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開)《藍色見鬼眼》(與死鬼女友同床)第五十一章.超級腐朽史萊姆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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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合集(從頭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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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沿學校外牆攀上樓頂嗎?」
(你有更好的主意嗎?)黃嘉倫反問我說。從正門侵入的『腐朽史萊姆』已差不多擠滿了整個校長室,我們就只餘下站腳的位置。窗外的『腐朽棒球史萊姆』已蠕動到四樓左右,恐怕再過幾十秒就會從我們身後的破窗侵入,封絕我們的生路。到時我們再想要攀牆而逃已不可能了。
「媽的!爬就爬!」雷朋吼道。我們正打算一鼓作氣地跨出窗外,黃嘉倫又阻止道:(慢著!不可以把道具丟下來!)
小弟馬上跳了下來,趕在被『腐朽史萊姆』吞噬之際,搶過了書包背在背上,然後大腳跨出窗外,然後拼命抓著眼前可以抓的東西,一步一步地向上爬著。
雷朋一直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直至我超過了他,他仍然沒有繼續攀爬。「爬啊!雷朋!幹嘛在發呆啊?』
「你、你全身爬滿了蟑螂啦,小弟…」
經他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蟑螂仍舊大票大票地從背後的書包裏湧出,它們爬過我的頸和後腦,然後沿著學校外牆往上竄,直指學校的天台。這些小傢伙們不時騷擾著我的嘴臉,只要在舌頭夠到的位置,我都會把它們捲進嘴裏咬碎後再吐出。
被這大票蟑螂爬過身體,令我想起自己在家裏經歷過的『凌晨三點鐘的惡夢』,一股無名之火不住從小腹處往上湧,小弟頓時渾身充滿著一股狠勁。咬碎出現在眼前的蟑螂,或輕而易舉地攀爬學校外牆等,完全是藉著那狠勁而做出的反射動作。
「相比起我在過去一個月裏的經歷,這實在沒甚麼好害怕的!」
「說得好!」雷朋被我這番話(我首次享受到耍帥的樂趣)激勵了士氣,「小弟!我對你刮目相看了!」他伸手進我的書包裏,抓了一把蟑螂塞進嘴裏大嚼一番,嚼到眼淚都流出來了。「我屌!屌那星!難吃得要死!你這個瘋子!!!」
(別玩啦!敵人追上來啦!)
此時,『腐朽史萊姆』和『棒球腐朽史萊姆』已合二為一,變成由最少一百具『無腦妖縛屍』融合而成的『腐朽史萊姆王』(名字都是小弟擅取的),正向著我們來勢洶洶地追趕,還不斷擊出打在身上足以讓人痛得半死的高飛球。
雷朋閉眼昂首,竟把滿嘴蟑螂全數吞下肚去。男子漢的熱情火焰燃燒著我們的靈魂,我們比拼誰攀爬得較快,完全不理會從下面不斷擊來的棒球,轉眼間已爬過了學校最高的七樓。只要跨過最後約兩公尺高的鐵絲網,就可以踏在樓頂的平台上了。
可是,到達了樓頂又如何呢?這代表我們可以逃脫了嗎?再說我們的首要任務並不是逃脫,而是要找回哈娜。她還在籃球場上的工地裏,而我們卻在學校本樓裏往上爬,這到底有甚麼意義?
「小弟,」雷朋的表情突然變得灰心喪氣,「你看看。」
由於鐵絲網都被一幅印著『優質教學,高一招生』的尼龍布廣告遮掩著,以至我完全看不到平台上的情況。雷朋把兩塊布片之間的裂縫拉開了一點,我往裏面一看,一隻恐怕已融合了好幾百條『無腦妖縛屍』的『超級腐朽史萊姆帝』已經在平台上等待著我們。
「黃嘉倫!看看你的餿主意!又把我們帶到絕路去了!」
(冷靜點!注意蟑螂逃跑的路線!)我感覺到蟑螂繼續從書包裏鑽出,但卻沒有跑進平台上去。那到底它們跑去了甚麼地方?
我轉過頭來一看,馬上就洩盡了氣。蟑螂群在鐵絲網的頂端張開了翅膀,直向著剛才校長和哈娜藏身的籃球場工地飛去,形成了一條從樓層一直延伸到地下的黑色毛毯。
「媽的!我又沒有翅膀,怎麼飛下去啊?」
(當然不是要你跳下去!領悟啊!看這現象會為你帶來甚麼啟示!)
我正想好好大罵黃嘉倫一頓時,突然有人抓著我的腳踝,想要把我扯下來。
沿外牆爬著的『腐朽史萊姆王』已經來到我們的腳下,裏面其中一隻喪屍伸出了半個身子,剛好抓著了我的腿!
雷朋拿起了他父親的斷臂,朝著這『無腦妖縛屍』的頭顱轟了一槍。那喪屍直飛進母體裏融成一堆,抓著我的手自然也甩開了。
「向橫走!」雷朋催逼我向橫攀爬,但又不知被甚麼拉扯著書包,一步也動不了。
「雷朋!別扯著我的書包!」
「我哪有!」
我回頭一望,發現書包裏面藏著那貓裝的尾巴配件,不知何時竟跑了一半出來,剛巧扣著了那塊蓋著鐵絲網的大尼龍布。
我使盡全力拉扯著,但那貓尾巴把尼龍布卡得很牢,完全拉不脫。我想乾脆把貓尾巴丟掉,但它另一端卻又緊緊扣在我的書包裏拿不出來。
「乾脆把書包丟掉吧!」
(不行!不可以把道具丟掉!)
平台上那隻『超級腐朽史萊姆帝』已經貼到我們的背上,只隔著一塊尼龍布。腳下那隻『腐朽史萊姆王』又再開始侵襲我們的雙腿。
雷朋好像突然想到了甚麼,猛扯著我們身後那塊尼龍布。
「喂喂喂,你想幹嘛?」
「明知故問!快把那邊的繩子扯斷!」
「不!我不要當飛鼠!」
「你沒有選擇!」
「我死也不要!」口裏雖然這麼說,但小弟的手已在拉扯著那綁著尼龍布的細繩子「不行!扯不斷!」
「因為你沒有拼命!拼命扯斷它!」我看著雷朋把身體猛向外拋,完全不理會腳下那七層樓的高空。
背後的腐屍群已不斷從布縫裏伸出手來亂抓。我咬一咬牙,兩手緊抓著尼龍布,使勁一扯,細繩應聲斷開,布幅跟著我們一起墮下樓去。
「飛鼠!飛鼠!」雷朋對我吼著說。他雙手緊抓著尼龍布的一角,雙腳夾著後面的一角。前面另一隻角我手抓著,餘下那隻角則隨風猛飄著,把尼龍布兜著的風都給洩了出去。
我連忙把尼龍布的最後一隻角用雙腿夾緊。這尼龍布頓時產生了風箏作用,我們跌下去的速度突然減慢下來,還越來越慢。
蟑螂仍不斷從我的背包噴出來。它們被尼龍布阻擋著,漸漸在布下聚積成一塊黑雲,數千隻蟑螂拼命在尼龍布下拍著翅膀,承擔著我們的體重,好像帶著我們飛似的。
不可思議地,我們竟緩緩下降,飛進了工地的上空,然後掉在遮掩工地的布篷上。布篷承受不住塌陷下去,我們直墮在凹凸不平的碎石地面。
夕陽只餘下最後一絲光線。
原本是個籃球場的地方,地面破裂不堪,只能勉強看出原有的白漆界線。
(這地破裂的方式不尋常,)黃嘉倫說,(就好像有隻地底怪物,拼命想要破殼而出似的。)
「這裏有個地洞。」雷朋指向右邊。那地洞一直向下延伸,看不見底。「校長和哈娜會在裏面嗎?」
蟑螂群仍在不住湧出,直湧進洞裏,像一條黑水河。「他們一定在裏面。」
突然那地洞深處傳來一聲巨響。黑水河逆流了,不住朝相反方向狂奔。到底裏面有甚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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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龍繩轉啊轉 在 銀色快手(Silverquick)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你還好嗎?」
老闆的兒子搖搖我的肩膀,像是在關心我的狀況問道。
「對不起,我好像睡著了。」
是啊,你剛才在桌上睡了一會兒,我們忙著收拾廚房,就沒有打擾你的睡眠,打烊時間已到,可能要請你先結帳。
「一共多少錢?加上三罐啤酒。」
「你的是一千四百圓,需要找零嗎?」
「我這裡有整鈔,不用找零了。」
我從皮夾抽出新鈔遞給對方,想起昨天是發薪水的日子,已經過了午夜二點鐘,牆上的掛鐘指向二點四十分,沒想到我竟然睡著了,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謝您的惠顧,不用擔心那女孩,她先回去了。」
「可是我明明看見她走進洗手間……怎麼會突然就消失呢?」
「她老是這樣,早已見怪不怪了。」
身上有刺青的老闆,脫下工作服,坐在我對面抽菸,他慢條斯理的吐著煙圈,打開一罐啤酒喝了兩口,開始跟我說關於女孩的故事。
「每隔半年左右,她總會回到我們店裡吃拉麵。」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回想起來還真是膽戰心驚,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夏天的夜晚,在我們店裡打工的那名男生,是工業大學電子工程系的學長,人長得高高瘦瘦,在校內人緣還不錯,紅圍巾女孩時常來找她,那時候女孩還沒有戴圍巾的習慣,下了課的傍晚,騎著單車停在店門口,就從窗外往店內瞧,看看學長今晚有沒有來打工,如果有的話,她會走進來,先點一盤小菜,自己倒冰麥茶,坐在靠角落的座位等候,直到學長來到桌邊替她點餐的時候,她就會叫一碗味噌叉燒加溫泉蛋,還要多放一些蔥。
如果事故沒有發生的話,我想他們倆應該會在一起的,我的意思是步入紅毯、結婚生子,我是比較傳統派,感情好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當時兩人互有好感,女孩會來拉麵店等他下班,空閒時就翻一下店內收藏的漫畫打發時間,年輕人嘛,時間總是拿來浪費的不是嗎?男生長得也很俊,兩人滿速配的喔,我原本以為會等到他們請我吃喜酒的那天,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記得那天是他的生日,約好下班後要去城裡慶生,女孩坐在摩托車後座,一個不小心,長圍巾掉了下來捲進摩托車後輪,女孩順勢從後座跌落下來,被車輪拖行幾公尺,這時一輛載著廢土的砂石車經過,直接從女孩身邊輾過去,不是直接輾在她身上,而是輾到街邊的石塊,天底下就是有這麼湊巧的事。
一條用來固定店招的尼龍繩原本有一段垂在地面上,不知為何被突然一扯彈跳起來,瞬間像一把利刃似的,將女孩的脖子,也就是紅色圍巾鬆脫的地方橫切過去,速度非常快,鋒利的把女孩的身體和頭部一分為二,女孩被切下的頭顱滾落到砂石車底部,其實根本還來不及送上救護車,當場即刻死亡。
因為畫面太恐怖,為了不要影響附近的居民,警方要求記者輕描淡寫就好。當時我店裡的一名客人目睹整起事件發生的經過,是他把案發過程描述給我聽,那男生也受了傷,幸好只是外部擦傷,沒有骨折,也沒有內出血,只是喜歡的女孩從此不在人間了,那男生沒多久也辭去店裡的打工,專心把學業唸完,後來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聽完初代老闆的描述,心頭一驚,年紀輕輕的女孩,就因為一場意外奪去了她的性命,我想起她清秀的模樣,是素顏好看的類型,卻不知道她其實已經不在人世間,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與認知上的落差,我沒有去細想已經往生的人是怎麼能吃完一碗熱騰騰的拉麵?
曾經聽過一則傳說,據說往生的人會因為宿願未了返回人間,不是單純的還魂而已,還能以肉身的形態出現,名為「黃泉歸來」是一種特殊的靈異現象,世界上很多地方都有類似的報導,紅色圍巾女孩是否也算是「黃泉歸來」呢?我無法求證,不過這應該是最接近事實的可能性吧。
那天晚上回去之後,我用手機傳簡訊給社團同學,把老闆說的事故過程和女孩從洗手間消失的事跟他們說,同學都直呼不可思議,哪有可能發生這種事情?說我可能是啤酒喝多了,做了什麼奇怪的夢,他們不願意相信我陳述的事,教我多休息可能打工太累了巴拉巴拉,為什麼不相信我,雖然喝了啤酒是事實,但我精神上很清醒呀,我也不想跟他們爭辯了,總之換作他們遇到的時候,應該就會相信了,我說再多也沒用。
唯獨社團的另一個學長,私下告訴我另一件慘事,東京郊區有一座著名的豐樂園,成立數十年來,發生過不同的意外事件,就如同你們所熟知的電影,什麼《絕命終結站》對吧,那裡有個類似輻射飛椅之類的遊樂設施,它會三百六十度旋轉,坐在上面的人會因為離心力被甩飛出去,有一位同樣圍著長圍巾的女孩,她的圍巾意外被絞進輻射飛椅上方的電動轉盤,結果女孩坐在飛椅上,她的脖子卻被長圍巾當場勒住,急速窒息死亡,想像不到的是,當時被捲入電動轉盤的圍巾長度竟然有三公尺長,真是嚇死人了,好像該施設有被政府單位勒令維修檢查,禁止使用將近一年左右,後來風波平息了,才又開放讓民眾乘坐,我要是知道這樣的消息,根本再也不敢碰那種玩意兒。
紅圍巾女孩久久會偶然出現在拉麵店門口,通常選在下過雨的夜晚,因為發生事故那天也是個下雨天,可能相似的天氣會令人懷念吧,她會試著先從窗外探一探店內的情況,假使店裡有空位子,她就會走進來,穿過暖簾跟老闆打聲招呼,然後走到角落的空位坐下,每次都是點同樣的拉麵。
關於紅圍巾女孩的傳說還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如果她和你攀談,千萬不要回答她幾點幾分這種關於時間的問題,原因我待會再說。其次是如果她約你一起去看夜景,千萬不要騎摩托車載她,騎單車的話,也不要讓她坐在後座,散步的話或許還可以,請不要跟隨她往山坡的方向走,有些人曾經遇到往山坡的方向走,結果醒來後,人躺在別處,算一算距離消失的地方,竟然有百公里之遙,很不可思議吧。最後一點,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不要輕易替她取下紅色圍巾,千萬不要這麼做,因為聽說會發生很恐怖的事,你問我會發生什麼事,我怎麼會知道,因為親身經歷過的人都已經不在人世間了。
這些傳聞都是後來聽校內的同學說的,故事流傳了很久,有多少種版本我也不清楚,但重點就是以上幾點,至於女孩如果問你現在幾點幾分,你絕不可以回答她,要用別的話題岔開,隨便怎麼聊都行,就是不能告訴她正確的時間,也不能回答錯誤的時間,因為只要你回答正確的時間,那個時間很有可能就是你的死期,如果回答錯誤的時間,女孩會望向牆上的掛鐘,確認當下你有沒有在說謊,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對她說謊,從那之後的每天夜晚,你都會不斷地夢見紅圍巾女孩,在夢中用各種方式把你給嚇醒,或是在錯誤的時間叫你起床上課或上班,當你從夢中驚醒時,發現天色仍是黑的,現在依然是半夜,才知道自己被整蠱了,千萬要記得喔,如果你說的是正確時間,可能就是你心臟停止的時間,重要的事要說三遍。
(故事待續)
文 / 銀色快手 半夜不想睡覺的人
20200928 AM 04:10 桃園 說故事的房間
圖 孤單又燦爛的神-鬼怪
女主角김고은金高銀的劇照
尼龍繩轉啊轉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各自外遇的夫妻,能不能順利破鏡重圓呢?】
作為被村上春樹推崇、甚至親自翻譯的作家,卡佛一直都是文青們的心頭好。
而這次要分享的,就是他的短篇作品〈需要時,就給我電話〉。
故事描述一對各自都出軌的夫妻,約定到遠方過兩人假期,以此來挽回彼此的情感。
而這個成人世界的問題,在卡佛的筆下,卻充滿了自由與唯美。
一起來看看他的這部短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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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時,就給我電話 / 卡佛
那個春天,我們倆都有外遇,但當六月來時,學校放假了,我們決定把我們的房子租出去,然後一起到加里福尼亞北岸的帕羅阿爾多去度夏。我們的兒子,瑞察德,去了南茜母親位於華盛頓州帕斯可的家,他要在那兒過夏天,並且為秋季開學的大學打工存錢。他的外祖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很早就開始為他的到來做準備,還為他尋了份工作。她同她的一個農場主朋友說好了,讓他保證給瑞察德一個垛乾草和修圍牆的活。這是個艱鉅的活,但瑞察德很期待。參加完高中畢業典禮後的那個上午,他就乘大巴走了。我送他去的車站,停好車,就進去跟他一起坐著等大巴。他媽媽已經跟他告別過了,摟著他又哭又吻的,還給了他一封長信,讓他一到就交給他的外祖母。她現在正在家裡,一邊為我們的離開做最後的收拾,一邊等那對租我們房子的夫婦。我給瑞察德買了車票,交給他收好,然後一起坐在車站裡的長椅上等車。在來車站的路上,我們已經談了一點。
「你和媽媽要離婚嗎?」他這麼問道。這是個星期六的上午,車站裡沒有太多車次。
「如果有辦法挽救,我們不會的,」我說。「我們不想離婚。那就是為什麼我們要離開這裡,去一個沒人的地方過夏天。為什麼我們要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再在阿卡他另租一套。我想,這也是為什麼你要離開吧。至少是一個原因。不用說,你回家的時候,口袋裡一定塞滿了錢。我們不想離婚。我們想單獨過一個夏天,試著把我們之間的問題解決了。」
「你還愛媽媽麼?」他說,「她告訴過我她愛你。」
「我當然愛你媽媽,」我說。「事到如今,你也該知道了。我們曾經一起經歷挫折,負擔生活的重擔,就像其他夫妻一樣。而現在,我們需要單獨相處的時間,來把事情解決好。別為我們擔心。你儘管去你外祖母那兒,好好過一個夏天,努力工作,多存點錢。就當是次度假。你還可以起勁地去釣魚,那一帶可是釣魚的好地方。」
「還有滑水,」他說。「我想要學滑水。」
「我還從來沒有滑過水,」我說。「把我那份一起學上,好嗎?」
我們坐在車站裡。他在翻他的學年紀念冊,我把報紙擱在腿上看著。然後他的大巴通知上車了,我們站起來。我抱了抱他,又說,「別擔心,別擔心。你的票呢?」
他拍拍他的上衣口袋,接著提起了他的行李。我跟著他一直走到送客止步的標誌線前,然後我再一次擁抱他,吻了他的臉頰,跟他說再見。
「再見,爸爸,」他一邊說,一邊轉過身去,好讓我別看見他的眼淚。
我開車回到家,那些盒子和行李箱都已經收拾好了,放在起居室裡。南茜在廚房,和她找來租我們房子過夏天的那對年輕夫婦喝咖啡。我前幾天已經見過他們了,傑瑞和麗姿——學數學的研究生,但我們還是互相握了手,我又喝了杯南茜倒的咖啡。我們圍坐在桌邊喝咖啡,等著南茜寫完她的注意事項清單,還有那些需要在固定時間做的事情,比如每個月初和月末,他們應該去哪兒郵寄帳單之類的。南茜的臉繃得緊緊的。落日的餘暉透過窗簾印在桌上,就像它在清晨升起的時候一樣。
終於,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讓他們在廚房裡坐著,自己先去把行李裝上車。我們要去是一所設施齊全的房子,齊全到餐具和炊具都是備好的,所以我們不需要從自己家裡帶很多東西,一點必需品就足夠了。
三個星期前,我去了尤熱卡鎮,它在加利福尼亞北岸,帕羅阿爾多以北350英里的地方,我就是在那裡為我們租下了那套設施齊全的房子。我是和蘇珊一起去的,她是我正在約會的女人。我們在鎮邊上的一家汽車旅館裡待了三個晚上,當時我在報紙上找房子,見房地產經紀人。她看著我寫下了一張預交三個月房租的支票。隨後,我們回到汽車旅館裡,她躺在床上,手蓋著額頭說:「我嫉妒你老婆。我嫉妒南茜。你總會聽見人們談到『那個女人』,說老婆才真正是當家作主,手把特權的,其實我以前並不真的明白,我也不在乎那些事情。可現在我知道了。我嫉妒她。她就要在那所房子裡和你一起過夏天了,我嫉妒她。我希望去那裡的是我。我希望是我們。噢,我多希望是我們啊。我的感覺太糟了。」她說。我揉了揉她的頭髮。
南茜是一個高個子的長腿女人,棕色的頭髮眼睛,性子豁達而熱情。可不久前,我們就是在豁達和熱情上出了問題。她和我的一個同事約會過,那是個離過婚,頭髮灰白,總是穿著三件套西裝,打著領帶的風度翩翩的傢伙,他酗酒,一些學生告訴過我,有時在課堂上,他的手都止不住發抖。他和南茜是在假期裡的一個舞會勾搭上的,那時南茜剛發現我的婚外情不久。現在這一切聽起來又無聊又低俗——這本來就是又無聊又低俗——可那個春天它就是這樣,它耗盡了我們所有的精力,使我們根本無暇顧及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到四月底的時候,我們開始著手打算出租房子,外出度夏,就我們兩個人,想辦法破鏡重圓,如果破鏡能夠重圓。我們彼此達成了協議,那期間不打電話,不寫信,不用其它任何方式和外界聯繫。所以我們替瑞察德做了安排,又找了一對夫婦照管我們的房子,然後我照著地圖,駕車從三藩市出發,一路往北,找到了尤熱卡,那有個房地產經濟人手裡有一套設施很齊全的房子,想租給一對體面的中年夫妻消暑。我想我甚至對這個經紀人用了「第二次蜜月」這樣的措辭,上帝原諒我吧,當時蘇珊就在外面的車裡,一邊看導遊手冊,一邊抽煙。
我把那些手提箱、行李袋和紙皮箱都裝在了後備箱和後座上,等著南茜在門口做最後的道別。她和那對夫婦分別握了手,轉身朝車子走來。我向那對夫婦揮了揮手,他們也向我揮手告別。南茜上了車,關上門。「我們走吧,」她說。我發動了車朝高速公路開去,到進高速公路前的紅綠燈時,我們看見前方有輛車正從高速公路上衝下去,尾氣消音管壞了,擦在地上火花飛濺。「看那車,」南茜說。「可能會起火。」我們停下來,看著那車離開高速,停到了路邊上,才繼續往前走。
我們在塞巴斯托波爾附近一個公路邊的小咖啡館停下來。「吃飯和加油」,路標上這麼寫著。我們都被這標誌逗笑了。我在咖啡館前停下車,我們走進去,在屋子後面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我們要了咖啡和三明治,南茜的食指沿著桌面上的木紋劃來劃去。我點了一支煙,望著窗外。我看見了什麼東西在飛快的運動,然後我意識到自己正看著窗邊灌木叢裡的一隻蜂鳥。它把翅膀扇動成模糊的一片,並不斷地把鳥喙探入灌木叢中的一朵花裡。
「南茜,看,」我說。「這有一隻蜂鳥。」
這時候蜂鳥卻飛走了,南茜邊看邊說,「哪兒?我沒看見。」
「剛才還在這兒,」我說。「看,在那。我想是另一隻,這是另外一隻蜂鳥。」
我們看著蜂鳥,直到女招待把我們點的食物送過來,那鳥兒帶著韻律飛舞著,消失在建築物之間。
「我想這是一個好預兆,」我說。「蜂鳥。蜂鳥應該是帶來好運的。」
「我在哪兒聽過那個說法,」她說,「我不知道在哪裡聽見的,但我聽見過。是啊,」她說。「我們會有好運的。你說呢?」
「它們就是好運的象徵,」我說。「我真高興我們在這裡停下來。」
她點頭。她發了會呆,接著咬了一口她的三明治。
我們在天黑前到了尤熱卡。我們經過了兩星期前我和蘇珊共度了三夜的汽車旅館,然後開出高速公路,順著一條馬路開上了一座能俯瞰整座鎮的小山。我的口袋裡裝著房子的鑰匙。我們翻過小山,又開了一英里左右,來到一個有一座加油站和一間雜貨鋪的交叉口。我們前方的山谷裡是蔥蔥鬱鬱的山林,周圍全是牧場。有些牛在加油站後面的田地裡吃草。「真是漂亮的村子,」南茜說。「我等不及想看那房子。」
「馬上就到了,」我說。「就在這條路上,」我說,「翻過那個坡。」「就這兒,」我很快又說,拐進了一條很長的一邊種著樹籬笆的行車道。「就是這裡了。你覺得怎麼樣?」我問過蘇珊同樣的問題,當時我和她就停在這行車道上。
「很好,」南茜說。「看上去很不錯,確實是。我們下車吧。」
我們在院子裡停留了一會,四處看了看。然後我們走上門廊的臺階,我打開門,開燈。我們在房子裡巡視了一圈。裡面有兩間小臥室,一間浴室,一間帶著老傢俱和壁爐的起居室,還有一間能看見山谷景色的大廚房。
「你喜歡這房子麼?」我說。
「我覺得它簡直太好了,」南茜說。她咧嘴笑著。「我真高興你能找到這裡。我真高興我們在這兒。」她打開冰箱,伸出一隻手指擦了擦檯面。「謝天謝地,這看起來真是夠乾淨的。我不用做任何清潔工作。」
「連床上的被單都夠乾淨的,」我說。「我檢查過了。我保證。那就是他們把房子租出去的辦法。甚至枕頭,還有枕頭套。」
「我們得去買些柴火,」她說。我們站在起居室裡。「以後的夜晚,我們就可以在這裡生一堆火。」
「我明天會去找柴火,」我說。「我們還可以去逛逛街,看看這個鎮子。」
她看著我說,「我真高興我們在這兒。」
「我也是,」我說。我張開手臂,她朝我走來。我抱住了她。我能夠感覺到她的顫抖。我捧起她的臉,吻了她的雙頰。「南茜。」我說。
「我真高興我們在這兒。」她說。
接下來幾天我們都在為遷居的生活做準備,去尤熱卡逛街買東西,還走遍了從屋後牧場通往樹林的每一條路。我們買了食物,我在報紙上找到一條賣柴火的廣告,打了電話過去。大概過了一天,有兩個長頭髮的年輕人送來了滿滿一貨車的欖木柴,把它們都堆在車庫裡。那一夜,吃過晚飯,我們坐在火爐前,喝著咖啡,商量要養一條狗。
「我不想養小狗,」南茜說。「不然光收拾就夠我們受的,它還會亂咬東西。那可不是我們要的。但我是想養條狗,是啊。我們很久沒養過狗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在這裡買一條狗來養,」她說。
「那我們回去以後呢,過完夏天怎麼辦?」我說。我又換了個問法。「在城裡養條狗怎麼樣?」
「看看吧。還得先找條狗。品種適合的狗。我得看到它,才知道是不是我要的。我們可以看看廣告,也可以去流浪狗收容所,如果有需要的話。」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雖然我們一直在討論養狗的事,開車經過那些養著狗的院子時,我們還互相指給對方看,說我們想要的狗的樣子,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沒有養狗。
南茜給她媽媽打了電話,留了我們的地址和電話號碼。她媽媽說,瑞察德正在工作,看起來很快活。她自己也好得很。我聽見南茜說,「我們很好,這辦法很有效。」
七月中的一天,我們沿著海邊的高速公路,駕車翻過一座小山,去看一些被砂洲鎖住而與大海隔開了的礁湖。那兒有些人在岸邊釣魚,兩條船飄在不遠處的水面上。
我把車開到路邊停下。「一起去看看他們在釣些什麼,」我說。「也許我們可以去搞些釣具,自己來釣魚。」
「我們好些年沒釣過魚了,」南茜說。「從那次我們在沙斯塔山附近露營後就沒有過,那時瑞察德還那麼小,你記得麼?」
「記得,」我說。「我還記得我沒釣成魚呢。走,下去看看他們在釣些什麼。」
「鱒魚,」我詢問的那個男人如此說道。「山鱒魚和虹鱒魚,還會有些硬頭鱒和一點兒三文魚。冬天的時候它們遊到這兒來,那時砂洲的嘴是開著的,然後到春天時合上,它們就被困住了。這可是釣它們的好時節。我今天一條魚都還沒釣著,上星期天我可釣了四條,都有十五英寸長。世界上最好吃的魚啊,它們還狠狠打了一架。船上那些傢伙今天已經釣到一些了,可我到現在為止還一點收穫都沒有。」
「你拿什麼做餌?」南茜問。
「什麼東西都行,」那人說。「蠕蟲,三文魚的卵,囫圇個的稻穀粒。就把它放出去,讓它停在水底。離遠點等著,盯住你的魚線。」
我們在那附近逗留了一陣,看那人釣魚,看著小船嘎嘎地在湖面上來回遊弋。
「謝謝,」我對那人說。「祝你好運。」
「祝你好運,」他說。「祝你們倆都好運。」
回鎮的路上,我們在一家體育用品店停下來,買了執照,便宜的釣竿和卷軸,尼龍繩,釣鉤,接鉤繩,釣墜和魚簍。我們計畫明天早晨就去釣魚。
可就在那個晚上,我們吃完晚飯,洗了餐具,我在火爐邊正準備生火,南茜搖著她的頭,說這沒有用。
「你為什麼那麼說?」我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不會有用的。面對它吧。」她又搖了搖頭。「我不覺得我想一早去釣魚,我也不想養狗。不,我不要狗。我想回城裡去,看我媽媽和瑞察德。就我自己。我想自己一個人待著。我想瑞察德。」她說著,開始哭。「瑞察德是我的兒子,我的寶貝,」她說,「而他馬上就要長大了,要離開了。我想他啊。」
「還有德爾,你也想德爾什拉德吧?」我說。「你男朋友。你想他麼?」
「今天晚上我想念所有人,」她說,「我也想你。我已經想你好長時間了。我太想你了,可你不知怎麼的就丟了,我解釋不出來。我已經失去你了。你再也不是我的了。」
「南茜,」我說。
「不,不,」她說。她搖著頭。她在沙發上坐下,面對著爐火,不停地搖頭。「我想明天飛去看我媽媽和瑞察德。我走了以後,你可以打電話給你的女朋友。」
「我不會那麼做的,」我說。「我沒有那麼做的打算。」
「你會找她的,」她說。
「你會去找德爾,」我說。我覺得自己簡直滿口噴糞。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她說著,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我是說,我不想把自己搞得這麼歇斯底里的。但我準備明天去華盛頓。現在我要去睡了。我太累了。對不起,我為我們感到遺憾,丹。我們失敗了。今天那個釣魚的,他祝我們倆好運。」她搖著她的頭。「我也希望我們好運,我們是真需要它。」
她進浴室去了,我聽見水流進浴缸的聲音。我走出去,坐在門廊的臺階上,抽了根煙。外面漆黑幽靜。我望著小鎮的方向,可以看見燈火模糊的光映在天空中,片片海霧飄盪在山谷裡。我開始想蘇珊。過了一會,南茜從浴室裡出來,我聽見臥室門關上的聲音。我進了屋子,往壁爐裡放了一塊木頭,等著火焰漸漸升起,發出嗶剝的聲響。然後我進了另一間臥室,掀開鋪蓋,盯著床單上的印花圖案發了會呆。我洗了澡,穿上我的睡衣,又到火爐邊坐下。現在霧已瀰漫到了窗外。我坐在火前,抽著煙。當我再次看向窗外時,有些東西在霧中移動,我看見了一匹馬正在院子裡吃草。
我走到窗前,馬抬頭看了我一會,低下腦袋繼續吃草了。又一匹馬越過車子踏進院裡,開始吃草。我打開門廊的燈,站在窗前,看著它們。那是些生著長鬃毛的大白馬。它們一定是穿過了附近一個牧場的圍欄或者沒有鎖好的大門。不知怎麼就跑到了我們的院子裡。它們嬉戲著,盡情地享受著逃脫的自由。可它們仍是緊張的;我站在窗後,位置離它們很近。當它們撕咬著草叢時,耳朵不停地掀掀落落。第三匹馬踱進了院子,接著是第四隻。這是一群白馬啊,它們就在我們的院子裡吃草。
我走進臥室,叫醒南茜。她的眼睛紅紅的,眼皮腫脹。她的頭髮上了髮捲,一隻手提箱在床腳邊的地上張開著。
「南茜,」我說,「寶貝,來看前院裡有什麼。來看看。你一定要看看這個。你不會相信的。快來。」
「是什麼?」她說。「別傷害我。是什麼?」
「寶貝,你一定要看看這個。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很抱歉,如果我嚇到了你。但是你一定要出來,看些東西。」
我回到另一間臥室裡,站在窗前,過了一會兒,南茜一邊繫著她的睡袍,一邊走進來。她看著窗外說,「我的天,它們真漂亮。它們從哪兒來的,丹?它們真的太漂亮了。」
「它們一定是從附近什麼地方跑出來的,」我說。「那些牧場中的一個。我馬上要給鎮治安部門打電話,讓他們查找失主。但我想讓你先看看。」
「它們咬人麼?」她說。「我想去拍拍那邊那匹,就是那匹正看著我們的。我想去拍拍它的肩。但我不想被咬了。我要出去了。」
「我想它們不咬人,」我說。「它們看起來不像那種會咬人的馬。可你得穿件外衣,如果你要到外面去,很冷。」
我在我的睡袍外加了件外衣,等著南茜穿好衣服。接著我打開前門,我們走出去,走到院子裡的馬群中。它們都抬起頭看著我們,其中兩匹低頭接著吃草去了。另兩匹中的一匹噴著鼻息,後退了幾步,然後也繼續吃草了,低著腦袋邊撕邊嚼的。我摩挲著一匹馬的前額,又拍拍它的肩。它只顧不停地嚼著草。南茜伸出她的手,開始梳理另一匹馬的鬃毛。「馬兒,你們從哪兒來?」她說。「你們住在哪兒,為什麼今晚跑出來了,馬兒?」她說著,不停地梳理著那匹馬的鬃毛。那馬看著她,嘴唇一掀一掀地吸著氣,又低下頭去。她拍了拍它的肩。
「我想我最好還是給治安官打電話。」我說。
「先別,」她說。「還沒多長時間呢。我們不會再遇見這樣的事情了。我們永遠,永遠不會再在我們的院子裡看見馬群。就等一會,丹。」
過了一會,南茜仍在那些馬中間走來走去,拍著它們的肩膀,用手指梳理它們的鬃毛。有一匹馬從院子裡轉到了行車道上,在車子周圍走動,又沿著行車道走向馬路,我知道自己必須打電話了。
沒過一會,兩輛治安警車就出現了,車上的紅燈在霧中閃動著,幾分鐘後,一個穿著羊皮大衣的傢伙開著一輛小卡車來了,車後拖著馬籠子。現在,馬兒們受驚了,試著要逃跑,那個帶馬籠子來的人嘴裡咒駡著,使勁想把繩索套到一匹馬的脖子上。
「別傷著它!」南茜說。
我們回到房子裡,站在窗後面,看著那些治安協理和牧場工人把馬匹趕攏到一起。
「我打算去煮些咖啡,」我說。「你要來點麼,南茜?」
「我要告訴你我的感覺,」她說。「我很亢奮,丹。我覺得我好像滿得快溢出來了。我覺得好像,我不知道,但我喜歡這種感覺。你去倒咖啡,我來開收音機,我們找點音樂聽聽,然後你可以再把火生起來。我太興奮了,睡不著。」
就這樣,我們坐在火堆前,喝著咖啡,聽著尤熱卡一個通宵的廣播電臺,談論著那些馬,接著又談到了瑞察德,還有南茜的媽媽。我們跳了舞。我們完全沒有談及現狀。霧氣在窗外飄盪著,我們聊著天,彼此溫情友善。天快亮時,我關掉收音機,我們上了床,做愛。
第二天下午,她做好安排,收拾完行李,我開車送她去了小飛機場,她將在那搭飛機去波特蘭,然後在晚上的晚些時候,轉乘另一航班去帕斯可。
「告訴你媽媽我向她問好。替我擁抱一下瑞察德,說我很想他,」我說。「告訴他我愛他。」
「他也愛你,」她說。「你知道的。無論如何,秋天你就可以看見他,我肯定。」
我點頭。
「再見,」她說著,向我伸出手來。我們擁抱了彼此。「昨晚我很高興,」她說。「那些馬。我們的談話。一切。它是有好處的。我們不會忘記它的。」她說。她哭了。
「給我寫信,你會麼?」我說。「我不覺得這會在我們倆之間發生,」我說。「這麼些年了。我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想過。那不是我們會做的事。」
「我會寫的,」她說。「一些長信。那會是你見過的最長的信,從我以前在高中給你寄信時算起。」
「我會等著它們的。」我說。
然後她又看著我,摸了摸我的臉。她轉過身,穿過停機坪,朝飛機走去。
走吧,最親愛的人,上帝與你同在。
她登上了飛機,我站在那兒,直到噴氣機的引擎發動,緊接著,飛機開始在跑道上滑行。它飛越洪保德灣,很快就成了地平線上的一個小點。
我開車回到那所房子,停在行車道上,看著昨晚那些馬留下的蹄印。草地上有很深的痕印,又長又大的裂縫,還有大堆的馬糞。然後我進了屋子,連外套都沒脫,走向電話,撥了蘇珊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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