沒法再讀下去。」
「我想這是一本很安全的書,對吧?」那位寡婦說,「我想買給我的小女兒看。」
「噢,非常安全,」塞里耶先生用幾乎是父親一般的語調說,「事實上,寫法是很傳統的,和過去那些可敬可親的經典一樣,就像」——塞里耶先生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他的眼中明顯地流露出一絲疑惑之光——「就像狄更斯、菲爾丁、斯泰恩等人的作品。我們向神職人員賣了不少,夫人。」
那位女士於是買了一本《金夢》——店員用綠色的彩光紙把它包紮了起來,然後她就出了店門。
「你們有適合假期讀的輕鬆點的書嗎?」接下來的一個顧客用輕快的聲音大聲問道——他那神氣像一個準備去旅行的股票經紀人。
「有,」塞里耶先生回答說,他的臉幾乎堆滿了笑容,「這兒有一本棒極了的書,《金夢》,是本季度最幽默的書——簡直可以笑死人——我妻子昨天還在大聲朗讀它哩。她笑得直不起腰來,簡直沒法再讀下去了。」
「多少錢一本,一塊嗎,一塊五,好吧,給我包起來。」
櫃檯上響起錢幣的丁當聲,然後那位顧客就走了。我開始清楚地認識到,只想買一毛八一本的《埃皮克提圖》和每本一毛二的「重印世界文學名著」的教授們和其他學院人士,在圖書銷售業中所占的地位何其可憐。
「您好,法官,」經理對下一個顧客說,此公戴著寬邊呢帽,大腹便便的好不威武,「想要海洋小說?當然,像您這樣用腦偏多的人,讀讀小說無疑是件大好事。這兒有一本最近出的最新的書,《在新幾內亞的猴子中間》,定價十塊,四塊五優惠給您。光製作成本就花了六塊八。我們快賣光了。謝謝您,法官。替您送上家去嗎?好的。再見。」
接下來顧客們來來去去,接連不斷。我注意到,儘管書店裡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估計有上萬本吧——但塞里耶先生顯然只在銷售其中的兩種。每個女顧客到店裡,買走的是《金夢》;每個男顧客來,買走的是《在新幾內亞的猴子中間》。對這位女士,推薦《金夢》的理由是它剛好適合在假期讀;對另一位女士,推薦它的理由則是它正好合適在休完假之後讀;第三位女士把它當作雨天良友來買;第四位來買時它又成了晴天讀物。猴子的故事被當成海洋故事、陸地故事、叢林故事和高山故事賣了出去,售價依據塞里耶先生對顧客的不同估價而各不相同。
忙了兩個小時之後,書店空閒了一會兒。
「威爾弗雷德,」塞里耶先生轉過身去對他那位領頭的店員說,「我準備出去吃午飯。你要盡最大努力推銷那兩本書。我們準備再賣上一天,然後就拉倒了。我要去找多肯姆一狄斯康特公司,也就是出版商,把球踢回給他們,看他們怎麼辦。」
我感到我在店裡逗留得太久了。我拿著那本《埃皮克提圖》走了過去。
「您好,先生,」塞里耶先生說,他立即再一次表現出了職業風範,「《埃皮克提圖》?一本很棒的書。一毛八。謝謝您。也許我們還有其他或許令您感興趣的東西。我們的小間裡還有些二手貨,或許您有興致看一看。有一套《亞里斯多德》,上、下卷,字印得細極了,簡直難以辨認,您也許會喜歡;還有一本昨天到的《西塞羅》,求之不得的好書,被濕氣弄壞了一點;我想我們還有一本《馬基雅維裡》這一本很特別,幾乎散架了,封面也沒有了。一本很難得的古書,先生,您要是專家就用得著。」
「不,謝謝,」我說。然後,出於一種早已在我心中滋長而且我無法抗拒的好奇,我說,「我要那本——《金夢》,您好像覺得它棒極了,對吧?」
塞里耶先生用他那銳利的目光瞥了我一眼。他知道我並不想買那本書,而且也許像其他次要人物一樣,他一時間也有點六神無主了。
他搖了搖頭。
「買賣難做啊,」他說,「出版商硬是把這類東西塞給我們,我們不得不盡自己的努力。他們陷入困境了,我明白這一點,他們正眼巴巴地盼著我們拉他們一把哩。他們正在大規模做廣告,或許能脫身也難說。當然,只有一次機會。誰也說不死。很可能我們能使教會人士起來攻擊這本書,要是那樣我們便有救了。否則我們就再沒有什麼指望了。可以想見這本書糟透了。」
「你沒讀過嗎?」我問道。
「哎呀,沒有!」經理說。瞧他那模樣,就像一個被獻上一杯他自己擠的牛奶的擠奶工。「要是試圖去讀那一本本新書的話,那就有我好受的了。別說去讀,光是追蹤它們的動態就夠我受了。」
「可那些買了書的人怎麼辦?」我繼續說道,深感迷惑,「難道他們不會感到失望嗎?」
塞里耶先生搖了搖頭。「噢,不會,」他說,「你知道吧,他們不會去讀它的。他們從來就不讀。」
「但無論如何,」我不甘心地說,「你的妻子覺得這是一本好極了的小說。」
塞里耶先生啞然失笑。
「先生,」他說,「我還沒結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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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角黃巾之亂 在 Dr.李薇復健與生活頻道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人們總是把生命看的很重,我們總不想在短暫的生命裡,看見親人逝去,陪著親人的每一分每一秒,越來越少,可生命裡總會遇見許多令人無法預期的事物,為了大愛,捨棄一時的小愛,不曾後悔。
疫情期間的緊張已讓醫院值班人員倦意十足了,大雨卻一直不停歇,黑色的夜傳來陣陣雷聲,雨斷斷續續的下著,疫情及將至的颱風,迫使每一個人都得待在家裡。一隻黃金獵犬從雨裡跑來,到醫院門口衝著大門裡叫了兩聲,聲音迴盪在整個大廳,然後又急忙掉頭跑進黑夜的雨裡,彷彿像在迎接著什麼。
「醫生在嗎?現在可以進來看診嗎?」
一個滿身泥濘的大叔揹著一個女孩跑到醫院裡來,兩人都帶著口罩,兩人的口罩都濕透了,尤其女孩帶著大小不合臉的口罩,遮住了一半的眼睛,在稀稀落落的門診走廊上,每一個人手裡都握著滴水的雨傘,偌大的走廊讓敲門和喘氣聲如此明顯,大叔急促地敲著門診的門,接著厚重的門打開了,一個溫暖低沉的聲音望向了他們倆,
「孩子怎麼了?」
護理師同醫師幫大叔脫下雨衣,把包裹在大叔雨衣裏的女孩放在門診的床上,男人從口袋裡掏出毛巾給女孩擦擦汗,也擦著雨水,「我回家後看到女兒早早的躺在床上,還以為她是太累了,我還沒哄她就睡著了,可我見她睡著了以後還一直踢被子,臉很紅,額頭和臉上都很燙,就趕緊把她送來了。」
因為大叔抱著女孩在雨中走著走,淋著淋,所以原本發燙的女孩,大雨使她的體溫了降下來,進來醫院的時候才沒有測到女孩原已經發燒了。雖然政府已經將病毒降級為二級,但聽到任何發燒疑似個案,醫護人員及現場氣氛馬上陷入緊張之中,每個人穿上厚重的防護裝備,將大叔和女孩帶入採檢區篩檢,在等待醫師來到篩檢亭的期間,大叔跺著腳,
「篩檢完還要等一兩個小時才知道結果,如果小茵確診,一定是我把病毒帶回來的,不!我們不會確診的,但是如果真的是,那該怎麼辦呢?小茵還這麼小,都怪我!」
女孩一句話也沒說,看著她稚嫩的臉龐,卻滿滿因為生病而不舒服的表情,在核酸檢測報告出來前,我們能做的有限,好令人心疼。
「我還有點事情要做,麻煩你們照看一下我的女兒,謝謝了!」
這位大叔不管不顧醫護人員以及警衛的勸阻,從等待區,逃了!拿起車鑰匙就往大雨中衝去。嘟嘟嘟嘟…..嗚嗚⋯⋯車的大燈亮起來,格外的刺眼,按著喇叭驅趕著他面前的警衛,男人開著車就往黑暗的暴雨裡開去。
「這是什麼樣的父親?膽子真大!孩子發燒生病了,竟然不管了,把小孩丟在這裡,盡自己還想著賺錢,怎麼剛剛大門口居然沒有檢查到他的健保卡?趁著人多混入醫院,現在居然跑了,不敢給我們篩檢?還是不想留下身分?現在都找不到人了,到底…..」林醫師站在門診門口碎碎念著,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也許他們家有什麼難言之隱吧!搞不好是連醫藥費都付不起,還是搞不好他不要女兒了?」旁邊的幾位護士討論著。
女孩的體溫越來越高,嘴裡一直喊著,「好燙啊!爸爸別去!」閉著眼身體扭動著,應該是在作惡夢,女孩緊緊抓住被子,像是握住了父親的手。
護理師為女孩擦去黃豆般的汗珠,女孩的臉皺在一起的表情,門診區每個走廊的角落,都充滿著數落這位父親失責的碎語。這時女孩一翻個身,褲子口袋裡的考試卷掉了出來,張張是將近滿分的好成績,大家拿出來擦乾水鋪直,背面有一篇作文,
題目是「我認為最偉大的人」:
「我的爸爸最偉大,他有一顆小小的嘴巴,小小的眼睛,還有小小的個子。小小的嘴巴總是很愛對我嘮叨,但也無微不至;小小的眼睛照顧我的日常所需;小小的個子,能舉起很大的房子。他也有大大的拳頭,還有大大的腳步。大大的拳頭,嚇跑了欺負我的同學,也抬起一個一個受傷的人和死掉的人,大大的腳步跑向了哭泣的人們。
我的爸爸是一名消防員,奶奶說爸爸的工作就是和火神戰鬥了,我的爸爸好厲害。他對我很好,雖然他常常要工作一整天不能回家,但他下了班總是願意陪我玩。有時候即使整夜沒睡看得出來爸爸好累了,但他都願意完成和我的約定。我的爸爸總是在我睡著之後,拿出相本,對著我媽媽的照片講話,我想是我爸爸想念我在天上的媽媽了吧!
雖然鄰居常常都說我不是爸爸媽媽親生的,雖然我還不太懂『親生的』是什麼意思,但我的爸爸永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的爸爸最偉大,雖然沒有長頸鹿高,沒有獅子壯,可我最愛我的爸爸。」
看完這一篇小學作文,字裡行間有著小學生的稚嫩口吻,更多的是對現實的點頭和成熟,女孩有著超於同齡孩子的穩重,這些成熟與穩重重得令人心疼,許多成了媽媽的護理師感動的泛起淚光,女孩的的核酸檢測出來了,結果是陰性的,女孩只是得了重感冒,在兩瓶點滴的輸液後,燒退了,氣色恢復了。此時女孩的奶奶穿著拖鞋,啪啦啪啦地跑向診間,拎著大包小包,氣喘吁吁又瘦小的體型,顯示這一家人的肩上有多重,
「阿婆,為什麼隔壁家的阿姨總是說我不是爸爸親生的?什麼是親生的?什麼又不是親生的?很重要嗎?」
「沒有,不要聽他們亂說,妳是親生的,我的小乖孫女茵兒。阿婆給妳買薯條好不好?」
「太棒了!耶!我要吃薯條,阿婆,您上次說我只要考前三名,就會給我買冰淇淋,我這次考試又考了第一名,我是不是可以吃三個冰淇淋啊?」
「好好好!茵兒真棒!給妳買薯條和三個冰淇淋,都買!那我們等爸爸下班回來以後再去買,一起跟爸爸慶祝好不好?」
「好啊!阿婆,媽媽是不是也知道我好棒的?您以前說:只要我成績考好了,就可以當醫生,當了醫生,我就可以把媽媽治好,就可以把媽媽帶回來。阿婆,我媽媽會等我的對不對?」
「會會會!我們茵兒最棒了!」
奶奶回憶著過去祖孫兩人的對話,乾癟的臉泛著紅眼,或許要等女孩長大了才會知道媽媽永遠不會回來,但小小的身體卻有超過成年人的善解人意,奶奶坐在女孩的床邊,告訴我們:她是女孩的奶奶,女孩的爸爸去救人了,女孩口中的親生爸爸,其實是她的大伯,她親生爸爸的哥哥,在女孩還是襁褓中的嬰兒時,親生爸爸媽媽車禍離世了,而一直沒有孩子的大伯和大嫂撫養了女孩,他們就給女孩取名為『茵幼』,希望女孩的存在是成為陰間父母的保佑,祐庇因為災難離開的父母一路平安好走。但在女孩五歲的時候,女孩口中的媽媽離癌去世,從那之後鄉下的奶奶就被接到城裡,一起和爸爸照顧女孩…..
原來這個爸爸一直很愛這個女孩,女孩也很愛口中的爸爸。而這位大叔,是在剛來到醫院後,接到前線尋求支援的電話,一處社區燃起熊熊大火,而這個社區人口密度極高,尤其在這疫情以及颱風來臨之時,大家都躲在家裡,烈焰毫不留情地在每家每戶間猛竄,從外頭隔著暴雨都可聽見屋內以及窗邊人們的哀嚎,消防人員衝入刺眼的火海中出生入死,還沒搞清楚抬出來的是傷者還是屍體,火焰快速阻擋了每一個迴廊和出口,即便暴雨及幾台消防車的強力水柱依然無法平衡火勢,房內人們的哭喊聲越來越小。女孩的爸爸掛了電話之後,心裡想:醫院有醫護人員,茵幼在這裡一定比在死亡邊緣的居民還安全吧!隨即跳上了車,戴上車上備用的防毒面罩,驅車前往救人,而大叔帶著防毒面具罩不是為了躲避火場的濃煙,而是在還不確定有無確診之前,保護他身邊的同事以及他所抱著的受難者,女孩的爸爸義無反顧地衝進火神的中心。
望著窗外的傾盆大雨,我們站在窗前沉默起來,遠處消防車的笛聲響起,這注定是一群不凡的逆行者。
我們總喜歡主觀臆斷別人的表象,卻不願意了解事實的真相,愛是擔當之責,也是風險之歌。疫情改變的世界,改變了人類的生活模式,但除了病毒以外,其他災難卻沒少過發生,除了醫護人員外,更多逆行者冒著生命危險,在死亡的邊界向死神搶奪生命,他們穿著更熱的防護衣,帶著更厚的面罩及口罩,用愛守護著世界。我們對這些逆行心存者感激,他們的大愛超越了生死。
看著窗外暴雨停了,黑夜被太陽趕走,一條生氣勃勃的彩虹出來了⋯⋯
#dr李薇復健與生活頻道
(每個記錄者最想哭🥲的時候應該是打字快打完的時候,電腦突然沒電,什麼檔案都沒存到……吧!還好,一切的一切都刻畫在我腦中…..這篇文就是多次重打後的孩子)
張角黃巾之亂 在 喜多食旅手札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每一道都滿足,吃了滿滿元氣的燒肉本氣。
一直很想品嚐本店俺達,但心裡還是抱著「等生日或是什麼幾週年紀念日再吃,心跟荷包會比較平靜」所以先訂了分店本氣嘗試看看,先說!因為我吃完之後很喜歡,所以這篇文很長喔哈哈哈哈哈哈!
這組照片通通都用手機拍攝,因為每個座位都因應疫情使用了隔板,我能移動的空間範圍不大,就都用一個品項15秒左右的速度拍攝紀錄它們,肉品的部分也在其他桌由店員負責炙烤再分裝上桌。
第一張的生蛋拌生牛肉,平時是以澳牛為主,但非常幸運的被店員告知,當天的生牛是從本店調來的日本和牛,只加$60就能品嚐到,口感軟嫩中帶一點脆口,搭上生蛋黃的香氣濃郁,擠上檸檬汁之後更是風味昇華。再來是明太子拌飯,越光米煮製粒粒分明且帶有光澤,鹹香明太子與溫泉蛋香濃滑順。
再來是 @datorick 說吃燒肉居酒屋標配的角嗨,而且我們選擇的是一堆人痛恨的香菜High,角瓶威士忌濃烈氣息帶一點甜與香菜獨特的氣味碰在一起沒有違和,只是喝到後面草味會越來越重。
後面順序則是新村A5,油脂香氣在口中輕易的蔓延開來,部位的關係多了一點嚼勁,但依舊有軟綿的特色在。橫隔膜、牛心也完完全全重擊我的味蕾,內臟系橫隔膜處理的不好真的很容易會有腥味,昨晚吃的內、筋絲毫感受不到這問題,反而是濃郁、脆口、迷人;牛心以外還有牛胃、牛腸,喜愛牛內臟的人記得要點一份拼盤試試看,可以把不吃的部位跟店員告知,像我很怕牛肝就直接請師傅不要放進來,否則拼盤都是師傅直接搭配所以一定要記得告知。
好,我整篇都在歌頌本氣,因為真的太好吃!不過還是有點小小缺點,餐具的選用上比較襯不上肉品,廁所部分也稍稍有異味以及捲筒紙巾含外袋暴露在馬桶水箱上面看起來有點雜亂,主要會提出這點是因為他們家的價格定位也算是中高,可能這部分還需要再多注意,不過餐點、服務品質、整潔度真的都讓我太喜歡了!
客單 $2500~3000,還是要看你怎麼點,我是覺得$2500剛好可以吃飽。
📍台中市西區華美街346號
☎️04-23255288
⏰17: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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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全新企劃 #三國演義重開機 隆重登場!
東漢末年,不第秀才張角對時局不滿、對生活無望,於是決定吹響革命的號角,號召天下百姓改變社會,三國演義的故事就從這裡開始。
編劇:阿睿
剪輯:小葉
「金牌紳士蔣琬」的故事請點我:https://youtu.be/8Gw2dSsOY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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