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布羅茨基詩中的巴洛克敘事 ◎蕭宇翔
“It seems that what art strives for is to be
precise and not to tell us lies, because
its fundamental law undoubtedly
asserts the independence of details.”
from The Candlestick by Joseph Brodsky
|賦格與俄語
布羅茨基曾自言,最早教會他詩歌結構的啟蒙老師即巴赫(J.S. Bach)。與其說音樂值得詩歌嚮往,不如說這是藝術具備的公分母,在這點上,布氏幾乎發展了一整套韻律理論,藉音樂的特性深刻地反觀詩歌。他認為:「所謂詩中的音樂,在本質上乃是時間被重組達到這樣的程度,使得詩的內容被置於一種在語言上不可避免的、可記憶的聚焦中。換句話說,聲音是時間在詩中的所在地,是一個背景,在這個背景的襯托下,內容獲得一種立體感。」(註一)「包括音質、音高和速度,詩歌韻律本身就是精神強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它們甚至不能替代彼此。韻律的不同是呼吸和心跳的不同。韻式的不同是大腦功能的不同。」(註二)音樂是以音符與節拍承載時間,而對詩歌而言則是韻律和語氣,如何藉此重構時間(或說面對消逝),此即作詩法。
從各種層面來講,巴赫的作曲法和布羅茨基的作詩法的確相像得不可思議。譬如巴赫窮盡一生不斷改進的的賦格曲式,宣示了一整個巴洛克時代的成就。賦格可分成兩大類:一種輕快簡單如舞曲,風格飄逸;另一種則結構嚴謹,由層層模進所交織串聯,厚重而壯麗。這兩種風格剛好可以蓋括布羅茨基一生的詩風。
如同巴赫的音樂,布羅茨基的詩風同樣既古典又現代,事實上,布氏認為:「現代主義無非是古典的東西的一種邏輯結果──濃縮和簡潔。」(註三)這是因為在俄羅斯,布氏生長的城市,彼得堡──基本上就是這樣一個混合體,古典主義從未有過如此充裕的空間去填充現代,幾百年裡義大利的建築師紛至沓來,抑揚格節奏在這裡自然如鵝卵石,布氏認為,彼得堡不僅是俄羅斯詩歌的搖籃,更是作詩法的搖籃,在曼德爾施塔姆的詩中足以看見彼得堡的天使壁畫、金色尖頂、柱廊、壁龕,當然還有文明的末日景觀。(註四)
於是我們看到布羅茨基在遵守嚴格韻律之餘,常以古典的耐心,巴洛克式的句法層層雕琢、延展,甚至在長詩〈戈爾布諾夫與戈爾恰科夫〉裡,將兩名精神病患的交談分切為片斷的組詩,相互衝突而又離不開彼此的兩人,類似區分大腦兩半球官能的對稱,這表現在詩章結構、內容的平行現象和各章編排的對稱與反差。十四章標題的總合構成了「十四行詩」一樣的文本。對稱嚴格之外,十四章的篇幅是均等的:各有一百行,第一章和第十三章例外,是九十九行。所有「對話」的各章都用十行詩節,每節各有五個同樣的對偶的韻腳,這無疑是强調二重性的又一種方法。(註五)巴赫以同樣的方式創作賦格曲並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在音樂裡,這稱作對位法。總總精妙的巧合不僅讓我揣想,巴赫之於布羅茨基,是否如坂本龍一之於德布希,認為自己是前者的轉世。
然而,詩歌畢竟是獨立於音樂的另一種藝術,其最重要的素材不是音符與節拍,而是語言。布氏對於自己的母語同樣有著系統性的見解,他認為俄語是一種曲折變化非常大的語言,你會發現名詞可以輕易地坐在句尾,而這個名詞(或形容詞或動詞)的字尾會根據性、數和格的不同而產生各種變化。所有這一切,會在你以任何特定文字表達某個觀念時,使該觀念具有立體感,有時候還會銳化和發展該觀念。從句複雜、格言式的迴旋,是大部分俄羅斯文學的慣用手段。(註六)
就語法的錯綜而言,名詞常常自鳴得意地坐在句尾,對於主要力量不在於陳述而在於從句的俄語是相當便利的。此非「不是/就是」的分析性語言──而是「儘管」的綜合性語言。如同一張鈔票換成零錢,每一個陳述的意念在俄語中立即蕈狀雲似地擴散,發展成其對立面,而其句法最愛表達的莫過於懷疑和自貶。(註七)
因此俄語詩歌總的來說不十分講究主題,它的基本技術是拐彎抹角,從不同角度接近主題。直截了當地處理題材,那是英語詩歌的顯著特徵。但在俄語詩歌中,它只是在這行或那行中演練一下,詩人接著繼續朝別的東西去了;它很少構成一整首詩。主題和概念,不管它們重要與否,都只是材料。(註八)
依憑著俄語的不規則語法,離題這件事可想而知卻又非同尋常,原因是它並非由情節的要求而引起,更多是語言本身──意識流不是源自意識,而是源自一個詞,這個詞改變或重新定位你的意識。(註九)數世紀俄語聖殿的「文字辮子」,不可避免地要提到尼古拉‧列斯科夫對高度個人化敘述的偏好(skaz),果戈里的諷刺性史詩傾向,杜斯妥也夫斯基那滾雪球般、狂熱得令人窒息的措辭用語大雜燴。(註十)
總的來說,布氏認為,俄羅斯詩歌樹立了一個道德純粹性和堅定性的典範,並在很大程度上反映於保存所謂古典形式而又不給內容帶來任何損害。(註十一)而他與普希金、曼德爾施塔姆、阿赫瑪托娃、古米廖夫,繼承了這些傳統。除此之外,俄羅斯歷史與現實的噸級質量,同樣可視為此種巴洛克作詩法誕生的要素,因為通過在細節上精確複製現實,往往便能產生足夠超現實與荒誕的效果。
布羅茨基身為一個現代人,其語言與內容定然比起生活在古典時期的人更感飢渴、躁動,正因如此,布氏所使用的古典形式與韻律乘載了一股力量,這力量總是從內部試圖吞噬並篡奪本體,形成詩歌內部的最大靜摩擦力,一旦觸發就會以加速度往前衝破。對付這種力量,人類需要古典的耐心,無怪乎布羅茨基經常引用奧登的話:「讚美一切詩歌格律,它們拒絕自動反應,強迫我們三思而行,擺脫自我之束縛。」(註十二)
|呈示部──黑馬
這是一首完成於1962年7月28日的短詩,只有三十五行,布羅茨基只有二十二歲,然而已暴露出布氏善於綿延鋪陳的作詩法──布氏開頭動用了二十八行,傾全力試圖描述黑色的荒野中一匹馬到底有多黑,一系列的形容包括:那馬腿比夜色還黑因此不能融入夜色、黑得沒有影子、黑如針的內部、如穀糧正藏身的地窖,或肋骨間一座空洞胸腔,眼中甚至傾瀉出黑色的光芒......有人說這是俄羅斯式的想像力,實際上,不如說,這是俄羅斯現實的質量,其形容依靠的不是修辭,而是物理或光學,當然還有作者敏感纖細的一顆心。布氏曾引用芥川龍之介的話來形容自己:「我沒有原則,我擁有的只是神經。」(註十三)
一首詩的主要特徵必然是最後一行,不管一件藝術作品包含甚麼,它都會奔向結局,而結局確定詩的形式並拒絕復活。(註十四)〈黑馬〉驚人的結尾,的確拒絕了復活,但與其說是死亡的手勢,毋寧說是「第二次誕生」,這手勢的反轉向讀者指認生活的嶄新,正如馬奎斯《百年孤寂》的開篇:「世界太新,很多事物還沒有名字,必須用手指頭伸手去指。」〈黑馬〉是一首奇蹟之詩,其震懾力或許只有里爾克的〈無頭的阿波羅像〉能匹敵。因為它們做到了同一件事:提醒一個人的被動地位。當我們以為是我們是主格,是觀察者,是生活的主宰,並因此可以置身事外。實際上,某種東西正在高處端詳、物色,伸手指向我們。我們的生活是被選擇的,遠非自己所選。這匹黑馬或是繆斯的化身,也可能是黑帝斯,無論如何,宿命引領牠找上我們,並且,我們必須學會如何駕馭,否則將就被牠踐踏或遺棄。
「為何要將蹄下樹枝踩得沙沙作響?
為何要湧動眼中黑色的光芒?
他來到我們之中尋找一名騎手。」──〈黑馬〉末三句,蕭宇翔譯
|展開部──給約翰‧多恩的大哀歌
〈給約翰‧多恩的大哀歌〉創作於〈黑馬〉的隔一年,顯然他自覺抓到了某種可善加發展的作詩法。這兩百二十七行的輓歌體詩作,十足展現了俄羅斯古典式的耐心,那年布羅茨基只有二十三歲。誰敢將巴黎聖母院的工程交給一個二十三歲的小夥子?因此,當阿赫瑪托娃讀到此詩時驚嘆:「約瑟夫,您自己也不明白您都寫了什麼!」也並非沒有道理。但誰能料到這是讚賞?
布氏的作詩法顯然是致敬,因為他曾譯過多恩的詩作。其詩意冥想往往表現於展開、放大的隱喻。這樣的隱喻和比擬方式又稱為「協奏曲」(來自意大利語concetto,「虛構」,在這裡的意思不是臆想,而是思想的提煉,想象的建構 )。「協奏曲」是全歐洲巴洛克風格的典型特點。(註十五)布氏透過這種方法來重構現實,試圖藉現實質量的高度來還原多恩的死亡。
開頭以「約翰‧多恩入睡了,周圍的一切都已入睡」作為梁柱,接著便是繁複的雕塑、大量裝飾、戲劇性的突出處,其中有關睡眠的動詞出現了五十二種:沉睡、入睡、酣睡、安眠、打盹、睡了,諸如此類,並附上了一百四十三個睡著的物件,包括門閘、窗幔、木柴、窗外下著的雪、監獄、城堡、貓狗、倫敦廣袤的大地、森林與海、大批書籍、人們頭頂上的天使們、地獄與天堂、上帝與惡魔、所有詩行、語言之河、韻律、真理、一切,全都睡著,一步步將敘事的時空拓幅,同時以特寫鏡頭加強景深,並不時跳回重覆的同一句:「全都入睡了,約翰‧多恩入睡了」,彷彿約翰‧多恩既渺小、單一,又等同於萬物──這輕盈、飄逸與向下俯瞰的視角正暗示多恩的死亡,因為只有靈魂可以達到這樣的高度與抽離。這是大沉寂。而到了第九十九行,布氏的聲音才終於介入,扮演多恩的靈魂,這究竟是多恩的獨白,還是布氏與多恩的對話?或許兩者皆是。但絕不可能是布氏的獨白,因為他抗拒以別人的死亡來行自我的抒情,他害怕自己的呢喃蓋過了死者的哭聲。
「是你嗎?加百列,在這寒冬
嚎哭,獨自一人,在黑暗中,帶著號角?
不,這是我,你的靈魂,約翰‧多恩。
我獨自在這高空滿懷悲傷
因為我用自己了勞動創造了
枷鎖般沉重的情感、思緒
你帶著這樣的重負
在激情中,在罪孽中卻飛得更高」──節錄〈給約翰·多恩的大哀歌〉,婁自良譯
|再現部──歷史的填縫與增長
布羅茨基的傳記作者列夫‧洛謝夫認為,顯然由於某些內在的原因,布氏感到有必要完成十七世紀的功課,彌補俄羅斯詩史的缺口。這種巴洛克式的敘事詩體在20世紀俄羅斯抒情詩中被視為陳舊的或處於過渡狀態。19世紀「詩體故事」是相當流行的:普希金的《未卜先知的奧列格之歌》、雷列耶夫的《沉思》,托爾斯泰的歷史題材的抒情敘事詩,或如普希金的《箭毒木》、萊蒙托夫的《將死的鬥士》、涅克拉索夫的《毛髮》——這些只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註十六)
到20世紀這種體裁過時了。這些大量有故事情節的詩「是民眾容易懂的」,其實就是蘇維埃俄羅斯文化產品的思想檢查官容易懂,當然,也只有這樣的詩才能服務於宣傳目的。但高雅的現代派俄語詩幾乎完全排除了故事情節。於是早期馬雅可夫斯基或茨維塔耶娃激情洋溢的抒情詩,阿赫瑪托娃情感含蓄的自我反思,曼德爾施塔姆關於文化學的冥思,便傾向於極其準確的自我表現。這種純抒情詩的理想是——作者和作品的「我」的完全同一。這一類抒情詩總是充滿激情,而且詩里的情感總是明確地表現。甚至俄羅斯現代派的長篇敘事詩也是內心的傾訴。(註十七)
然而,俄羅斯的過期品,在那個時期的英語詩歌中卻是典範。托馬斯·哈代、W.B.葉慈、羅伯特·弗羅斯特、Т.S.艾略特、W.H.奧登同樣地既寫第一人稱的詩,也寫關於「別人」的故事。他們對虛構人物進行細致的心理描寫,詳細地描述他們的生活場景,往往在詩中使用直接引語。(註十八)弗羅斯特尤其受布氏推崇,他在訪談中提到:「弗羅斯特的敘事的主要力量——與其說是記述,不如說是對話。弗羅斯特筆下的情節照例發生在四壁之內。兩個人彼此交談(令人驚嘆的是他們在彼此之間什麽話不說!)。弗羅斯特筆下的對話包含一切必要的情景說明,一切必要的舞台指示。描述了佈景、動作。這是古希臘意義上的悲劇,簡直就是一齣芭蕾舞劇。」抒情作品的戲劇化,利用「舞台」、「演員」,使他可以包羅萬象地轉述日常生活的可怖、荒誕,而在浪漫主義抒情獨白的傳統形式中,存在主義悲劇很容易就被偷換成個人的抱怨。(註十九)
布羅茨基從海洋的另一頭提領了勇氣,證明了復古與先鋒並非反義詞,而是「創造」的兩種釋義。前文提到的某種「內在的原因」,正是這跨洋閱讀的效應,從海的另一頭遠望,看到的不是自己的祖國,而是整個世界。因此俄羅斯歷史自覺的根本問題才會產生:是歐洲還是亞洲?對布羅茨基來說,歐洲從它的希臘化源頭開始,就是和諧(結構性)、運動、生命。亞洲是混亂(無結構性)、靜止、死亡。布羅茨基總是把地理(或地緣政治)主題表現於嚴格的對立模式的框架之內:亞洲——西方,伊斯蘭教——基督教,樹林——海洋,冷——熱 。「那裡的氣候也是靜止的,在那個國家……」(〈獻給約翰·多恩的大哀歌〉),與此同時西方文明正往前邁進。(註二十)
「……死亡是模糊的,
就像亞洲的輪廓。」──節錄〈1972年〉,婁自良譯
|結語──未完成的賦格
某些「內在的原因」以其迴避、模糊、朦朧的句式,提醒了我們作者論的重要性。布羅茨基之所以會大量閱讀英美詩歌,是因為那時候他被放逐到俄羅斯北方的諾林斯卡亞村去做苦役,這荒涼之地人口稀少,被森林和凍原所覆蓋,蘇聯時期甚至用做核彈試爆。然而重點在於,那裡的環境從17世紀起就很少變化。那是一個停滯甚至往回走的時空,作為放逐和讀詩的場所再適合不過,某種層面上來講,兩者是同一回事,因為緊接而來的總是孤獨,和絕對的遠景。
布羅茨基在那十八個月裡研讀翻譯了大量的英美詩歌,這直接造成了布氏詩體範圍的急劇擴大。這急劇的變化表現在詩的個性的結構,因而布羅茨基急需自我表現的新形式,或者說,新的作詩法找上了他,而他逼迫自己學會如何駕馭,並樂在其中。
其後的流亡也是意料中事,因為詩人的倫理態度,事實上還有詩人的性情,都是由詩人的美學決定和塑造的。這就是為什麼詩人總是發現自己始終與社會現實格格不入。(註二十一)故而當同時代的俄羅斯詩歌傾向減法與抒情時,布羅茨基則使用加法,並盡可能隱匿自己的音色;當蘇聯政府在拆除舊建築、發射衛星、造火箭時,布羅茨基則面向女神柱、迴廊、雕刻與大理石紋。而數十年的流亡經驗在時空幅度與心靈程度上的擴大比起放逐有過之而無不及,帶給布羅茨基更強的漂流加速度,一種從語言本身向外的擴張與膨脹,並且更多謙卑,及更加堅定的作詩法。
奧登曾對布羅茨基說:「J.S.巴赫是非常幸運的。當他想讚美上帝時,他便寫一首眾讚歌或一首康塔塔,直接唱給全能者聽。」的確,只要聽過巴赫最後的「未完成的賦格」,便能感受到那竭力向上攀升的意念,與其說巴赫試圖趨近完美,不如說是親近上帝。
然而在普希金說過「上帝像俄羅斯一樣哀傷」,並且布羅茨基模仿了這個句式,寫出:「死亡像亞洲的輪廓」之後,上帝不再是信仰的對象,或許死亡才是。但這並不妨礙布羅茨基的幸運,或許他比巴赫更加幸運,因為上帝畢竟不是一陣音樂,而就布羅茨基對死亡的信仰而言,他認為,寫詩正是練習死亡。因為死亡並非逃避,而具備激活現實的效用,藉此我們活下去,傾全力。(註二十二)這就是為甚麼詩人之死這個說法比起詩人之生聽起來更加具體,因為「詩人」與「生」本是同義反覆,而詩人之死揭示了一首詩的完成,因為藝術終將奔向結局。
世人最後一次見到布羅茨基是在1996年1月27日,亞歷山大‧蘇默金和他們的共同朋友鋼琴家伊莉莎白‧萊昂斯卡亞拜訪了他。妻子瑪麗亞準備了美好的晚餐,以及提拉米蘇,布羅茨基狀態良好,在庭院的草地上喝了高強度的瑞典伏特加,並且一定,他抽了好幾根菸,伊莉莎白即興彈了幾曲鋼琴。深夜,在祝妻子晚安後,布羅茨基說他還得繼續工作,便走進書房。窗外,一團世紀末的烏雲在月亮的催化下像是一顆孤獨的大腦,而星星閃亮如電子迴路,閃爍著隱藏的靈光。他站著抽菸,吸氣的時候眉頭深鎖,那貪婪的胸腔彷彿要將所有元素納入懷中,就像他所使用的語言,永遠不滿,於是只能撲向自己。而當他吐氣時,就像是壞掉的噴火器,以掃射的方式噴濺煙硝,不時岔出幾道烈焰,其熱度足以蒸發貝加爾湖。瑪麗亞在早晨的地板上發現了他,門開著,他正試圖離開房間,臉流血,眼鏡也撞壞了。一根尚未點燃的香菸掉落地面,開門時必然還在滾動,而布羅茨基的心臟必然也還在跳動,儘管再微弱。
最後順帶一提,「賦格」的字源一般認為來自拉丁文的「追逐」或「飛翔」,在義大利語中則是「逃走」。而在俄語裡,如果由布羅茨基親自發音的話,應是絕對的沉默,其理由無比高貴。因為「流亡」這個詞對他而言從來都是一種傲慢或張揚,他認為,這無非是將個人的苦難作為標籤特別化,但他仍難擺脫這段經驗,包括接踵而至的加冕與議論。如今,他以永遠的沉默終結了它。正如布氏自己的詩句:
「黑暗恢復了光明修復不了的東西。」——節錄〈論愛情〉,曹馭博譯
|註解
註一: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1940-1997)《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哀泣的謬思〉p.37-41, 〈在但丁的陰影下〉p.80,〈論W.H.奧登的《1939年9月1日》〉P.263-304,〈取悅一個影子〉p.314
註二: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文明的孩子〉p.118
註三: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空中災難〉,p.236
註四: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文明的孩子〉p.109-110
註五:參見《布羅茨基詩歌全集‧第一卷‧上》,上海譯文出版社,〈佩爾修斯之盾〉p.77
註六: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哀泣的謬思〉p.28
註七: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自然力〉p.133-134
註八: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文明的孩子〉p.105-106
註九: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自然力〉p.134
註十: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空中災難〉,p.249
註十一: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文明的孩子〉p.119
註十二:奧登(W.H. Auden,1907-1973)英語詩人,生於英國,1947年入籍美國,是將布羅茨基引入國際詩壇的關鍵人物。此兩句詩引自奧登的組詩〈短詩集之二〉。
註十三: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水印‧魂繫威尼斯》,上海譯文出版社,p.19
註十四: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文明的孩子〉p.102
註十五: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布羅茨基詩歌全集‧第一卷‧上》,上海譯文出版社,〈佩爾修斯之盾〉p.55
註十六: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布羅茨基詩歌全集‧第一卷‧上》,上海譯文出版社,〈佩爾修斯之盾〉p.58-60
註十七: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布羅茨基詩歌全集‧第一卷‧上》,上海譯文出版社,〈佩爾修斯之盾〉p.60
註十八: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布羅茨基詩歌全集‧第一卷‧上》,上海譯文出版社,〈佩爾修斯之盾〉p.61
註十九: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布羅茨基詩歌全集‧第一卷‧上》,上海譯文出版社,〈佩爾修斯之盾〉p.61-62
註二十: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布羅茨基詩歌全集‧第一卷‧上》,上海譯文出版社,〈佩爾修斯之盾〉p.92
註二十一: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文明的孩子〉p.117
註二十二: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文明的孩子〉p.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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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Sorrow沙若
圖片來源:Sorrow沙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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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希亞擬仿物與擬像 在 陳信諭 醫師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近年來,台灣的隨機殺人頻繁出現,舉凡鄭捷、王景玉、曾文欽、黃富康、龔重安等事件。因為隨機殺人會造成民眾「人人自危」恐懼心理,每次隨機殺人事件也都引起相當的社會關注。
事件發生後,因牽涉到刑罰,犯案者的精神狀況,往往是社會聚焦討論的議題。但其實國際研究指出,精神疾病或智能障礙的犯案者比例不高,不會超過10%。換句話說,超過9成以上的犯案者,精神狀態不見得是處在正「疾病」發病的定義下,但某種程度以上的精神困頓應該是可以想像的。
這樣的精神困頓起源從何而來?我讀《英雄:大屠殺、自殺與現代人精神困境》,本書提供了深入的觀點。本書書名原文為《Heroes:Mass Murder and Suicide》,譯版增加了「現代人精神困頓」七字,或更能讓讀者理解本書的問題核心。
2012年7月,美國科羅拉多州奧羅拉市的電影院裡,首映著蝙蝠俠系列電影:《黑暗騎士:黎明昇起》。電影放映到一半,一名帶著防毒面具的男子現身緊急出口。他拿起手上的槍枝,開始對著電影院的觀眾掃射。這場大屠殺中,總共12死58傷。犯案者被逮捕後,警方將他的面罩拿掉時,發現兇手頭髮染成紅色,並宣稱自己是「小丑」。
作者貝拉迪本書中以西方的視角,舉了西方駭人的隨機殺人,包括模仿小丑的電影院殺人事件、挪威布列維克殺人、科倫拜校園殺人、甚至也包含九一一等等事件。
西方的隨機殺人事件,往往死傷人數更加慘重、更加驚世駭俗,因為犯案者通常使用槍枝。犯案者往往在事件後自殺,或有早有自殺傾向;也常見犯案者透過網路直播、宣告、或寄影帶給媒體等等方式,希望除了事件,本身的意圖和想法能夠被注目。
本書中認為犯案者的心理動機有兩個特徵
1. 希望能在公眾上有自我(動機、宣示)的曝光;
2. 達成「自毀」,也就是本書之中的一項小標「借警察之手自殺」。
依上述第二點來看,隨機殺人可看成另一種「自殺」的形式。從這個觀點來看,隨機殺人與自殺之間連結起來,隨機殺人就不僅只是單一或零星個案,而是現代人的整體精神困頓的呈現。
貝拉迪分析,造成整體精神困頓的社會結構面,受到主宰社會秩序的資本主義影響。我整理本書中所提到資本主義形式的影響,有以下三種:
1. 金融資本主義:金融不僅是正向投資而已,更是創造了許多投機性的金融衍伸商品,例如信用違約互換交易(CDS),正是建立在事情徹底崩壞時(例如工廠拆了、工作沒了、人死了等等),反而能得到利潤。金融將賭注放在近似犯罪的投機行為中獲取暴利,其中的絕對逐利和投機性質,瓦解了道德價值,使人成為虛無。
2. 新自由主義下的去管制化,降低投注在社會福利的資源。失去保護後,人們相互競爭,也鼓勵相互競爭。而新自由主義下廣泛的競爭文化,也植入意識層面,也就是強者可以宰制弱者。
「贏一時就好」,若在真實社會中不可能贏,但我能成為一時的贏家,那就是殺人。
3. 符號資本主義:法國哲學家布希亞(Jean Baudrillard)認為,當代資本主義已不是以「生產」作為經濟運行核心,而是以「消費」作為運行的核心。也就是說,現在經濟體系著重在如何刺激人們消費,而不是工廠要生產什麼商品。
消費也不再只是購買物品,而是購買商品中的「符號」,而媒體扮演加強這些符號的主角。媒體廣告常常引導人的潛意識慾望,透過符號的方式,促使大眾來消費。當符號取代物品時,也就是精神(感知符號)和現實(物品)之間的界線開始模糊,也讓虛擬和現實之間混淆,如同扮演小丑的犯罪者。
本書標題提到的《英雄》,也不再是傳統意義上那種勇敢、歷經困難、光榮敘事的英雄;取而代之的,作者以David Bowei的《Hero》這首歌MV為標誌,指出現代「英雄」的意義轉換,是媒體上販賣的符號擬像。隨機殺人,甚至直播或寄影帶給媒體宣告,不僅能曝光,還能夠引來大眾好奇的關注,就能夠成為在媒體上被看見的「英雄」。如同藝術家安迪沃荷所說,「在未來,人人都可成名15分鐘」。
而媒體或科技的數位革命,也深入影響到人的心理。過去,人們幼年學習語言,明白語言背後的其他意涵,不僅是透過言語,更多是媽媽(或照顧者)情感性的表達。當現代人們學習語言時,更多是放在虛擬的機器互動之下,越來越難以學習到感性,也就是對別人的感知產生同理心。少了真實互動下,同理心退縮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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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因素影響下,造就了現代人的精神困頓,要嘛選擇賴活,要嘛就自殺,或者透過別人自殺。
作者提到印尼一種集體自殺的儀式,叫做浦浦壇(Puputan),當荷蘭人侵入峇厘島,在要攻進宮殿時,峇厘王帶領著臣民靠近軍隊。當峇厘王隊伍停下時,祭司以刀刺死王,接著臣民集體自殺。浦浦壇象徵拒絕殖民的屈服,拒絕戰敗而失去尊嚴;這樣的情境下,自殺即是一種「歸屬」的形式,如同拒絕屈服社會結構面而自殺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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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貝拉迪是義大利的馬克思思想家,本書就是典型歐陸知識份子的作品,內容橫跨哲學、政經、文化、宗教、心理等等領域,蠻多抽象的思想連結,閱讀起來其實蠻艱澀難懂,也較多抽象跳躍連結和論斷的過程。
另外,本書是以西方視角的觀點,無法完全套用在台灣的隨機殺人案件的分析上,但也有許多特徵符合,例如很多犯案者透露有自殺的意圖等等。我認為作者提供了一套博雜也有趣的思想方式,也是提供給大家另一種思考的路徑吧!
布希亞擬仿物與擬像 在 老爹談影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在閱讀《天橋上的魔術師》原作小說時,最後一話讓我有些在意。故事描述主角的朋友曾在《星際大戰》的導演喬治盧卡斯工作室製作微縮模型,後來喬治轉往動畫特效發展後,那位朋友覺得喬治盧卡斯缺乏挑戰精神,所以離開了工作室。
讀到這段時我心裡是有些困惑的,因為當時的特效動畫發展其實並不輕鬆,是一個鮮少人踏進的荒野,當年《侏羅紀公園》面臨的挑戰非常艱鉅,即便是電腦科技一日千里的當代,電腦特效上還是存在非常多需要克服的問題,李安的《少年Pi的奇幻之旅》有很多複雜的技術,甚至讓電腦特效公司消耗巨額而面臨倒閉的困境。我認為喬治盧卡斯就是因為有冒險精神,當初才會願意嘗試當初很少人願意開發的電腦動畫特效,而我始終認為喬治盧卡斯一值走在時代的尖端,他很寂寞,承受了不少旁人的誤解。
如果特效的門檻很低,詹姆斯柯麥隆也不會花了十年才拍出《阿凡達》。
電影業不少本著硬幹的精神、許多事物都要求「來真的」的導演。拍攝《黑暗騎士》的克里斯多福諾蘭,許多事情都要求真的,包括真的炸掉一座廢棄的工廠,用微縮模型拍攝飛車追逐,但第三部曲美式足球場炸掉的場景,還是不免用到了電腦特效。當在電影裡追求真實追求到有點病態的執著時,反而會忽略了必要性跟其他的可能性。《黑暗騎士》有濃重的劇情片風格,所以在場景上可以實現導演大部分真實質感的要求,但像充滿幻想生物的題材,特效是非常重要的。換句話說,要求真實或是奇幻只是領域的不同,並非高低軒輊的問題。
電影之所以追求真實,是因為我們希望它們是真實的,希望這個無趣的世界真的存在另一種有趣的可能性,而銀幕裡的虛幻也有可能被實現於現實裡。電影與魔術兩者的本質很像,它們是因為我們的相信而存在的。
法國社會學家布希亞曾提出「擬像和模擬」的概念,他認為人類社會分成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再現」,仿造事物既有的本質,這個進程落在文藝復興至工業時期;第二階段是由工業取代了手工,真實由機器與資訊所主宰;第三階段則是在虛擬空間裡塑造實際的影像,甚至現實會依隨虛擬的影像而被改變。所以,我們在電影裡追求「真實」的目的是什麼?是想要體驗錯過的時代?還是追求身歷其境的感覺?或是害怕失去過往的記憶,使得未來的存在搖搖欲墜?
《天橋上的魔術師》裡的中華商場,被一磚一瓦的忠實還原,彷彿是布希亞擬像論第一階段事物本質的仿造。但無倫如何再怎麼堆砌細節,那個消失的真實永遠不會歸返,唯有清楚意識到曖昧的虛幻界線,才不會讓對於真實的執著迷失了奇幻的瑰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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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歪:「等等,難道滴妹不就是一個擬仿物嗎?不是滴妹不存在,而阿滴創造出的擬仿物掩蓋了滴妹的不存在。正好相反,是先有滴妹的擬仿物,阿滴才藉由擬仿物建構了自己的真實頻道。那麼阿滴的頻道本身真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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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David Graeber
2016,《規則的烏托邦》,商周
Evan Thompson
2007, Mind in Life: Biology, Phenomenology, and the Sciences of Mind
Frans de Waal
2017,《你不知道我們有多聰明》,馬可孛羅
Jacques Monod
1972, Chance and Necessity: An Essay on the Natural Philosophy of Modern Biology
Jean Baudrillard
1994, Simulacra and Simulation (中譯本:1998,《擬仿物與擬像》,時報)
1993, Symbolic Exchange and Death (中譯本:2006,《象徵交換與死亡》,譯林)
Michael Tomasello
1999, The cultural origins of human cognition
2014, A natural history of human thinking
René Descartes
2015,《沉思錄》,五南
Slavoj Zizek
1993, Tarrying with the Negative: Kant, Hegel, and the Critique of Ideology.
Thomas Nagel
1974, What Is It Like to Be a Bat?
Ludwig Wittgenstein
2009, Major Works: Selected Philosophical Writings .Tractatus Logico-Philosophicus.
(中譯本:1996,《邏輯哲學論》,商務印書館)
布希亞擬仿物與擬像 在 REFRACT - 【#超媒介|布希亞:虛假的東西比真實更真實?】... 的推薦與評價
布希亞 在其著作《擬像與擬仿》(Simulacra and Simulation)(1981)提到,現代 ... 實物為基礎,來模仿、製作出複製品,但自從二十世紀末起,被創造出來的擬仿物開始 ... ... <看更多>
布希亞擬仿物與擬像 在 法國思想家尚‧布希亞辭世- 看板Marxism - 批踢踢實業坊 的推薦與評價
https://blog.chinatimes.com/openbook/archive/2007/03/07/152225.html
法國思想家尚‧布希亞辭世
Posted on 2007-03-07 15:21 開卷 閱讀(37) 迴響(0)
法國當代極具地位也極為爭議的思想家尚‧布希亞(Jean Baudrillard)3月6日
在巴黎辭世,享年77歲。
布希亞1929年生於里姆斯(Reims),1966至1987年間任教於巴黎第十大學,專
研符碼、擬像及擬像物、消費社會及媒介真實等議題,是後現代理論重要一員,作
品向以抽象、跳躍、艱澀聞名。
布希亞最具爭議話題,當屬1991年在法國《解放報》發表的系列針對波灣戰爭的
討論:〈波灣戰爭不會發生〉、〈波灣戰爭:真的正在發生嗎?〉、〈波灣戰爭不
曾發生〉。批評者據此指責後現代主義及西方知識分子「因為極端反現實主義與非
理性主義而陷於道德上與政治上的危機」;支持者則盛讚布希亞徹底質問事件的真
實性,為理解真實及其間的弔詭帶來巨大的啟發與衝擊。911恐怖攻擊後,布希亞的
一連串言論,同樣引起正反兩極的回應。
布希亞著作頗豐,計有五十餘本,已有中譯者包括《擬仿物與擬像》、《物體系》
、《美國》(以上時報出版)、《波灣戰爭不曾發生》、《恐怖主義的精靈》(以上
麥田出版)、《完美的罪行》(北京商務)、《消費社會》(南京大學)。
相關書目:《布希亞與千禧年》(果實)、《布希亞》(立緒)、《藝術與哲學
》(遠流)、《獨特物件:建築與哲學的對話》(田園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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