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的溜溜球表演】 #你還記得哪些招式
手腕輕輕一抖,球體便從指尖墜下高速旋轉,只見雙手靈巧地來回穿梭,或迴旋、或彈跳、或纏繞成各種花樣,表演者的手彷彿具有黑洞般的吸引力,讓溜溜球就是脫離不了他的掌控。
#不太會玩沒關係
#招式一定要喊很大聲
#報時光UDNtime
來源:聯合報
日期:1985/8/3
攝影:陳曙光
圖說:由台北市政府主辦的假日表演廣場,三日下午四時在國父紀念館展開,現場吸引了將近五百多名的觀眾,溜溜球的表演深受觀眾喜愛。
歷史新聞
【1985-05-10/民生報/07版/醫藥保健‧兒童親子版】
兒童天地電視節目‧兒童學藝活動特輯(90) 溜溜球
【口述/郭恆均、筆錄/賴素媚】
淺談溜溜球歷史
近數月來,溜溜球成為許多中、小學生的課外新寵物,因為輕巧、方便,可以隨時隨處想玩就玩,在活動空間日益縮小的今天,溜溜球算得上是最佳的玩伴。
談到溜溜球的歷史,有兩種不同的傳說,一種是源自我國,古時銅錢中心有洞,用筷子將兩個銅板串連在一起,就成了古時的童玩。而另一種說法,是源自兩千年前的古希臘,據說法國的傳奇人物拿破崙,也是個中高手。現在歐美各國以及日本、香港、新加坡、菲律賓等亞洲國家,都相當流行溜溜球活動。就美國來說,溜溜球的銷售數量已經超過十億個了。
據報導,「溜溜球」與「洋娃娃」是歷史上最悠久的玩具。其實,國內老一輩的人,都曾玩過溜溜球,不過因為產品本身有缺陷,加上沒有創導人物出來指導新玩法,使得溜溜球一度在國內沒落。一年前來自香港的溜溜球大王郭恆均,將新的溜溜球產品,和新的玩法引進國內,使這項活動再度「敗部復活」。
基本動作
凡事起頭難,想玩得一手好溜溜球功夫,必須先了解溜溜球的基本動作,循序漸進,才談得上進入出神入化的境界。
首先,必須檢查清楚你的溜溜球,是新式改良過的,還是舊式構造的球。如果小朋友買的是舊式溜溜球,沒有關係,只要到販賣溜溜球的商店,購買溜溜球專用繩,第一步就是將糾結在槽內的舊繩用小刀割去,但別刮傷了軸心;再將新繩末端撐開成圈,套入槽內;第三步就是將溜溜球垂下,讓它自轉後,用腳挾住在腰上一公寸處剪斷。再將繩頭結成一個小結,再打一個小圈,將繩子穿過小圈形成活結,套在中指第一關節處,就可以靈活地玩出各種花招。
花招的第一招,是先學會「有來有往」。小朋友最先將繩子以順時針的方向,纏住軸心,然後手心將球整個把住,此時手心和手臂呈一條直線,再用力地將球往外甩,馬上將手心反過來,輕輕的拉線便會自動上升回到手心中,這就是「有來有往」。若球不能回到手中接住,就變成「一去不回」哦!這招千萬不要學。
如果小朋友練會了第一招,就可以試著將球往面前甩再拉回,掌心向上接住,方向甩得固定,證實小朋友已學會了第二招「拋磚引玉」。
第三招叫「螞蟻上樹」,每一位會玩溜溜球的人,都非學會這招不可。反手將溜溜球向下垂直甩出後,球會停留在繩端自轉,只要將手腕輕輕抖動,保持手腕不動,球就會自動爬上來。
「帶狗散步」是相當有趣的第四個基本招式,它運用螞蟻上樹的技巧,當溜溜球在繩端自轉時,讓球輕輕觸及地面,球就會往前走,等向前走的力量稍微變小的時候,手腕向上一抖,就能將溜溜球收回。
第五招叫「大龍擺尾」。小朋友先將溜溜球舉到與肩同高,順勢向右手邊甩出,當球轉至繩端時,用手腕輕輕往回帶,球就會由下而上繞個半圓圈回到手上。
第六招叫「靈猴跳舞」。就是將溜溜球向前拋出,球轉至繩端會自行轉回,返回原位時,將手腕向下抖動,它會順勢落下,轉至繩端時,則再收回手中。
第七招星際鞦韆:先做螞蟻上樹,左手迅速將線拉住,和右手成等腰三角形,此時球依然在轉動,再利用手腕力量,將球左右繞動,好像鐘擺一樣。
「猛虎回頭」是非常威風的第八招。這招也是螞蟻上樹的運用,當溜溜球在繩端自轉時,迅速移動手臂,將溜溜球調整到背後,再用手肘架起繩子,手腕輕輕一抖,球就會由後面繞到前面,再順勢往下抖落收回。
「太空飛碟」相當奇妙也頗具難度。就是手把球橫放手心,向右甩出,球到繩端,手腕向上將繩子拉高,溜溜球當時會以最快的速度將繩子打緊,繩子會呈扭曲的形狀向上升,外形很像太空飛碟,這是基本第九招。
最後一招叫做「飛鷹旋繞」。小朋友將溜溜球向前拋出,當球轉至繩端,再度回收時不用手接住,而用手腕作一小回轉動作,再順勢將溜溜球甩出,一放一收不斷重複,次數越多表示技術越好。
在各項溜溜球比賽中,如果選手之間的分數不相上下時,主辦單位通常會以「飛鷹旋繞」的次數多寡,來決定這場比賽的名次。美國溜溜球有名的選手艾倫.布士伊,曾經連續不停地做飛鷹旋繞的動作長達三個小時,共做了兩萬零三百零二個,紀錄十分驚人。
應用動作
基本招式演練熟悉之後,就可以運用你的想像力,創造出各式有趣的花招。如果小朋友有興趣,還可以將各種自創的花招,冠上自己喜歡的名稱,完成後就和郭叔叔連絡,他會將小朋友發明的招式,介紹給國內外的小朋友知道。
現在,郭叔叔先舉例教小朋友,幾招相當有名氣的應用動作。
(一)「螞蟻上樹」,可以演變的有聯合國旗、巴黎鐵塔、大星星、小星星和義大利麵,重點在靈活地運用繩子的纏繞,只要心裡想到什麼圖案,就可以在繩子上動腦筋,記住動作要快。螞蟻上樹的世界紀錄時間是二十七秒。
(二)「帶狗散步」,可以演變成騎電單車、浪子回頭、打保齡球、橫掃千軍、將軍出馬。
(三)「大龍擺尾」,可以擴大手臂動作成為大圈圈、小圈圈以及大小圈圈、如來神掌、雙響炮、神仙過橋、神槍手、猛龍過江等等。
(四)「靈猴跳舞」,演變成一柱擎天、三環走珠和環遊世界。
(五)「星際鞦韆」,演變成迷你鞦韆、流星鞦韆和猛虎鞦韆。
(六)「猛虎回頭」,演變成金雞獨立、獅子搖頭和猴子爬樹。
(七)「太空飛碟」,演變成汽水瓶、青蛙跳舞、金蟬脫殼。
(八)「飛鷹旋繞」,演變成陰陽交錯、登陸月球和彈指神功。
這些都是繩子前後、左右、上下繞動不同的關係,依形狀而定名稱。
團體遊戲
個人動作純熟後,小朋友可以邀請同樣的溜溜球迷的同學,一起構想利用溜溜球來玩團體遊戲,集體的智慧可以在玩的時候顯露無遺。
一項團體遊戲的完成,就是同學們共同的結晶,可以介紹給同班同學或者同校的同學,大家一起來玩溜溜球。
郭叔叔創了幾招團體遊戲,先介紹給小朋友們練習。
(一)打保齡球,即在地面上擺起六個塑膠保齡球瓶,成三角形狀,利用打保齡球招式,打倒這些球瓶。每隊打倒的保齡球數目多少作分數;以單人或雙人接力的方式比賽,看哪一隊先打倒指定的分數,哪一隊就算贏了。
(二)穿上溜冰鞋,兩隊競走同時打飛鷹旋繞,哪隊先完成預定距離就算贏了。
(三)一邊跳繩、一邊玩溜溜球,十大招式全部都玩出來,這叫做「浪裡白條」。很不簡單哦!又跳繩又玩溜溜球,兩者互相注意才能做得好。
(四)星際大戰,就是兩人組成一隊互相拋接溜溜球,接不到的那一隊就被淘汰了。
自由花式
自由花式是高級動作,一項動作中,包含了很多種基本動作,使出的招式必須天衣無縫。例如扯鈴、摩天輪、風火輪、打彈弓、釣大魚、空中飛人、神出鬼沒、前呼後應、縱橫四海、最佳拍檔、百發百中和天龍八部等。
結論
想學好一手溜溜球並沒有什麼困難,主要是靠耐心,從基本招式學起,大約兩星期後便可以玩其他難度的花招,由淺而深,久而久之,便能使出曼妙的動作。
溜溜球玩得好,必須是手、眼、心三者互相協調,對於手部功能不靈活,或者近視眼的小朋友,都是相當好的護健活動。
但是小朋友也要注意在玩溜溜球的時候,千萬不能對著電視機或玻璃物品前玩,否則一時失手,打破了東西就麻煩了。
要證實溜溜球起源於我國,那就必須依靠各位小朋友的努力,創出更多、更新的溜溜球招式,讓其他國家的溜溜球愛好者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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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一段時期,對遙遠武漢前線的想像/理解中,討論得最離奇和偏差,甚至奇譚怪論到讓我覺得略欠人性、近乎磽薄的揣想,大概就是關於由體育館和會展中心改造而來,主要用來收治輕症級別的確診感染者的「方艙醫院」了。
至今復盤,或許大批量興建方艙醫院,讓輕症確診患者有地方可去、有一對多的基本醫療人力照護,且一旦病情惡化,能更有序地後送到正式醫院病房,大概是使武漢抗疫戰爭從醫護資源瀕臨斷線,到逐步拉回軌道、穩定住局面的轉捩點。
這一舉,扭轉了更多家庭因為起初隔離病房不足、醫院整體床位不足的狀況下,許多輕症患者自我居家隔離,但事實上很難做好居家隔離、反而造成全家多人交叉感染的悲劇繼續擴大。只可惜,這一決策來得太晚了。
用同事的話說,一些病人稱,方艙醫院是武漢在經歷十多天殘忍和混亂的自然選擇過程中,唯一讓人感受到安慰的地方。
是的,在這裡,除了醫護之外大家都染病了,都是輕症病人。不少人的家人還在重症醫院裡救治,甚至病逝。但與此同時,六七百張病床加上醫護同處一室的社區感和團結感,也成為病人們的心理支撐。
戰地醫院在壓力、情緒和生死交關、別無出路的多重壓力型塑下,竟也迸發了濃濃的社區感。康復情況較好的患者組成了志願者隊;醫護為了給病患“將一直與病人同在”的信心,挑選病況較好一起分組分隊辦起競賽;有的患者為了怕自己組建起來的患者志工隊一旦自己出院就散了,想著辦法讓自己多待幾天。有的正歷經喪親之痛的患者,不願意回到熟悉卻再也不同的家裡面對傷痛,而想一個人待在方艙醫院裡舔舐傷口。
同事們歷經四次進出方艙醫院採訪後,作出了下面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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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艙醫院裡的愛與怕
文|財新記者 蕭輝 包志明 高昱
攝影記者 丁剛(發自武漢)
張兵沒有想到,在武漢客廳方艙醫院住了16天,2月23日醫生通知他可以出艙了,竟然有些不舍。他對財新記者說:“原來在新聞上看到有人說捨不得離開方艙,我覺得有點假,輪到自己出院,也捨不得。”
毗鄰武漢市金銀潭醫院的武漢客廳,原本是座占地面積1800畝的集會展、商貿、文化、服務於一體的超大型城市綜合體,2011年動工,之後分期陸續竣工開放,曾舉辦過中國金雞百花電影節、中國藝術雙年展等重大文化活動。2月3日,武漢客廳與洪山體育館、武漢國際會展中心一起,被選定興建首批“方艙醫院”,專門收治輕症確診新冠肺炎病人,設計容納2000張床位的武漢客廳方艙醫院是其中最大的一個。與此同時,在中央指導組的推動下,武漢及全國各方救援力量連夜行動,緊急抽調20個省份的醫療救援隊充實方艙醫院醫護力量。
之後武漢推進“應收盡收”,作為新冠病人最大的收治地,方艙醫院數量和床位迅猛增加。截至2月22日,包括在建和規劃中的武漢方艙醫院已達32家,總床位數達35529張,到2月23日,已建成的16家方艙醫院累計收治患者1萬余人,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床位緊張的局面。
02.2月21日下午,武漢客廳方艙醫院,收治在此的患者下床活動。2月3日,武漢客廳與洪山體育館、武漢國際會展中心一起,被選定興建首批“方艙醫院”,專門收治輕症確診新冠肺炎病人。
這是我國第一次在疫情中大規模建設方艙醫院。“方艙醫院是解決收治主要矛盾的現實之策。”作為方艙醫院的主要倡議者,中國工程院副院長、中國醫學科學院院長王辰表示,大容量的方艙醫院既可以讓病人得到系統的醫學管理,讓大量輕症患者通過必要的救治獲得康復,又能起到批量病患集中隔離作用,防止疫情進一步擴散。
另外一個還少人關注的意味在於,記者在方艙醫院觀察到,或許是一種劫難餘生的心理,又或許因為免費治療、免費食宿的公益性和“按需分配”醫療資源的平等性,千百人集體生活在同一屋頂下,曾被視為痼疾的醫患關係空前良好,身份與財富的鴻溝似乎也在同樣的病毒和口罩面前消失了。
“這是整個武漢失魂落魄的一個多月裡,我惟一感受到溫馨的地方。”張兵說,“就像一個夢。”
初入方艙
1月中旬,張兵的父親高燒,住進武漢大學中南醫院,1月23日確診為新冠肺炎,當天轉送到武漢市第七醫院,第二天也就是除夕的早上就去世了。張兵的母親、妻子和他本人在醫院陪護父親,自己確診,母親和妻子則是高度疑似,核酸檢測沒有呈陽性,但是雙肺病變嚴重。妻子的症狀最重,一度呼吸衰竭。1月底2月初正是武漢各家醫院床位最緊張的時候,作為中學教師的張兵動員了所有社會關係給妻子到處找床位,“每天打幾十個求助電話,瘋了一樣。”依然沒能求到床位。
每天早上,張兵拎著小板凳,陪妻子去門診打吊針,醫院裡人山人海塞滿病患,到晚上才能排隊打完吊針,拖著疲憊虛弱的身體回家。
張兵一度恐懼會失去妻子,幸好妻子熬到2月初,等來了“應收盡收”的政策,全國醫療資源緊急援助武漢,醫院的床位逐漸多了,張兵的妻子住進武昌醫院,病情得到控制。
新冠病毒在身強力壯的張兵身上沒有明顯體現,他一直“居家隔離”。2月7日傍晚,張兵接到社區電話,要他到東西湖的武漢客廳方艙醫院隔離。他匆匆吃了一片麵包,就坐上了轉運病人的大巴。張兵記得那天晚上天氣陰冷,下著瓢潑大雨,大巴車停在距離方艙醫院後門病人進口通道還有幾十米遠的地方,開不動了。
當天是武漢客廳方艙醫院第一天接收病人,場面有些混亂,十幾輛轉運患者的巴士擁擠在進出口,前面的車很難掉頭出來,後面的車很難進去。警察張銀銀在大雨中往返走動,指揮清出了一條專門進車的道和專門出車的道。
張兵在晚上八點多抵達方艙醫院,在寒冷的登記大廳等了四個多小時,淩晨12點半,張兵終於進入艙內,他被分到A艙266號床位。病床很簡陋,一層褥子、一床被子,旁邊還有一個簡陋的床頭櫃。周邊床鋪已經住進了病人,神情淡漠地躺著,沒有人跟他打招呼。
張兵默默整理床鋪,一名男護士走過來問他是否吃過晚飯,給他端過來一份熱氣騰騰的飯菜。又冷又餓的張兵吃飯的時候,男護士又陪他閒聊,說自己來自福建莆田,家中的孩子才三個多月大,醫院號召大家志願支援武漢,男護士沒有多想就報名隨隊出征了。看到外地來的醫療隊,張兵覺得自己沉到冰水裡的心又熱了起來。
方艙醫院條件簡陋,對張兵來說,最難熬的是晚上睡覺時間,方艙內24小時不熄燈,頭頂明晃晃的大燈開著,換氣扇噪音很大,張兵感覺自己坐在飛機機翼下,嗡嗡的噪音在他耳邊不停轟炸。在方艙的第一夜,張兵失眠了。第二天晚上,他洗漱回來,發現床頭擺著一副眼罩和耳塞。又過了兩個晚上,張兵能安然入睡了。
對張兵來說,最大的安慰來自方艙裡的醫務人員。在武漢客廳方艙醫院,聚集了從廣東、寧夏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來的三支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和從福建、甘肅、安徽等過來的醫療護理隊,武大中南醫院負責管理,數百名醫護人員細緻的護理逐漸化解了病人們的恐懼不適。醫護人員定點給病人送來早、中、晚餐和藥物,分發水果和點心——這些東西都是這些醫護人員穿著厚密的防護服,從艙外經過三重緩衝門,一點點搬進方艙。
從醫院變成社區
在經歷長達十天的自然選擇式混亂後,2月2日中午,武漢市新冠肺炎防控指揮部發佈第10號通告,要求對新冠肺炎確診、疑似、發熱及密切接觸者“四類人員”進行集中收治和隔離,其中要求對確診的新冠肺炎患者必須實行集中收治,重症患者須送定點醫院入院治療,輕症患者無法全部進入定點醫院治療的,須徵用其他醫院或酒店作為臨時治療區集中收治。然而這些臨時治療區究竟是哪些,人們並不知曉,更重要的是,醫院床位本就無比緊缺,收治重症病人都捉襟見肘,酒店隔離點則不具備治療條件,如何安置數量更為龐大的確診輕症患者,成為當務之急。
一位武漢政府官員向財新記者透露,興建專門收治新冠肺炎輕症患者的方艙醫院,是2月3日上午一次會議上,由王辰提出的——整個會議為此暫停,當天下午,武漢政府官員陪著王辰考察選址,最終緊急徵用了洪山體育館、武漢客廳和武漢國際會展中心三座面積較大、空間開闊的公共場館,建設總計可容納3800張床位的方艙醫院。
方艙醫院是一種以醫療方艙為載體、醫療與醫技保障功能綜合集成的可快速部署的成套野外移動醫療平臺,一般由醫療功能單元、病房單元、後勤保障單元等模塊構成,其中醫療功能模塊又包括緊急救治、臨床檢驗等設施功能。由於它機動性好、展開部署快速、環境適應性強等諸多優點,從戰爭急救到突發災害、應急救援獲得了越來越廣泛的應用。
武大中南醫院宣傳部部長高翔對財新記者介紹,2月4日淩晨三點,設計師團隊開始設計武漢客廳改建方案,中午12點拿出方案,下午開工,2月6日改造完畢,又花了一天安排設備,即交付中南醫院管理團隊運營。2月6日財新記者在武漢客廳方艙醫院看到,來自武漢建工的施工工人還在接拉電路管線,身著環衛和城管服裝的人在佈置床鋪,一群後勤人員和保安圍成一個圈,拿著手機拍攝一名護士演示防護服的穿脫程序。
陳小豔是中南醫院外科的總護士長,此次擔任武漢客廳方艙醫院A區護理總負責人。她介紹,武漢客廳方艙醫院分為ABC三個艙,A艙614張床位,BC艙各400多張床位,一共有1461張床位。艙內每12個床位隔開成一個小艙,除了床位,還有治療室、採樣室、搶救室等醫療功能模塊,還設置了圖書角和公共活動區域。
1500張床位的醫院一天選址設計,兩天建設,一天調試,2月7日接收病人,前期難免簡陋。陳小豔告訴財新記者,她從中南醫院病區剛換到方艙醫院,幾百張床位鋪天蓋地進入眼前,她的頭有點暈,心裡咯噔一聲,“這麼多張床位,如何管理,我心中並沒有底”。
張銀銀負責武漢客廳方艙醫院的秩序,他告訴財新記者,初進方艙看到600多張床位,他也覺得“震撼”。張銀銀2003年在北京當新兵第一年就遇到SARS,他被臨時抽調協助轉運SARS病人到小湯山醫院。“小湯山醫院是單間病房的,這次在武漢客廳,突然看到1萬多平方米的一個大廳擺滿了床位,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張銀銀第一天上班時間是排在下午2點至8點,一個班六小時,每天只有一套防護服,值班期間不能吃喝上廁所。方艙醫院按照傳染病醫院的結構,分為三區兩通道,工作人員從前門通道進出,病人從後門通道進出。
第一天的任務是接待病人入艙,張銀銀接近淩晨才出艙。脫防護服必須嚴格按照防護要求,光用酒精洗手都有十次,全套流程走下來又大概要花30分鐘。儘管又累又餓,張銀銀讓護士們先脫防護服出艙。等待出艙時,兩名護士扶著一個護士走了過來,被扶著的護士渾身軟弱無力,幾乎要暈過去了。張銀銀打聽,才知道她連續在艙內工作了20多個小時,從6日下午就進艙安排床鋪,到7日接待病人,一刻沒有休息。
剛住進來的病人愁眉苦臉,幾乎每個人都會拉著醫護人員問個不停:要在方艙醫院住多久?艙裡醫療條件如何,有沒有醫生,有沒有氧氣瓶、呼吸機,都發什麼藥,病重了能不能順利轉院,什麼時候能出院。還有病人心情不好,抱怨伙食差,抱怨沒有熱水,抱怨廁所髒。陳小豔帶著護士們儘量幫助病人改善居住條件,怕冷的添棉絮、加電熱毯,醫護人員掏錢從艙外帶東西給病人吃,安撫病人情緒。
“硬件條件差,我們就用服務來改善。”陳小豔說。
有一次,陳小豔例行查房,一個病人突然很傷心哭了,說自己很痛。陳小豔立即給病人測血氧、測心率,都是正常的,病人也說不上來哪裡疼,最後說是心慌,對這個病恐懼,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治好,不知道治好後會不會有後遺症。
一次查房中,有個老婦人突然撕心裂肺號啕大哭——她剛得到老伴在醫院去世的消息。“這個時候說什麼話都是蒼白的。”陳小豔只能默默地陪著她。陳小豔告訴財新記者,剛開始進艙,面對傳染病人,她有點緊張,刻意保持距離,但很快就不再顧忌,會拉著病人的手,拍拍他們的背,安撫他們。
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石河子大學附屬第一醫院重症醫學科醫生程青虹,是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領隊——他總是驕傲地自稱是國家隊。作為重症醫學科醫生,程青虹的本行在方艙醫院使用並不多,有一次,一個正在登記入院的病人突然血氧降低,心跳也不好,程青虹給病人進行了緊急救治,隨後將病人轉入武漢客廳馬路對面的金銀潭醫院。
在方艙醫院,程青虹做得更多的是安撫病人的工作。一次查房中,程青虹發現一個老人坐在床邊不停搓手,口中念念有詞:我不出門玩,我不紮堆,我怎麼會得這病?程青虹打聽到老人得病把家人也傳染了,始終很自責。程青虹告訴老人,“千萬不要反復探究自己為何會得病,武漢病了,你身處的環境很容易得病,偶然因素你被感染了,那不是你的錯。”
陳小豔察覺,剛住進來的幾天,天氣陰冷,病人們普遍情緒低落,大多躺在床上不動。為了活躍氣氛,護士們動員病人下床走動,由護士們領著做呼吸操,新疆來的女護士們還跳了新疆舞,引來很多病人圍觀。醫護人員和病人以及病人之間的互動逐漸多起來,方艙醫院的氣氛逐漸活躍起來。
方艙醫院剛啟動的前幾日,護士給病人們挨個發飯、發藥,A艙30多名護士服務600多名病人,每頓飯要一個多小時才能發完。終於有一天,一名年輕的男病人走過來說:“我能幫你發飯嗎?”
在小夥子的帶動下,A艙成立了病人志願服務隊,協助護士送餐,工作任務大大縮小,半個小時就能送完餐。
張銀銀告訴財新記者,他最感動的一件事也是來自病人的幫助。艙裡的飲用水由他和四名安保人員運輸,他每天要搬30多桶桶裝純淨水,由於穿著厚厚的防護服,搬運比較費勁。有一天,他獨自在搬運純淨水,蹲下抱起桶裝水,突然覺得桶裝水變輕了,一個沒穿防護服的人幫忙扶住桶裝水的另一側,張銀銀錯愕了幾秒鐘,意識到這是個病人。“那是一個20多歲的年輕患者,他說了句‘我來’,就默默地幫著我搬運剩下的桶裝水。”張銀銀對病人說了句“謝謝”。說出口,張銀銀覺得這聲“謝謝”很特別,“以前都是病人對我說‘謝謝’,現在我對病人說‘謝謝’,很感慨,病人主動參與醫院管理服務,醫院成為了社區”。
2月23日,武漢客廳方艙醫院組織醫護人員和患者舉辦“同舟共濟,大愛永存”歌唱比賽。中南醫院、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以及廣東醫療隊、甘肅醫療隊、福建醫療隊、安徽醫療隊一起合唱《讓世界充滿愛》,病人們也列隊合唱《歌唱祖國》,然後大家一起高喊“武漢加油”。程青虹告訴財新記者,病人們準備得很認真,精神飽滿列隊表演,看得他一度熱淚盈眶。
這些艙內的娛樂活動曾受到艙外人員質疑,認為唱歌跳舞會增加病毒傳播,加重患者病情。程青虹說,舉辦活動前,充分考慮了病人的身體狀況,謹慎選擇了身體恢復比較好的病人,對活動時長、唱歌時人與人的距離也做了要求。“我們想通過這個活動,給病人傳達一種信念,病人不好,我們醫護人員不會走。讓病人安心地對抗疾病。”
在方艙醫院“復活”
那個首先提出來幫護士發飯的病人叫楊信,28歲,是一家保險公司的推銷員,這是他第一次做志願者。
1月26日,楊信突然發燒,拉肚子,一連幾天高燒38度多。他在新聞上看到,病人一床難求,害怕交叉感染,就在家裡隔離昏睡。2月4日,楊信覺得實在熬不住了,自己開了一輛電瓶車到東西湖區人民醫院看病,CT顯示雙肺感染,醫生告訴他基本判斷是新冠肺炎。楊信的手發抖,想到了之前做生意欠下的70多萬元小額貸款,想到了在新聞上看到的有人跳橋跳樓,在回去的路上,他一度想到了自殺,只是再想到出生才三個多月的女兒,他選擇給社區打了一個電話“自首”。
當天晚上10點,楊信住進了社區安排的隔離酒店。他仍然在發燒,等了一晚上沒有醫生來,他心裡很害怕,哭了一晚。2月5日早上燒退了,他又收到保險公司的文件,一旦確診可以理賠19萬元。被每個月3萬多元小額信貸還款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楊信,這次反而希望自己能確診,拿到這筆賠償。
在隔離酒店,楊信身體逐漸好轉,2月9日核酸檢測,2月10日出了結果——陽性。“陽性是我期待的結果,確診了能拿19萬元,這是我賭命換來的,小百姓生活不容易。”
2月11日,楊信領到了保險公司理賠的19萬元,也進了方艙醫院。身體狀態不錯,心情也還可以,從來不讀書的他主動到閱覽區選了一本托爾斯泰的小說《復活》。“就是看著這個書名挑的,我希望我會在方艙醫院復活。我跟我的同事打趣,‘富人靠離異,窮人靠變異’。我開玩笑說,我變異產生抗體,拿我去做實驗,掙他100萬元”。
讓楊信感到自己確實在復活的,還有他在方艙做志願者的經歷。進方艙的頭兩天,楊信覺得有點新奇,在方艙到處走走看看,拍照片發微信朋友圈。他拍護士們長時間穿著隔離衣,眼罩上起了一層厚厚的水霧;他拍護士們做的“愛心樹”、溫馨的彩繪圖和“武漢加油”字眼;他拍新疆護士領跳的新疆舞,他拍一個高三的小妹妹在複習功課。
2月14日早上,楊信收到單位工會主席的短信,工會給每個確診的員工發1萬元慰問金,用微信轉發。看到1萬元的那瞬間,楊信突然手顫抖了,沒有點擊接收按鈕。“我一下子被感動到了,之前保險理賠給我的19萬元解了我的生活之困,我得到社會的幫助已經很多,這1萬元不是我應得的。”楊信最終決定捐出這1萬元,他首先想到的是買方便面給病友吃,通過外面的朋友買了178箱方便面,送到方艙醫院。
2月14日,西方的情人節,護士們給艙內的夫妻病患贈送了玫瑰花。楊信想到了家中的妻子和三個月的女兒,他突然悟出來,情人節是“有情人”的節日。他想給遠道而來的護士們做點什麼。中午,護士們到病床旁發午餐,楊信一衝動,搶過了護士的飯盒,說:“放心,我不是搶飯的,你們太辛苦了,我能幫你們發飯嗎?”護士很開心地歡迎他加入發飯的隊伍。
2月15日早上六點,楊信起床了,在家隔離的那段時間他每天昏睡到中午,現在有了早上發早餐的任務,也就有了起床的動力。他七點就跑到護士站幫著取早餐,七點半分發早餐。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楊信又想了個辦法,拿著一張紙寫上“願意和我一起發飯嗎?”然後挨個床位遊說。中午,讀高中的楊陽和中學老師張兵加入了進來;到晚上,發飯的志願者隊伍就有十多人了。
楊信的領導能力被激發出來了,第二天他又跟醫護人員商量,成立了方艙醫院A艙志願服務隊,楊信任隊長,隊員們分工幫著發放飯、發點心、搬運桶裝水、打掃艙內衛生。
志願者還成立了一個監督清理廁所的小分隊,楊信捐出自己的一個盆子,在廁所外守著,他會用自己特有的幽默方式叮囑上廁所的人:“我們都是神槍手,拉便對著小洞口,大號以後沖盆水。”有志願者監督,病人也不好意思亂拉亂撒,上完廁所後主動沖水,廁所髒亂的問題得到改善。
楊信贏得了醫護人員的尊重,每天都有護士從艙外給他帶吃的東西,一包糖、一盒餅乾、一個蘋果,楊信把吃的分給志願隊的夥伴們,又會從病友那裡得到更多吃的東西。在楊信看來,方艙的生活不像是在醫院,也不像是在監獄,反而讓他想到了中學時的夏令營,大家集體勞動,互相分東西吃,充實而溫馨。
方艙醫院的生活設施和服務也在不斷完善:有了WiFi,以及各地捐助的食品、飲料、書籍、生活用品、影音設備。
相比其他醫院,方艙醫院不需要佔用過多醫護人員,也不需要太多高端搶救設備。2月16日,國家發改委宣佈安排中央預算內投資2.3億元,支持武漢方艙醫院完善設施、增添必要的醫療設備。據介紹,每個方艙醫院都要求CT設備全覆蓋,增加供氧設備和心電監測儀等。
在很多方艙醫院裡的病人看來,住院的日子固然難挨,但相比1月底2月初那十幾天在醫院和家之間無望奔波的經歷,方艙醫院像一處平靜的避風港。這裡所有人都是同一種疾病,住著一樣的床位,吃著一樣的飯菜,醫療服務平等對待——即使有區別也是根據病情輕重,身份、財富、階層,在這裡都暫時不存在了。
最後的庇護所
不過,方艙醫院畢竟是醫院,這裡有繞不過的悲傷。
張桂青是石河子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心理科主任,2月5日隨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出征援助武漢,她和另兩名心理醫生承擔武漢客廳方艙A艙的心理輔導工作。
一天結束值班後剛回到賓館,張桂青又被緊急呼叫回艙內,另一位60多歲的女性,今天得到消息,老伴在醫院去世了。病人木然坐在床頭,不吃不喝不說話。張桂青走到病人的面前,輕輕地拍她的背,和她說話,病人眼眶裡含著淚,沒有任何回應。張桂青默默站在她床前良久,病人的手機響起,連續打了三次,病人沒有反應。
張桂青問她,電話是誰打來的。病人呆呆地說:“兒子打過來的。”張桂青勸她,“一定要接電話,要讓家人放心。活人生活要繼續下去。”病人在張桂青的勸說下接了電話,號啕大哭。
“我這幾天遇到五六起這樣的事,都是女性病人收到丈夫的死訊崩潰了。”張桂青對財新記者說,“病人在受到極度刺激時,壓抑自己的痛苦,對身體更不利,哭出來是一種釋放。”
中年男人也會有崩潰的時候。2月19日,鄧淼在方艙醫院度過了40歲的生日,沒有蛋糕、沒有祝福,妻子在身邊陪著他默默流淚。他們一家四口都確診了,五天前,鄧淼的父親在火神山醫院去世,他覺得世界塌陷了。
鄧淼和父親住了40年,從來沒有分離過。父親每天早上會給他熬小米粥喝,會幫他把衣服洗乾淨疊好放在床頭,偶爾父子倆也會拌個嘴,但第二天就和好了。鄧淼以淚洗面,經常在午夜半夢半醒間看到父親的身影,都是這些日常的場景。
鄧淼蜷縮在病床上,不想面對任何人,任何事。住在他對床的楊信會時不時給他塞一個橘子或者蘋果,醫護人員也對他特別照顧,在分配飯菜、點心時會多給他一些。鄧淼吃不下,醫護人員會勸他多吃。鄧淼告訴記者,在整個疫情期間,他感受到的溫暖就來自方艙醫院的醫護人員和病友們。
按照武漢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揮部醫療救治組制定的《方艙醫院管理規則》,方艙醫院原則上收治已確診且未在定點醫院隔離治療的輕症患者,要求有生活自理能力,年齡在18-65周歲之間,無呼吸系統、心腦血管系統等基礎性疾病及精神疾病。患者住院治療過程中,以口服藥物為主,必要時可輸液、吸氧。根據治療過程中的病情演進情況,轉為重症的將送往定點醫院接受救治,治癒的可就地檢測,符合出院標準即可出院。
楊信告訴財新記者,他不想出院,為此還故意逃掉了一次核酸檢測。據醫生程青虹介紹,病人連續兩次核酸檢測為陰性,肺部吸收好,經過方艙醫院醫療隊專家組綜合評估達到出院條件,就能出院。楊信知道自己身體狀態恢復不錯,第一次核酸檢測為陰性,他故意漏掉了第二次核酸檢測,“我還想在方艙醫院多待一段時間,我擔心我出去了,志願隊就散了”。
護士專門來做楊信的思想工作,“你首先還是個病人,方艙醫院以治病救人為主,你出去了,可以騰出一個位置給新的病人”。志願隊的小夥伴們也向他保證,新的志願者會補充上來,志願活動會持續到方艙醫院結束的那一天。
2月26日,楊信出院了,相熟的醫護人員和志願隊的夥伴都來送他。“在方艙醫院我經歷兩次復活,一次是身體上的康復,一次是精神上的康復。”出院後住在隔離點的楊信每天最大的樂趣是在方艙醫院志願者群裡聊天,小夥伴們會拍照給他分享方艙的生活,“第一次留戀一個醫院,就是家的感覺”。
鄧淼也不想回家,家中有父親的點點滴滴印記;他不想回到社會,不想面對親友和同事的關心。他就想在方艙安安靜靜待著,獨自吞咽失去父親的痛苦。
同一個小艙的病友張兵、楊信等陸續出院了,方艙的床位逐漸空出來,又有新的病人住進來。陳小豔告訴財新記者,現在武漢客廳方艙醫院A艙每天平均有二三十名病人達到出院標準出院了,更多病人的CT影像顯示明顯好轉,出院在望。
“終有一天所有病人會治癒出院,方艙醫院會結束它的使命。我們不會忘記,全國醫護人員共同營造的方艙醫院,曾經給病人們一個港灣。”但張桂青也告訴財新記者,新冠疫情帶給武漢人的災難記憶會是極為深刻的,即使治癒了病人的身體,災後對病人及家屬的心理支持也必須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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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異之地》惡夢島(二)
跟住嘅發展可以話係既簡單又直接。我先車阿杏上飛鵝山睇夜景,逗留咗一個鐘左右就回程返去佢住嘅酒店。
「我房裡面有枝開咗嘅紅酒,二哥你一陣記住幫手飲埋佢。」搵位泊好車之後,阿杏用輕鬆嘅語氣講:「貴嘢嚟㗎,費時晒咗。」
換轉係以前,我肯定諗都唔洗諗就答「冇問題」,但今次我猶豫了。
「但妳真係冇嘢?」我試探性咁問:「我仲好記得妳上次係點同我講再見……」
簡單嚟講,上次見面我哋因為某件事出現意見分歧,最後搞到不歡而散。而阿杏唔係普通嘅女人,所以走之前嗰聲「再見」當然係好唔普通……搞到我被困喺一個精神結界裡面,因為冇得「出千」,所以足足搞咗三日三夜先離開到。
你明喇?所以上次喺尾東樓門口我先會同阿聰講我同阿杏之間有啲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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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都成年前嘅事啦。」阿杏輕笑一聲,「我哋電話又傾過、酒又飲過、夜景又睇埋、車又坐你隔離……唔係覺得我仲耿耿於懷嘛?」
「咁女人心不嬲係呢個世界最詭異嘅嘢嚟。」
「我雖然係姓仇啫,唔代表我鍾意記仇。」下一刻,黑煞行到嚟車外面幫佢打開車門,「行喇,小氣鬼。」
因為工作關係需要遊走世界各地、加上家庭因素,所以阿杏喺香港並冇一個長住嘅地方。而作為行業內有名嘅結界師,佢當然唔會隨便揀間平價酒店嚟住……至於呢間,我諗住三晚應該就夠我交一個月租。
「你哋等下一部𨋢。」阿杏入𨋢拍完樓層卡之後同「黑白雙煞」講,佢哋當然聽從指令留喺外面。
「佢哋係同妳住一間房?」等到𨋢門閂埋之後,我好奇咁問。
順帶一提,頭先嗰兩程我都係揸阿杏嘅車,而佢哋就揸我架小型貨車一直跟喺後面。好彩成個過程有保持一段距離,唔係肯定連僅餘嘅氣氛都破壞埋。
「唔好講笑喇,二哥。話晒人哋都係淑女嚟,點會同兩個外國男人住同一間房?」阿杏微笑咁講,我聽到淑女兩個字不禁嗤之以鼻。「佢哋住我對面,開多間房少少錢根本唔係咩問題。」
「妳個少少對我嚟講已經係心痛嘅數字。」
「咁都係因為二哥你有堅持啫,唔係你一定可以得到更多。」
走出𨋢後,我哋沿住一條長走廊去到阿杏嘅房門前。呢段路我哋冇講到嘢,但感覺並唔尷尬。因為我哋好清楚彼此內心都係諗緊同一樣嘢……
推開房門,映入眼簾係一塊可以望到海景嘅落地玻璃窗,窗邊仲有張迷你吧台。而左手邊就有張king size嘅雙人床……
「咁我哋繼續囉?」阿杏等我行入幾步之後就輕輕閂埋門。
去到呢刻,如果我仲問「枝酒喺邊?」「繼續啲咩?」咁就實在太過唔識趣。因為從一開始,我哋就係「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喺背後傳嚟「咔嚓」關門聲嘅一瞬間,我一手用力將阿杏抱入懷裡,下一秒就已經撞上佢嘅紅唇。我可以聞到一陣淡淡嘅芳香,溫柔咁沖散鼻腔裡面嘅煙味。
接著,兩舌順理成章咁互相交纏,由甜蜜嘅開場,漸趨激烈,彷彿喺口腔裡面進行一場深場探戈……短短幾秒間,足夠我哋重新搵到彼此嘅共識。
良久,兩舌不捨咁分開後,阿杏先貪婪咁吸允我嘅嘴唇,再用迷離嘅眼神望住我講:「你知唔知一般人根本忍唔到咁耐?」
「證明我哋仲未夠班……需要繼續努力。」說罷,我即刻用力抱起阿杏。
「吖!」佢驚叫一聲,反應過嚟即刻用雙手攬緊我後頸、雙腿夾住我條腰,再借勢再次吻過嚟。我哋就係維持住呢個動作,一直等我將佢送上床為止。
呢一刻,佢瞓喺下方,毫無防範,而我就係上方俯身對住佢。
「如果你問我香港有冇嘢值得掛住,我會答係二哥你嘅鬚根。」佢邊講邊解開我嘅恤衫鈕扣。
「咁呢個地方都真係幾悲哀。」
而我都不敢妥慢,右手由佢臉頰慢慢滑落鎖骨、再由側胸遊走到腰間,最後伸入衫腳裡面。指尖碰上蠻腰一刻,佢全身就好似觸電一樣微微輕顫。
「就算幾悲哀,至少都可以搵到個地方……可以俾我哋暫時做個正常人。」阿杏停低解扭扣嘅動作、合埋雙眼、因為我放肆嘅攻勢而發出嬌吟,「嗯……」
終於,我再按捺不住,先脫去佢上身嘅露肩針織衫,繼而到下身嘅鉛筆褲,黑色T-back令到佢嘅私密地帶顯得若隱若現。
「阿杏,只有呢個地方……我先可以唔使收收埋埋。」
「咁你呢刻有咩想同我講?」
我先吻向佢已經泛起紅暈嘅鎖骨,最後臉貼臉咁同佢講:「今晚,我要妳完完全全屬於我。」
「答案正確。」佢先嫣然一笑,用指甲喺我胸膛輕輕劃咗一個心形圖案,再用令人足以銷魂嘅聲線講:「越強硬越好。」
之後,理所當然就係兒童不宜嘅情節。嗱,我當然好想寫埋出嚟,無奈篇幅有限。而且今次嘅故事叫做「惡夢島」,唔係「避孕套」。所以過程就大家只行想像……
只可以講,阿杏嘅騎功確實有一手。而且該凸嘅凸、該圓嘅圓、該翹嘅翹、加上模特兒一樣嘅身高,毫無疑問係絕大部份男性最鍾意嘅身材。如果我咁都有微言,大概行出街就會即刻俾雷劈中。
講得太直接?話咗喺呢個地方我係唔會收收埋埋。
覆雨翻雲咗大約一個半鐘後,我同阿杏都攰到躺喺床上面,全身都係汗、以及吻痕抓痕。
「呢度係咪可以食煙?」我問。其實由喺酒吧見到阿杏之後就一直冇食過,呢刻當然好想食枝事後煙。
「嗯……」阿杏發出滿足嘅喘息聲、胸膛仍然誘人咁上下起伏。佢見我拎出煙同打火機之後問:「咦,你換咗打火機?我記得你之前係用師父個部……」
「上次喺尾東樓我借咗畀阿聰之後就報銷咗。」
「估唔到你會捨得咁做……睇嚟『嗰個人』對你真係好重要。」阿杏若有所思咁講。
「佢係我暫時唯一可以見到嘅路。」我點著枝煙吸咗一口之後講:「唔好講啲掃興嘢啦,又話要做一般人?」
「既然係咁……」阿杏向我單一單眼,「一於到紅酒時間。」
我哋一直飲到差唔多天光先瞓教,當然過程中又忍唔住再「戰」一次。
唔知瞓咗幾耐後,我俾簾篷透入嚟嘅太陽光整醒咗。我轉身望向旁邊,原來阿杏一早就醒咗,一直側側頭望住我。
「早晨。」阿杏甜蜜一笑。
「而家幾點?」我抹一抹雙眼。
「差唔多十點,但你可以再瞓多陣……因為十一點先要交房。」
「唔使喇,」我慢慢撐起身,「我平日都係瞓得幾個鐘。」
「二哥,我頭先發咗場夢。」阿杏仰望向天花板,「望見返我哋第一次見面時嘅情況。」
「哦,嗰架旅遊巴。」我乾笑一聲,「唔知個四兄妹而家生活成點。」
「佢哋咁聰明,就算冇咗老豆都一定可以過得好好……何況大哥都應該差唔多廿五歲喇。」
「其實有妳嗰筆錢,佢哋都至少撐到十年喇。」
「嘻嘻。」阿杏伸手去拎床邊椅子上面嘅內衣,先喺被窩裡面著返件T-back,再落床背對住我著返件胸圍,斜光令到佢嘅肌膚光滑同陰影位置對比更加鮮明。明明係簡單嘅動作,卻好似一幅名畫令我著迷,「自從嗰次之後,我哋嘅關係就一直維持到而家。」
「嗯……」
雖然我同阿杏可以話係呢個世界上最了解彼此嘅人,但我哋並唔係戀人……而原因,正正係因為太過了解對方,清楚我哋「理念」上嘅差異,勉強一齊只會帶嚟最壞嘅結果。
所以,最後我哋選擇咗一個最好嘅距離──每次有緣撞見,就會好似今晚咁樣。無憂無慮、順從欲望,彷彿一對普普通通嘅情侶……呢個就係我哋嘅共識。
因為機會唔多,一年可能只係一兩次,所以我哋都好珍惜呢段時光。而由唔知幾時開始,呢個百呎嘅房間……就成為我哋嘅「無異之地」。
「妳幾點機離開香港?」我問。
「其實我都未訂機票……可能到機場就隨便揀個地方去。」阿杏轉身一臉感觸咁望住我,「二哥……好多謝你。」
我正想問佢多謝啲咩,但突然一聲響亮嘅「嘭」──一發高速子彈先射爆落地玻璃,再打中阿杏身後,準確無誤咁穿過佢左邊心臟位置,最後打中房間嘅牆壁上面。
因為一切嚟得太突然,所以阿杏只係嚇得睜大雙眼,先低頭望咗眼傷口,然後全身無力咁瞓低。
「阿杏!?」我趕及喺佢瞓低之前抱住佢,再將佢安放喺床上面。
雖然驟眼睇流血唔多,但呢個中槍位置絕對有性命危險,趕去醫院就太遲了,一定要即場醫治。
就喺我準備幫佢止血一刻,房間大門忽然俾人踢開──係黑白雙煞,白煞一走到嚟就用英文同我講:「等我來救她,你去找兇手。」而黑煞就行近窗邊製造一堵隱影牆壁,以防再一次被攻擊。
雖然都係有啲唔放心,但我最後都係走到牆邊彈孔嘅位置。
明明阿杏有喺酒店房周圍設置防禦結界,加上呢間房係望住維港。呢個距離基本上係冇可能射到過嚟。除非……
我抽出子彈望咗眼,隨即感到非常不妙。呢發並唔係普通嘅子彈,而係「奪魂彈」──中彈者就算唔死,靈魂都會被鎖喺開槍者嘅槍裡面。
據我所知,識得用「奪魂彈」,又可以喺對面岸開槍射到過嚟嘅神槍手,呢個世界應該只有四個,而香港就只有一個。
我再檢查清楚粒子彈,最後見到彈殼上面刻上咗「ROOF」呢個字。
「天台。」我轉頭望向阿杏。雖然止咗血,但佢依然係昏迷當中。
睇嚟對方嘅目的好簡單……要救阿杏嘅話,就只可以上去會一會佢。
(待續)
今集反應好嘅話,下次有機會再寫詳盡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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