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好奇,這些二二八的謬論哪來的,至侯漢廷以來,又進展到什麼程度,結果搜尋一下.
發現比侯漢廷當時還糟糕.
變成了理中客當道,開始玩弄一些取巧的謬誤,諸如例外凌駕通則,部分取代整體,移轉責任,去語境的謬誤.
令人驚訝的是,他居然擷取《Formosa Calling》這本通篇描述國民黨暴行的書籍,裡的一個段落,將抗爭者分為主和派和鷹派,主和派成為眾矢之的,鷹派覺得主和派是叛徒,要殺你,對於政府來說,你玩兩面手法,拖住政府的「善意」,所以也要殺你,於是原本國民政府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人,變成鷹派也有一份,推論「敵人就在本能寺」.
於是陳建仁的說法「國民政府派來的軍隊開始殺人時,大家都躲在日式的房子裡,擔心被抓走!」
變成了「當時在殺人的,可不只有國民政府派來的軍隊.」
賦予陳建仁的說法「不一樣的感覺」
而稱「現在我們以為二二八事件就是因為整編廿一師血腥鎮壓、暴力清鄉而平定的,實際上,國民黨沒有那麼業餘.而在另一方面,國民黨也沒有那麼狠,當年大日本帝國強制把台灣人民直接編成保甲,對內自我監視,對外與反抗者對幹,讓台灣人民自相殘殺.」
「二二八事件能迅速恢復秩序的兩大功臣,一個就是跟政府站在一起的台灣人幫忙去策反或勸退頑固的反抗者,一個則是戶政人員趕緊更新戶籍資料,而不是靠什麼強大的武力鎮壓,當年陳儀他們,腦袋還是非常清楚的.」
而有趣的是,《Formosa Calling》就是描述國民黨的武力鎮壓情況.
「在法庭上,利害關係人的證詞,其可信度往往需要七折八扣.二二八事件當然也不例外,我們就暫時將本省、外省的說法都放一邊,看看外國人怎麼說的.」
《Formosa Calling》作者的確是紐西蘭人,聯合國善後救濟總署的人員,但顯然這個「把本省外省說法放一邊,看看外國人怎麼說」的說詞,依然被套上有色眼鏡,只擷取有利於黨國的論述,並營造台灣人自己害死自己的印象.
其所引述的「第九章 抗暴的最后階段」
https://sites.google.com/view/1-formosa-calling/%E7%AC%AC%E4%B9%9D%E7%AB%A0-%E6%8A%97%E6%9A%B4%E7%9A%84%E6%9C%80%E5%90%8E%E9%9A%8E%E6%AE%B5?authuser=0
書中開頭即描寫了,「當我們再度重返高雄市區時,發現吉普車上的旗子和我們原先預期的作用大不相同..我們的車子不斷被那些因為糧食被國民黨軍隊搶走而挨餓的人攔下求情.每當我們停下來時就立刻有一大群人圍上來訴說他們的痛苦遭遇.」
「其中一名女孩在講述她的遭遇時幾度努力忍住激動情緒,其他人群也保持一片沉靜.女孩的父親是高雄市一名有頭臉的重要人物而且他不贊成武裝反抗. 但是無論如何還是被國民黨軍隊帶走后無人知其下落.這個女孩向所有可能想到的人打聽,但她的父親仍下落不明.
國民黨軍隊洗劫了他們家,擄走了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食物,她的母親因悲傷驚嚇而崩潰.作為獨生女的她只好擔負起找尋父親的責任.但我們又能為此做什麼呢?我只有不得已的告訴她我們實在不可能做得比她已經做出的還多」
這段內容不知為何變成理中客口中「廝殺使得雙方都失去了理性,而初期被狠打的軍方,在殺回市區之後,也並沒有對反抗者的『領導人』客氣.」
腦補的成分特多,不如說,國民黨軍一開始屠殺就不客氣了,強姦婦女,滋擾百姓也沒在客氣,這時候反而有「可以客氣的餘地」,實在令人莞爾.而一個仕紳毫無道理的被捉住,尚不確定他的身分為何,是否為「領導人」,就直接解讀成平等的廝殺,國民黨軍可以對無辜的仕紳不客氣,這種三歲小孩的詮釋,簡直是把歷史當作玩具.
而這開頭的段落跟後續作者的律師朋友顯然是不同的對象,不同的故事,理中客卻把他們合在一起,把他弄成一個「主和派」的故事.
「她的丈夫苦口婆心地勸告暴徒不要用武力,但換來了大家對他的敵意,只得逃亡,暴徒來到他的住處,燒毀了他的房子.當時,這位太太被暴徒打得很慘,她讓我看了滿是瘀青與傷痕的雙腿,並表示她身上也滿滿都是。她處於崩潰的狀態,顯然這當下並不是好時機來告訴她我們在要塞看到的那件事.」
這一段是理中客擷取「主和派」律師朋友的妻子,被暴徒打的經歷,他以此推論出鷹派才是元凶,但整段的原文是什麼呢?
「在希望我們幫忙的要求當中,有一個是我們那位律師朋友的妻子.我們的那位律師朋友曾經反對暴亂,我的翻譯則在要塞認出他遭到國民黨軍隊毆打.我們於是驅車前往他的辦公室去看他的妻子,聽到的又是一樁令人難過之事.
她的丈夫曾經大聲急呼並且勸戒群眾不要鬧事,但是卻引來一片反對而不得不落荒而逃,群眾們甚至包圍他的住宅將之燒毀.他的妻子也遭到群眾毆打.她展示給我看雙腿一片淤青,並且表示身體其他部分也到處是這樣的淤青.
她曾經因此而神經崩潰,但是當我們告訴她我們在要塞見到的那個遭國民黨軍隊毆打的人可能是她丈夫夫時,她的反應還很鎮定.她表示,她丈夫的兩個好朋友也幫了不少忙.其中一人已前往要塞.由於我們的備胎仍然下落不明,我乃認為現在是再去那里走一趟商量商量的時候了.」
「丈夫遭國民黨軍隊毆打」被省略了,而有趣的是,他的丈夫被認為是首領.
「到達那里時,我們立刻和第一天晚上就來拜訪我們的其中一名軍官朋友見了面.他首先詢問我們的來意,當我們表示要尋找這個人的下落時,他的反應是『哦,他是首領.』語調中似乎暗示我們不必對他抱什麼希望.」
我們看看這個中立客觀的紐西蘭人的解讀是什麼,
「雖然我解釋了他曾經試圖帶領人們不要參加暴亂,但沒有效果.很顯然, 任何形式的領導人都是國民黨軍隊清算的首要目標.(在此希望附帶指出,這是我所見國民黨不論任何理由有系統消滅台灣領導人的第一個跡象).此外我也表示希望找回我們的備胎,但所得的答案是一個人推一個人,最后當然是原地打轉,沒有下文.」
「任何形式的領導人都是國民黨軍隊清算的首要目標」
「在此希望附帶指出, 這是我所見國民黨不論任何理由有系統消滅台灣領導人的第一個跡象」
什麼時候變成了鷹派不想恢復秩序,國民黨軍隊反攻,主和派兩面不是人,國民黨軍迫於無奈只好一起槍擊,或者加以逮捕,甚至鷹派還有可能參與殺害台灣人栽贓主和派的故事?
其所根據的,就是他的律師朋友曾經勸群眾不要鬧事,最後被反對,妻子被毆打,腳下一片瘀青.
這個律師朋友的真實故事是什麼呢?
那就是作者對群眾演說,表示受高雄市長的請求,去致力為這個城市促成停戰,然後他前往人民總部,在那裏見到他的律師朋友,而他似乎是主要負責人.
而作者被要求「做為我們代表團的負責人去國民黨的軍事總部要求停火.」
「他們於是告訴我,在過去兩次談判嘗試里,有一名男子受傷,一名被打死,所以我們這次談判也不必那麼急」
顯示開火之前,反抗方試圖派人談判已經出現犧牲者.
當作者去見國民黨軍方的時候,發現遠處有一挺機關槍和五六支步槍在對著他們,而他表明身分,免除危機,見到軍官的時候,與之交談,突然出現槍響,在場的人趴在地上,雖然,沒有跡象顯示子彈射向那裡,而原作者也沒記載是哪一方開火.
在他獨自一人起身開始偵察的時候,又爆發槍響,這一次他確定了是國民黨軍官開火,並且槍擊了一名婦女.
一名年輕台灣人上去搭救,和作者一同將婦女攙扶到國民黨軍事總部,但是軍事總部這邊沒有繃帶或夾板可用,他們做了應急處理後,送往對面的「人民總部」,那裏有一位醫生,然後那名婦女最後被送往附近的醫院治療.
作者表示因為因為這個事件打斷了談判,雙方也不願意再恢復.
最後,國民黨軍隊開始佔據優勢,作者並強調了雙方武力懸殊.
「很顯然,國民黨軍隊已經開始有組織進攻這座城市.此刻為止我們所見到抗暴分子擁有的全部武器不過六枝步槍分屬於不到二十名男子.當槍聲逐漸從旅館經過而最后在遠處消失時,不免感到自己相當幸運.」
「從旅館里我們可以看到國民黨的中國國旗飄揚在前面所提的軍事總部和 人民總部頂上,機關槍手則攫取了戰略據點.不時從街角傳來的零星槍聲使我意識到國民黨軍隊掃蕩肅清的程序已經開始.槍聲越來越近,而我們的權宜之計就是再退回到我們在旅館內的避難所里.」
「這位曾經參與緬甸戰役的國民黨軍官駕駛著我的吉普車.在路上我立刻看出台灣人這次反抗注定要失敗.因為街道邊和山頂上到處可見架設的機關槍,有的機關槍口徑還非常大.相對來說完全沒有武裝的台灣人自然一點獲勝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受到要塞里國民黨指揮官禮貌接待.他告訴我們說,因為共產黨煽動的關系,他們被迫攻擊這座城市.但我們這邊卻沒有看到任何和共產黨有關的人或物.隨后他們把軍需官辦公室給我們當臨時臥房,我們的床鋪則是辦公室里的桌子.當時缺少糧食,但幸運的是,由於旅館里一名旅客的先見之明,我們隨身帶了旅館特別為我們買來的面包和奶酪.」
「早上時我們看到幾批人犯被繩索綁在脖子上帶進來.其中一名犯人獨自一人站在入口處,他的雙手手腕被鐵線綁在背后,由於綁得太緊鐵線已陷入肉里.他的兩支上臂也同樣被鐵線牢牢捆綁,同時脖子上也綁了一圈繩索.看起來已到了精疲力竭的極限,但是每當他的頭低下時,國民黨士兵就用綁在步槍上的刺刀背打他的嘴巴.」
「我的翻譯認為這人是我們的朋友,是人民總部的領導人之一而且非常反對發生毆打事件. 我不認為我們認識這人,但我的翻譯堅持認為我沒有仔細體會該男子過去幾天所經受的悲慘經歷.其中証據之一就是他顯然變得非常削瘦.
總而言之,不論這人是誰,眼見一個人遭到這樣對待都是令人震驚的.我們討論是否該出點力,但最后決定如果我們對這名男子展露任何興趣的話, 可能只會給這名落在國民黨軍隊手中的男子帶來更多麻煩.」
這應該就是那位律師朋友.
https://sites.google.com/view/1-formosa-calling/%E7%AC%AC%E5%85%AB%E7%AB%A0-%E9%99%B7%E5%85%A5%E6%9A%B4%E4%BA%82?authuser=0
在福爾摩沙的呼喚第九章裡還有許多針對國民黨軍隊的暴行敘述,包括他們到了一個旅館裡面,被其他人歡迎,他發現裡頭全是女性,唯一一些男子是比他們先到的軍人,他們原本不想住下來,但是那些婦女們面露驚愕的表情,釋出求救訊息,這讓他改變主意.
「由於我的翻譯也正忙著找出事情真相,我當然就更不知情了.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是看到旅館老板娘把一疊紙條塞給這批國民黨士兵為首的一人手里,不久后,這些士兵就離開了.我的翻譯這才告訴我,這些國民黨軍人原來打算今晚帶這些女孩回去睡覺的,但由於我們的到來使他們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天下午和晚上,這家旅館的氣氛都非常緊張,每個人都坐到我們的房間里來.她們異口同聲地訴說著國民黨士兵在這家旅館開槍強行進入的情形.她們表示,除了第一位出面和國民黨軍隊他們打招呼的老板被當場射殺外,她們全都認為,是由於我出面和這些國民黨軍人打招呼才(挽) 救了一些人性命.談話里不斷夾雜著怨嘆和顫栗.在她們離開我們的房間后,我還可以聽到她們談話直到深夜.」
「一個有趣的事實是,在我離開被帶往要塞的那一天晚上,這棟旅館整個被機關槍掃射了一遍,特別是在樓上部分,子彈貫穿了整個房子,有時候甚至穿越四座牆壁,因此這些子彈顯然是穿甲的機關槍子彈.」
「一名國民黨士兵那天早上因為頭部槍傷死亡,國民黨軍隊於是逮捕三名醫生和三名護士.理由是沒有適當救護這名士兵.由於其中一名參與救護的台灣人護士是『聯合國救災及重建署』的護士之一,所以我們全體向市長要求平反這件事.在此情況下,另外兩名加拿大籍護士覺得她們不能因此離開這名台灣人護士,於是決定留下來.」
「但更嚴重的事實是,每天早上總有屍體躺在街頭.這些屍體都是些重要人物.他們往往是在夜晚在家中被拖出去殺害的.國民黨憲兵曾追索一名台東地區的議員.這名議員在高雄發生暴亂時經由花連和蘇澳去了台北.所以他和高雄的暴亂一點也沒有關聯.但他確實曾經一再要求國民黨政府建立法律和秩序,因此自然也就成了國民黨政權追索的目標.」
「在高雄時我們以為我們的處境夠糟了,但比起台北的情況簡直小巫見大巫. 一名『聯合國救災及重建署』的女性官員住處即使在門前掛有美國國旗情況下,也遭到國民黨軍隊襲擊.幸好一名駕駛吉普車的西方人路經此處看到這種情況而(挽)救了她.因此之故,這位西方人到現在還只好駕駛他那車身有幾處彈孔連方向盤都被打掉一部分的吉普車.而這就是當時在台北的國民黨軍隊典型作風.
在國民黨增援部隊從中國大陸扺達台灣前,台灣行政長官陳儀利用一連串保証安撫反抗分子.然后在國民黨增援部隊扺達后就對民眾展開有系統的屠殺.一卡車一卡車滿載配備有機關槍和步槍的國民黨軍隊從基隆港兼程進駐台北.他們對掃射街道上的民眾還嫌不夠,甚至不分青紅皂白地對商家和住宅開火.
在台北和基隆之間的一個村子里,有二十名年輕人的睪丸被閹割,耳朵被切掉,鼻子被挖開,然后才被軍刀刺死.他們的屍體和許多其他人的屍體堆在一起達好幾天之久.在河里看到屍體漂來並不是不尋常之事,一名騎腳踏車的男孩顯然在警察下令時離開的不夠快,國民黨軍隊於是把他的雙手用軍刀砍下,然后再把他刺死.
在台北也是一樣,國民黨軍隊的習慣做法是,當他們搜索房屋時,一定把首先出來開門的人當場槍殺.
暴亂剛開始時,一群初中學生到萬華車站準備搭火車回家,其中兩名學生先進入車站向站長詢問.國民黨憲兵於是把他們叫過來並且不準他們離開車站.其他等在外面的學生不知里面發生了什麼事,也紛紛進入車站了解.這下子車站里的四五名憲兵在沒有任何警告的情況下就對這些初中生開槍,最后打死約二十人.
國民黨軍隊繼續續多天追索他們名單上的要犯,持續幾個月的時間不斷有人失蹤.更沒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人遭到殺害.」
「事實上,經過日本五十年統治,台灣人已經得到良好的生活水平,而且法律嚴格的范圍以內,台灣人也可以安全的生活.因此他們想象著,隨著大陸同胞的到來,他們的經濟和社會條件一定會進一步改善.因此之故,當大陸人前來接收台灣時,的確受到台灣人揮舞著中國國旗興高采烈地歡迎.然而,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多久.
前來接收台灣的國民黨軍人在迅速建立起簡陋的營舍后,立刻開始有系統的搶劫和強奸.舉例來說,在北投,街道上的女孩子往往被施以麻醉劑后帶往軍營讓軍人發泄,然后再用船送往大陸.其中一名比較聰明的女孩在騙取俘虜她的人的信任后,利用間隙翻牆逃到父親那兒,她的父親向警察求救.然而警察現在已經是大陸人擔任了.這些警察對憲兵十分懼怕,因此當然對這件事置之不理.」
「當然了,所有武器也都必須交出.雖然可能的確有一些步槍被台灣人交出來,但如果我在高雄國民黨軍事總部親眼所見是一標準的話,那麼,這些被台灣人交出來的武器大部分是刀,劍,和長矛.事實上,台灣人對自己沒有武器感到懊悔.而我所見到唯一一些台灣人擁有的步槍,只是一輛在街道上急駛的卡車里的一群年輕人所擁有的五六枝步槍罷了.
據我所知,這些步槍是在暴亂剛開始時國民黨士兵遭到襲擊時丟掉手上的武器逃跑時被台灣人揀來的.但陳儀從大陸召來的增援部隊火力可不一樣了,加上花言巧語和陰謀詭計,那些拿著木棍長矛的台灣人當然不是配備著步槍有組織的國民黨軍隊的對手,更別說國民黨軍隊還有機關槍和手榴彈呢.
在這場事變里台灣人的死亡人數一定非常多,然而這也証明了台灣人是勇敢的,在被迫走投無路情況下不惜決一死戰.」
我們不知道這一部直指國民黨軍隊暴行的《Formosa Calling》,最後怎麼變成人工的「敵人就在本能寺」,只能說這種超譯的方式正在誤導其他人,開啟平行世界.
在這個平行世界裡面,暴民的鷹派堅持要做亂,主和派變成替罪羔羊,國民政府軍策略運用得當,透過詳實的戶籍資料實行連坐法,加上有「不同想法」跟政府站在一起的台灣人幫忙去策反或勸退頑固的反抗者,國民政府是迫不得已,無法施行仁政,會令反抗份子囂張,一切都是為了恢復秩序,維持社會穩定.
這樣的說法,跟如今的中國共產黨「維穩」說有何不同?
沒什麼不同.
前因後果顛倒,先是實行「暴政」使台人反抗,而國民黨軍隊憑藉優勢兵力實行鎮壓,再逼迫人民互相監視,或者協助對付反抗份子,因為他們知道反抗者成功無望,他們害怕被報復,為了生存只能服從.
而這些樣態,被後來黨國高級知識份子們,解讀成台人自己害死自己,台人只想要暴動,不想要和平,暴民害主張和平的人被連累.
事實是,不管是暴民還是主和者,都是被下手的對象,沒有這些黨國軍隊的入侵、掠奪,台人根本不用算計對方,分什麼鷹派、主和派,他們割下年輕人的睪丸、對路過的男孩因為沒聽令趕快離開所以砍下他的臂膀,乃至於抓路邊的女孩施打麻醉劑帶往軍中強姦,送到中國,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以鷹派、主和派等抗爭者為對象,而是牽涉其他無辜平民,無差別的發洩中國兵虐待的欲望.
常識來看,鷹派看到統治者的作為,會無條件相信政府軍會履行承諾,主和者會天真的認為,放棄武力,政府軍就會放過他們?
在《Formosa Calling》裡的主和派都被殘酷的酷刑折磨,導致作者連自己的朋友也認不出來,這國民政府軍連且勸戒群眾不要鬧事的人都被如此對待,何況其他人呢?
與其說,主和派的人因為沒有代表性,使得談好的條件無法買單,被政府認為你拖住他們的「善意」,不如想想,這個蹂躪台灣的外來殖民政權所作所為,信度在哪裏?主和派的人被當作是叛徒,被大家討厭,這說法是真的嗎?這會讓鷹派仇恨他們欲置他們死地,大過於對國民黨政府屠殺的罪刑?鷹派真的有蠢到連屠殺他們的人跟想和談的人的行為都分不清楚嗎?鷹派被處死的有比主和派少嗎?還是主和派擁有較多裙帶關係可以逃過一劫,或用曾經反對暴亂來說服敵人保命呢?文中被作者救助的律師不就是最好的一個例證嗎?作者甚至能爭取他的公平審判,並且準備類似良民證的聲明,依靠關係讓他受到較好的照顧.
至於鷹派會有相應的待遇和脫罪的理由嗎?「鷹派不願意恢復秩序」這種觀點實在奇妙,破壞秩序的始作俑者不就是國民黨軍隊?鷹派恢復秩序不就是等同投降然後被屠殺嗎?如果一名議員只是因為「一再要求國民黨政府建立法律和秩序」與高雄的抗爭沒有一點關聯,就被憲兵一路從花蓮追捕到台北,我們應該想的是,「國民黨的秩序」是不是跟一般正常人認知加以脫節?真正想追求秩序應該是抗爭者,企圖維持秩序的也是那些菁英和議員代表吧?
因此,這個吹得天花亂墜的理中客所說的陳儀「捉小放大」,實屬無稽之談,《Formosa Calling》裡記述得很清楚,被當作主和派的律師(原作裡沒有主和派這種名詞),和其他人五花大綁實行拷問,不分鷹派或主和派,是說,如果國民軍採取的方式是「搜索房屋時,一定把首先出來開門的人當場槍殺.」蓄意謀殺的手段,怎麼會去分你是鷹派、主和派?如果對象包含沒聽令趕快離開的男孩(割下他的臂膀),甚至聯合國的女性官員(被襲擊)、旅館老闆一出門就被射殺,甚至姦污婦女不成老闆娘還要塞給他們紙條,初中生只是搭火車就被集體槍殺,這顯示軍紀已經敗壞到一種程度,對於武裝的反抗份子,怎麼可能善待?「一律處以減刑,准予自新,只要不是領導人」簡直是天方夜譚.
只有像是蔡孝乾這樣加入國民黨,成為共犯,並且出賣自己人,做出實質貢獻,才有可能被策反成為黨國高官吧?一般犯人只要不是領導人就能准予自新?直接被殺或判的機率比較高吧?
「反抗者中間,不願意恢復秩序的人,也是所在多有.我們現在以為陳儀在當時枉殺了許多無辜的台灣人,這句話是不確切的,因為除了少部分被明正典刑殺掉的之外,大部分的人其實都是失蹤下落不明.而事實上,比起枉殺的,枉縱的才是絕大部分,這是因為當時官方是為了穩定局勢,選擇了抓大放小的政治操作,只要你不是領導人,那就一律減等處刑或准予自新,表面上好像很合理,但這就給了有心人操作的空間,其中就包括了大家都討厭的主和派反而變成暴動領導人被抓、被殺的狀況.」
屠殺是國民黨軍隊、鎮壓是國民黨軍隊、說你有沒有罪,亦是國民黨,逮捕、判刑、無差別殺戮,亦是國民黨軍,這「有心人士」怎麼操弄?就算實行操弄,這有心人士也是國民黨軍隊吧?《Formosa Calling》已經說明了「陳儀從大陸召來的增援部隊火力可不一樣了,加上花言巧語和陰謀詭計,那些拿著木棍長矛的台灣人當然不是配備著步槍有組織的國民黨軍隊的對手」是誰在操弄實行陰謀詭計?鷹派?明明就是國民黨吧!
《Formosa Calling》作者指出:
「但更嚴重的事實是,每天早上總有屍體躺在街頭.這些屍體都是些重要人物.他們往往是在夜晚在家中被拖出去殺害的.」
造一個假想敵,幫真兇卸責,如果暗指「鷹派」私下暗殺這些「主和派」或者是仕紳,而不只是國民黨軍,這就跟「共產黨在裏頭煽動」的說法無異,只不過,把共產黨換成所謂「鷹派」,成為國民黨軍的替罪羔羊-然而,作者所見到的是,每天早上有重要人物的屍體在街頭,被國民黨軍在夜晚中從家中拖出去加以殺害,根本沒有什麼「鷹派」.然後捏造陳建仁的說法「國民政府派來的軍隊開始殺人時,大家都躲在日式的房子裡,擔心被抓走!」暗示人民害怕的是鷹派,是暴徒,就連陳建仁的父親也害怕被他們殺害,這無異是在捏造事實.
說這種沒根據的栽贓論述,是會下地獄的.
枉縱的跟枉殺的是怎麼比較?罪刑不確定,任意加之,沒經過審判就逮捕定罪,反抗的人該殺?不反抗的不用殺?但是兩種人皆被殺,枉縱是怎麼個縱法?抓不到的人算枉縱?牢房不夠關是不是枉縱?無法管理,所以後續清算,是不是枉縱?後續發生的白色恐怖以二二事件紀錄為依據,這也叫枉縱?言下之意,不就是暗示或明示陳儀放的人比殺的人多?寬大為懷?
「枉縱」是怎麼個縱法?是不是先假定了所有人都有罪,所以應該被我抓和拷問?「枉死」又是怎麼個死法?在國民軍隊濫捕濫殺的歷史裡,大多數不都是枉死的嗎?難道我們現在紀念二二八,紀念碑上的死者都是罪有應得?
就問一句話好了,以反共之名,加諸的罪,是不是全台人都有可能犯罪?說你有罪就有罪?如同《Formosa Calling》所記載,作者本人為聯合國人員,依舊被軍統監視,並且在他面前展示被殺的人都是共匪,罪有應得的假象,這能相信嗎?作為最大的共匪陳儀,實行抓捕任務和命令,本身又有何效力和正當性可言?
照這邏輯,新疆集中營關押的維吾爾人,逃掉的,都是枉縱,被關的老弱婦孺都犯了真實的罪,他們被暗殺處決、虐待致死的人,不列入紀載數字,所以枉死的人很少?
失蹤的人比較多=都被枉縱?反而不是枉殺?這又是什麼邏輯?
《Formosa Calling》明確記述「國民黨軍隊繼續續多天追索他們名單上的要犯,持續幾個月的時間不斷有人失蹤.更沒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人遭到殺害.」
香港人15歲少女陳彥霖失蹤浮屍海面,香港人被失蹤的人無數,實際上是被殺害到連屍體都找不到,可以說失蹤人口比死亡人口多,所以枉縱大於枉死?這些失蹤的人是被枉縱的,被香港人私下暗殺掉的,反而不是港警殺死的?
謬論.
如果說主和派因為看到有人被割睪丸,便認為會有和平,平民百姓看到少女被強姦,會主動和政府站在一起,我想那真是一個地獄玩笑,台灣人就算內部如何尖銳對立,有不同立場,也不會看到反人類的罪刑視若無睹,或加以認同,認為其他不同立場的人,會比眼前這些阿山兵的作為還要可惡,認為這是政府的釋出的「善意」,這種說法跟你們必須要接收我祖國的善液沒啥不同.
有的,只是對恐懼的服從和被逼迫的意識而已.
「那些在二二八事件中,明明沒有參與暴動,卻被當作暴動首謀被抓失蹤的,以及那些明明有具體事證,他就是參與了,但卻完全沒有被處理的人.他們是怎麼閃過的?他們是怎麼被贓到的?被贓到,明正典刑就好,又何必私下暗殺?這中間出了什麼問題?」
明明沒有參與暴動,卻被失蹤,就說明了國民黨軍無差別殺戮;國民黨軍的具體事證,不可信,參與完全沒被處理,只有幾種可能,第一,就是如同《Formosa Calling》聯合國官員作者,以特殊身分擔保,替其說項,第二,就是如同歐陽可亮在二二八的證言,受害者運用各種管道,無論是委託有力人士打電話給陳儀,或者是用黃金贖身,第三,如同前述對國民黨軍提出特殊貢獻,招供,如谷正文說的,很欣賞蔡孝乾的享樂主義,給予優待迅速變節.
私下暗殺就是找不到事證,或者與國民黨軍有利害衝突,比如你是某某財主,他覬覦你的地,你的錢,你的妻小,或者是「寧可錯殺一百,不可縱放一人」,別忘了陳儀向支那尋求的軍隊,他們上岸的口號是「陳儀失去台灣,我們要收復台灣!」這樣的「再收復」就足以作為他們屠殺的理由.
我們來問問,如果連一個家中懸掛米國國旗的聯合國官員,女性,都會毫無道理被襲擊,火車站的初中生都可以騙入車站中槍殺,說他們是暴民,有參與暴動,國民黨軍欲加之罪,你何患無辭?還有什麼他們不敢做的?他們襲擊女性官員需要講證據嗎?被他們贓到了,說你是暴徒,和ooxx說過話,他沒辦法明正典刑處理,於是就私下暗殺,正因為大部分「明正典刑」都是虛假的,沒有證據,「沒有道理就是道理」,他可明正典刑你,也可以因為害怕被聯合國官員上訴向南京報告,而承諾保釋他人,在人治的社會裡,被栽贓的人,找不出他的證據,就暗殺他,這不才是獨裁者的常識嗎?對於陳儀之於蔣介石而言,算什麼問題?
「現在我們再回頭看『國民政府派來的軍隊開始殺人時,大家都躲在日式的房子裡,擔心被抓走!』這個說法,有沒有不一樣的感覺了?」
神父還是第一次看過,探討歷史居然是憑感覺,不是外行,即是反智,國民黨軍隊開始殺人,人們躲在日式房子裡,若影射他人見到的國民黨軍隊,兇手另有其人,這無疑是睜眼說瞎話,指鹿為馬,蒙蔽他人的視野,《Formosa Calling》紀載了雙方國民黨軍和反抗軍的印象,反抗軍可以向他承諾保證人質安全,國民黨軍的俘虜則每個都悽慘無比,不成人形,無法進行任何保證.
黨國栽贓他人的罪,如今,又有中華民國人將黨國的罪栽贓給台灣人,這就是這篇檢討被害者的論述,荒謬而弔詭的地方,不該懷疑的,你去懷疑,應該懷疑的,你不疑有他,人民手無寸鐵,雙方強弱懸殊,被害的比例也天差地遠,偏偏要從中找出魔鬼的影子,附加在無法說話的屍體上面,老話一句,這種論述會下地獄的,堪稱中華民國版的至道學宮.
「為什麼後來大家不敢談論二二八事件?恐怕跟當時的鷹派反抗者,#透過某種方式,大部分都逃過了死劫更有關聯.」
乃至於說,人民不敢談論二二八,不是因為害怕報復,被判以莫須有的罪,以及面臨龐大強暴的恐懼,而是因為反抗者逃過了死劫,堪稱笑話.
這就跟中國不能提六四,不是因為中國施壓,扭曲歷史,洗腦人民,沒有言論自由,而是因為王丹逃過了死劫一樣,實在可笑、可悲、可憐.
《Formosa Calling》的作者用真正中立的、客觀的,不帶黨國意識形態色彩的人-孩童,來寫下這個改變.
「街道上原來都擠滿了玩耍的孩子,台灣各地的孩子也習慣爬上我們的吉普車來玩,我們在各處總是會遇到歡笑的孩童向我們揮手打招呼,說一聲『Hellook!』這樣的童言童語.」
「但是在事變之後, 不但街道上很少看到人,而滿臉愁苦的孩子顯然也沒有心情再和我們興高采烈打招呼了.有時候我看見一些婦女和男孩在牛拖的犁后面艱難的耕田,心里不禁在想,他們是不是承擔起父親的工作了? 因為他們的父親或丈夫已經為了自己家園重新獲得自由而犧牲了.」
如果說一個聯合國官員,再被黨國的掩飾、阻饒下,依然看見這麼多怵目驚心的事實,我們要問的是,在當時的人們親眼所見的,又是什麼樣血淋淋的景象?以至於惡過於巨大,觸碰了心中最後的一根弦,勒緊它,如同勒緊得自己的喉嚨.
我們不免想到作者在書中說的那句名言,
「如果他們繼續對自己說這場暴亂是由共產黨引起的,遲早他們和整個世界都會相信.」
現在,有活在台灣的人對著其他台灣人說著更加匪夷所思、包藏極度惡意的言語,企圖去竄改歷史,
我希望大家不要輕易相信,brother.
【贊助神父的菸 滌清真假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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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3萬的網紅麻甩重工,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刀劍神域奪命凶彈》中文首批限定版 PS4 版獨家推出首批特典,收錄以下豐富內容: 1.特繪首批限定版收納 BOX 2.PS4《刀劍神域 奪命凶彈》遊戲本體 3.特別收錄藍光光碟 4.遊戲配樂原聲帶 CD 5.GGO 地圖 6.BD&CD 收納盒 7.特別小冊子(電擊 NerveGear) 8.桐人...
奪 命 凶 彈 步槍 在 Rabbie 創業兔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感謝 Minson 分享個人經驗!
" 當家人或是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我們應該學習如何合理利用武器。向闖入者或妨害身體完整自主權的人開槍,受美國法律合法免責保障。
如果你將來有計畫來到美國進修或求職,同時對於如何取得保護自己的武器有興趣,我建議你可以閱讀 《如何在美國買槍》,任何工具本身都沒有對與錯,假汝之名的行為才有。
「理智、正義和平等都沒有足夠的力量統治地球上的人類,唯有利益有這種力量」 — 傑佛遜曾經公開對黨內同仁喊話。他是第三任美國總統、《美國獨立宣言》起草人,也是開國元勛中最具影響力領袖。
美國全國步槍協會(NRA)背後複雜而深厚的利益糾葛,不是反槍組織或運動短期內可以撼動的。
我印象很深的是傑佛遜雖然世故,但他也說過「你要成為一個有力量的好人,因為只憑著正義,是沒有辦法得到正義的。」 "
▏#列印槍枝是怎麼一步步成為新的美國言論自由
1.
就在拉斯維加斯城繁華的凱撒皇宮停車場,一名身穿條紋開巾襯衫的男子倒臥在地上,路邊已經拉起兩條黃色的封鎖線。
路過的遊客雙手向後,背對男子驅體,對著鏡頭露出被上銬的表情,又是一張假裝被逮捕的照片發佈在社群網站上。倒臥的是華人導遊季先生,遭遇一名非裔劫匪,身中數槍,剛收齊放置在襯衫手帕袋內的小費只剩幾張美金散置在地上。
不久前才發布快訊,鑽石吧一對華裔夫婦慘被屠殺(Slaughter),報導的用字斟酌了現場極為血腥的畫面。受害者是一對臺灣夫婦,女士是位美術老師,截至我寫下此文時凶手還沒有繩之以法。
這讓我想到半年前,在喬治亞州發生的一場槍戰: 三名劫匪闖入當地民宅搶劫,被勇猛的華裔女店長( Fengzhu Chen)持槍嚇退,其中一名劫匪中槍身亡。據說這把槍是她老公在買給他的結婚紀念禮物。
在螢光布幕上的重播畫面和警笛聲,對我來說從來都不鮮明,更像是在看推理小說,「這些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單純的校園」心裡頭喃喃自語。
直到有一天事情發生在你熟悉的生活圈。
2.
在加州生活的第二年,帶來的生活費比想像中花得快。我在灣區的租車平台圖拉(Turo)出借我的豐田以減輕生活負擔。(Turo是汽車版的Airbnb,提供閒置汽車點對點租賃,留在學校唸書的學生,租車給週末想出遊的學生)
那天開我車子的人是非裔美國女生蘿拉,就在她還車後,她男朋友打電話來,表示我的車子前車頭燈會偶爾熄滅,「這非常很危險,你要退還所有費用,再附加讓我們置身於危險的賠償。」她的男朋友-艾登在電話那一頭非常不客氣。
我詢問艾登為什麼沒有在旅途中反應,結束了才要求退費,況且我沒有這麼多錢。他只說「我知道你車停哪,所以我知道你住哪,而且我剛好還有槍」這是我掛掉電話前那化名為艾登的黑人男子最後說的話,這次他不帶髒字卻更讓我毛骨悚然。
那晚我心想,也許我會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任何可以保護自己的東西。我開始尋找國際人士如何能夠合法持有槍用以自我防衛的資料。
3.
我發現買槍大部份的流程都很簡單,只是需要不少手續時間。如果是持有公民或綠卡身份,只需要先考取槍支安全證 (Firearm Safety Certificate),如果是簽證者(例如持H/L/F/J/B簽證的居民),除了槍證以外,則還需要先考取一個獵照 (Hunting License)。
「子彈像網購一樣方便,直接宅配到家中。聖誕促銷時30發一美元」
「時間拖太久了」我心想「我只需要一把能有效嚇阻或是必要時刻可以擊出一發子彈的槍。」這讓我意外關注到威爾遜3D列印槍的新聞。而我只花了一些搜尋就拿到第一把公諸於世的3D列印槍藍圖(.stl file) — 解放者(The Liberator)。*你可以在文末《列印槍教父與聯邦司法的對抗》閱讀關於威爾遜爭議開源槍枝的始末
「電腦銀幕上的預估時間是7個小時37分鐘。」
當時我身為工程學院的學生,擁有自由出入圖書館內3D列印中心的權限*實驗中心裡頭有24台小型列印機, 兩台金屬銑床機。解放者最大的列印部件是機身,電腦銀幕上的預估時間是7個小時37分鐘。
我知道就算回到住處那晚我也會無法入眠,因此那天晚上我決定待在實驗室,把需要的材料都準備好。
所有材料都可以輕易在圖書館取得,對一個看得懂3D列印機和操作說明的人而言,威爾遜讓槍枝唾手可得。一直到立法明確禁止3D列印槍的散佈、下載與使用之前,科迪威爾森已經將潘多拉的盒子打開,端看撿起致命毒藥的人要如何使用。
「它的可怕不在於輕易取得一把搶枝,是能為別人取得,每個人都是軍火庫。而學校是工廠。」
4.
兩個月後我拿到州政府的持槍證和獵人許可,而這把解放者卻因為法律追不上日新月異的科技,而成了無法登記註冊(槍枝管制法條Senate Bill №1114)但也不違法的「鬼槍」(Ghost Gun,命名來自於其躲過金屬探測器,帶進校園或球場也不會有人發現的的特性)。
而我們永遠不得而知,從2012年第一版解放者藍圖問世以來,在全美還有多少把像我手中一樣,可以是護身符也可以是奪命咒的「鬼槍」。
持槍證年齡限制:長槍須年滿18歲(包括 Rifle — 步槍, Shotgun — 散彈槍),短槍須年滿21歲(手槍 — Pistol / Handgun)
在美國的亞裔華人一向相對性格溫和,不會主動點燃衝突。根據一份2017年雪城大學和沙加緬度警政署共同發佈的犯罪調查報告*,針對華裔的犯罪比例逐年升高,成長比例大約為每年5%逐年攀升。報告總結,針對華裔的犯罪相對容易且成功比率高,是犯罪率上升的原因之一。
5.
當家人或是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我們應該學習如何合理利用武器。向闖入者或妨害身體完整自主權的人開槍,受美國法律合法免責保障。
如果你將來有計畫來到美國進修或求職,同時對於如何取得保護自己的武器有興趣,我建議你可以閱讀 《如何在美國買槍》,任何工具本身都沒有對與錯,假汝之名的行為才有。
「理智、正義和平等都沒有足夠的力量統治地球上的人類,唯有利益有這種力量」 — 傑佛遜曾經公開對黨內同仁喊話。他是第三任美國總統、《美國獨立宣言》起草人,也是開國元勛中最具影響力領袖。
美國全國步槍協會(NRA)背後複雜而深厚的利益糾葛,不是反槍組織或運動短期內可以撼動的。
我印象很深的是傑佛遜雖然世故,但他也說過「你要成為一個有力量的好人,因為只憑著正義,是沒有辦法得到正義的。」
附註/ Notations
1. 2018年下旬加州已經修法,2019年開始,買子彈需要註冊和背景調查, 並會留下記錄 (Senate Bill №1235) 子彈須先寄到持有槍械管制銷售執照的店家,消費者再去店面取貨
2. 加州大學已經新增校園與圖書室法案自2019年起列印管制型物品須先向中心主任登記
3. 事實上3D列印的材料聚乳酸(PLA, Poly Lactic Acid)並沒有辦法負荷子彈高速運行的扭旋力和後座力,而塑料列印出來的彈簧也沒有足夠彈力啟動點燃火星的彈力速度。
4. 如果你找到大小合適的黃銅彈片和尖頭小於2mm的鐵釘,幸運的人會在單次射擊後槍管斷裂,(這也是為什麼解放者被稱作單發手槍)。若運氣女神不眷顧,則會發生膛炸而造成手持者手掌破裂。因此撰寫此篇文章的同時,我呼籲不要有任何人真的嘗試用塑料槍啟動彈藥。儘管如此,所有材料都可以輕易的被用車銑床機以金屬取代。
▏原文:https://bit.ly/2NvJwOk
資料來源/ Reference:
Reports of crimes against Asians are rising in some cities. Police are working to figure out why.
A Rush to Block Downloadable Plans for 3-D Printed Guns (New York Times)
NSW Police issues warning on 3D printed guns
3D列印槍枝合法前夕 8州聯手控告川普政府 (中央社)
America’s Gun Problem Is About to Go 3-D (Bloomberg)
Utah’s university students have access to 3D printers. What happens if they print a gun?
The campus library 3-D printed me (part of) a gun
延伸閱讀/ Read more:
#列印槍教父與聯邦司法的對抗 — Andrew Zaleski /翻譯整理:OrangeCandy, M.Y
奪 命 凶 彈 步槍 在 LilKrake小章章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顛倒世界 #大長篇小說 #LILKrake章魚
2/17 更新:顛倒世界 第十七章 戰爭年代的回首
(此篇全文,前面章節請點部落格!)很久沒更新這篇就打多一點補償啦,看你們能不能找到這篇中的亮點~最近就是在搞這個自繪封面啦~希望大家能繼續看顛倒世界、留留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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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啪……啪……噠……」我與怪醫克紋哲兩人隔著點距離,盤腿坐在老舊主廳的壁爐前。壁爐中的火焰燃燒著乾柴,劈啪作響,我們一語不發的臉龐上映著變化的火光光影,面皮上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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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過程並沒有多久,稍加判斷就開始流利地取出子彈、消毒、包紮處理的克紋哲看起來非常老練……若他沒在途中喃喃說些「皮膚好白」、「體態很不錯」之類的話,我肯定十分尊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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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子彈、傷口處理的過程讓我印象深刻,儘管當事人裘娜雅早已失去意識,可那大片的乾涸血跡、皮開肉綻的血洞、以鐵鉗戳入傷口內夾出子彈的過程,著實讓人心驚,難以想像她所承受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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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此處我的罪惡感就湧出來了,一直在心中咒罵自己是個孬種,一點都不懂得護花……要是我掌握好自己的能力,傷勢也能減少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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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望躺在一旁的裘娜雅,原本緊皺的五官已經放鬆許多,身子也暖了,我才比較放下心來。克紋哲說他給她打了點鎮定劑與局部麻醉,會比較好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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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隔壁廚房內的水燒開了,尖銳的鳴音劃破了沉寂,克紋哲聞聲嘆口息,起身走到廚房弄了點聲響,帶了三杯直冒熱煙的茶水回到小矮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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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茶來了,可以來聊天了。弄點暖的給你女人喝下吧。」他把兩杯做得扭扭歪歪的陶瓷杯推過來,讓我吹涼了給裘娜雅小口嚥下。我已經不想去糾正他裘娜雅與我不是那種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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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剛才那段沉悶的時刻只是因為他在等水開才沒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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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有一妻一小,我們是個幸福美滿的小家庭,以前的這裡是沿海的鄉下處,大家都很樸實,幹著自己的本業,只要是不關自己的事,就幾乎不會去插手,彼此都協調得很好。」克紋哲喫了口茶,突然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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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樣算是樸實嗎?不關自己的事就不去插手這樣聽起來反而不和諧啊……」我皺著眉很輕易地就吐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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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咳──嘖,就著茶水分享以前的回憶也會吐血啊……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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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不要再把吐血怪罪到各種無關的事情上了啦……有病就去看醫生啦,不對,你自己就是醫生,去看自己啦……啊,不,反正趕快去處理啦!」我已經語無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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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也沒有回應我這個村子到底是敦親睦鄰還是兇惡鄰居,就開始自說自話了起來,「其實那時候我雖是醫生出來的,卻也是現在佔領了半個福爾摩沙的『統藝』的走狗。我在那時為手握數十個部隊的副領導,因為領導的一項特殊任務被派到這裡,命令要暗中除掉當時在這一帶企圖組織武力的臺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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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克紋哲突然語出驚人,甚至還提到了臺獨的名字,想不到他有這一段歷史。不,我居然遇到了「統藝」的副領導而這又更玄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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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子我立刻就戰戰兢兢了起來,我跟裘娜雅都是「滷肉飯」的人啊,恰好遇到敵方陣營的副頭頭,對我來說根本就是以初心者的等級跟超強隊友直接前進BOSS窟領取大幅經驗值,但現在隊友陣亡我這小蝦米也只有等死的份了,該不會這怪醫生就是專程來釣我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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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克紋哲又補了一句,讓我惶恐之際也得以緩下心緒,「我猜你們跟現在『滷肉飯』與『統藝』之間的爭鬥有著很深切的關係吧?我雖然當過『統藝』的副領導人,那也不過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早就與他們脫了關係……不,該說讓我家破人亡的,正是『統藝』。閒著也是閒著,很久沒人可以聊聊了,或許對你有幫助,我就來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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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就只有克紋哲三個字,並非權勢人家出生,母親為福爾摩沙產下的混血「島民」,是個在當時被處處唾棄的雜種,而父親就是仿效經典浪漫故事的一位英國人,跟著商隊來到福爾摩沙恰巧碰到了我母親,墜入愛河後產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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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制1967年的某處無人破馬廄,是我展開「逃亡人生」的時刻。那時勢力戰依舊持續,戰火平時不會延燒至一般平民百姓的生活處,但常常就會那麼好死不死,整個村子的人被槍砲彈藥波及,匆匆地被化作廢墟,無辜留下的人口或許被惡劣組織擄獲拿去人口販賣、或許被燒殺掠搶、或許什麼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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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代要活著其實很需要運氣,但體制已成,改變談何容易,這些被歷史的大河所沖刷下來的時代子民,逃也逃不成,不管是有家世背景的、混血的、原住的,現在沒有權勢,那就只好等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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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可悲,也人人都想逞兇鬥狠,開創出屬於自己的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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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沙的勢力戰歷史共分為三個時期:「異國統治初期」、「藩據中期」、「大組織分割的末期」。而造成這樣子的歷史淵源,也是一大段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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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沙是四面環海、臨周遭列國的海島國家,在久遠的時期便是許多貿易船隻交互往來間的驛站,為此當時在此處就多少囤積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貨物。絲綢、香料、皮革、毒品、珠寶、建材、植物、牲畜……以及人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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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當地數量不多的原住民在一次次的驅趕之下退到了山中林間,各地商隊與財團進駐平地,為了將來的長遠打算開始建造自家的根據地,展開了一些計畫。福爾摩沙雖小,卻五臟俱全,就算是沒有的,這裡的商隊也有。最為重要的是,這塊島地的座標與緯度與生態環境成為了極好的耕種地,平地、丘陵、高山等不同的海拔溫度正好成了各方作物的美好溫床,再加上遠航時代的發展到了熱烈的末期,聚集在福爾摩沙甚至成了當時國際間的某種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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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直以來,人種與勢力問題所產生的紛爭便源源不斷,從當時許多英國語系與東南亞系的勢力派別外,還有憤而抗爭的原住民與海盜、犯罪組織,而這即是異國統治初期的背景,也是最長的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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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沙成了一個亂象的根源,他是最豐富的島國,也是最為無法無天的新世界,而當時駐紮在各地的國家代表商隊與人物,也成了全球國際勢力的競爭擂台賽上的選手,那時候甚至玩到了當地代表若被滅團,遠處的原國家或許就會有被其他大國滅掉併吞的情勢。因為你在這個島上示弱,那原來的國力與其他種種肯定欠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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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誰都想在福爾摩沙站穩腳跟、誰都想當大爺、誰都想成為主宰、誰都不願己方的氣勢削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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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各個無論是合作、併吞、新興還是民間自起的各個組織,在起初引爆的一些大小爭執混戰後,展開了激烈的勢力爭奪戰,刀槍械鬥就這樣永無止盡地擴散下去,形成了當時的藩鎮割據情形,進而演變成了併吞後的大組織勢力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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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好幾十年、甚至過百年的紛亂,在中末期之時對這個現象差不多麻痺的國際,甚至撇下福爾摩沙為一個暫時根據點的概念,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沒有主權,卻又重要萬分的海島國家。它已經不代表誰,而是屬於在當地如同毒瘤般的各大組織的戰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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貿易的繼續貿易,但最終會落入哪一個國家的權勢,大家並不在乎。國際真正在乎的是,若有一個人能統領這個渾沌般的福爾摩沙,那麼這即是一個小而頑劣的新國家崛起之時,這顆星球或多或少都會被它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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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往前推的四十多年前、剛展開組織分割末期的紛亂,就是我所生長的時代。那時候能受教育的孩童只有少數一些穩定勢力內的有錢人家,像我這種脫離組織與雜種女人所生下的雜種小孩,連平日要到一個麵包吃都嫌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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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那時候因為護著母親堅持相愛的己見,被極其自視甚高的英國商隊同夥給唾棄,正好日前又得罪了幾個人,很容易就被弄到剝奪國民身分、不承認血統的程度,好幾次想帶著我母親偷渡離開都失敗,最終只能像許多曾到此處發展的異國人一樣,在這裡流亡失所、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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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親認了事實也只能盡力謀求生路,兼了許多雜工、學了一技之長,跌跌撞撞地在某處鄉間穩定了下來,然後,我就是故事中常有的野孩子,家庭貧困、跟著同儕學壞、幹壞事、憎恨著欺壓百姓的各個勢力範圍、與打架鬧事的朋友們稱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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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社會真的很凌亂,得靠認識壞人作威作福、靠關係以求自保,「自私」是最為正當的觀念,以此為出發點,在泥沼中以自己的凌厲之道謀生。那種少數比較清廉、正當的人,都是最先被滅掉的,我看過好幾個良家婦女長沒多大就被侵犯過了,甚至十五歲的我與一群狐群狗黨,也在世風日下的邊村隨處找了塊田野,對一個朋友鎖定已久的林邊少女輪流施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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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印象非常深刻,我永遠忘不了幾個人帶著洩恨、洩慾,甚至是跟著好玩的心態一次次摧殘著那名少女,折磨得體無完膚。那時的我並沒有想什麼,就算罪惡感浮現了一會,很快就又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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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永遠忘不了,那之後聽到那名少女跳水井自殺的消息。幾個當事人到了她隨處埋葬的地方,只是淡淡地慰問了幾句,「妳要怪就怪自己的命運吧,生在這處垃圾堆之中。也罷,妳也不用再痛苦,希望妳下輩子投胎到一個好人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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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直在憎恨著一切,然後再用這些憎恨,摧毀著周遭的一切,而福爾摩沙的人們也是這麼一直因果循環下去。因為沒有人是好的,只有更壞的欺負壞的、更惡的壓過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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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四歲就完全脫離了家庭與那堆狐群狗黨在外頭討生活、幹買賣,做的是一些為狠角色跑腿、詐財、搶奪、欺凌弱小這等惡事。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幾個兄弟的抱負心也漲大了起來,開始打算加入一些地方組織做起更大的事業──真正的殺人、掠奪,用搶來的東西過生活,最終成立屬於我們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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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自起的地方幫派組織,勢力遠不如有國家在後背撐腰的。但正因為處於弱勢、處於長期被壓榨欺凌的低窪處,我們的心更野、牙更利、命更硬。那陣子福爾摩沙的勢力已經被併吞成了二、三十多個組織,其中十多個異國組織,其餘全是各地民族組成的「雜種軍」,靠著與貿易海盜交易的槍砲彈藥來搶奪他方領地、增長勢力。我們所加入的南邊組織「頂巾」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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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氣盛的我們個個以著視死如歸的心態為組織上頭賣命,我們盡十二分的力量去做事──死了讓其他同伴背負夢想繼續活下去、活著就當作是氣數未到繼續給他拼命。這種做事風格很快就讓我們的地位提升,因為誰都想活命,那種不怕死的,誰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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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我人生轉捩點的,是有一次與名為「統藝」的組織槓上──那時混戰在北部一處邊海地區引爆,在一次「統藝」與他國貿易商團的輾轉交易中,「頂巾」也不管是誰就見縫插針,運走了貨物還順手滅掉當時他們的人,這下激怒「統藝」,對方以迅雷之勢圍住「頂巾」的本營,等我們在被炸彈炸得天搖地晃的木塌屋中驚醒時,放眼望去整個海邊大寨已經是坑坑疤疤,只幾名全副武裝的黑衣人與後頭支援的炮台就殺得我們措手不及,他們身上那些從未見過的科技武力,實實震懾住我們,威力無比的裝甲彈步槍只一發,肉身連同擋在前方的掩護牆柱一齊迸裂,七十多斤重的大漢悶哼一聲往後騰飛,一口血噴出來當場急死──何況那是一整片的槍林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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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地獄的慘象映入了凌晨間被驚醒的我們眼中,當下只有一個念頭──毫無懸念,這是單方面的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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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年輕氣盛的我們,還是拿起了彈藥庫中的獵槍與半自動步槍,如同視死如歸的戰將們隨著周遭的隊伍衝出了大寨,在佈滿野草與石群的沙地間怒吼奔馳,嘗試以量取勝。在對方僅有一個武裝部隊的可怕武力下,將粗糙的鐵彈扎入他們薄甲內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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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那群狐群狗黨那時留下的都是六個最親最好的,一個叫真倉的在一開始的襲擊中被砲火炸得焦黑,也沒時間去哀悼,剩餘五個就這麼跌跌撞撞地在石群間找掩護,踢著沙粒圍住一個背對著我們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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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真倉報仇!打死你這王八,殺了他,再搶走他的武器!不用他們的武器反擊根本沒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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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巾』這下子完了,京平,我們要不就這樣偷跑吧?再找一個更有前途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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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義,你看看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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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其他人環視了周遭一圈,這一看當下心都發毛了,這處沙灘靠近林邊的部分全是某種移動式裝載機甲,在遠處隔著一段距離佇立,對著裡頭的我們虎視眈眈。我從來沒看過那種東西,很像以前在紙上看過的軍事坦克,但那種更小,似乎藏有可怕的火力。我不懂它們為何呆站不動,何不就這樣痛快擊出砲火瞬間殲滅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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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性頑劣放蕩的京平咒罵了好幾下,憤怒地大吼一聲、猛然站起,舉著手上的半自動步槍就這麼往那名背對我們的敵人開火,「去死吧!這下子也逃不掉了,不如就讓我把你們全部殺光!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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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見京平動手,也跟著起身瞄準、扣板機,但那名留著一頭黑長髮的冷面青年就像是預知到我們的行動一樣,在我們開槍的那一瞬間矮身俯衝而來,從腰間摘下某種東西擲了過來,於接近我們的空中放射出怪異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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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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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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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下已經矮身躲回石頭後,下一幕見到京平身處在那擴散範圍不大卻散發著劇烈能量的爆炸中,他的全身彷彿被籠罩在某種特殊的熾熱輻射之下,身上的衣物與皮肉瞬間發紅起泡、濺出無數個濃稠的滾燙血漿,短時間內被成了一具半融化的血流焦屍,活生生的人體好比在高溫烤箱下溶解的黏土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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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了京平怵目驚心的慘遇,我的胃液猛地衝了上來,低頭在沙地上狂嘔。那幕強烈的畫面不停衝撞著我的心臟,恐懼蔓延──這是貨真價實的戰爭,才不是我們這種小屁孩玩的逞凶鬥狠,那些武器到底是什麼!這是要怎麼打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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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我聽到頓義的吼叫伴隨著刺耳的槍聲,他瞠大雙目恐懼無比,正對著左右俯衝而來的那名青年不斷掃射,子彈在沙地與石頭上嵌入、彈開,鏗鏗鏘鏘,但對方的身手非常矯健,像我們這種貨色根本打不到他,就這樣被他闖入了我們的小小隊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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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銀白曳光在頓義的面前劃了過去,我見到他的面目噴出了鮮血,在慘叫之下被第二道曳光割斷了氣管。在另一邊呈現呆滯狀態的狼霆與龍賓也被青年所掏出的手槍射殺,兩個人的左胸都中了一彈,無力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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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個瞬間,這些年來與我走到現在的朋友們,就這麼成了一具具屍體。這是現實嗎?我們就這麼輕易被結束了生命?連同那些微不足道的抱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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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麼玩笑?太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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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藏在一塊石頭邊的我見到遠處的光景皆是「頂巾」同夥的屍體,大寨中的人少說也有三、五百人,竟如螻蟻般成了硫磺燻煙後的殘渣。黃沙被血河染成了橙紅,破壞力廣泛的榴砲與手榴彈在四處炸出了一個個坑洞,連同支離破碎的人體,那幾名如殺神降臨的黑衣人就像殺光我們的青年一樣,個個有著非比尋常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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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傻地笑了,在這樣子的人與這樣子的武力之下,我們到底是在幹什麼的啊?從一出生的家庭、帶在身上的基因與人種,從一開始就有著差異了啊!就如現在一樣,有些東西,就是存在著永遠無法改變的差距……更何況這只是一個可悲的小島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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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感立即充斥著我,直到我聽到了幾聲氣若游絲的話語,立刻將我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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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哲……躲起來……然後逃出去……你要背負著我們的命……活下去!不是說好了嗎?若是剩下……最後一個人……就要凝聚著我們未來會獲得的幸福……管你是不是繼續燒殺掠搶,至少給我找個女人、生個孩子啊!至少……活著就強很多了!給我活下去你這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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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靠近我的龍賓正眼神渙散地念著最後的話,我怔怔地看著這五人之中與我最好的同伴,湧出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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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含淚、點頭、答應,看著最後一位同伴斷氣。大寨的戰爭在短時間內就被了結了,我抹去眼淚心驚膽顫地等待敵方撤兵,矮身在一處大石塊旁的矮溝,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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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名青年有沒有看見我,他殺入這幾處石群之中的時候,碰巧沒走近躲在較遠處的這邊。當時我看到飛來的手榴彈反射性地藏了下去,也是那時的懦弱,救了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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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時間度秒如年,在他們幾個死後的沒多久,那道腳步聲又莫名奇妙地走了過來,我也只得咬著牙、硬著頭皮舉槍備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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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騰地出現,我當下幾乎是想著要辜負了龍賓的託付開槍,對方的速度近看快得跟鬼一樣,映入眼簾的瞬間他早已衝出我的眼角,瞬間就逼近我打掉我手上的步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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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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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緊閉上雙眼、猙獰著臉孔等待死亡,事實卻是過了幾秒都毫無動靜。我睜開眼來,見青年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道出了令我詫異萬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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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統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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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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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這種人,只是想宣洩心中的不平與恨意、想要幹大事。你們根本沒有身為『頂巾』一份子的那種矜持與榮譽感,『頂巾』對你們也只是一個過渡期。我殺你沒有任何好處,不如讓你加入我們,不要委屈了你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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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嘴啞口無言,半晌後才大吼:「就在剛剛你殺了我的同伴,你還要我加入你?開什麼玩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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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卻淡淡地說:「我知道你這種人。你知道什麼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錯誤的。你們闖到這一步誰什麼時候死了都是未知數,但也是你們自找的。你們要的是有意義的性命而非苟延殘喘。這是公平的賭局,賭上了命,輸了就沒了,也無法去怪罪讓你們輸的任何人。比起為那些同伴報仇?你心知肚明,還是帶著他們的意義繼續前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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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聞言黯然無語,俯下頭完全無法反駁他所說的。不知是不是我自己詭異的價值觀,對於那些朋友們,我根本毫無報復之心,因為在最初這就是我們決定好的道路,根本不需要所謂的報復,我也沒有太令人悲慟的情緒。只有無限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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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現在還有機會可以繼續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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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隨著他加入了那充滿秘密的「統藝」,為了不想再失去往後所擁有的親朋好友,向當時一位醫生學習醫術、沉浸在肌肉組織分布與器官構造的世界,同時提出了許多策略與在外頭立了許多征戰功勞,爬到後來的「統藝」副領導。從那時開始,我立志要改變這整塊小島,我要統一所有的勢力與組織,然後展開變革、結束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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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那名青年就是臺獨,那是我們的初次見面,可在我加入的幾年後,彷彿藏有無數秘密的他「再次」叛變,帶走了非常多的資源與秘密,讓「統藝」損失慘重,進而招兵買馬成立了能與「統藝」抗衡的「滷肉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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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的幾年他曾幾次誇讚我的理想,可我真正不明白的是,為何要拋棄即將要達成統一的「統藝」,再度成立另一個大型組織抗衡這個理想,繼續讓戰火延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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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紋哲的回憶篇打太多還有第二篇,但我覺得這樣子的效果很不錯我自己也很喜歡。
真的很久沒有更心啊~!寒假那兩周都在埋頭畫畫,也就是開頭那個封面啦!!可能明天我再來PO繪畫過程與心得。
希望大家能繼續看顛倒世界、留留感想!
這是芭辣依卡喔,想不到第二次的我畫的成果好棒!真的自己都超愛她了哈哈。偷偷說芭辣依卡是潛藏第二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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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倒世界》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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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人們靠著契機擁有無限的可能性;在鏡子的另一面,人們則因自身無限的可能性而打造屬於自己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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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過某個恐怖視頻之前,我只是個被生父母遺棄的孤兒、一個投資工具;在穿過鏡子後,我才發現,我是個很不一樣的存在。我是被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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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都一定有它的起因與目的性,生父母、平行世界、另一個世界的「我的存在」、「鏡遊者」……不知是偶發還是命運操弄而成的各種際遇,我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屬、加入了名字超可笑行事風格卻凌厲無比的黑幫組織「滷肉飯」,跟隨「臺獨」摧毀「統藝」以及其餘盯著這個國家的組織的各種陰險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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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面追隨組織一面追殺著「另一個自己」的詭異節奏之中,我們要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引發一場腥風血雨的變革,建立此處第一個「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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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大長篇:■顛倒世界(目前主力)■奪心嶼 ■特務第七感 ■當殺手遇上魔法師 ■你...是外星人?!■具現王子 ■米加爾之墜■愛芙洛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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