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驟雨 ◎宇多田光
方夢途之中睜眼醒來
即便闔眼,也再無法回到方才
歷歷鮮明的世界,已悠然幻去
將汗溼的我輕輕擁入懷抱──
這樣,無數最初的經驗深深鏤刻心中
比如向那搖曳新葉伸手而不意
放馳對你的思念之際
請告訴我要到幾時 悲傷才會消逝
如今的我已不是孤身一人
那麼一來也是幸福了吧。如此便好。
──即便我總這樣對自己說……
在無望的戰鬥中垂死喘息,日子
因慕戀著你而備受煎熬
可一旦遺忘,我就不再是我了
請告訴我 正確的道別方式
又或者當我向誰伸出了手
一瞬思緒猛然飛馳向你
現在想問你的事情有好多好多
滿溢而出、滿溢而出
木葉催芽,日月逡巡
不變的心意想傳達給你
縱然我有自由,選擇變得自由
送行者的身影它孑然佇立
不經意間,一眾回憶
將我亂暴攫獲不放
我愛你、深愛著你
盛夏的驟雨不停落下
方夢途之中睜眼醒來
即便闔眼,也再無法回到方才
方才那個有你的未來
我尋索著,邁向明日
永不止歇永不止歇的雨
永不治癒永不治癒的渴
-
◎作者簡介
宇多田光,日裔美籍創作歌手兼音樂製作人,嗓音厚實細膩。作曲、作詞、編曲、製作樣樣能行,有許多作品是他獨自創作兼製作完成的。作為日本人心目中的平成歌姬,知名度自不待言,她的First Love想必不是歌迷也都能哼上幾句。所以其實也沒甚麼好介紹啦!簡單一句:女神!
-
◎小編雨倩賞析
真夏の通り雨 (盛夏的驟雨)是宇多田光2011-2015暫離樂壇後的復出作品,與同時發表的花束を君に(多譯「將花束獻給你」)可謂姐妹作。它們首先以單曲形式提供數位下載,作品一出即橫掃海內外各大數位平台排行榜前兩名,並分別成為深夜新聞節目《NEWS ZERO》的片尾曲與晨間劇《大姊當家》(とと姉ちゃん)的主題曲,後收錄於專輯《Fantôme》。兩首歌皆以回應母親的死亡為主題,前者寄情深沉,後者溫暖雋永。
歌曲從一次悵然的夢醒開始,鋼琴乾淨的第一聲音響宛若就是睜眼的隱喻。隨著旋律生長,「我」開始娓娓道來,一半自語,一半傾訴,在回放的記憶與無你的現實之間拉出時光恍惚的距離。告白的聲音好像一把刀,一刀一刀,逐漸鑿出對母親深深的思念。這樣的模式或許是最接近我們「心裡的聲音」實際活動的光景吧!至少我是這麼想的。歌詞嘗試還原了最真實的心理活動,我們得以一窺,無論掙扎或告白都顯得格外真摯。
《盛夏的驟雨》音樂和文字間的配合度相當高。它編曲簡約,以鋼琴為主體,再漸次加入弦樂與節奏帶出情緒──自窗前點滴細雨始,繼而雨勢漸大,以呼應情感的漲潮。另外,如果我們細聽歌詞表現時光流轉的那一段,背景安排了兩部小提琴,其中一部以大二度的音程演奏;由於大二度音程屬於不完全諧和音程,音響上的衝突感強化了內心潛伏的躁動。
初次聽到這首歌曲時,便驚異於它是何其深沉而節制,欲節制而不能;鬱結與奔湧的情感,與驟雨的狂暴形成了對照。聽著聽著,原來窗外一派日光的午後,彷彿忽有雨的氣息。我們可以從她的歌聲中聽出一種向內收斂的力道,壓抑著什麼,終於還是如歌詞所言,溢出來了。與聲音相對,歌詞中用了數種方式反覆陳明著「我」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你」的心情;受苦而不願停止、有自由而不願自我釋放,這份愛在看似矛盾的選擇中尤其得到了深刻的體現。
宇多田光曾在一次訪談中分享這張專輯的創作理念:「我想要唱日文的『唄』(うた) 」。「唄」與「歌」在日文中共享了一樣的發音,但相較於「歌」指向和歌、或泛稱有旋律的歌曲,「唄」更常用來指民謠或傳統音樂,演唱者會手持三味線,在盛夏的蔭影、島濱的夕照下輕輕歌詠的那種。
除了作曲風格上的呈現,在作詞上也下了功夫。宇多田光本身擁有雙語背景,過去她以日語中夾雜英語短語的作詞方法聞名,並廣受好評(她的這種作詞風格曾對日本搖滾樂造成衝擊,有人視之為一種新發明的技術,但她本人則自認是一種慣性的逃避),從復出專輯《Fantôme》開始,她刻意放棄舊風格,展現「和風」的魅力。
「我只要用真正必要的詞彙,並且那是以滲透著自然之美的日語寫成的、被認為優美的歌詞」
她在〈真夏の通り雨〉中的實踐相當成功,這也是我在翻譯時力求重現的,留給大家自行體會。
日語有許多特質是和漢語大大不同的。比如容許在定語前安置非常長的狀語,句子與句子間的分界容易混淆,頗易以形害意,我們也許就需要用到迴行的技術使它貼近漢語的閱讀習慣。(想起自己剛開始自學日文的時候常常因此看不太懂歌詞中譯,如今終於恍然大悟)。又比如,日語有五段音(就是大家說的aiueo),押韻相對容易,加上音響效果也往往牽動著一首歌的整體意境,翻譯時只能盡量照顧。又比如,曲折的語氣中言而未盡、搖曳如一縷細煙的,卻往往是最重要的,翻譯時只能在點破與不點破之間爭戰。
「手を伸ばす」,向某個對象伸出手,是個日語中慣用的表述。這樣的身體語言隱隱然已成為日本文化之中的某個符號。我們可以在日本動畫或電影中看見人對著某個背影、天空、樹梢伸出手,彷彿在空氣無聲的流動中,未道出的話語與情感便默默自指尖釋放、溢散。歌詞中文法的使用也暗示著動作的順序與情感的發動。「手を伸ばし(て)、あなたに思おもい馳はせる時」──此句式是表達先有了一個動作(伸手),在保留著的情況下,並立發生了第二個動作(思念你)。我將之視為一種「興」的動態過程:目光的投注,伸出的手掌,本身就還原了即景生情的始末,並且暗示了情感被觸發時的「不經意」與「身不由己」。在歌詞中宇多田光兩次使用這樣的句式,起初是向枝頭新生的嫩葉伸出手,勾起年幼記憶中與「你」肌膚相觸的暖意;第二次是將手伸向某個(可以是任何一個)不是你的人,而這個暗示著需索的動作便再次提醒了最深愛的「你」之缺席。幻影恆常在日常中伺機而動,出其不意地現身,因而「我」總是在道別的練習中失敗,無法好好向前行,只能沮喪地向虛空喊話。
日常各樣的道別本來不簡單,死亡尤然。宇多田光的這首歌也沒有解答,但它詩意的表演令我特別喜歡,也特別享受。驟雨雖則暴烈,也是仲夏時節的透明。
參考資料:連結請見留言處。
-
美編:林泱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0萬的網紅飲食男女,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五更時分,香港仔冷寂得很,別說人煙,抬頭亦只見曉月殘星。四周的工廠大廈沉睡着,只有零丁的燈火,其中生輝的一戶,就於舉頭三樓處。這夜似乎特別涼,冷風蕭瑟。寒風按捺不住,穿過半開的小窗,好奇地探索着窗邊及牆邊的老舊機器,見沒有動靜,轉而輕拂中央的長方形銀枱,調皮地泛起了桌上白色的塵埃。粉末隨風飄至門外,...
佇候示覆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今天是楊德昌導演逝世十四週年,對於他,已無須談論太多,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去看那些電影,去看他鏡頭下的臺灣,以及臺灣的種種具象的、抽象的、冰冷的、紛亂的人事物,推一本書《再見楊德昌》,然後,推他所有的作品 ——「我們何其幸運地生長在這個不幸的時代。(We are luckily unlucky.)」
⠀⠀⠀⠀⠀
⠀⠀⠀⠀⠀
以下非建議順序,單純列出幾部,先來看《#青梅竹馬》。
⠀⠀⠀⠀⠀
吳念真說:「其實楊德昌有一核心主題:時代變革中,人在其中的生存到底適不適合?孝賢扮演的角色是在迪化街賣布的,正尋求一種轉變,思索要不要到國外做生意,但受限於個人認知或本身的性格,註定會受到挫折。有一場在 Pub 的戲,那些知識份子在講些無聊的笑話,對方聽到他是賣布的,不屑的態度溢於言表。阿欽也是被時代所犧牲,他年輕時候是打少棒的,後來少棒沒了,他也就完了。
⠀⠀⠀⠀⠀
有一天,我去天水路找朋友,看到一個傢伙在賣甘蔗汁,他竟把攤子整個推到路上來賣,警察前來驅逐,他不肯挪動,警察無計可施便走了。那個攤子上掛了三張照片,都是他跟蔣經國握手的畫面。出於編劇本能,我就去跟他聊天。他說,他從中學時代就被抓去練拳擊,成為國手,有一年,準備赴加拿大參加奧運,但那年加拿大已經和中國建交了,竟拒絕台灣代表團入境。台灣大隊人馬在日本等簽證,等到最後仍然沒能參加。回來後,他就去當兵了,退伍之後,什麼都不會。他說:『我要生活啊!我為了國家這樣練拳擊,練到最後也沒有機會!』那張照片就是他參賽前受蔣經國召見所拍下的。他覺得國家沒有照顧他,他這一輩子都毀了。
⠀⠀⠀⠀⠀
我把這個故事講給楊德昌聽,他覺得很有意思,後來還很高興打電話給我,說:『我們應該把這個弄出來,我已經想到題目了!』他常這樣,劇本還沒想之前,想題目、想海報、想工作人員要穿的 T 恤想得很高興,像小孩子一樣。他講了一個題目我覺得很棒 ───《業餘生命》。亦即三十歲之後的生命全是業餘的,因為生命在此之前已經過完了。以演藝界的人為例,可能三十歲之前所有掌聲就已經得光了。《青梅竹馬》裡,阿欽那個開計程車的角色基本上就是業餘生命,是一個挫敗的人。
⠀⠀⠀⠀⠀
你吞不吞的下那口氣?會否覺得自己被虧待?」
⠀⠀⠀⠀⠀
⠀⠀⠀⠀⠀
接著看《#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
楊德昌導演刻劃著純真的失落、道德的崩毀與理想主義者的殞逝,那時候的人們極其壓抑絕望、迷惘挫敗,無力改變現狀的父母將一切希望放在孩子們身上,用功讀書成為唯一一條出路,不安瀰漫的社會氛圍似乎一觸即發,族群對立,械鬥滋事,然而始終沒有人死的像個英雄,只能活著見證自己變成一個惡人,變成一個被大時代殺死的恐怖份子。
⠀⠀⠀⠀⠀
因此在一則撼動社會的情殺案件背後,不只關注著 1960 年代的日常生活,同時掀開存在於社會新聞裡的人之價值,透過鏡頭探問著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是什麼樣的因素,導致一個毫無前科的高中生成為滿身血污的殺人兇手?帶有史詩氣勢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英文喚作「A Brighter Summer Day」,重點就在「Brighter」,有比明亮更明亮之處,周遭就有比黑暗更黑暗之處,手電筒光線所及成為光明與希望,也因太過刺眼只能看見一半的真相,其他陰影滿布的地方則彷彿更加混沌不清,潛伏一旁的暴力蠢蠢欲動,價值觀不停偏斜擺盪,無論大人或是孩子都難以在顛沛流離中想像未來的自己的樣貌。
⠀⠀⠀⠀⠀
小四澄澈而直接的雙眼於卡奇色制服堆裡顯得格外與眾不同,比起同齡的朋友他略顯沉默壓抑,臉上讀不出任何情緒,沒辦法真正融入不良少年的幫派核心,也沒辦法過著完全遠離紛擾的學生生活,不上不下的成績只能考上建中夜校,就如生於公務員外省家庭的狀況。張家的父母無可挑剔,媽媽勤儉持家,爸爸有自己不容動搖的原則,不但適時傾聽孩子的想法,為孩子據理力爭,也身體力行教導下一代做人必須光明磊落問心無愧,自己的未來要憑著自己的雙手決定。
⠀⠀⠀⠀⠀
直到警備總部的人登門將父親帶走的那一天,直到白色恐怖真正在張家掀起驚濤駭浪的那一天,一顆又一顆的大型冰塊靜置走廊,一疊又一疊的空白稿紙擺在眼前,以失去時間感的精神壓力呈現人們漸漸產生斷裂的過程,原來國家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我們的人生,原來個體的命運從來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原來過去深信不疑的公理正義都是滿紙荒唐言,比起貧窮,絕望才會真正讓人變得滄桑、憔悴、黯淡與不堪,只見他茫然盯著桌上的食物,卑微請求老師網開一面,再也抬不起頭面對如此踐踏人性的國家與社會。
⠀⠀⠀⠀⠀
舉凡善良、公平、正義等擲地有聲的名詞,並非有錢人的餘裕或底層者的嘲諷,也不是崇高空泛的道德標準,那些拚命守護的,就是為了下一代的目光與希望,往往等到事情發生了,才會知道父母對孩子造成的影響有多麼深遠。Honey 不惜代價對抗、維繫小四最後一線理智的,都是小明,是純真與救贖的象徵,然而一句當頭棒喝「我和這個世界都是一樣不可改變的」,意志的斷裂巨大到再也無法挽回,不可以被人瞧不起,不可以被世界的醜陋吞噬,那一把短刀殺死了愛,殺死了過去的小四,也殺死了一切理想中的美好期許,時代將青春、信念摔得粉身碎骨,只留下了選擇在風中搖擺的草,殘破地隨波逐流。
⠀⠀⠀⠀⠀
⠀⠀⠀⠀⠀
而後看《#恐怖份子》。
⠀⠀⠀⠀⠀⠀⠀⠀⠀⠀
不安、疏離、壓抑、暴力、無解,交疊在楊德昌質樸且暖色調的台北日常恐怖之中,鏡頭下這群人困在無限循環、一成不變的日子裡,他們以為人生應該要有另外一種模樣,不缺物質的執意追求虛幻的精神生活,手頭不寬裕的以為擁有金錢便能迎來新的起點,是每位理想主義者不偏不倚走向憤世嫉俗,也就是恐怖份子的過渡期。
⠀⠀⠀⠀⠀
「在他鏡頭下的台北是一個很雜亂的、拼湊的城市,沒有統一的建築與美學。楊德昌有句名言:『我們何其幸運地生長在這個不幸的時代。』身為戰後這一代,我們經歷過台灣非常破落而貧窮的階段,早期又面臨戒嚴,必須反抗威權、反抗貧窮、反抗這個破敗的城市,由此給我們帶來力量。」
⠀⠀⠀⠀⠀
吳念真認為,臺灣最好的電影有兩部,一是楊德昌《恐怖份子》,二是侯孝賢《童年往事》。
⠀⠀⠀⠀⠀
在看似平靜的舊時台北,參差不齊的老舊公寓比鄰錯落,以槍聲劃破天際,也以槍聲劃下句點,三條故事線有條不紊地穿插、糾纏,慢慢收攏成一個故事,巧妙透過後設手法導向亦真亦假的結局。李立中和周郁芬一對中產階級夫妻,有潔癖的先生雖然收入足以餬口,但自私自利的他職場始終不順遂;婚後求子不得,足不出戶的妻子專注於撰寫小說,卻因生活百無聊賴而坐困愁城,無法突破寫作瓶頸,一日,一通匿名來電,讓她下定決心為自己的生活做出改變。來電的就是位混血少女,也是楊德昌開始構思《恐怖份子》的契機,如實反應台灣當年美軍駐紮的時代背景,母親活在逝去的西洋老歌之中,年紀輕輕的淑安則與不良少年為伍,為了金錢成為行竊慣犯,長期遊走在法律邊緣。因一條故事線再衍生另一條故事線,又因另一條故事線而發展出另一個完整的世界,家庭寬裕的少年攝影師小強愛上內心虛構的神秘少女形象,拼拼湊湊出看似合理的故事,每個人看見了部分的真相,每個人也同時被蒙在鼓裡。
⠀⠀⠀⠀⠀
「什麼是虛構?什麼是真實?風一吹,照片中的人就變得零碎,彷彿她是拼湊而來的。整個城市也是一樣,這是一個拼湊的世界,每個人看到的都只是一部分,並非真實的全貌。」
⠀⠀⠀⠀⠀
女孩凝視著自己的照片,照片裡的眼神斜斜盯著男孩的位置,男孩從那處望向了女孩,三個畫面在短短幾秒的剎那建構出抽象而立體的空間,似乎時而行走於夢境,恍惚置身於現實,台北就宛若一個庸俗沉悶、乏善可陳的夢,彼時是,現在仍是,人人嚮往自由,人人求而不得,無論你腳踏實地過日子,或是企圖與眼前困境對峙,都無可避免一步一步靠近背後的深淵。
⠀⠀⠀⠀⠀
「片中,大台北瓦斯球代表的是一個快要爆炸的東西,暗示著危險,楊德昌鏡頭下的城市好像都走在邊緣上,隨時會發生狀況,跟他的個性很像,因為他事一個很敏感、細膩的人,看什麼事情都覺得不太對勁。就像《一一》裡頭,洋洋喜愛拍人家背部,這其實貫穿了他所有創作,楊德昌在看人的時候,總看到別人沒看到的面向。」
⠀⠀⠀⠀⠀
⠀⠀⠀⠀⠀
最後,我們看的是《#一一》,最喜歡的一部。
⠀⠀⠀⠀⠀
以婚禮開始,以葬禮作結,這些都是平凡無奇隨處可見的生活,也會發生在我們成長過程中的事,卻以溫柔的電影語言交織成文化背景之下的共同回憶與課題,在多年後依舊發人深省。簡家的主要收入來源是撐起台灣經濟奇蹟的代表性族群之一,也就是中產階級與中小企業,無須終日為錢勞心傷神,但人生不會因此而少些煩惱。爸爸 NJ 和幾名同儕合夥開創一間電腦公司,妻子敏敏是標準的家庭事業兩頭燒的職業婦女,兩夫妻膝下育有正在就讀北一女的女兒婷婷,和八歲的兒子洋洋,這一家人面對小舅阿弟的婚禮的同時也面臨長輩的腦溢血昏迷,NJ 甚至在圓山飯店巧遇了初戀情人阿瑞。
⠀⠀⠀⠀⠀
這個壓抑的中年男子,幾乎可以說是吳念真的化身,NJ 的父親形象,也可於李安「父親三部曲」中清楚察覺,傳統定義中一家之主的特質,如此衝突而缺乏溝通的家庭樣貌,從不同時代、不同年齡層都能窺見父親威權角色與早期家庭結構的瓦解。努力撐起一個家的背後,也有我們未曾發覺的浪漫餘暉,是不是人總有一天都需要在現實生活與理想愛情之間擇一呢?
⠀⠀⠀⠀⠀
在 NJ 與阿瑞的日本、婷婷與胖子的台北交織成了愛情詩篇,此端是自己久別重逢的年輕歲月,彼端則是女兒摸索愛情的未知期待,彷彿換了一個時空,婷婷也經歷了爸爸曾經走過的路,只是可能在愛與不愛之間就這麼毫不留情地一分為二。生活在台北,任誰都曾去西門町看電影,任誰都曾踏過無數次的武昌街,任誰都曾獨自佇立在車燈閃爍的路邊拼湊破碎的心,任誰都曾在吵雜壅擠的世界裡備感孤獨。
⠀⠀⠀⠀⠀
《一一》是時代的縮影,從街道、天橋、紅綠燈平凡的日常畫面裡我們看到光陰流逝的證據,也感受著台北獨特的城市韻味。《一一》更是社會的縮影,每個角色在我們生活中都不陌生,有先上車後補票,也有發乎情止乎禮,有看似美滿的家庭,也有複雜紊亂的鄰居,有為求利益不擇手段的嘴臉,也有盼以真誠待人的無奈。
⠀⠀⠀⠀⠀
「誠意可以裝,老實可以裝,交朋友可以裝,做生意可以裝,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真的?」短視近利、投機取巧,許多企業奉行利益擺第一的宗旨,公司需要賺錢是天經地義,卻非以長久經營的角度思考,於現在的食安危機、黑心食品、詐騙猖獗、缺乏國際競爭力等層出不窮的問題上浮現,畢竟有所得的同時都必須付出代價,這些代價都將落在下一輩的肩頭上。NJ 憤而掛上電話,拒絕接觸公司決策,也許惱怒的不只其他人的反反覆覆,而是此類罔顧未來和台灣商譽行為,如此成就經濟起飛錢淹腳目的共業,之後則必須由洋洋這個世代的年輕人慢慢償還。
⠀⠀⠀⠀⠀
耐人尋味的名稱「一一 A One And A Two」,無論指的是兩個人、人與人,還是存在於每個角落的二元對立,也就是洋洋始終想捕捉的「後腦勺/看不見的後面」,都給人異常豐富的留白與思考空間,好與壞、對與錯、愛與不愛、真誠與偽裝、年輕與遺憾、喜宴與喪禮、送往與迎來,從楊德昌的鏡頭之下感受到的,是每個人看似互動密切又形影疏離的灰色地帶,更隱約透露出了一種反璞歸真的成熟心境。
⠀⠀⠀⠀⠀
⠀⠀⠀⠀⠀
(本文引述的文字除電影台詞外皆出自王昀燕《#再見楊德昌》一書。)
佇候示覆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五月二十號,要回顧哪一份愛呢?想來想去,這一份似乎從去年到今年為止是最為念念不忘的,那時還以為無緣在大銀幕上見到,抱著看一次是一次的心態迅速刷了三次 IMAX,而今好想念電影院,好想念諾蘭所說的「電影帶來的所有事物」、「人們一起去活去愛去笑去哭,去共同面對一切的需求」,所以 520 就來從大家最津津樂道的角度複習這一部,除了 Netflix 以外的線上影音平台幾乎都有的《#TENET天能》。
⠀⠀⠀⠀⠀
⠀⠀⠀⠀⠀
「我們活在一個暮光世界,而黃昏時沒有朋友。」
⠀⠀⠀⠀⠀
We're living in a twilight world, and there are no friends at dusk.
⠀⠀⠀⠀⠀
也許是雙關,也許是故意無傷大雅幽 Robert Pattinson 一默,畫面裡欲言又止,語帶保留的視線不見一點算計,似綠似灰如此清澈的迷濛眼神,似乎隱隱透露的是熟悉,是溫柔,是憐惜,更是一種面對命運的坦然,要說諾蘭在《天能》中不如過往細膩堆疊人性嗎?第三次在影廳裡凝望歷劫歸來的兩人,面對面走向這段美好友誼的起點與終點時,終於落下了淚來;看到第三次,那些沒能說出口的,那些發生於未來無以名狀的濃烈情感,才終於長驅直入抵達內心。再次證明,諾蘭的電影一樣是經得起反覆檢視的,只是他的冷靜,他的表層,所挑戰的範圍比以往更深更廣,我們必須以全新的方式解讀他的愛,他的想像,以及他的浪漫。
⠀⠀⠀⠀⠀
其實多數故事的情節都是老套的,有時換湯不換藥,有時舊瓶裝新酒,但諾蘭厲害在於他懂得如何述說,如何鋪陳,如何暗示,如何讓觀眾聽得目眩神迷如癡如醉。紅色吊墜未曾離身,從歌劇院射出第一顆逆轉子彈開始,眼前這個人大步一跨擋在未知與已知之間,未來與過去之間,熟練地點了杯健怡可樂,輕易放走蒙面黑衣人,阻止主角在機場倉庫裡痛下殺手,接著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微笑 ——「我看過太多了」,在該呼叫救援的時候,在逐步掀開面紗的時候,在優先守護「無知」的時候,在必須創造更多過去的時候,他默不作聲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一無所懼挑起必須承擔的責任。
⠀⠀⠀⠀⠀
順著《記憶拼圖》、《全面啟動》一脈相承,開始就是結束,結束就是開始,任憑緣起緣滅,瀟灑的身影佇立高處,身後夕陽冉冉,背對著暮光回眸燦笑,只能並肩走到這裡了,我將會在起點等你。生死與共後的笑容讀到的是傷感和欣慰,兩個世界在傾頹處交會,兩端時間各自預見了一半的人生,成為彼此的昨日與今日,你會在未來招募我,我們會在未來一起訂立規則,奮力拯救過去的時空,就如我先踏過千山萬水來到你面前,你也將行遍千山萬水來尋找我,發生的一切已經發生,我們無從逆轉。
⠀⠀⠀⠀⠀
布魯斯韋恩從「小我」到「大我」,《天能》逆向從「大我」到「小我」,尼爾會讓他明白,即使知曉人生旅程的起點與終點,我們仍得為了更崇高的信念,在應該犧牲的時間點犧牲,在應該墜落的時間點墜落,在應該放手的時間點放手;但唯獨這次,尼爾轉過身來,帶著一絲從容,一絲決絕,不再化身諾蘭故事裡面對混沌夢境、面對荒蕪星球、面對飛機燒毀而故作堅強的背影,愛仍舊是唯一能穿越時間與空間的事物。
⠀⠀⠀⠀⠀
即使是同一位演員,諾蘭在不同電影中也足以帶出他們截然不同的生命力,好比 Cillian Murphy,好比 Tom Hardy,好比 Matthew McConaughey,以及光芒萬丈的 Robert Pattinson,他們縱然早已被定型,仍於一流導演的鏡頭下宛若變色龍般輕輕巧巧活過多條平行人生,舉手投足依舊散發著獨一無二、前所未見的角色魅力。
⠀⠀⠀⠀⠀
與其將此舉視為賭注也不為過,畢竟《天能》說出來的只是冰山一角,沒有交代的部分想來可以再拍成三個小時的電影也不為過,但這些美麗留白假使解釋得清清楚楚,也就失去了餘韻、想像與之所以不落俗套的空間。遙相呼應《異星入境》,定義人生的不再是起始與結局,而是我們認識世界的方式,這就是時間所贈予我們的禮物,人類的力量極其渺小,只能束手無策任由所愛之人遁入長夜,人類的力量也並不渺小,無知就是我們的優勢,親自探索,勇於挑戰,便可能拯救整個世界。
⠀⠀⠀⠀⠀
隱身在平凡之中的真相,勝過無數恢宏壯麗的假象。不是所有果都有因,不是所有未知都有解答,更並非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有關聯,然而那都已是久別重逢,如果你願意,尼爾可以是長大成人後的 Max,也可以是冥冥中注定萍水相逢的患難之交,我選擇相信後者,寫下自己的現實答案,至於你想活在什麼樣的故事裡呢?
⠀⠀⠀⠀⠀
⠀⠀⠀⠀⠀
「過去和未來都是一樣的,都是無法改變的,只能讓你得到更深的領悟。這次回到過去,並沒有改變什麼,但我領悟到的,已經足以改變一切。我終於明白一切注定是如此。如果我們的人生是真主說的故事,那麼,我們既是聽故事的人,也是故事裡的人。我們必須親身經歷過那個故事,才能夠領悟一切。」
⠀⠀⠀⠀⠀
─ ─《呼吸》姜峯楠
⠀⠀⠀⠀⠀
⠀⠀⠀⠀⠀
▍部落格好讀版:https://reurl.cc/Xkjm8e
佇候示覆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五更時分,香港仔冷寂得很,別說人煙,抬頭亦只見曉月殘星。四周的工廠大廈沉睡着,只有零丁的燈火,其中生輝的一戶,就於舉頭三樓處。這夜似乎特別涼,冷風蕭瑟。寒風按捺不住,穿過半開的小窗,好奇地探索着窗邊及牆邊的老舊機器,見沒有動靜,轉而輕拂中央的長方形銀枱,調皮地泛起了桌上白色的塵埃。粉末隨風飄至門外,於「廖全粉麵廠」幾個大字前紛飛起舞,啊,不是塵埃,是麵粉。回頭細望一次,才發現白光並不如外頭看起來明亮。倏地,工廠裏頭掠過一個身影,「啪」、「啪」、「啪」利落的幾聲過後,幾盞白燈陸續亮起,往內一瞥,開燈的是一名身穿米白上衣的男人。他探頭出來,漾起一抹內斂的笑容,他是麵廠的主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一張文質彬彬的臉。猶豫間,他已經走往電箱處,按下了機器的按鈕。
麵機隆隆作響,意味着祺哥一天工作的開始。啊,對了,廠主叫「祺哥」。
好不執着
機器聲一響,祺哥似乎有點繃緊,姍姍的步履突然急促起來,也對,這是開工的提示。每日凌晨五時,他都要回到工廠製麵,這是他三十年來的生活。這是一間開業五十五年的老麵廠,多年來的招牌都是雲吞麵,行內人叫生麵,坊間又俗稱鹼水麵。他來到機器前彎下身,於幾個大膠桶內舀東舀西的,再逐點倒進攪動的機器內,他說這是麵粉是粉桶機,用來將材料攪勻。看起來,做生麵不是太複雜。材料不過就是麵粉、雞蛋及鹼水,他卻說這是他最執着的堅持。他慨嘆現時市面上的粉麵質素愈來愈差,最普遍的問題,就是不少廠家會加入添加劑製麵,例如色素、令麵質更堅韌的筋種﹑又或是令麵餅保存更久的防腐劑。一來,可以減省功夫及成本;二來,令成品更美觀。祺哥卻始終認為添加劑對一個麵並不必要,既然正常的材料都能製作,就沒有必要用化學劑,畢竟不是天然食材,這是他做食物的良心。他們用最簡單的材料做出好的麵餅,這是最難、最考功夫的地方,他自豪一笑:「我哋個名號喺行內,都公認係好麵廠。」知音人不少,不識貨者也不乏,麵廠經常都接到設訴,為甚麼買入的麵餅不及人家的金黃色,他只好解釋因為沒有加色素,這就是麵粉混和雞蛋後,最自然的顏色。
良久,粉桶機終於混合出一個個麵糰。祺哥雙手執起麵糰,搬到另一台較大的機器前,放到裏頭。不消一會兒,麵糰就被壓成厚皮,他拿起麵皮,反覆地將其放到麵機內壓薄。祺哥表示,麵粉是一個麵的靈魂,不能貪便宜選用劣質貨,他只用澳洲及日本的麵粉,幾十年不變。另一個條件,就是用心製作,功夫不能省,由一個麵糰到一塊麵皮,要壓八至九次:「真係要用心做好,過程要做足,少一步都唔可以。」他喃喃數到九,就把捲起了的麵皮移到下一個機關,這是最後一個步驟,把麵皮根據自己調校的粗幼度切開,就成了一條條的生麵。接着,他捧起一大盤剛做好的麵條,放到桌上用手捲成一個個麵餅,這工序稱為「執麵」。凝望着自己熟練的動作,他不禁入神,腦海中是一九六四年的往事。
衣不稱身
麵廠於一九六四年由爸爸「廖全」創辦。祺哥記得。打從他出世時,已經有工廠的存在。他忍俊不禁地直言,工廠就是他們一家人住的地方,而且,他們是共十兄弟姊妹的大家庭,只能睡在三層的碌架床上,與旁邊的打麵機器一起睡覺,從懂事開始,父親已經在身旁製作麵類。他其實不是很情願,只是在家中排行第三的他,也只能接受此般環境,扛起照顧弟妹的責任。說起來,他很早已經在工廠幫忙,猶記得小時候,麵廠仍然在做竹昇麵,那個年代做粉麵的人不多,但隨着經濟好轉,食肆愈開愈多,街邊檔、大牌檔,食物種類又不多,都是雲吞麵﹑魚蛋粉之類,反正只要肯做就有生意。到他幫忙時,已經開始改用機器,其實不用學師,他對製麵的工序都瞭若指掌,但他最常做的工作,竟然是「收數」,他笑說:「一個細路去大牌檔收數囉,咁又唔會走我數嘅,但要等吓囉,有時一等就半日。」他嘛,一陣書卷味,卻整日穿着撲滿麵粉的休閒恤衫,總是做着不稱身的工作。
祺哥從小就好讀書,中間到過外國留學,畢業後就回港教書。然而,父親年紀漸長,開始無法獨力支撐所有工作,於是物色接手的人選。他的大哥一早已經去了外國讀書,接着留在外國生活;次長的是大家姐,但父親是一個傳統男人,認為要兒子方能接手,於是擔子就落到他身上。起初,祺哥都沒有理會,找到一份教書先生的工作,雖然已經是全職的工作,但隔天就會接到電話,着他回到工廠幫忙,他嘆口氣:「工廠永遠有做唔完嘅事情,但唔知點解唔請員工,將工作都交到我哋兄弟姊妹身上。」不論下班或是放假,都迫着要回來幫忙,令他疲於奔命,第二年他索性不續約,全職回到麵廠幫忙。結果,回工廠工作了一年,方發覺只會有忙的份兒,他只能過着父親日做十六七小時的工作狂日子,不會有生活﹑不會有輕鬆的時間。無奈的是,家裏需要工廠維持生計,因為當時還有很多弟妹未出身,生意一定要繼續做下去,所以,他決心跟父親商量,如果想他接手的話,就要正式地做,例如找一個更大的工廠,離開家庭式的生產。於是,新的工廠於一九八六年開始,就是現在這個地方。
口不對心
滾油的響聲喚回祺哥,他彷彿沒有察覺自己正在炸伊麵,也難怪,這些舉動對他而言根本不用動腦筋。炸伊麵最重要是火候拿捏得當,太生不香;太焦不好。他撈起幾個伊麵餅疊起,金黃色,香噴噴。數數手指,他接手麵廠有三十年了,以前有的麵類現時也有,蝦子麵、伊麵、炒麵、雲吞皮、水餃皮,整體而言,他覺得現在的麵比起以前更進步,沒有丟爸爸的架。事實上,不少餐廳熟客都光顧了他們幾十年,主要供應一些賣雲吞麵或者魚蛋粉的食肆,有部分已經是老字號了。
午飯時間,他特地跑到一家位於筲箕灣的魚蛋粉老鋪吃麵。一個年輕男人見到他,即跑入廚房淥麵,再熟練地捧到他跟前。男人姓王,是老鋪的第二代,對麵食十分有要求。二人一直聊着麵的質素,王生大讚:「佢哋啲麵真係靚,你睇,幾有生氣!鹼水味啱啱好,不過要即刻食,唔係佢就會死。」祺哥在旁尷尬地笑,雖然口裏說不想接手麵廠,但他十分緊張自己麵餅的質素,經常到客人的餐廳吃自己的麵,他謂:「上到枱面係咩味道,真係要親身試過先知,口感要爽同有韌度。」離開老鋪,他準備回工廠完成上貨的工作。他邊走邊直言,王生是少數會跟他討論質素的客人,遇到該批貨有些少失準,一定會致電他表達,這類型的客人,對他而言是朋友。做麵雖辛苦,但最開心的,就是有客人反映自己的麵很好吃,有些熟客移民了,回港時會再回來吃他們的麵。當然,時代變了,傳統麵類仍然逃不過被取代的命運。以前市面上,單一地只賣雲吞麵及河粉,十多年前開始,粉麵種類增加很多,傳統麵食於整個市場的生意額還是下降了。特別是近年,麵廠的生意開始轉差,他認為,他要負上相當大的責任:「我比較被動,冇周圍搵生意,你唔積極嘅話,人哋就會做咗你嘅生意。」不是因為懶惰,他終於承認,一直到今天,他仍然不太想於麵廠長做下去。
說時遲,他已經把要送的貨推到樓下,明明已經下班,他卻有點趕忙的感覺。原來,祺哥正趕着去做他的正職,他是一名中醫。十多年前,生意開始差的時間,他決定了讀中醫,當時父親當然反對,認為家裏有生意,為甚麼不做而去做其他工作呢?雖然父親管不了,但他亦深知父親性格,壓根兒沒有想過不做下去,更不會有這個選擇。到目前為止,他沒有後悔接手,畢竟是他自己主動的選擇,但他同時很清楚自己對做中醫的興趣較大。現時,他正站在十字路口。這是兩代人的死結,回頭細想,他還是感謝麵廠、感謝父親:「爸爸一個人,靠麵廠養大我哋十兄弟姊妹,唔想佢失望。」大半輩都為別人而活,如今可以選擇時,他卻卻步,因為製麵於其而言,還是開心的,始終做了三十年,已經成為生活中一部分,要結束麵廠,總有不捨及可惜。
他步出工廠大廈,日光令他更清醒,麵廠是他與父親的心結,也是二人打拼半生的心血。穿起正式的襯衫,他佇於十字路口,還是一臉茫然。
採訪:黃寶琳
攝影:胡浩賢
廖全粉麵廠
地址:香港仔大道234號富嘉工業大廈3樓5室
電話:2553 6115
========================================
新店食評,名家食譜,一App睇晒!
立即免費下載飲食男女App: http://onelink.to/etwapp
即like《飲食男女》Facebook:http://www.facebook.com/eatandtravel
飲食男女網站:http://etw.hk
即刻Follow我哋Instagram,睇更多靚片靚相!
http://goo.gl/KwjNOE (@eat_travel_weekly)
佇候示覆 在 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本集主題:「佇足」木雕創作個展
專訪藝術家:劉欣宜
「希望可以透過藝術創作的手法,安定自己也安慰他人。」——劉欣宜。
憂愁與率真的面容
時常出現的海草般波浪長髮,厚重又沈重,彷彿她的心情紮在裡面無限淬煉,色彩溫暖柔美,如同少女的憂愁,帶有一點對世界無限夢幻的想像。經過歲月磨練,一筆一筆雕刻道出率真又有毅力的執著,沒有太多裝飾,簡單的造型就能達到療癒的效果。帶著天真無辜的外表,孩童的面容,除了表達率真,也表示最純粹自然的樣子。帶有溫暖的柔美色調,看見她的作品會好奇,為什麼自我的意識強烈無比,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孩童,不管世界運轉、時間快速流逝,這些人物都活在自己的時間裡掙扎與反抗。
自我意識的投射
藝術創作的過程總是艱辛,欣宜默默做著雕塑創作,只希望她的毅力能夠感動他人。這些作品代表她對未來的期盼,也表示著生存的疑惑,這些思緒很自我,沒有人可以給予標準答案,僅有在自己的時間裡任性,傾聽內心的聲音與自己拉扯,雕塑的過程就成了最重要的安定。
對世界的疑惑
「人各有異,這是一種幸運:一個個風格迥異的人,構成了我們所能體會到的豐富的世界。但人本質上又那麼一致,這也是一種幸運:如果有心,便能通過這共通的部分,最終看見彼此,映照出彼此,溫暖彼此。」——蔡崇達,《皮囊》。生命中總是會遇見有人跟自己一樣,也會遇見很不一樣的人。有時遇見跟我們想法有出入的人,我們會詫異、些許悲傷,或是感到憤怒,有時候又因為世界上有這麼多形形色色的人,所以世界變得豐富;若能幸運遇見與自己本質相同的人又何其幸運,這樣能更容易在關係裡有共通處,也能彼此溫暖、指引方向。
佇足的方法
在停下腳步後,在奢侈的時間內找到一個方式,留心聽自己內心的聲音,也反覆思索,並期望人生還能如何繼續。最重要的是走在自己的路上,如果人生一直走在自己的路上,才能成為我們自己,來對抗世界的複雜。如同欣宜所說:「我們其實都從未長大」,所以才能聽見自己最坦白的想法。
藝術家粉絲頁: 劉欣宜 -Liu shin yi
策展單位粉絲頁: 秋刀魚藝術中心Fish Art Center
展出日期:2018/05/08-06/03
開放時間:每日13:00-19:00(周一休館)
地址:台北市中山區基湖路137號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