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長文 #疫情下的恐怖關係與情人 #寫了兩天
台灣人民正在承受世界各國在過去一年經歷的各種(身心)挑戰,正當去年底、今年初我們開始談論「疫情後新常態(post pendemic new normal)」,新冠肺炎病毒已經悄然降臨,默默進入社區,伺機而動,事實上,我們壓根未經歷「防疫新生活」,直到過去十六天的三級防疫警戒,安靜的街道、辛勤的醫護、盡責的化學兵、快篩的民眾、確診的病患,全島同舟共濟、齊心抗疫,今(30)日CDC公布最新數據,陽性確診人數似乎下降一些,但是直到全面施打疫苗之前,我們還沒有樂觀的本錢,自動自發封城依舊持續,每一天都在挑戰國民身心健康。
習慣都市生活的我們,盡享都市化帶來的各種便利,一方面抱怨城市人的冷漠,一方面享受不拖泥帶水的人際關係,所有部門的各司其職讓我們獲得各種喘息,餓了外食,渴了外帶,無聊打電動,寂寞下載app,髒了找打掃,意見不合躲回辦公室,想打幼苗送托兒所,這下好了,一聲令下,所有人統統回家,自主自發把自己關起來,高喊「耍廢救國家!」的同時,疫情下的恐怖關係/恐怖情人卻可能救不了家庭!
觀察這兩週各式發文、報章媒體、道聽途說(小道八卦),我歸結了 #八種疫情下的恐怖關係與情人,真的是「揪夭壽」,期盼我們人人自省,唯獨有意識、有自覺的內省,才有機會對抗病毒抗疫成功,向恐怖情人抗議成功!但若失敗,那就請 #塊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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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種:把辦公室的「態度」帶回家 #土霸王
我們習慣枕邊人在家庭的樣子,有想過他/她工作時是什麼模樣嗎?
我記得去年看過一則相當幽默的分享文:當另一半在家頤指氣使的同時,手機顯示公司電話來電,一接起來好聲好氣,點頭如搗蒜,屁都不敢吭一聲,另一半在旁邊傻眼,內心OS無限。有些人相反,在公司動嘴不動手,WFH來臨在家就是土霸王一個,把自己在職場上的工作習慣統統搬進家門,甚至變本加厲,長時間無法分開的相處,家人承受生活之外的無形壓力,消磨親密關係之外,容易出現「這個人是誰?」「婚後都變了?」「交往久了,不一樣了!」各種新仇舊恨的超展開人生劇場。
土霸王之下的另一群苦主恐怕是在學孩童。孩子停課不停學,家長真的心好累,除了手邊工作不能停,還得分心照料孩子的吃喝拉撒睡,加上教育陪伴任務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一個不注意(就算自己知道)還是很容易展現家庭結構的權力不對等,例如,看了作業之後內心「龜把火」,無預警把孩子叫來,大罵一頓,兩敗俱傷。
其次,伴侶容易在教養方面意見分歧,假設一方經常性缺席孩子的學習過程,或者對教養細節毫不上心,導火線一觸即發,這時已經不是像平常笑笑就過,還可以上臉書發牢騷文能解決。我推薦閱讀 童童老師的孩子這樣說
第二種:放大對家務事的在意程度 #碎念王
「衣服幾天沒洗?」(是說,疫情當前,衣服是真的要勤快點洗比較好啦)
「冰箱整理沒?」
「誰要吸地?誰負責拖地?」
「浴室頭髮好多!」還是,連起床要不要摺棉被也要管???
成天不插電碎念,隨地撿到槍,所有家庭成員烏煙瘴氣,這部分我覺得不要再說下去,寫到這我都要爆炸了(怒!),推薦直接觀看 VOGUE Taiwan 的 #一句話讓你在吵架時原地爆炸 (https://www.facebook.com/VogueTW/posts/10159667559158754) 並且好好在原地反省!
第三種:自我情緒擺第一的臭臉 #變臉王
情緒一來,伴隨指責,說的話難聽,經常有口無心,明明我們都知道關係破裂容易、修復難,相處在一起難免有爭執,真的需要放下面子、誠意懇談,收起一時衝動,隨時隨地阿密陀佛告訴自己:我不是川劇演員,也因為我們都不是演員所以別設計那些情節(薛之謙音樂下!)看不順眼的、無法忍受的不妨列表造冊(對,還是需要寫下來,因為在家耗著通常腦子不好使,加上暴怒之時,記性通常也不好,要吵架,子彈就要備齊,最後關頭說不出話,憋死自己!)再找個時機好好聊,防疫當前,病毒才是敵人,病人不是,家人更不是敵人,適時提醒自己,別擺臉色,一秒變臉。
第四種:防疫觀念落差 #危險王
防疫在家不是放假,是乖乖待在家!但是,居家防疫消毒措施要做到多仔細呢?家庭成員(無論另一半或長輩)看待疫情重視程度的落差過大,一方極度小心謹慎,一方罹患差不多症狀,該怎麼辦才好?危險王4 ni?地球很危險,要回自己的星球嗎?
第五種:佔用家庭娛樂資源 #佔地為王
「只有你要看嗎?」(再度原地爆炸,在家的燃點都低?)但是,這一點真的很母湯!
建議在扣除個人手機、平板之外的「公共財」,例如電視機、電腦PC、Switch等等娛樂設備,全家人找時間一起盤點家中娛樂設備,說好各自/共同使用時間以及使用規範,明定運作機制。這題某種程度我覺得無解,只能靠同住成員彼此退讓,好在台灣多數地區網路發達,收看平台也不再限於電視,只要有載具,似乎吵架機率大幅降低。
第六種:經濟觀念落差 #估價王
要不要封城?是否進入第四級警戒?停課容易、停班難!
從各種數據和資料顯示,疫情衝擊民生產業甚巨,直接影響民眾收入,許多人日子不好過,待在家的時刻,究竟自己煮?還是吃外賣?費用怎麼分攤計算?疫情之下壓力真的好大,無法出門的日子上網血拼就能消除壓力嗎?下個月帳單怎麼辦?全民估價王,謹慎理財、信用至上!
第七種:無法談心的人 #沈默王
疫情打破人類常規活動,多數人即刻失去外部情緒支持與陪伴(例如上健身房、瑜伽會館、下班小酌、週末酒吧等等),壓力下的伴侶就像住進壓力鍋,當情緒陷入困境,平常能做的休息娛樂活動驟減,轉頭看,天啊,不說話的沈默伴侶,無法感知彼此情緒,或者不知如何表達,少了關心、少了關愛,真的是相看兩相厭。
第八種:居家習慣邋遢 #懶散王
好吧,居家邋遢這一點其實沒那麼恐怖!
與其說這會影響同住家人或室友,不如說儀式感人人都需要,當家成為辦公空間,服裝打扮也會影響工作情緒和效率(但是啊,如果穿睡衣更有效率,那真的大大恭喜,請持續!)上班狀態與下班休息,從生活小細節都能營造儀式感,別把隨意當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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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做才好?
第一、有意識地向同住家人「#示好」與「#釋出善意」
請發揮在社會的求生本能,看準對方喜歡的點,用心感受並且抓出要害,予以攻擊,喔,不,是釋出善意,別迂迴、別害羞,直接大方擁抱、收下好意,相信我,就算關係沒加分,至少不會扣分。
第二、#幽默 面對生活各種瑣事
生活在一起的各種小事都可能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今日快遞沒來,與其抱怨,不如開發「廚餘料理大作戰」?明天浴室都是頭髮,請支援清潔!展開「家事清潔小隊」工作。家庭成員遇上的任何危機,都是培養革命情感的機會,一笑置之、幽默化解,好過碎念、臭臉,得不到效果,傷了和氣。
第三、有意識、有認知、有自覺
無論親密、伴侶、家人、親子關係,唯獨彼此坐下來好好話、誠意誠心分配工作,重新檢視家庭現狀,盤點資源,才有機會走下去。
第四、尋求 #專業協助
#中華民國諮商心理師公會全國聯合會 邀請大家一起「心宅配‧心生活」
https://sites.google.com/tcpu.org.tw/tcpucanhelp
#tpcucanhe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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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得忍無可忍,離婚(分手)要考慮什麼?
第一、(共同)監護分配機制。
第二、贍養費、贍養機制。
第三、財產分配(專家建議要特別注意源於COVID承受的財物損失,列入計算)。
第四、法律費用
台灣是發展理論模範生,是都市化、城市化發展曲線上的資優典範,這恐怕是史上第一次,我們(被迫)重回類農耕時代的家庭關係,所有成員不再(或僅短暫)外出工作或出門上學,大人和孩子、伴侶和跨世代的所有人,在這一刻,毫無選擇的成為陪伴彼此的唯一,我們遺忘(或已經逃避多時)在農作時代的緊密依附和人際網絡,有時聽聞長輩懷念當年的各種親密美好、上下關照,沒說出口的是彼此的衝突厭惡、相互指責,此時此刻,矯正回歸、登上舞台,就像病毒侵蝕患者呼吸道與肺部一般的殘酷,居家工作與停課不停學(wrok from home / homeschooling),家庭成員24小時相處本性畢露,疫情之下的恐怖關係/恐怖情人面目猙獰。
2020年全球社會趨勢之一,是分手潮、離婚率或離婚諮詢案量大增,日本「新冠離婚」(コロナ離婚)一詞成為討論熱搜,美國的離婚律師案子接不完,提供離婚諮詢的線上網站搜尋量成長四成,歐洲也不例外,英國著名律師事務所諮詢量暴增122%,中國大陸、瑞典、土耳其等國家陸續出現相關報導,而且唯一結論就是:還沒到高峰!(另一方面,不乏大量討論疫情衝擊經濟之下,「婚內容忍」、「受困婚內」等現象,因為伴侶無法負擔解除婚約的高額費用等。)
事實上,2019年美國、英國等地的離婚率降到自上個世紀80年代以來的新低點,當前2020年(美國)的國家統計數據尚未出爐,但從各種報導以及社群討論已經讓人好奇數據走勢,台灣內政部的結離婚統計數據目前公布至四月份,隨著疫情發展,社會現象有待觀察。當然,以研究倫理來說,僅以一年狀況放大討論社會現狀恐怕有失公允,但若以新聞評論角度,陳述事實足以反映當前現狀,作為借鏡參考。
所以啊,這時候,還有能一起下廚煮飯、一起互開玩笑,快抱緊處理,自己一個人也請繼續待好待滿,上網找樂子,靜坐靜心尋求平靜更好,願我們都在最慌亂的時刻,長出最美最自然的樣子。
同時也有3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9萬的網紅【中国鬼怪排行榜】官方频道,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席卷全球的大洪水,共工怒触不周山,颛顼帝“绝地天通”,人族如何被封锁了神性?你想知道的谜团都在这集! 封面:桑桑田 公众号:壮的响亮 淘宝店:壮的响亮 新浪微博:王壮撞壮壮 我们80、90后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次,就是2012年12月22日的玛雅预言。大概10年前后还跟着上映一部电影名字就叫2012...
八 三 夭 八卦 在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一覺醒來180】【如果是身高就好了】
目前最新消息是
紀州庵昨晚剛剛宣布閉館
閉館到何時似乎是看情形,換言之目前等於是沒有開放時間表
我的表定第一場新書座談(我自己一個人講)是在6/5紀州庵
這個薛丁格的新書座談目前會不會有呢?
不知道
大概還是在有與沒有之間
而且我覺得沒有的機率好像滿大的
但算了,沒關係啦,隨便啦←自暴自棄😂
無論如何病毒都要阻止我們的連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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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突然想到,如果本週末大家想宅在家裡防疫的話
一不做二不休
我乾脆把《零度分離》書中首章〈再說一次我愛你〉
完整的全文1.5萬字直接全部貼上來啦
願意讀的朋友們宅著正好讀
(閱讀時間估計約25分鐘)
比網路書店的試讀部分都多一倍多
而且是完整的第一章整個故事
(我們只好來構建人與書的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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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接受FB版面的人可以直接在這裡讀
# 可以存回自己的版面慢慢去讀
# 已經讀過的朋友們想分享感想也可以
# 配圖部分是當初在聯合副刊發表時可樂王的作品
# 想看比較好看的版面的人可以去鏡文學網站讀,我把連結貼在留言處
#以書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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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說一次我愛你|Say I Love You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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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們所知,起初,沒有任何人會將一代傳奇科學家、動物行為學家兼鯨豚專家Shepresa與「人類的未來」或「人類心智」此等議題連結在一起──起【初,她只是那個**能和鯨豚說話的人**而已。她生平的起點似乎不甚特別:西元2206年,Shepresa生於美國康乃狄克州一普通中產階級家庭,父母均為美籍華裔科學家,分別任職於康乃狄克大學(University of Connecticut)與輝瑞藥廠(Pfizer, Inc.)研發部門。她是家中獨女。十歲時,Shepresa的父母因故離異。這似乎對她造成極大傷害;她一度被確診患上嚴重的創傷後症候群。長達七個月期間,她保持沉默,拒絕說話,拒絕原先所有人際關係;不意外地同樣拒絕任何親友與心理輔導人員之關切。幸而她隨即復原。是的,根據她後來的說法,是海豚拯救了她──祖母帶她去看海洋遊樂園裡的海豚表演。那或許稱不上是全然愉快的經驗(「那真的太療癒了......我和所有的小朋友一樣喜歡牠們。但我那時已經夠大,不再像更小的時候毫無保留地接受這些了。」Shepresa 如此回憶當時的自己:「我很快開始質疑海豚能否從這些『工作』中獲得成就感......或者牠們終究只是得到一條果腹用的魚而已?」),但依舊帶給她相當程度的心靈撫慰。那對正經歷著生命中首次重大創傷的Shepresa何其重要。也正是在當時,她主動要求父母允許她茹素;並開始思索:如果她自己曾感覺遭受命運的冷遇,那麼動物們也會有被遺棄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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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們是否擁有如同人類一般的情感?這是個再古老不過的爭論;同時也是後來被視為激進動保人士的Shepresa最初的智識啟蒙。第二次啟蒙時刻很快接踵而至──那是Richard Russell與母鯨J35的故事。事實上,於過去數十年間,無數閱聽大眾早已透過媒體聽聞Shepresa多次提及此一歷史事件,此一她宣稱改變了她一生的真實故事──西元2018年8月10日,亦即距今約250年前,北美洲西岸一仲夏傍晚,時年29歲的西雅圖機場地勤人員Richard Russell單獨走向停機坪,闖入一小客機駕駛艙,於未經航管許可下擅自將它開上天空。除了Richard Russell本人之外,這架設籍於地平線航空(Horizon Air)的90人座龐巴迪(Bombardier)Q400螺旋槳小飛機並無任何其他乘客。換言之,他等同於竊取或劫持或了一架客機,並以其自身為唯一人質。於長達75分鐘飛行期間,這位溫柔而憂傷的劫機者依賴於模擬飛行電玩中學到的有限知識獨自操控飛機,並始終與塔台保持友善通話。事實上,也正因為這些通話紀錄,人們才約略明瞭他劫機的原因(當然,自另一方面來說,人們或許從未真正理解他的犯案動機)。在這場突如其來的黃昏空域漫遊中,塔台航管人員以小名Rich稱呼他,持續耐心安撫他,試圖引導從未受過正規飛行訓練的Richard Russell成功降落。然而他顯然沒有活著回來的打算。某些報導節錄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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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台:我們只是想給你找個安全降落的地方。
> Rich:我還沒想降落呢。天啊,我想我不能再盯著燃油表看了,油用得太快了──
> 塔台:好了,Rich,可以的話請向左轉,我們會指引你往東南方向飛。
> Rich:我這樣得被判個無期徒刑吧?但也沒關係啦,對我這種人來說,那可能也不錯。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聽你們對我說些好聽的廢話。你們覺得如果我能成功降落的話,阿拉斯加航空會不會給我一份飛行員的工作?
> 塔台:如果你能成功降落,我想他們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工作的──
> Rich:我知道有很多人關心我。他們知道我做了這樣的事,一定很失望。我該向他們道歉。我只是個壞掉的人......或許不知道哪裡有幾顆螺絲鬆了吧?(Just a broken guy, got a few screws loose I gu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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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鯨豚專家Shepresa本人的說法,她始終清楚記得首次聽聞此一故事的情境:2217年初冬10月,她剛滿11歲,就讀於美國康乃狄克州榭蒂‧蘭恩小學(Shetty Lane Elementary School)五年級,父母已於一年前正式離婚。她剛剛對自己立下再也不理睬數學老師E. Bonowitsky小姐的誓言──前天她在課堂上指出她算式中的錯誤,然而她認為Bonowitsky小姐並未給她應有的尊重。這誓言後來僅僅維持了三天。但在那三天期間,她可沒閒著:她自行破解了教室的網路密碼;每逢數學課,她一面心懷怨恨,拒絕聽講,一面瞪大眼睛盯著自己視網膜上的植入式顯示投影,偷偷瀏覽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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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在那時讀到Richard Russell和J35的故事的......」2248年1月,於接受台灣媒體Labyrinthos專訪時,Shepresa再次提及此事。畫面中,她與採訪者正重回康乃狄克州臨海的榭蒂‧蘭恩小學;芒草原上海風獵獵,變幻的光、潮浪與大片雪色芒花遍布;嶙峋怪石下,大西洋的海水升起又破碎,化為藍色與玫瑰色的泡沫。對於後來長期被視為爭議人士的Shepresa而言,那是個難言的,無比柔軟的時刻;因為在與塔台的通話中,劫機者Richard Russell主動提到了那隻虎鯨。是的,虎鯨,又稱逆戟鯨或殺人鯨;那是當時的另一則新聞──海洋動物學家發現,一隻編號J35的母鯨在自己的幼鯨寶寶甫出生即告夭折後,背著牠的屍體,與之相伴,在廣漠的北太平洋中迴游了整整十七日,歷經長達一千六百多公里的哀悼之旅後方才放手,任屍體沉入深海,隱沒入無光的黑暗中。記錄顯示,於劫機者Richard Russell的最後航程中,他曾向塔台表示想去看看那頭悲傷的母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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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台:如果你想降落,目前最好的選擇是你左前方的那條跑道。或普吉特海灣──你也可以在海面上降落。
> Rich:你和那裡的人說了嗎?我可不想把那弄得一團糟。
> 塔台:說了。我,還有我們,所有人都不希望你或者任何其他人受傷。如果你想降落──
> Rich:但我想知道那條虎鯨的位置。你知道嗎?就是那條背著她的寶寶的虎鯨。我想去看看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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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課堂上,11歲少女Shepresa就此得知了Richard Russell與母鯨J35的故事。據報導,在這長達一千六百公里的哀悼之旅結束後,研究人員原本對母鯨J35的健康狀況感到憂慮,但隨即發現牠看似活動如常,並未過渡自溺於喪子的哀傷中。那是二百多年的21世紀初葉,理論上,人類對此類海洋動物的了解與現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然而Shepresa不厭其煩描述此事對她幼小心靈的震撼──教室中她將這則故事看進眼底,四下無聲,淚水暈開了光線,周遭景物如鉛筆素描般無限退遠,然而視網膜上的幻影卻無比清晰,彷彿心象,彷彿有人在她腦內深海中對她低語。許多年來她在公開場合多次引述此則古老報導中一位網友的短評──「我們總有未竟的夢想,無法付出的愛」───「我可以確定就是這樣......」於Labyrinthos專訪中,Shepresa強調:「對,就是如此。**未境的夢想,無法付出的愛**──我完全認同。不,那不是悲傷......那不純然只是劫機者Richard Russell對母鯨的憐惜或同情,不是;至少不僅僅是共感於牠失去幼子的傷痛......不是。那是某種快樂,某種寧靜,某種幸福。我不知道人何時會有這樣的情感......」畫面中,海風吹起了她厚厚的黑髮,無數稜角分明的沙粒自她語音中剝落。「我們總在生命歷程中面臨各式各樣的傷害:生老病死,情感的無償,內疚、罪惡感,心懷不平,孤單面對際遇的隨機、凶暴與無理......我們總難免悲傷、憤懣、徬徨、恐懼;或者相反,因這些負面情境的消解而暫時感到喜悅......當然了,我必須說,動物同樣也會──許多人遲遲不肯承認這點;但我知道那不是這樣......」她稍停。「Rich......Richard Russell並非因為痛苦或恐慌的暫時解除而感到喜悅。那太淺薄了。那不一樣。我知道他的墜毀是世上最美麗幸福的死亡......然而正因為人類的妄自尊大、自以為是,我們不肯正面承認這樣的情感,不肯承認那其實暗示了人類或動物心智最好的可能性,最後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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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最好的可能性」、「心智最後的歸宿」?對此,小女孩Shepresa似乎從未懷疑。許多嚴謹的科學家主張不應率爾將動物的某些儀式性行為(例如母鯨J35長達一千六百公里的哀傷巡遊;例如象群們對死去母象遺體的「瞻仰」)視為動物具有意識或情感的證據,因為其間難免存在太多尚待實證的環節。然而針對此類說法,Shepresa 向來嗤之以鼻。「我不是說他們的『嚴謹』是錯的。不是。」她在各種場合重複強調:「科學原本必須嚴謹。但這件事與其說是個科學上的爭論,不如說根本是個語言問題。動物當然有意識、有情感──幾千年來人類親眼目睹這麼多證據還不夠嗎?我們頂多能說:對的,動物所擁有的意識或情感,不見得與人類『近似』或『相同』......所以說,我們確實不宜直接斷定牠們擁有**同於**人類的情感──在這層面上,這句話是正確的。但即使是在那時,在我們對動物遠不如今日了解時,我們也早該承認,動物毫無疑問擁有牠們自己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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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維根斯坦討論過的語言問題?」2269年,Shepresa 63歲冥誕後不久,距她首次發表那五篇震驚世界的論文整整22年後,德國柏林近郊,我首次與Shepresa 的獨生子Mike Morant會晤,聽他轉述他母親此一早年看法時,我如此提問。「她的意思是,類似維根斯坦的概念──許多哲學問題,其實只是語言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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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維根斯坦。就像維根斯坦說的那樣。有些科學問題,本質上也只是語言問題。」Mike笑得爽朗。「你的反應居然和我完全一樣......」
「嗯?」
「我的意思是,我曾向我母親提出過一模一樣的疑問。她的回答是,她小學時就想過了;然後她接著說,你想想,維根斯坦多久以前的人了?居然有那麼多人到現在還在爭論這個問題......」Mike稍停,看了我一眼。「她說,你看,人類就是這麼笨,怎麼可能會比鯨豚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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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濠梁之辯。那是中國古代哲學家莊子與好基友惠施之間的爭論。是啊,你不是魚,你怎麼知道魚很快樂呢?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呢?你不是動物,你怎麼知道動物有沒有屬於牠們自己的「心智」呢?但我想有許多事本質皆是如此──例如,如何令加害者等量承受被害者的痛苦?是的,時至今日,我們必須承認,許多時候,人類文明社會的基礎共識依舊不出「以牙還牙,殺人償命」的範圍;我們與西元前二千年漢摩拉比法典的時代其實相去不遠。那或許正是人類此一社會性物種的基本規則吧?如此大腦,這樣的中樞神經系統,搭配群居性文明,為了維持群體秩序,必然形成以「以牙還牙」為思想核心的律法。聖多瑪斯‧阿奎那(St. Thomas Aquinas)筆下的**自然法原則**,或許是數學上、文明結構上的必然?問題在於,如何「以牙還牙」?如何於兇手身上產製同於受害者所承受的,**等量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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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明顯:事實上,等量的痛苦從未真實存在,因為對任一相異個體而言,痛苦與快樂必然是客製化的。個體們終究擁有彼此相異的,無法與他人共享的感官強度與個人體驗;而更為巨大的鴻溝則存在於人與動物之間。事實如此斬釘截鐵:因為我們並非動物,是以我們原本便無法體會動物的感覺;同樣地,我們永遠難以確證動物是否擁有所謂「心智」──至少我本以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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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如此。我們都曾誤以為如此。然而我們全都錯了。一整個時代的人,全都錯了。但請容我為自己辯護:這是非戰之罪;未能親訪Shepresa本人並非我個人失誤──這顯然牽涉某些不可抗力因素。作為一位鯨豚生物學家,她原本不應如此聲名大噪。2223年,17歲的Shepresa 考入麻省理工學院,主修動物科學;2229年,年僅23歲的她以海豚中樞神經系統演化史相關研究獲博士學位。她的求學生涯堪稱一帆風順──除了因天賦極佳而深受師長賞識之外,她的人際關係似乎也極為圓滿。她待人有禮,親切熱情,不吝於與他人分享資源,對一切挫折皆樂觀以對。幾乎所有曾與她共事的人都對她持正面看法。說她是動物科學界的「零負評女神」,亦不為過。就我們所知,至少在當時,童年裡那長達七個月的沉默失語似乎沒有在她往後的人生中留下任何痕跡。(啊,這像不像是母鯨J35在那一千六百公里遠的,漫長哀悼後的奇蹟復原呢?)然而詭異的是,這何其類似於當年啟發她親近鯨豚、走向海洋的Richard Russell──毫無疑問,劫機者兼自殺者Richard Russell在各方面都是個一般意義上的「好人」──他待人溫柔和善,熱心助人,擁有再正常不過的社會連結;同事們公認他為人善良正直,工作認真負責,且事發前未曾表露任何負面情緒,也未有任何相關蛛絲馬跡。他的家人則表示他與妻子感情親密和睦,婚姻美滿,既不憤世嫉俗亦無憂鬱徵候。他是忠誠而負責的丈夫,關心父母的兒子,溫暖慷慨的友人,鄰里街坊的好鄰居......然而所有這些,都未能阻止他浪漫絕決的自毀;一如無人能阻止Shepresa對鯨豚的偏執與愛。2234年她與Bertrand Morant結褵;2236年,30歲的她生下長子Mike Morant,同時自伊利諾州羅德理格茲學院(Rodríguez College)轉職至美國西岸西雅圖華盛頓大學(University of Washington)任教。十年後,2246年,時年未滿四十的鯨豚科學家Shepresa發表了她生命中第一個震驚世界的研究成果──**她宣稱她破解了虎鯨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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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愛**是個令我感覺非常矛盾的概念......」首次採訪中,Shepresa的獨子Mike Morant(他長年旅居德國柏林,於市郊Sachsenhausen納粹集中營遺址附近一所中學擔任英語教師)如此向我談及他母親。「對, 我小時候不常見到她。她確實就是一般人知道的那種工作狂的樣子......每日早出晚歸;許多時候她必須出海追蹤鯨豚,一去至少幾個月。」Mike的眼睛黯淡下來。他身材清瘦,長手長腳,一頭淡黃色茂密鬈髮,嶙峋的臉和顴骨,一雙神經質的眼睛。他說話時似乎總有些習慣性傴僂,帶著曖昧的憂傷。「她沒有花太多時間在我身上......」他苦笑。我們正漫步於Sachsenhausen集中營外的鄉間道路上,鐵絲網於灰色石牆上攀行,腳下礫石摩擦,冰冷透明的光線自周遭穿行而過。
「你恨她嗎?」我說:「就你的感覺而言──」
「對。我當然恨過她。」Mike Morant凝望著遠方正隱沒入暮色的天際線。「她對婚姻也並不用心。她和我父親的婚姻失敗,我想多數責任在她身上。但我知道她是個『好人』......她的研究夥伴、實驗室團隊、她的學術界好友、她的學生們,全都愛她。」他稍停半晌。「當然了,我相信那些鯨豚們──她其他的『孩子』們;也都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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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母親能否真正讀懂自己的孩子?對Shepresa 與她的虎鯨寶寶們而言,這完全不是問題。她關於虎鯨語言的論文共計五篇,於2246至2247年間陸續發表於包括《自然》、《細胞》在內的三種權威期刊上。這是史上首次有人宣稱成功破譯其他物種的語言。不意外地,虎鯨語言以波形與頻率之排列組合呈現意義;但令人印象深刻的是,Shepresa先是細膩區分了虎鯨的**歌唱**與**日常語言**,接著又在日常語言中解析出了明確的文法規則。這原已前所未見;但更令人驚異的是,這套文法規則中,居然包含了海水溫度與海流速度的變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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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聽之下,這完全匪夷所思──」於2261年首播的世界國家地理頻道(WNGC)紀錄片《聲與愛之形》中,時任中國北京師範大學講座教授的動物學家黎玉臨如此表示:「是啊......我記得第一時間裡學界其實非常懷疑。打個比方,這相當於告訴你,人類說話時,可以因應空氣濕度與溫度之變化而改變發音,以求傳達精準。這怎麼可能呢?」訪談中,這位中國演化生物學泰斗如此回憶這位他執教於麻省理工學院時的得意門生。「但當解剖學證據出現後,科學界由懷疑轉為驚嘆。這成就太不可思議了。太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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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的解剖學證據於第五篇論文中出現。Shepresa與廠商合作,以訂製的**研究用類神經生物**植入虎鯨之中樞神經,成功截獲關鍵證據──當虎鯨發聲時,其大腦語言區神經細胞與職司海流偵測之部位有著固定模式的連動。Shepresa將此固定模式歸納為39種,並逐一指出這39種模式如何與語音的波形、頻率和文法產生關聯。結論是:一頭成年虎鯨的語言複雜度,約略等同於一15歲人類青少年;而在某些特定方面(例如對海洋環境、洋流、水溫與色彩的理解與辨識,以及**某些謎樣的、人類並不熟悉且未獲實證的情緒反應**,其語言程度則可被確證為超越人類甚多。「請看看你的手。」她甚至在論文註解中語帶譏誚:「請寶愛、珍惜你的手,這雙拇指與其餘四指可對握持物、可勞作的手──要不是這雙手,要是虎鯨擁有的是手而不是鰭,人類幾乎確定無法稱霸地球;因為一頭虎鯨的心智能力很可能超越你甚多。牠們比我們更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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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之間,Shepresa 聲名大噪。無數邀約如雪片般飛來,而她的後續舉動則將她推向一難以測知且無比凶險的未來。這確實令人意外,因為此前從未有人將她定位為「激進動保人士」或「激進素食主義者」;而事實上,她也未曾公開提出任何與此有關的政治倡議。「對,所有人都嚇呆了。」Shepresa的獨生子Mike Morant如此描述:「包括我的父親。後來他告訴我,在此之前,他唯一聽她提起過的相關說法,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鯨豚確實比人類聰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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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獨子Mike Morant年僅九歲。他始終清楚記得母親以他完全陌生的形象於媒體全像畫面中現身的情景。由於缺乏陪伴,他與母親從來並不親密;即便如此年幼,敏感的他早已察覺自己與母親之間的鴻溝。「我後來有種說法,」Mike Morant自我解嘲:「我說,我和她的關係要不就是『溫柔的疏離』,要不就是『彬彬有禮的親密』......」
「是嗎?你還那麼小......你小時候就對你那麼冷淡嗎?」社區球場邊,孩子們嬉鬧著彼此推擠,一顆足球跳呀跳地滾到我們面前。
「噢不,沒有。沒有。那時候......嗯......」他遲疑起來。「對,嚴格來說,我們不親,但那並不代表我對她有什麼嚴重的負面觀感。負面情緒是後來的事了。」Mike解釋,當時的他對母親孺慕依舊;然而母親的公開說法卻完全把他給嚇傻了。「我和父親在家裡看她上電視受訪。她居然說,人類這種肉食者社會根本徹底養壞了所有小孩,而人類文明本該受到大屠殺或種族滅絕這樣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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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人類需要受罰?因為懲罰人類對文明有益,對地球有益;而被這低素質文明養壞的小孩們則一點也不值得同情──這是Shepresa的基本論點。平心而論,她的某些論述並不新鮮──例如她主張人類食肉是極不文明的殘忍行為,其罪堪比納粹大屠殺。「動物們當然擁有心智。我就不再重複那些一百年前老掉牙的論點了。」Shepresa 如此強調:「我要說的是,第一,現在,就是現在,我們已然聽懂了虎鯨的語言,我們可以,也應該和牠們溝通。第二,我們用在虎鯨身上的那些研究用類神經生物,其構造、其運作機制根本和人類大腦非常類似。那實質上就是以人類大腦為模版──而現在這些類神經生物能幫助我們理解動物。一些非我族類的動物。」攝影棚白色燈光下,Shepresa的表情扁平而嚴厲。「所謂『非我族類』。你知道這什麼意思嗎?意思就是說,我們和牠們的中樞神經樣態非常類似,甚至能透過這些類神經生物彼此互通。告訴我──對,看著我的眼睛:你認為我們真有權利圈養牠們、屠殺牠們,然後若無其事把牠們的屍體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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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presa 的尖銳毫無意外引起軒然大波;但她並未就此退卻。數月間,她持續發聲,起手無回,變本加厲,且對動物的同情似乎漸漸延伸為對人類的憎惡。「有些人認為蜥蜴的中樞神經構造極其粗陋,魚、豬和雞的中樞神經也太過簡單,簡單到僅具備求生與繁殖功能,不可能有所謂情感或意識......」2248年3月,於接受英國BBC《世界大運算》新聞節目直播訪談時,Shepresa 再度語出驚人(顯然令主持人尷尬不已):「我也不再重複批評這種看法多麼自我中心了。我要說的是,人類嬰兒或胚胎的中樞神經根本就比太多動物還要簡陋,事實上,他們比豬更缺乏『意識』。然而殺豬被視為理所當然,殺嬰卻是文明中最大的禁忌。為什麼?很簡單,那只是人類這個物種的**自我保護**而已。人類竟發展出了如此自私自利的文化......」
「那......殺狗呢?」被嚇壞的主持人勉強擠出一句話。「人類真那麼自私?但那些虐狗虐貓的傢伙同樣受到大眾譴責......」
「殺蟑螂呢?殺蚊子呢?」Shepresa很快反駁。「殺蟑螂、殺蚊子也受大眾譴責嗎?你覺得呢?說來說去,一切無非以人的喜好為唯一標準。貓貓狗狗長得可愛,所以人類放他們一馬。蟑螂蚊子長得醜,惹人厭,所以人類毫不留情。豬呢?牠對人類有用,所以留著殺來吃。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人類的惡劣也並不意外──記得佛洛伊德的《圖騰與禁忌》嗎?」她進一步挑釁。「當然,這樣的黑暗與自私同樣存在於人類群體內部。記得上次被同事陷害的感覺嗎?記得那些明爭暗鬥、巧取豪奪,因蠅頭私利而毫不在意傷害他人的人嗎?記得那些以羞辱、貶低、霸凌無辜他人為樂的嗜血者嗎?記得那些發起戰爭、策動種族屠殺,摧毀一整個世代文明的魔頭們嗎?人類根本是咎由自取。這種文明,這種低級文化,如果有一天被滅絕,我一定會額手稱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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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所述,Shepresa 原本恰恰是個在人際關係與社會連結上極為成功圓滿的人;也正因如此,她對人類偏激的敵視更令人意外。她迅速爆紅,瞬間毀譽參半;而她的言行則將周遭較親近者全數捲入一場始料未及的風暴中──當然,包括丈夫Bertrand Morant與兒子Mike在內。「我們開始察覺,總有人在監視著我們。」Mike Morant回憶,當時除了狗仔隊明目張膽於住家附近守候外,他也開始察覺周遭人異樣的目光。這令幼小的他既害怕又困惑。也正是在那時,他與母親的關係急速惡化──因為母親未曾帶給他任何受保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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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太脆弱了......」Mike Morant眼眶泛紅。「對,我太脆弱了。我很害怕。但我的個性使我也沒向父親求助太多。我太壓抑了。但我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啊......」他提到,母親和從前同樣忙於工作,早出晚歸;新開的戰場(動物權利)更嚴重壓縮了他們相處的時間。他感覺自己像一艘暴風雨中的孤單小船,慘遭遺棄。某次,一夜凌晨,惡夢襲擊,他驚醒下床,推開房門正巧撞見母親回來。他已超過三個月未見到她,怯怯喊了聲媽(惡夢的寒意猶在,母親竟已令他感到陌生不已);而母親儘管臉上盡是疲態,意識卻依舊不知神遊何處,僅僅看了他一眼便不發一語轉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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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某些更激烈的母親。我知道。」2269年12月,德國柏林Tempo e amore咖啡館,Mike Morant眼眶含淚,窗外側光的暗影正蝕刻著他臉上的紋路,幻變著深淺不一的痛苦。「比如那些蓬亂著頭髮,滿臉淚痕向孩子們嘶吼『都是你們,是你們在吸我的血』的母親。比如那些因過度疲累而心不在焉,將幼兒禁鎖於密閉車輛中轉身離去的母親。比如那些情緒失控,無來由搧孩子巴掌、扯孩子頭髮、拿菸頭燙他們、拿髮夾或筷子戳他們的母親......我知道她不是那種母親。現在的我也早已不再恨她。但那時,不知為何......我想她那時的態度更令我難受......」Mike哽咽起來,嘴唇顫抖,毫無血色。「我寧可她激烈斥責我或體罰我......在她轉身離去的那一刻,我想我已經知道,在我與她之間,所有的親密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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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始終懷抱著巨大使命感的Shepresa 並未停下腳步。2248年11月,她召開記者會,宣布啟動「忒瑞西阿斯計畫」(Tiresias Project),宣稱研究團隊將以五年為期,分階段達成**與虎鯨對話**的目標。忒瑞西阿斯是古希臘神話人物,天神宙斯賜予他聽懂鳥語的能力,他也因之而能預見未來。「我說過:我們已經聽懂了牠們的語言。」Shepresa 強調:「那接下來呢?答案是,接下來就是和牠們說話的時候了。這將是對虎鯨語言相關論述的再次檢證。在演化史上,自百萬年至數十萬年前,我們的祖先連續滅絕了直立人(Homo erectus)與尼安德塔人(Homo neanderthalensis)等其他類似人種,在地球上建立了智人(Homo sapiens)唯我獨尊的霸權,延續至今。如果人類與動物、與其他物種之間的藩籬能被撤除,我必須說,那必然是人類文明史上嶄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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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歷史終究證明,Shepresa 所言非虛。「忒瑞希阿斯計畫」的結果幾乎撼動了整個人類文明;說無人能置身事外,並不誇大。歷史學者、哲學家、文化研究學者等人文學界知識份子對此多所討論,生物學界、演化學學者等科學家社群內部亦對此熱議不斷;後續則進一步啟發了人工智慧與數學、邏輯學、量子力學等領域連篇累牘的研究與討論。量子力學?是的,關於「觀測者」之意識:一頭虎鯨算是有意識嗎?如果虎鯨伸出牠的鰭打開了箱門,看見了內部,那麼箱子裡薛丁格的貓是生是死?抑或依舊「既生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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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種種自不待言。然而在此一後續效應徹底發酵之前,令Shepresa 再度攻佔媒體版面的,卻是一場離奇刑案。2250年,於忒瑞希阿斯計畫期間,44歲的Shepresa結束了維持16年的婚姻,由獨子Mike的父親Bertrand Morant取得監護權。即便已極盡低調,媒體依舊發現了此事並追蹤報導。然而始料未及的是,這竟使她被捲入一樁神秘又荒謬的連續殺人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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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真沒想到......」2270年3月,我在紐約布魯克林與美國聯邦調查局退休探員 K. Fortress會面,20年前他正是此一「殺手T案」的主要負責人。「對,這殺手T就是那種囂張的『預告犯』。他自居正義,專殺名人,而且習慣通知媒體事先放話預告。但說真的,這種狀況我們相對輕鬆;因為你好歹有個明確的保護目標......」所以最初的目標就是棒球明星S.D.和食品商Schmitz?「沒錯。S.D.是涉嫌賭球,收錢放水性招待,但最終因罪證不足而被判無罪。」受訪時已67歲,一頭白髮的K. Fortress如此回憶往事:「食品集團大亨P. Schmitz你一定也清楚。他用可疑的、簡化的基因組合法孵育劣質生物做高級人造肉,獲取暴利;結果也無罪。我們原本以為殺手T選的都會是這種人人厭惡且逍遙法外的目標,沒想到第三個預告,赫然就是Shepres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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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單就殺手T事件而言,在當時即已引起軒然大波。棒球明星S.D.於馬里蘭州住家附近被發現遭人以球棒毆擊致死,而食品大亨P. Schmitz則因嚴密保護而逃過一劫。「S.D.是第一位死者,但並不是『被預告』的死者。」透過酒吧玻璃窗,深夜街燈與霓虹照拂著K. Fortress阡陌縱橫的臉。「殺手T是在殺死S.D.死後才公開投書媒體,承認犯行;接著預告他將懲罰P. Schmitz,執行正義。但這回他就沒得手了。」K. Fortress探員皺眉苦笑。「所以我說這種張揚的『預告犯』反而好對付。對,破案壓力超大;但媽的,至少在保護當事人時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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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無例外,眾人對於鯨豚科學家Shepresa居然成為獵殺目標都感到訝異萬分。然而,對於Shepresa與Mike Morant母子而言,那卻是一次意外的契機。「這好像有點奇怪......但事實是,知道母親正遭受著生命威脅,我感覺自己與她的距離反而拉近了。」Mike似乎有些羞赧。「對,我領悟到,這同樣是她為個人信念做出的犧牲。父母離婚後,我和母親已不住在一起,而是跟著父親住;但警方依舊派出了編制人員保護我們。發生這種事,我和父親當然也受影響;雖然殺手T的威脅明顯並不直接針對我們......」
「壓力很大吧?」
「相當大。現在回想,還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挺過來的。」
「真是辛苦你了......」
「嗯,但說真的,或許也不比更早之前來得嚴重。能是因為我已經習慣了?......對吧?大概就是這樣。」Mike平靜下來。「從母親破解虎鯨語言、投身動物權利運動開始......你知道網路上總是各種奇奇怪怪的臆測和傷人的不實謾罵。罵她、罵我的父親,莫名其妙地罵,天花亂墜地罵。那當然也影響到我。我可能在那時就已經被徹底『訓練』過了?」Mike苦笑。咖啡館中燈光昏暗,植栽枝葉扶疏,鄰座原本埋首書頁的灰髮平頭青年突然抬頭看了我們一眼,右手指腹於頰側下顎骨處摸索捏弄,不知是否正嘗試調整植入的類神經通話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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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突然就理解了一件事:我的母親是位不折不扣的勇者。」Mike Morant聲音沙啞。「對。她是勇者。當然,直到現在我依舊這麼認為......原本在父母離婚後,我幾乎已和母親形同陌路。他們剛分開的一段時間裡,因應她提出的會面要求,我們甚至曾見過幾次面,但──」他欲言又止。
「怎麼?感覺如何?」
「呃......我只能說,非常,非常彆扭。」晦暗的光度中,Mike Morant凝視著自己的掌紋,彷彿此刻長在他手上的是一張張陌生的臉。「我不自在,她也不自在。我能感覺她的歉疚,但歉意反而令彼此神經緊張。我尷尬起來,不再答應會面。」他稍停。「我想這也讓她鬆了一口氣吧?但後來發生了殺手T的那件事......我記得,至少在一段時間內,我似乎更能理解母親的言行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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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探員探員K. Fortress所言,事件以一種令眾人難以索解的樣貌「進場」。2250年10月26日,署名為「殺手T」的嫌犯投書媒體,公開承認棒球明星S.D.命案為其所為。2250年11月16日,S.D.死後三週,食品集團大亨P. Schmitz遭到殺手T公開點名。12月10日,時年61歲的P. Schmitz於視察工廠時遭到狙擊,幸而子彈並未擊中要害,僅輕微損及其小腿,表皮與肌肉擦傷;凶器疑為一類神經生物無人機。12月14日,殺手T承認自己對P. Schmitz「行刑失敗」,但強調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但兩天後,12月16日,殺手T卻突然再次宣告,接下來的處決對象為「**反人類份子Shepresa**」。在一段向媒體與警方投遞的錄像中,一名背對鏡頭,頭戴黑色頭套、著深藍大衣,背景畫面與語音皆經亂數運算變化處理的殺手T宣示,Shepresa是數十年來僅見的極端反人類者,卻以科學家、動保人士與素食主義者等虛假形象作為包裝,「看似對動物充滿溫情,卻對家人冷漠以對」、「這樣的虛假、狡猾與殘忍,理應遭到身為萬物之靈的所有人類唾棄」,因此宣告將對Shepresa實施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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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時間,整個城市都炸了。」探員K. Fortress點起一支菸。「我們內部輿情單位做了數據分析。結果不意外:Shepresa 的公眾形象雖然難免爭議,但畢竟與棒球明星 S.D. 與 P. Schmitz這類人相差十萬八千里。像P. Schmitz這種人如果遭到『處刑』,我們可以確定必然有許多人認為他罪有應得;但說要『懲戒』Shepresa──」
「太誇張了?」
「當然。一定的。不就是個主張動物權利的傢伙嘛?還是個有貢獻的科學家......再怎麼不喜歡她的言論,也不該說要殺她呀?更何況她的知名度和S.D.或P. Schmitz這些人也根本不屬於同一個量級......」
「確實奇怪......」
「沒錯。所以更多揣測就來了。」微光中,菸頭明滅,酒吧內螢幕上的無聲球賽像一場荒謬的偶戲,K. Fortress的臉隱沒入煙霧繚繞的藍色暗影中。「媽的,你也知道這個世界,神神秘密的......許多人,包括我們內部人員,開始懷疑殺手T的精神狀態......」
「嗯?精神狀態?什麼精神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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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我們懷疑,或許他比我們原先所想像的更**瘋**、更不合邏輯?」他摸摸臉。「我記得當時也有線報說殺手T根本和Shepresa素有私怨,只是藉機報復。這當然從各方面說也都站不住腳。接著沒過幾天,又開始有人把矛頭指向媒體,因為Shepresa正好也就是當時新聞圈的焦點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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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人物?」我追問:「什麼意思?和媒體有什麼關係?」
「意思是,說不定殺手T的選擇根本非常『隨興』?」K. Fortress稍停。「說不定他其實只是想到什麼幹什麼,想到誰就殺誰?他其實根本像一組想殺人的**亂數程式**?畢竟Shepresa根本和P. Schmitz一夥完全不一樣啊。所以,或許T原先壓根沒想要殺她;純粹只是因為那陣子,她離婚的消息傳出,引來許多八卦媒體開始報導,說她對待家人並不親切──」
「所以才想到她?」
「對。T可能就是看了媒體報導才想到她?或許T本人對家庭關係這點有些什麼嚴重的心理創傷?或許他是個自小受到母親冷落的小孩?否則就常理而言,我相信多數人不會認為Shepresa是個『夠格』的獵殺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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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諸葛,K. Fortress提及的猜想或許正確。而當時Shepresa採取一極尖銳之方式應對來自T的「獵殺令」──她召開記者會公開反擊,態度強硬。「對,我從來就不是個合格的母親、合格的妻子。」她坦承:「我從不否認這點。但那並不代表我沒有資格對我的主張負責,更不代表任何人有資格以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威脅我。」她咬牙切齒,近乎挑釁。「對,我早就說過,人類的文明就是如此品格低劣;而我現在知道,你本人,殺手T,你本人,就是這種低劣最完美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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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警方十分擔心此舉將激化殺手T的行動,然而結果卻急轉直下。事件以一莫名其妙的方式意外結束:殺手T居然未有任何反應,就此銷聲匿跡。我們必須承認,這可能驗證了某些揣測──T的行為完全缺乏邏輯與一致性;他是無法預測的。「對,居然沒有後續。」K. Fortress似乎有些赧然。「或許T還真是個精神失常的傢伙?......這說來還真沒面子;S.D.和P. Schmitz的案子也跟著T的消失而石沈大海,沒能查出什麼結果。媽的這根本是丟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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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恰如前述,這場不了了之的刑案卻意外為Shepresa與Mike Morant的母子關係帶來新生的契機。Mike主動與母親聯繫,二人試圖修補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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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起來,我還是太天真了......」Mike Morant苦笑。「我想,我的母親終究也是常人無法理解的。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母親呢?又為何,有這樣的母親的我,竟會如此平凡呢?」他臉上淚痕縱橫。我幾乎能感覺那淚水的鹹腥與冰冷。「開始時她給我的感覺也很好。她有誠意,我感受得到。但後來卻又逐漸疏於聯絡......不,不是,我不會期待能和她彼此享有真正的親密;我們從未擁有過那樣的時刻,即使在我幼年時也是如此。我沒有不切實際的期望。但這是怎麼回事?後來我想,我自己也有部分責任,因為我長大了,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我並沒有認真思考過她的期待。我原本以為她也就是在忙著做研究,忙她的忒瑞西阿斯計畫......」Mike雙手掩面,終究抽泣起來。「她寧願試著去和她的殺人鯨講話,卻不願意跟我講話嗎?......我想要的,不過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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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 Morant表示,Shepresa顯然愈來愈忙於研究工作,消失的時間愈來愈長,即使他嘗試與她聯繫,卻總是找不到人。這使他修補母子關係的希望再次落空。當然,當時他完全不可能知道,母親竟是獨自身陷於那樣的「狀態」之中。Shepresa已騎虎難下,她的忒瑞西阿斯計畫誘使她隻身涉險,而她的熱情與偏執則使她做出了難以想像的極端行動,甚至蓄意欺騙了整個研究團隊。事實上,當時她並不僅僅是透過發聲器以波形、頻率等變項試圖模仿,或再製虎鯨的語音而已──2251年,她首次秘密訂製了以虎鯨大腦語言區為藍本的類神經生物,將之**植入自己的中樞神經**,並輔以特製神經元連接自己的聲帶、耳內聽細胞與大腦聽覺區。
**她自己當了白老鼠。她打算親自和虎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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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真正知道她決定這麼做的原因。起初,也沒有任何人發現此事。「那年冬天我和初戀女友分了手。」Mike Morant接續述說:「聖誕夜我喝得爛醉,福至心靈撥了通電話給母親,居然接通了。她說她可以給我20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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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麼巴巴跑到她的實驗室。一個街區外尚且亮著兩棵大聖誕樹,無數閃亮的全像投影如雪花般漂浮在空氣中,路邊一隊隊笑鬧著的年輕人和唱聖歌報福音的小朋友們......但不知為何,實驗室門口一片漆黑,街燈故障,青白色微光彷彿一場將散未散的霧。
「我的母親在黑暗中向我走來,她看著我,視線卻閃爍不定,彷彿穿透了我的臉、我的眼睛。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控,質問她為何忙著和她的動物溝通卻不想跟我說話。我崩潰大吼,說,我知道那些虎鯨是你的孩子,但我同樣也是你的孩子、你的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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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了些很奇怪的話......」2270年2月,我陪同Mike Morant重回現場,於事件過後整整19年再訪Shepresa團隊位於美國西岸華盛頓州橡港(Oak Harbor)的實驗室。實驗室建築本身已遭廢棄,原先屬於虎鯨、連通著北太平洋的大池已被抽乾,自上方俯視,落葉與塵土於其中靜止,細雪正緩緩沉降,像一個因過度清寂而橫遭中止的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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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心不在焉。她喃喃說,說話對人很重要嗎?愛或親密,對人類而言很重要嗎?......**人們一直在索求著的,到底是什麼呢?**......」四下寂靜,我們空洞的腳步迴盪於空間中,水光在Mike Morant的瞳孔中無聲明滅。「然後,就在那彷彿籠罩著全世界所有暗影的街邊,她伸出手撫摸我的臉。但我幾乎打了個寒顫,因為那指尖如此冰冷,全無體溫,幾乎完全不像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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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包不住火。半年後事實遭到揭發。Shepresa 已完全變了一個人。她的外在形體維持原貌,但長期植入的,仿虎鯨大腦的類神經生物顯然已侵入並重組了她原本的中樞神經。她已離人類愈來愈遠。她能發聲,但語音或句法本身已無意義;她能說話,但說出的卻已不再是人類的語言。再沒有人能聽懂她、真正辨識她的語意。少數時候她或許能說正確的英文或中文,然而僅限隻字片語。但當研究夥伴以先前的「虎鯨39種語言基本模式」為藍本試圖逆向理解她時,卻也並不成功。(弔詭的是,那不正是Shepresa本人的研究成果嗎?)已無法與人溝通的她無疑已完全失去了領導團隊的可能性。然而研究人員卻發現,Shepresa顯然與她的虎鯨寶寶更親密了──她時常在船上,在大池岸邊,或貼近池底連通道玻璃凝視著牠們,透過擴音器對牠們發出既尖銳又溫柔的吟唱。而虎鯨們也明顯有所回應:牠們或者群聚在她面前,或者在船舷旁迴游繞圈,或者以規律的噴氣與跳躍譜出節奏、海水與浪花的鼓點;或者應答以同樣溫柔而聒噪的語音......
沒有任何人類能再和Shepresa說話。但也沒有任何人類會懷疑,她正在與虎鯨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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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預料,當初被眾人寄予厚望的**忒瑞西阿斯計畫**竟會以此種方式收場。2252年9月,Shepresa 與虎鯨「交談」的畫面正式曝光,立刻引起轟動,躍登全球頭條。全世界為此陷入混亂與瘋狂。媒體逕以「瘋人科學家」、「鯨女」、「能和鯨豚說話的人」稱之;談話性節目全炸了鍋,社群網站沸騰熱議,評論家與學者們紛紛發表長文,而各國領袖則在輿論壓力下被迫回應。「這是斬釘截鐵的重大事件。」精神分析學者、哲學家兼文化評論人 A. Chufurst如此述寫:「七百年前,哥白尼將地球從宇宙中心的神壇上踢下;三百多年前佛洛依德則摧毀了人以自己的理性與意識為絕對中心的錯覺。這是人類史上的兩次重大認知革命。而現在,Shepresa 跟隨達爾文的腳步,再次無情毀棄了『人類為地球中心、萬物之靈』的妄想,接力完成了人類史上第三次認知革命。身處於一鉅變時代,歷史巨輪轟然前進,所有合格的文化與政治領袖,都必須對此做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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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忒瑞西阿斯計畫的成功嗎?客觀上我們很難如此認定。然而時至今日,我們也不再能知曉Shepresa心中的真正看法了。她拒絕受訪,同樣拒絕與任何人溝通(一如她童年裡那長達七個月的沉默?)──事實上,這兩項任務對她而言已力有未逮。她和她的鯨寶寶們的親密時光也並不長久──侵入的類神經生物很快開始破壞她中樞神經的其餘部分;病症以一種類似漸凍人混合阿茲海默症的方式蠶食了她的生命。2252至2254年間,逐漸喪失記憶、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Shepresa接受了共計八次奈米機器人手術,試圖清除在她體內與其自身中樞神經嚴重沾黏、綰合,爬藤般交纏共生的仿虎鯨類神經生物,然而終究失敗了。2255年4月,Shepresa 死於西雅圖華盛頓大學附設醫院,得年僅49歲。而陪伴她走過最後時日的,依舊是她的兒子Mike Mor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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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遺憾的是沒有再和她說話的機會......」Mike Morant哽咽起來。「但無論如何,我感激那段最後的日子。我甚至不曾認真考慮過她疾病的進程。我有點逃避吧?但......那算是疾病嗎?不,那是她的瘋狂、她的偏執、她的信仰,她自己的選擇。她沒有病,她只是做了和一般人不一樣的決定。而且我們當然也不會知道接下來會怎麼發展......這世界上還沒人得過這種病不是嗎?」無疑,在這位傳奇科學家與她的獨子Mike Morant的最後時光裡,外界的紛擾對他們已不再具有意義。熱議持續經年,討論方興未艾;學術界與科學界姑且不論,因應此一事件而生的社會運動、政治倡議,甚至新興宗教如雨後春筍般出現。隨時有人為此自殺,隨時有人因此獲得重生的勇氣;甚至有激進倡議團體主張,動物與人類心智的混種結合才是人類心智演化的必然道路,是最終且必然的結果。然而喧囂之間,我們甚至無法確認,在生命中的最後時光裡,Shepresa是否真正「知道」這些因她而起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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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那天......」2270年2月,北太平洋東岸,橡港冬季,我與Mike Morant已漫步至海邊。潮浪來回,狂風呼嘯,暴雨般嘈噪的回音,水與浪在近處粉身碎骨,而遠處,隱沒於無光中的夜海正以純粹無雜質的聽覺向我們展示著大自然龐巨的力量。「那天清晨時分,我似乎心有所感,突然驚醒,發現病床上的母親已自行坐起身來,空洞的眼瞳正凝視著窗外某處。我感覺她似乎想看看外面的什麼,於是慢慢扶著她走過長廊,來到盡頭面光的落地窗前......」Mike Morant形容,那是個清冷一如夢境的清晨,窗外雲層高而厚重,然而天光雪白明亮,樹與樹的枯枝構成了美麗的抽象圖案。他攙扶著母親蹣跚步行至窗前,看她側臉將耳朵貼上窗玻璃,像是在專心傾聽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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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沒有任何聲音。但我隨即知道了答案──那是一架孤伶伶的飛機。
「很奇怪,我已經看見了那架飛機,但我的母親似乎並不想**看**。」夜海轟鳴中,Mike Morant呶呶述說。「她只是持續在聽著它。聽著那些我不可能聽得見、不可能聽得懂的。我心裡想,難道那和虎鯨的語言類似嗎?我看見她臉上露出微笑,雙頰酡紅,如癡如醉;像是被某種此生從未親歷的,無比巨大的寧靜與幸福感所淹沒......我忽然想起了她一提再提的,那位兩百多年前的劫機犯,那曾經『啟發』了她的Richard Russell......」
‧
> Rich:我準備降落了。我會先翻滾幾下。成功的話我就會開始下降。今晚就這樣了吧。
> 塔台:Rich,如果可以,請儘量把飛機貼近水面。
> Rich:我有點頭暈。哥們,景色變化得太快了;我想好好看看它們,享受這一刻。一切都很美,但如果從另一個角度看,它們就更美了。
> 塔台:你能看清楚周遭嗎?能見度還好吧?
> Rich:很好,沒問題,一切都非常清楚。我剛才還繞著雷尼爾山飛了一圈。太美了。我想剩下的油還夠我飛到奧林匹克山去看看。
> Rich:我不知道該怎麼降落。其實我根本就沒打算降落(I wasn’t really planning on landing it)──
‧
那正是29歲劫機者Richard Russell最後的遺言。250年前,於黃昏的天空中獨自漫遊75分鐘後,西元2018年8月10日夜間約9點20分,Richard Russell與他的螺旋槳小客機於西雅圖近海普吉特灣海域一荒島上墜毀。該小島全無人煙,是以除了駕駛者本人如願喪生之外,並無任何人員傷亡。那是北太平洋東岸的夏季,西雅圖的黃昏時間漫長,於白日與黑夜間曖昧的交接地帶,空氣與流動的雲彩折射了高緯度地區的稀薄陽光,致使天色絢麗多變一如一場未境的幻夢。Richard Russell不會知道他此生最後的航行如何影響了一位生於二百多年後的小女孩,更不會知道這位特立獨行的小女孩如何改變了人類的文明發展。「飛機消失後,像是過了很久很久......」Mike Morant說:「她回過頭來,對我說了此生最後一句話......」
「她說什麼?」
「我當然聽不懂。」Mike Morant微笑,無限神往。「但她重複說了好幾次,所以我手忙腳亂把它錄了下來......」
「那是什麼?」
「我愛你。」
「什麼?」
「『我愛你』。意思是『我愛你』。」海水在遠處轟擊著礫石海岸。Mike Morant已熱淚盈眶。我看見無數細小的雪花,或雪花的幻影在他眼中緩慢融化。「那居然有意義......我事後把錄音拿給研究人員聽......他們查了論文,告訴我,那是虎鯨語言裡的『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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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Shepresa最後的遺言。2255年4月18日,在說出那句話之後,一代傳奇科學家、鯨豚專家兼動保人士Shepresa 面帶微笑,平靜中止了呼吸。說話對人很重要嗎?愛或親密,對人類而言很重要嗎?人們持續在索求著的,究竟是什麼呢?我不知道;我相信古往今來許許多多人們,也不曾知道。然而我似乎能夠親見那個場景:醫院窗前,雪白的寂靜,一架不知何來的飛機,一段失去了終點的漫長航行。「**未境的夢想,無法付出的愛**」。我彷彿看見她心中那位在西雅圖絢麗多變的黃昏中孤獨遨翔的青年。青年未曾死去,他以另一種方式活了下來;而我們終將在這個被Shepresa改變了的世界裡繼續自己的生命之旅,像一隻永不落地的鳥,像一架孤獨的飛機。
#再說一次我愛你
#零度分離
【書介】
「人,真是一種對神蹟成癮的生物嗎?」
華文版《黑鏡》,AI末世的「類神經生物龐克」
一部盪氣迴腸,重新劃定小說疆界的小說
‧
《零度分離》以探索將「類神經生物」植入人體改變行為模式、與「愛」相關的思索辯證為兩大主軸,敘寫人類(或非人類,或其他物種,或AI)置身於時間洪流中,如何解剖自我與存在的虛妄性。整部小說讀來既是溫柔旖旎,又見深刻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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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中虛構一名為Adelia Seyfried的未來作者。
她精選議題,深入調查採訪,撰寫了六則深度報導,收入一名為「零度分離」的訪談錄中。
書中不但置入虛構的未來名人推薦序,更虛構後記、虛構作者與其他未來人的對談;形式特殊。
〈再說一次我愛你〉中,沉迷鯨豚研究的專家Shepresa裝置類神經生物,蛻變為人/鯨混合體;
〈夢境播放器AI 反人類叛變事件〉則講述夢境播放器Phantom以不可思議的方式發動人工智能叛變,事敗被剝奪高階運算,永遠深埋地下。
〈來自夢中的暗殺者〉敘及醫師陳立博偵知一患者夢境中的不法企圖而先發制人,以夢剋夢,成為「史上最後一位良心犯」;
〈餘生〉裡台灣影星郭詠詩與日本導演松山慎二陷入愛河,入戲太深,不知所終。
而〈二階堂雅紀虛擬偶像詐騙事件〉則描述日本婦女癡戀虛擬偶像不能自拔,甚至拋夫棄子;
還有〈霧中燈火〉述寫發生於二十一世紀中葉的一場神秘邪教集體自殺案件,並延伸至對靈魂的質疑與叩問。
全書銳意創新,張力十足,情節曲折,敘寫流暢,允為科幻小說里程碑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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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事件、難以靠近的心智、不可思議的犯罪(不可思議到,連「罪行」究竟為何都是個難題),而總是停留在那個不可能處。他走到想像力的邊界,邊界之外了。這一直不是容易的事,猶如潛進了無意識的領域,回返,並記得且說出,他做到了。
──朱嘉漢(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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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力量能打破人心與心之間的距離,讓六度分離成為零度分離呢?從六到零的距離,是不是就是一整個宇宙?還是其實,只是我們意識的幻象?
伊格言在《零度分離》一書中,實現的就是這樣的,創造的力量。
此書終將在歷史留名。
──黃健瑋(演員)
‧
這是繼《噬夢人》之後的野心之作。私心認為,入選二○一九年年度小說選的書中首章〈再說一次我愛你〉是台灣當年最好的短篇小說......《零度分離》最後,那位神祕的Adelia Seyfried像一個埋伏暗處已久的殺手,身份揭露時,幾乎給了我致命一擊。我知道這本書還有後續,如此,更令人拭目以待了。
──張貴興(小說家)
八 三 夭 八卦 在 酸酸時事鐵絲團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另:
轉:這些團體很雜,數量不多,他們沒有凝聚力,核心價值混亂,但內鬥內行、外鬥外行,他們各自的八卦還比秋鬥本身更有話題性。
這些人的特色是各個奉馬克思主義為尊,喊的一口好無產階級鬥爭,但財團跟政黨施捨他們一點好處就能出賣人格,打著環保跟勞權的潘翰聲、賴香伶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
吳軒宇:秋鬥向來都是統派色彩較濃厚的左派運動,這件事情從2015年蔡英文還沒有當選秋鬥卻是去民進黨黨部前面抗爭,還有歷史脈絡就可以得知了。秋鬥最早的確是有不同分支的左派進入,新潮流的部分前身台灣勞工陣線(勞陣)也有參加過,最有名的人就是工運大老曾茂興,不過在勞陣因理念不同分裂後,秋鬥的主辦權就落在了工人立法行動委員會上(工委會)上。工委會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左統了,他們的主事者就是夏林清左統一派,後續又因為各種理念不合而有各種分裂。左統的立場不外乎在勞工、街頭抗爭路線、公娼、還有反美帝國論、反軍購、對於中共較為溫和,統獨光譜上踩在比較統的那派。
從上往下看,統帥就是夏林清鄭村棋夫婦。他們從日日春公娼案到後來的整個1990到2010年代的工運都有參與,也養出了不少的人進入到學術界,或者是工運界與社運界中。基本上可以說台灣的工運能夠在黨外時期給予這對夫妻運作有成,我猜測是因為夏林清的父親夏曉華的外省人的軍統局幹部地位,讓國民黨政府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並不支持台獨,台獨與工運對於國民黨政權的威脅度。國民黨選擇取其輕。
而左派會不斷地因為理念不合而分裂,這是理所當然顯而易見的事情,這件事情也發生在工委會上。在工委會運作期間,鄭村棋就和不少人不合而分裂,分裂完重組又分裂。當時的幹部冷尚書就因為和幹部不和去了台灣倉儲運輸工會,另一個幹部毛振飛也因為對於參政路線不滿而離去,自行開始投入桃勤工會的工人運動,並創立桃產總投入街頭運動。鄭村棋則是成立的人民火大聯盟(火盟),開啟了體制內路線。
喔對,火盟中另外一個要角就是賴香伶,他可是發起人和秘書長。火盟後來也因為決定投身選舉,以體制內的方法獲得政治地位,而有和綠黨結盟。在選舉失利之後(廢話怎麼可能選得上)之後又分裂,變成了人民民主陣線,後又改名為人民民主黨。但其實只是名稱換來換去,不爽的人離開後又重組而已,成員一直都是這些人毫無新意。他們也不打算給年輕人什麼機會。
所以秋鬥在這十幾年間一直都是由工委會和火盟來主辦,也一直都有很濃的左統色彩,這點不用否認,他們自己也沒有否認過。這也是為什麼國民黨他們可以選擇合作。除了火盟,秋鬥的左統色彩也包含了從遠東化纖產業工會出來的勞動黨、黃德北帶領的左翼聯盟等政黨等等。(黃德北可是這次的總召的樣子)
直到2013年開始,桃產總開始使用了激進的街頭抗爭路線,才感受到或多或少拿下秋鬥的主導權,或者應該說,在鄭村棋帶領這群左統選舉多次後早已耗盡能量了。而統派色彩沒有這麼明顯的桃產總帶領的社會抗爭運動,反而因為其激進的行為而受到了社會關注。像是國道收費員自救會運動、關場工人臥軌運動、並不斷的累積能量成為台灣最具鬥爭與街頭運動色彩的激進左派勢力。受到了太陽花學運的鼓勵,其實當時有不少的大學生也因此參此了這些勞工抗爭運動,但這些年輕學生本質上是比較反對統派的,而桃產總對統獨隱性的立場就十分有利於吸收他們來搞運動。
桃產總的子工會有很多,逐漸吸收了台灣大部分的工運能量,他們發展到最高的高潮點是2016年的華航空服員罷工運動。他們獲得了空前未有的大勝利,逼迫政府完全退讓接受他們的條件。並把工會能量傳遞給了長榮空服員,長榮中對公司鷹派的空服員也成立的長榮企業工會。桃產總開始遇到挫折是勞基法二修,走上街頭的路線最後在忠孝西路上形成了一場鬧劇,雖說也讓民進黨受到了傷害,但大眾也沒有因此真的很同情他們。最後這件事情讓桃產總內部形成了兩個路線,一部分的人認為應該要同時走向體制內獲得政治地位,毛振飛則不願意放棄街頭路線。最後體制派獲得了勝利,毛振飛也等同於半退休了。桃產總開始把手伸向了為了勞基法在雨中哭泣的時代力量。
2019年,桃產總認為時機成熟,動員了所有的長榮空服發動暑假突襲罷工,希望可以在航空業上再下一城,還能夠為走進體制內的時代力量立委候選人林佳瑋造勢。不過由於工會的盲目衝動,加上長榮管理階層早有準備,他們不斷地在這場持久戰節節敗退,包含涉及非法怠工的十二金釵、說要加料的紫煙、不談判就翻桌的盛氣凌人的態度、不可思議的無理訴求像是勞工董事、日支費、要求還回優待機票,對上不妥協的長榮資方態度,更是讓他們踢到了一次大鐵板。罷工根本沒有要到什麼東西,要到的幾乎全部都是長榮資方在談判過程中就同意退讓的條件。總歸來說罷工近三周還是回到原點,還要面臨法律訴訟戰、許多空服員對於如此荒唐的罷工選擇退出工會、在航空業景氣高點的一年拿不到多少年終,隨即面臨2020讓航空業雪崩的疫情,根本就讓空服員工會的士氣完全瓦解了。
接著是林佳瑋也沒有選上而又回到了邱顯智的國會辦公室協助左翼運作,桃產總的街頭路線隨著社會風氣對於這群「左膠」的政治正確與過度理想的訴求存疑、國際上對於左派不斷操弄身分政治的不滿,我想現在他們的支持度應該變得很低,又回到了只剩他們自己小圈圈的程度。
關於秋鬥的參與者,今年的新生就是民眾黨了。不過其實民眾黨老實說看不出來和這些左派人士大多沒有什麼淵源,除了賴香伶。但民眾黨的參與應該是被蔡壁如先斬後奏的,柯文哲本人其實並不喜歡和這些人來往。首先柯文哲一點都不左,而柯文哲本身也不強烈反對萊豬。但是糗就糗在蔡壁如的辦公室裡面有一個怪咖就是潘翰聲。潘翰聲是從綠黨分裂成樹黨的幹部,常常搞護樹運動。後來放棄了樹黨之後,就成為了蔡壁如的國會助理,所以觀察蔡壁如的臉書常常就可以發現其實除了黨團打的議題,其他議題其實都和樹黨有夠像,老是有一堆動保和環保的東西...這次蔡壁如會像上報報導(註1)的惹毛柯文哲擅自稱民眾黨要參加秋鬥,大概也是和潘翰聲脫不了關係。
但今年的秋鬥就真的完全失去了左的色彩,不如說完全被國民黨奪走了話語權,今年多了什麼反萊豬,現在又多加了挺中天,還有新黨和八百壯士,還要反迫遷之類的,說什麼左不如說是反民進黨在野大聯盟,組織都是國民黨動員來的,不是抗議勞基法抗議中天血汗資方,結果居然是和右派的國民黨站再一起反黨國反萊豬捍衛中天新聞自由,這也代表2020大概什麼都會發生吧。
秋鬥11/22登場 反美豬「改」捍衛新聞自由
https://news.tvbs.com.tw/politics/1419307
【自走砲互炸】蔡壁如暴衝反毒豬+出書封葉克膜之母 柯文哲受夠開嗆
https://www.upmedia.mg/news_info.php?SerialNo=100346%3F%3Dfb
圖是秋鬥的周四的記者會,把黑豬抓到凱道上,真不曉得有沒有問過黑豬的意見?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795776554603991&id=100025149601399
柯粉的超譯天地:秋鬥明明就工運的場子,結果文哲黨拿來反萊豬,陳椒華要用來搞空汙
是工運喊七天假喊到沒人要理了,連上街都不知道訴求是什麼,所以秋鬥這招牌被用了都沒關係嗎?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063680660750638&id=650387945413247
陳冠霖:#日本人看台灣今天的秋鬥絕對會傻爆眼
大家可能知道,台灣的秋鬥是效仿日本「春闘(しゅんとう)」,其全名為「春季生活闘争」或「春季労使交渉」。主體是由各大勞工團體組成的聯合會向雇主團體進行工資協商,企業工會再根據產業的協商結果向雇主進行薪資談判。在春鬥剛舉行的1960年代,幾乎連年都有20%的工資增長率,在當時的勞資關係扮演極為重要的角色。
到了日本經濟泡沫化之後,終身雇用制逐漸瓦解,勞動力要素趨於市場化。再加上近年的經濟海嘯影響,春鬥中勞資關係的激烈對抗程度逐漸緩解,比起先前鬥爭性有所降低,決定工資更多時候是通過企業的發展來實現。
日本春鬥的訴求也正在多元化,不再單純以調漲工資為目標,如近年在經濟危機下著重於確保勞工之工作權免於大量裁員。未來的春鬥也開始要求大企業負起社會責任,更關注社會的普遍認同,使勞資關係在新的社會經濟背景下趨向新的平衡。
#最無辜的台灣勞工
我們拉回來從勞工的角度來看今天的台灣秋鬥,是非常可惜且遺憾的。因為無論是在主流媒體或社群軟體上,皆難以看到勞工團體所提的訴求為何,而對象也仍然只繼續針對政府。看到旁邊就是違反勞基法最大宗的媒體中天電視台和打壓勞權的中國黨似乎也無動於衷。
好不容易找到的幾項標語如勞保年改、移工同酬、勞動事件法、吹哨者保護,其實我也認為這幾項都是應該被好好討論的議題。然而這幾項訴求,都被中國國民黨和中天電視的反毒豬、反雙標、反黨國給模糊焦點,甚至搶去了主場話語權。
舉個移工同酬來說,外籍家事移工至今仍無法適用勞基法,最低工資竟然還 #停留在1萬7千元新台幣,即使近年移工來源母國也都有陸續要求提高家事移工薪資也仍無調漲。 #以上這些論述社會大眾根本沒辦法從媒體上得知。我們連讓社會看見問題的機會都沒有,自然難以形成凝聚力,最後可憐的還是那些移工。
我知道秋鬥的某些成員本身有左統色彩,但站在執政的角度來看,勞保改革、移工等問題並不會因為是他們提出來的就完全消失無蹤,#這些遲早都是我們必須面對與解決的問題,就是因為現在議題棘手難以處理,所以我們也可以藉此瞭解利害團體的想法為何及輿論聲音有多大,以利日後政策的實施。但今天秋鬥讓中國黨摻了反萊豬、挺中天的議題進來,讓原先民間與政府之間針對勞工議題的討論和社會共識的促成嚴重失焦,實在非常可惜。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3702934429728667&id=100000364405266
黃京國:昨晚質疑了參加秋鬥的移工團體,得來了這些話,我真的覺得很可悲,幫助最被歧視的移工的人,居然用這樣的言論來歧視跟貶低人,而且這番言論也同時歧視貶低了其他一樣種田賣米的人們啊。
然後我反駁了幾句,接著就得到指控我們種族歧視的負評,可悲啊,難道質疑移工團體就是種族歧視嗎?不是吧
所以如果有人發現我有任何的種族歧視的言論,我馬上到TIWA等團體門前,公開下跪磕頭道歉認錯,否則我完全無法接受這些的指控。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852981738175230&id=584986081641475
Marco Chu:秋鬥弄到今年開始找一些在台北有房地產的布爾喬亞和資產階級作門面,實在不懂這是工運還是夭飽吵。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0158689633994380&id=543264379
Marco Chu:從工農階級的「秋鬥」到保守陣營右翼政客的「鬥陣起秋」、「秋割」,乍看遙遠的距離其實只在一念之間。
圖片來源:https://newtalk.tw/news/view/2020-11-22/497938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0158698862104380&id=543264379
林瑋豐:期待可以見證勞工運動史上的新篇章:被台北市勞動局裁罰最多次的血汗媒體大老闆出席秋鬥。
#罰他的局長也在隊伍內呢
#不要再說人家是左膠左統了
#大老闆在此左個屁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3733815359996650&id=100001046670224
【回顧】
一「國民黨喊「台灣人的命也是命」 林靜儀:要向二二八受難者道歉? - 政治 - 自由時報電子報」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852959168177487&id=584986081641475
八 三 夭 八卦 在 【中国鬼怪排行榜】官方频道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席卷全球的大洪水,共工怒触不周山,颛顼帝“绝地天通”,人族如何被封锁了神性?你想知道的谜团都在这集!
封面:桑桑田
公众号:壮的响亮
淘宝店:壮的响亮
新浪微博:王壮撞壮壮
我们80、90后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次,就是2012年12月22日的玛雅预言。大概10年前后还跟着上映一部电影名字就叫2012世界末日,从一点点的迹象到一个城市的毁灭,再到地震、火山、各地民众的骚乱,各个宗教的祭祀,最后一场空前的海啸席卷全球。不幸中的万幸是联合国早在数年前就委托中国制造出四艘巨大的“诺亚方舟”,人类文明的火种得以延续。据说那几年全球有好多人变卖自己的家产,肆意挥霍享乐、末日狂欢。特别有意思的细节,你们去看美股可口可乐2012年8月之后的股价,暴跌百分之50几。等23号太阳照常升起大家翻开钱包一看,才知道比玛雅预言更可怕的是整个世界都在,但自己的钱没了!这部电影,基本上是以现代人的视角,把圣经中对于洪水描述的框架演绎了一遍。那是神对人类罪恶的愤怒,除诺亚一家和一部分动物外,毁灭一切地上的人类、走兽、飞鸟、昆虫。整整40个昼夜的倾盆大雨,150天的滔天洪水。而相应在我们华夏大地流传的便是共工怒触不周山的神话传说。那共工到底是谁呢?炎帝五世孙,火神祝融之子。也是一位人面、蛇身、朱发的半神,黄帝晚年时期的新生力量,曾经引领百姓移山填土拓展平原构筑堤坝引水灌溉,使得种植的粮食谷物大大增产。而黄帝驾龙归天后却将王位禅让于颛顼,共工不服率二将相柳、浮游起兵造反。受到父亲祝融的极力反对,共工领兵引水熄灭了祝融保存的人间火种,天地顿时一片漆黑。祝融踏上满身烈焰的坐骑火龙,带上风神领兵迎战,父子二人水火不容打得满天云雾水汽。祝融骁勇共工败退藏于深海,祝融穷追不舍施法劈开海水,追杀共工并擒住主将浮游,浮游大怒喷血而死,相柳因惧怕火龙逃之夭夭。共工兵败一路向西溃逃,直到天地的边界回头一看祝融的追兵步步紧逼,共工恼羞成怒,一头撞向支撑天地的柱子!淮南子记载: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就是说共工撞断了天柱,整个大地失去了原有的维度,天空向西北倾斜,看上去连日月星辰都偏离了以往的轨道。大地向东南塌陷,让原本西北方向的海水顺势裹挟着泥沙倾斜而下。
故事我们都知道了,但西北方向哪里来的海水呢?山海经说: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负子,有两黄兽守之…你翻开中国地图把眼睛瞪出血,也无法在西北方向找到海。但是谷歌地图可就不一样了,可以放大缩小。于是你倔强的坚持向西查看,穿越了新疆西藏、穿越了中东、穿越了欧洲。结果还真被你翻到了大西洋。你拿着ipad作出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模样,眼看着大西洋的海水如瀑布般洒向整个欧亚大陆,并在海拔较低的位置留下了地中海、黑海和里海。而当时挪亚方舟的挪亚一家居住在哪里呢?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也就是上古的巴比伦、今天的伊拉克。而不周山这个名字,就是在说这座山是不周全的。什么山会给人以不周全的印象呢?山就是山,无论是尖顶的平顶的,有树的没树的,连绵的独立的开叉的不就是山嘛?为何不周?有一个巧合就是著名的巴比伦通天塔,也就是巴别塔也在这个位置,古巴比伦人就是妄想着更加接近天堂,也是为了躲避洪水建造一个通天的高塔。上帝得知后分化了人类各族的语言,让他们无法交流协作,阻止了通天塔的修建,所以巴别塔盖了一半就停工了!大家想一想天柱、通天塔、烂尾建筑、不周山!你品,你细品。这天柱折断、天塌崩裂。使得天河之水骤降人间,就连神隐许久的女娲都不忍生灵劫难再次现身,炼五色石以补天。很多人说女娲补天的故事其实跟共工触山是两个无关的事件,是东汉学者王充将两者强行拼接。我倒是觉得反正是管中窥豹,看见的本就是冰山一角,在这个资讯体量当中,两件事是否真的关联,也不能说不重要,但是实在解不开,是可以先放一放的,因为类似的谜团还有很多。比方说这么大一场全球规模的洪水,人类文明无论之前发展到哪一步,都应该有一个断层,就是应该跳空了一段时间。我的意思是说可能有3百5百甚至1千年的时代盲区。也就是说洪水的幸存者逃往高处避难,大禹治水后幸存者不得不重返蛮荒。也许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文明才得以再起,再有新的事件与洪水之前的神话衔接我们才会莫名其妙的发现这时间怎么永远对不上,因为重返蛮荒的那段历史跳空了。有一部电影叫做“艾利之书”大家可以看一下,世界末日后一个人保护一本圣经的故事。而我们现代历史学家,用尽各种方法去判断三皇五帝分别的时间,说实话,他们的答案不一定比你瞎猜的准。还有一个问题,其实我们对上古时期的国家体制,是毫无了解的。大家有想过吗?黄帝、颛顼、帝喾、尧、舜、禹,是可以纵向传承一王独大,它也可以是横向并存数王共治的。地位不同而已,可能颛顼在位时就已经分封了帝喾、尧舜,然后同一时期大禹治水后甚至可能自立为王。所以我们才会看上去每个帝王都执政很久,但是事件却在很短的一段历史时期,可能十几年内就接连密集发生的发生了,是平行推进的。所以淮南子才会又说:舜之时,共工振涛洪水,以薄空桑。所以苏秦才会说:尧伐驩兜、舜伐三苗、禹伐共工。黄帝初期在剿杀其他物种的时候,尧就在参战,刚刚擒杀蚩尤之后舜就领兵攻打三苗了,同一时期祝融、颛顼、舜、大禹都在讨伐共工。所以女娲补天的帝王时代、施工地点、关联事件,都可以抹去。
它真正的重点在于,那时的天还是一个会有破损的实体,是一个需要维修的有形的实体。用什么修补呢?炼五色石补天!炼石说明是某种需要提炼的物质,五色说明需要多种物质的合成,所以这一定是一种先进的合金技术。另一个重点是这个有形的天抬头即可见,说明天地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到地面上的生灵与天上的神仙甚至可以相互看见,甚至登上昆仑山便可以近距离接触。只是之后发生的重大事件,使得这个有形的天,不得不离开我们。此后的天就变成了天空,天空了!那到底是一个什么事件呢?颛顼帝“绝地天通”,下令自己的两位嫡孙,“重”两手托天上举,“黎”两手按地下压。于是天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昆仑山的天梯也因此隔断。自此颛顼定下人神不扰、各得其序的规矩。不知道颛顼与纯血统大神谈判的筹码是什么,总之他做到了。也许是纯血大神真的敬重人间帝王、也许是大神中确实多数赞同、也许是神通实力确实可以抗衡,也许是很综合的理由,都有一点。但是你确实能够明显的看到自此之后,半神人族中人面蛇身的身体形态越来越少,就是老的那一批离世,没有了就没有了。说明什么,半神的人与纯血大神的通婚被截断了。再就是人族的神性开始普遍的消退,不是一下就断绝的,是开始从底层民众渐渐消失,有点像神的血统被逐渐稀释了。那么神通呢?我们可能失去了天眼通、第六感和与万物生灵对话的能力。也逐渐失去了对伏羲留下的先天八卦的理解力,也逐渐忘记了仓颉创造文字的根本含义、也失去了对其他神通的学习能力,甚至寿命都大幅缩减。人类仿佛被某种看不见枷锁捆绑着、包裹着、封印着,突然就变得平庸了!当然也许这是颛顼与神族的约定妥协,绝地天通,神人分离,颛顼代表人族接受自我封锁大部分神性。但他们到底用了一个什么样的方法呢?你可能仔细观察一下道士生活起居长生修炼,会有所顿悟!这个封印就是人食五谷杂粮,我们老百姓说人食五谷哪有不生病的?说明大家都知道五谷确实在维持生命的同时也在破坏着人的身体,所以道家在修行的过程中总是阶段性的辟谷。甚至近现代有一批医学家认为,辟谷三天以上可以重启人体的免疫系统。所以道家一直想找一种方法,不食五谷也能摄取养分,所以他们炼丹。甚至为了排除一部分之前身体中所含的五谷养份,他们呼吸吐纳。怪不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是为神仙。怪不得婴儿食母乳的时间长短,可以决定一生的体制和免疫力。因为母亲的身体自发将食物中有害的物质隔离于奶水之外。怪不得我们刚刚吃饱饭的时候会迷糊犯困。怪不得米、面吃多了容易得糖尿病,糖尿病严重了易发老年痴呆症。所以大家能理解吗?我们的神性被五谷封印住了!多吃水果蔬菜,牛羊鱼虾,少吃主食!还有一件事,很多人认为共工怒触不周山是绝地天通关键事件。我觉得这个事件只能算是一部分起因动念,他只是在物理空间上撞断了天柱。人上去难了,但是神族下来还是很容易。我觉得真正让颛顼帝下定决心,而且有充分理由跟神族沟通的,是后羿射日!大家想,十日是谁的儿子?“昊天上帝帝俊”和“日母神女羲和”所生。这两个人一听就是神神所生的纯血统大神,那十个儿子呢?当然也是纯血统!但无论十日在人间做了什么坏事,这都是人族第一次真刀真枪的去挑战纯血统的大神,而且一杀就是9个,毫不留情。那整个神族和颛顼当然都要认真的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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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夭聯手許瑋甯
重新詮釋經典歌曲《滄海一聲笑2020》
2020年,八三夭聯手許瑋甯重新詮釋經典歌曲《滄海一聲笑2020》主題曲融合八三夭現代搖滾精神與許瑋甯細膩聲線,為經典的曲目注入全新生命,正如《新笑傲江湖M》,將帶給玩家有別以往的全新武俠遊戲感受!這江湖,等你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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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一聲笑2020》
詞曲:黃霑 RAP詞:阿璞 編唱:八三夭
滄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滄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清風笑 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了 一襟晚照
Rap
什麼情花 我都撩撩 什麼酸民 我都笑笑
一把吉他 唱我調調 有招無招 我就醉今朝
什麼八卦 我都鬧鬧 誰的謾罵 當狗叫叫
反正老子有料 不怕挨刀 誰的江湖 我照樣招搖
滄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La la la la 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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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製作名單:
製作:八三夭+梯依恩TeN
編曲:八三夭+梯依恩TeN
製作協力:于世青+張哲銘
合聲編寫:小橘+阿璞
合聲演唱:阿璞+阿電+李雅微
大合唱:八三夭+張哲銘+宋狄峰
錄音:八三夭+張哲銘@八豆夭錄音室
混音:賴世凱NiceGuy@硬搞錄音室
#跟我一起 #宅在家 #新笑傲江湖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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