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體崛起24】你以為無解的局，差的只是「微調」
跟某個公家單位
合作好幾期的桌遊課，
對象主要是針對青少年。
最新一期學員剛完課，
學員水準是歷來最好，
成果也完全超乎我預期。
有學員做出「古都攻防戰」桌遊，
以三國時代為背景，
不僅圖板精緻，
玩法也簡單好上手。
也有學員發想「數感當錢」，
把令人生畏四則運算，
變成有趣的賺錢遊戲，
是我玩過最好玩的算術桌遊。
學員水準之高、用心之深，
甚至驚動處長跑來一探究竟。
你說：
「歐陽老師，是你教得好啊！」
我很想接下這頂高帽，
但這樣做就太不要臉了。
因為同樣的教法，
在前幾期，
我卻教到懷疑人生。
記得第一期開課時，
我一上課就覺得不妙，
因為有群屁孩，
顯然是來亂的，
我講一句，他講十句。
然後開始玩桌遊時，
他們把整間教室當遊樂場，
追趕跑跳樣樣來，
還會玩到吵架。
與其說我被請來當講師，
更像是被請來當保姆，
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後來，我跟單位建議，
把招生對象年齡調高一點，
也不要跨距太大，
總算才不再上演你跑我追的情節。
但是問題又來了，
有一期來了一個大學生，
上課遲到就算了，
重點是態度還很差。
差到我問她：
「你是自願報名的嗎？」
我還記得她回答：
「不是！是社長叫我來的。」
所以她以此當放縱的理由，
除了遲到之外、
上課滑手機、發言輕浮，
都是常態。
我甚至講了重話，
但是她仍不改，依然故我。
也許你會說：
「歐陽老師，
你可以啟發他們的動機啊！」
是啊！
在學校裡，
我可以花三年點燃孩子們動機。
但都已經是自願報名的課程，
怎麼還需要老師負責動機呢？
那陣子，
我猶豫要不要繼續接下一期，
因為我實在沒有多餘心力，
去承受沒有動機的學員。
但是，
看在課程策劃詩涵很有心，
不斷努力想辦課程辦得更好，
我覺得再試試看。
但這回，
我不從「課程」下手，
因為裝睡的學員是叫不醒的，
我決定改從「招生」動點手腳。
我只請詩涵在招生宣傳裡，
調整兩個地方，
結果迎來最強的一屆學員！
你猜猜，
我在招生宣傳，
動了什麼手腳呢？
一下子給你這麼大的難題，
好像有點殘忍。
不如這樣吧！
我說幾個故事，
讓你連結想像一下。
說不定能讓你豁然開朗。
第一個故事是這樣的，
英國稅捐稽徵官員，
面對一個很大的難題，
那就是有太多民眾，
不按時報稅和繳稅。
一開始，他們會寄信，
信上說明遲繳的後果，
像是滯納金以及法律訴訟等。
當然，對部分民眾有效，
但還是很多人繼續選擇忽略。
後來，稅捐處與
專門研究影響力的企業合作，
決定換個方法。
他們在信中多加一句話：
「已經有多少英國公民按時繳稅！」
就這樣一句話，
竟然就多收回五億六千萬的稅金，
清除率高達86%！
為什麼呢？
因為這是所謂的「社會認同」原理，
人的行為多受到身邊人們的影響，
與其你告訴他懲罰，
不如告訴他其他人都乖乖繳稅了，
就差你。
就像學生不繳作業，
有些老師會對全班說：
「還有很多人沒繳作業！趕快繳！」
但這樣說是沒用的，
因為他們一聽到很多人沒繳，
就會覺得心安理得，
反正自己不是唯一。
所以你該採取的說法是：
「大多數同學都繳了，
就剩少數幾個還沒繳，請注意！」
你看，
就這麼一個說法上的微調，
竟會讓成效有顯著的改變。
好，再來給你第二個故事。
美國行為科學家針對
選民的投票意願做了個研究。
他們抽樣打電話到選民家中，
但是分別採用不同的做法：
第一種是「標準說法」。
就是鼓勵選民去投票，
並告訴他們投票是重要義務。
第二種是「自我預測」。
內容與標準說法差不多，
只是多加一個問題，
就是問對方是否打算投票。
第三種是「投票計畫」。
研究人員請選民訂立投票計畫，
包含「打算幾點投票？」
「會從哪裡出發？」
「在那之前會做什麼？」
你猜結果如何？
被施行「投票計畫」的選民，
投票率竟足足提高了4%！
也就是說，當你要求
對方明確寫下目標，
就能提高他的執行力。
好了，兩個故事講完了，
你也差不多該想出來了吧！
我在招生表單微調兩樣東西：
第一樣是「課程名稱」。
先前，我訂的課程名稱有
「桌遊文學創意營」、「成為桌遊教學王」。
可後來發現，文學和教學都是小眾，
學員就算來，多半是被父母逼來的，
他們無法和自己的利益產生連結，
上課自然也就意興闌珊。
所以這一期，
我把課程名稱改為：
「遊戲化表達工作坊」
對學員的利益是學習「表達」，
引發他們的興趣是「遊戲化」。
定位不同，自然就會
吸引不同層次的學員。
第二樣是「動機承諾」。
先前我們在報名表，
只寫了活動目的，
但寫這沒啥用，
只是寫來自己心安的。
還有，因為是公家機關的活動，
所以不收報名費，只收保證金，
確保學員會出席。
但這都是最低標準，
所以從學員動機來看，
我只要來上幾堂課，
拿回保證金就好。
但這回，我們在報名表上，
請學員寫下自己的「報名動機」。
千萬別小看這個動作，
他可以有效過濾學員。
表面上是寫動機，
實際上是請他「做承諾」。
如果意願低的人，
看到還要寫動機，
就懶得報名了；
如果意願高的人，
會好好思考自己動機，
根據一致性原則，
來上課時自然會比較專注。
很多時候，
我們很害怕改變，
一提到改變就認為，
會花很多成本、時間、和心力。
但是不改變的結果是什麼？
就是重複不想做的事，
面對不想碰的人，
最後造成無限循環。
如果你跟我一樣，
害怕巨大的改變，
那麼就記住「微調」這個詞吧：
微調說法、微增承諾、微減受眾。
你一樣努力，
但得來的成就天差地遠。
是的，我的心力，
更想要奉獻給識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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